> 声音竟然因为喜悦而忍不住的颤抖。
实在是太过想念。
分别的日子,真真是一日三秋,度日如年。
仔细地盯着她,看她眉目之间的改变。尤其是脸色,白里透出一点的红,连斑痕都少有。
身子好了,脸色也好了,整个人,显露出一种丰满的珠圆玉润。
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感动,但觉眼前的女人明艳照人,不可逼视,如第一次见到她,如最初的钟情——情人眼里的西施啊!
天下,谁个女人还能比她更加漂亮?
芳菲也微微意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了。
爱的靠近13
芳菲也微微意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有问。
宫女们则早已识趣地退下去了。
“芳菲,要过年了,我来陪你。我是初九上路的,怕错过了,连夜都在赶路,终于还不算太晚。”
处理了许多的事情,找了合情合理的借口,微服出来。反正新年里,皇宫本来就要放一段时间大假,今年,他借着改元的借口,又加上几年不遇的大风雪,所以,放假整整一个月。
这八九百里的路程,昔日便服出巡,不过三五天就到了;但是这一次天雪路滑,便要动用了传递紧急公文的兵马驿站,一路改换良马,昼夜兼程,方才在半月后赶到。
也因此,一路就憔悴了。
弘文帝擦了脸上的汗水,只顾盯着她的身子:六个月多的身子,已经无法掩饰了,隆起在重裘下面。
他伸手,想要轻轻地抚摸一下。
她不经意地侧身,正好躲过了他的手。
他也不恼,笑得眉毛都在颤动:“芳菲,我梦见你和孩子,梦见它会走路了,抱着我的脖子,要吃糖葫芦……”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想说的是,这是自己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自己的路,自己一个人才能走,纵然是孩子,也用不着他来多说什么。
但是,终究还是不曾开口。
不想再生出任何的事端。
一棵大松树下安放着大椅子,铺着厚厚的裘皮,旁边生着炭火。
芳菲站一会儿,累了,坐在上面小憩。
弘文帝并不惊扰她,只是兴致勃勃地将雪搬来,在她前面堆积起来,隆成高高的一层小山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弘文帝喜悦的声音:“芳菲,你看……”
她睁开眼睛。
面前摆着三个大雪人,褐色的石子雕砌的眼珠,倒像三头熊。其中一只,头上还插了一朵树枝绕就的小花。
爱的靠近14
中间的小人儿,胖乎乎的,眼睛尤其明亮。
甚至笑容都是异常鲜明的,仿佛受到了很多很多的宠爱,方而如此的甜美幸福。
她的目光落在那小人儿身上,一时,无法移开。
那是一种只有女人才明白的情绪,热烈的,无法掩饰和遏制的情怀。
三个人的目光也很有讲究,仿佛是彼此看着彼此,尤其是最大的一尊,那眼神,充满了爱怜和强烈的力量,仿佛他是一头雄狮,带领着自己的家族,娇妻,幼子,寻找到了最最理想的丰满的草原,鲜花盛开,从此,生活充满了阳光和甜蜜。
三个雪人身上都写着字:
阿爹
妈妈
小宝宝。
弘文帝,只怕他这一生,还是第一次堆雪人。昔日,他不是一个有这般心情之人。甚至,连浪漫和花前月下,都从未曾有过。
他双眼灼热,兴致勃勃,仿佛自己的生命到了最灿烂的时代,喜悦太多,克制不住要跳出胸腔。
芳菲眼眶濡湿。
对这个男人,从来不曾真正的恨过。
也不是没有深情厚谊的。
他何曾真正伤害自己?
纵然打着醉酒的借口——若是自己不醉,他一个人能醉么?
只是,如果没有罗迦,那该多好啊!
没有罗迦,她想,自己一定会真正爱上这个男人——以前,也不是不曾爱过。少女最初的心事,最初的懵懂,本来,都是说于他听的。
如果没有罗迦!!!
阳光下,中间的小雪人,尤其地玉雪可爱,两只眼睛又大又明亮。
弘文帝的目光一直盯着,充满一种温存和热情的力量。
“别看久了。阳光下看雪,容易伤眼睛。”
那是一种雪盲症,容易引起短暂的失明。
他的眼睛忽然迸射出一丝强烈的火花,惊喜得几乎语无伦次:“芳菲……芳菲……”
爱的靠近15
只叫两声,便说不下去了。
她终究是关心自己的。
这个女人,终究是怜悯着自己。
他快活得几乎要大喊大叫。
别墅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真正具有强烈的过年的气息了。
宫女们发面饼,一盘灶饼、一包芝麻糖、一把草料、一只杀好的去毛公鸡:灶饼是让灶王爷在来回天宫的路上充饥的;芝麻糖是用来粘灶王爷的嘴的;公鸡是送给灶王爷的“天马”;至于那把草料,自然是喂“天马”的。
黄昏的时候,开始举行祭灶。
古人说,男人不拜月,女人不祭灶。
因为灶王爷是一家之主,象征威风赫赫的男权家长。
但弘文帝兴高采烈地携了芳菲一起,亲自主持祭灶。先把灶饼、芝麻糖、公鸡等物品供奉在灶官像前,然后在像前点起三炷香。
弘文帝亲自端了糖碗,张贴灶王爷,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用胶牙糖敬它,好把灶王爷的牙齿粘住,“吃了人家的嘴短”,当然就不好讲坏话了。
宫女们第一次目睹这样的盛况,一个个都十分欢乐。
祭灶完了芝麻糖,开始了一年的赏赐。
宫女们跪地谢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弘文帝,从不是一个穷奢极侈的皇帝,但是,他的赏赐,真正显出了天家的气派,以至于宫人们都差点不敢接受。
热闹终于结束。
屋子里安静下来。
案几上的鲜果就分外触目:鲜艳的桃子,哈密瓜,栋梨子。
他拿起刀子,削一个哈密瓜,笑逐颜开:“芳菲,这是我派人出去寻来的。实在太不好找了,弄回来时,坏了大半,一路都用冰冻的厚箱子保存,才留得这几个。等开春就好了,天气暖和了,果子就多了……”
她捏着一片哈密瓜,竟然吃不下去。
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欠了罗迦的情谊。
但是,弘文帝呢?
自己日后,如何偿还他这一番情谊?
………………PS:))今日到此:)
产子1
就在这样的心情里,迎来了二人的第一个除夕之夜。
炮仗声声,弘文帝如一个欢乐的孩子,用学会的玩法,将竹子扔在火堆里,远远地走开,然后,便是噼啪噼啪的火星溅出来。
他乐得哈哈大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芳菲,好玩么?”
她笑着点点头。
他得到了鼓舞,玩得更是尽兴。
火树银花不夜天,所有人,从未感觉到过弘文帝如此欢乐的气息。
屋子里,火炉很旺。
弘文帝很是满意,忽然想起问:“这是谁弄的?比火盆好多了。”
芳菲淡淡道:“李奕。”
“原来是他,哈哈,李奕向来在这方面有超级的特长。这一次,他可真是立下大功了。我应该好好赏赐他。”
他一边说话,一边搀扶着芳菲在斜榻上坐下。
铺了厚厚的长羊毛毯子,十分暖和。
弘文帝帮她把金色的大氅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做这一切,非常熟悉,仿佛是早就习惯了的,对于自己怀孕的妻子,上辈子就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