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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胤禛缓缓睁了眼,却见床帷那头似乎有人。

他顿时一惊,是谁?那身形像是极熟悉的人……他整个人便像是被雷打了,立刻弹跳起来,紧紧的盯住那人。

“你是谁?为何在朕的寝宫里?”

对方缓缓的抬了头,面无表情。

胤禛浑身颤抖,泪水一下子就要涌将出来:“云钰?!你回来了?你来看我了?”他激动的不能自己,颤抖着将手伸过去。

云钰却向后退了一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鲜血从她的口鼻耳眼中涌出,缓缓流下……那情景异常可怖诡异,她像是索命的女鬼,一双眸子没有任何生气的看着胤禛。

“云钰!!!”胤禛却也不害怕,上前一步,欲揽她入怀,一下揽了个空。

她化成雾气,消失殆尽。

“主子?!!”

秦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胤禛一下惊醒,天光此时已经大亮,原来方才不过是惊梦一场。他心头却涌过一阵不详的感觉,十年来,他夜夜祈求云钰能够入梦与他一会,却从未得偿过。而昨夜,云钰却自行前来……

难道她并未转世?

她那样浑身是血,是想说什么?

胤禛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似乎置身冰窖……会是什么事情?

见秦喜示意,贴身的两名宫女便上前服侍他漱洗。胤禛看向窗外,不经意道:“昨夜如何那般喧闹?”

秦喜听他问话,突然间眉飞色舞,却是压低声音:“主子,您不知道呢。昨儿在长春宫的那个答应,就是侍寝那个,竟然……竟然敢反抗皇上!!”

嗯?

胤禛一愣,反抗?

不由挑眉:“怎么回事儿?”

“说是将她带到乾清宫之后,她竟然以死相逼,说不愿意侍寝。皇上登时发了雷霆之怒,说是要处死她……多亏贵妃娘娘给求了情。现下,那答应被关压在长春宫的小黑屋里,等候发落呢!!”秦喜说起八卦来,倒是兴奋不已。

“奇怪……”胤禛拧了眉,“她若不愿意侍寝,昨日那般表现为何?奇怪……她为什么不愿意侍寝呢?”

“嘿,奴才听说了,据说这答应是进宫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秦喜叹了口气,“奴才是不能明白,进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了,竟然还想着自己的情人……这不是找死么!”

“心上人?”胤禛口中咀嚼了这三个字,心头却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来,“是哪家的人才,让她连皇上也看不上?”

“据传闻,是孝贤皇后的侄子,大学士傅恒的儿子福康安福大人。”秦喜两只眼睛闪烁着光芒,津津乐道。

胤禛转过头,冷冷的看他一眼。

秦喜却没感觉到,仍旧喋喋不休:“那福大人比云答应足足大上十四岁,真不知道是怎么让云答应情深不移的。”

“看看去。”胤禛一甩手,跨步而出。

秦喜先愣了一下,旋即变了脸色,疾追而出:“主子,您不能去,您不能去。若您去了,皇上误会……”

可惜完全没有用,胤禛脚步非但不停,反而越发的快了。

雨丝渐浓。

破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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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都是微蒙一片,没有什么风,所以雨显得越发细密。胤禛并没有撑伞,任雨丝打湿他的衣裳。

冥冥中仿佛有人歌唱。

隐隐约约听的不是很分明,但词句却像印在脑中,清晰如斯。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胤禛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轻扶了一边的树干,缓过心头的一阵抽痛。身后的秦喜此时正赶上来,气喘吁吁:“主子,您还真要去啊?”

他神情怪异,倒要胤禛心生疑惑。

便是转了头,看向秦喜:“怎么?我去不得?”

“去不得啊,主子。”秦喜一脸苦相,“主子和福大人关系是好,可也不能为福大人冒这个险啊。他和云答应的私情万一被扯出来,您可是要跟着倒霉的……主子?”

“往哪走?”胤禛没理他,指着眼前的岔道问道。这么几十年下来,长春宫倒是有了些许改动……而且,他也不知道那答应被关在哪里。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去见见这女子。身为皇帝的女人,还和当朝大臣不清不楚……竟然还扯上皇子,嗯,不简单。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识见识而已。

“这边……”秦喜苦了脸,却还是老实指出道儿。

胤禛抬脚便走,只是方走出不到一丈,便再一次拧了眉头。眼前的小道穿墙而过,看上去,已经是出了长春宫的范畴。

秦喜在前面领路,他便在后面跟着。

却是越走越心惊,越走越激动。手脚已经冰凉,掌心更是渗出点点冷汗,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阵狂跳:这条路,似乎正通往他自雍正三年后,再也没敢去过的地方。

清宁宫。

一个停字尚未出口,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的“清宁宫”门匾便已经跃入眼帘。

胤禛微变了脸色,偏过头:“她不是被关在长春宫么?”

“啊…是。”秦喜应过一声,又道,“贵妃娘娘说,要一视同仁,所有犯错的妃嫔、宫女都是关在这里,她不能开了先例。”

胤禛一听到犯错的妃嫔几个字,脸上神色又冷了冷,看向秦喜的眼神多了几分寒意。秦喜不由往后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话。

便是缓步而进。

秦喜一路前行,胤禛眼见自己便往清宁宫的西角去,心便跳的更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终于,秦喜推开那两扇木门,轻声道:“主子,云答应就关在里面。”

七月底的天气并不算热,现下甚至还阴风惨雨,胤禛却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为什么……为什么他眼前出现的,就是云钰当年惨死的地方?

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疼,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处院落似乎没有变过,两扇木门极是破败,院子里原本植满花草,只是此刻却只余下枯枝,有的甚至只留下了花盆。只余得边角几棵长青树有着些许绿意。

再向里看去,四周的角落上结了厚厚的蛛网,门窗上的贴纸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是地面积灰上脚印繁乱,证明这些日子这里的变动。

那歌声似乎再度响起,如擂鼓般敲打他的心。

十年生死两茫茫

……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彼时云钰那惨白的面庞又自他心底浮起,时空似乎在这一刻交错,他甚至不敢往里迈进一步。

生怕进去了,看到的会是倒卧在床上的云钰。

生怕进去了,抱起的会是她冰凉僵硬的身体。

生怕进去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癔想。

生怕进去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又如海潮袭来。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怔怔的看着那满是灰尘的门窗,身体僵硬,动弹不能。

“主子?”秦喜见他如此,不由轻唤了一声,眉目之间全是忧色。

胤禛这才挥了手,手势无力而瘫软。那十年里,他几乎从未在人前露出过自己的苦痛,只是福惠和十三死的时候,他才……可是此刻,他的脆弱和痛苦,连秦喜都能够一眼看出。

他知道应该进去,或者转身离开。

但终究无法动弹,仿佛只要站的久了,云钰就会推开门出来,调皮的抬了眼,轻唤他的名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仍旧站了,动也不动。

直至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柔和而嘶哑,细听去,却是轻吟了一首词。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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