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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1 / 2)

>死无葬身之地?

南循看着我,“师傅,你何必趟这一趟浑水?皇上与护国侯两方不和已是众人皆知。就算你不出手,皇上也不会任由占布坐大。”

“我知道。”我放下账本。

三年之前,他还只是他的父亲南为送上山学习武艺的少年,而如今他是十六岁的少年。

师傅忙,便把他交给我。

能够接近国相南为儿子,我何乐而不为。

我歪着脑袋看他,“可让他死在别人手里跟死在我手里不同。就像我总有一天要嫁人,可嫁给你跟嫁给现在的人也是完全不同。”

他脸上闪过一丝促红,移过了眼神。

我又拿起账本看。

他盯着我良久,问:“师傅,要是有一天你报了仇,你打算怎么做?”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报仇是我的目标,有了这个目标,我才觉得我活着是有意义的。若是真的看得开开的,我就得跟别的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老死于闺房之中,这不是我想要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真的那么恨,我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

我是想让自己活得不同。

第60章 番外——宁羽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觉得她的眼睛在我的心里抛下了颗种子,这颗种子随着年岁慢慢破土发芽生长,牢不可拔。

五岁那年,她被王叔叔抱走时看我的目光,在黑眼的通道中,周围微亮的火光,她穿着紫色的绸裙,肩头皱起,头上飞凤的流苏钗饰,伴着耳环轻轻晃动。

越来越远。她的目光却一直不变,那样透亮地射进我的心里去。

十三年转眼过去。

我来到和城,曾经的易国已不复在我的脑海中,皇宫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她。我知道她被封了公主,我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将军。

我终究来晚了一步。

考上状元郎的那天,摆宴。

她认出了我。

她在身后唤我,“羽儿。”

我回身,拱手道:“公主。”

她还是喜 欢'炫。书。网'那样略略歪着脑袋,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目光中有那样炫彩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的流光,“何必这么客气?忘了我了吗?我是紫极。”

忘记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又如何忘?

我这样问着自己,却听到自己依旧用平和的声音道:“不敢。”

她走近,身上有着幽幽的香气。

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耳边仿佛都有自己心跳砰砰砰的声音。

她在离我几步的距离停下,“现在说话不方便,有空来我的府邸找我。”

她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记得小时候,她常常让我念书给她听。

最喜 欢'炫。书。网'让我念诗经中的:“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那时候她也是如现在这样歪着脑袋,嘴角的弧度像一只绝美的白狐。所不同的是,我们身处的地界不再是皇宫,我不再是皇子,她也不再是公主。

她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发,“羽儿长大了,声音也好听了。”

她又回归到撑着下巴的姿势,歪着脑袋朝我笑。我看见她的长发有一丝垂落在她撑着下巴的指尖上,动一动,发丝微开,又合拢。

她的发非 常http://87book。com的漂亮,在太阳下几乎流着光,垂至腰际。

她让我陪他至丽花苑走一趟。其实,我希望每一天都跟她在一起。

那女子摘下面纱之时,她问我,“她比我怎样?”

我说:“不及万分之一。”

她点着我的唇,“羽儿,你可太会哄人了。”

她又转过脸去了,仍是言笑晏晏的表情。

我看着她。

或许这世上有人会不输于你,可是姐姐,谁叫红尘万丈间,我只能看见你。

那晚上,我悄悄跟随她走至何方的家中。

听到他们谈交易。

何方拉住姐姐的手,目光是那样灼热的赤裸,“只要公主肯陪何某一晚,何某愿将账本交给公主。公主吩咐什么,何方万死不辞。”

我才发现,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能看见她的美,所有人都在觊觎她。

姐姐任由他拉着,竟然同意了,她伸手把玩着何方的发,如葱尖似的手指跳动着,又忽然抬起眼睛看他,“可是这交易要等事成之后才行。”

声音是那样的柔软无骨,姐姐无论说什么话,眸光里都会有一种带笑的柔媚,那样的美让何方无论听到姐姐说什么都点着头说:“行,行,一切都照公主的意思。”

他的手揽住姐姐的腰,唇在吻着她的手。

一枚银针让何方昏睡过去。

我从房檐上跃下,走至姐姐的面前。

姐姐看着我,仍然笑意不减,用何方的衣衫擦了擦自己的手。

这个举动让我心里居然有一丝愉悦,道:“姐姐跟他还不如跟我。”我走过去,直至几乎贴着脸,“羽儿会帮姐姐拿到账本,无论姐姐要什么羽儿都会拿到给姐姐。”

我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她的手勾在我的脖颈间,宽袖滑下来,问我:“羽儿做这状元是为我?”

我把她放在床上,放下帘帐。这阴暗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个人,风吹过,有漏光抖动着进来,我近距离看她的脸,“羽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醒来的时候,她已坐在桌边喝茶。

我穿好衣物走过去,看她气定神闲,然过昨夜,我早已知她仍是处子之身,道:“姐姐难道没有一丝感触?”

“是女人都要跨过这一关,有什么可感触的?”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我发现她仍是与众不同,伸手又抱起她。

发现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知晓昨夜自己留给她的并不是一片空白。我忍不住微笑,把她抱入屋后的清池中。

她的肌肤白的像是冬日的细雪,我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潜入水中,如同一尾鱼一般,逃离我的身边,靠在一块巨石上,头发已全部被打湿了,浮在水里,如同深黑色的海藻。

良久,她又只裹了一件紫色的外袍坐在池边,再也没有了那样的笑意。看着林外,面容平静得如同一块白玉。

我在池中,问:“姐姐一定要报仇吗?”

她伸手拨弄着自己湿湿的头发,“不报仇又如何呢?”

我靠近她的身边,她细长的腿搁在巨石上,我托着她的小腿,亲吻着,“羽儿会帮姐姐。”

她眼里的笑意几乎让时光定格住了。

我拿到了何方手里的账本,让何方做人证指正占布。

然而不知是何缘故,到了朝堂上,反而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们不利起来。

账本已然被人换了,何方也倒打一耙。我知道我和姐姐被人摆了一道,看着占布唇边的笑,姐姐的脸色是漠然的灰。

我准备出来承担所有罪责。

然而有人比我快了一步。姐姐的夫君杨飞,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走至皇上面前,承揽了所有的罪责。

他被判斩首,不肯让我们去劫狱,怕连累他的那帮兄弟。

姐姐前去送他。

他穿着白色的囚服,望着姐姐说:“俺知道公主一向看不起俺。但是能够娶到公主是俺杨飞最开心的事。”原来他知道他和姐姐成婚的那几夜都是吃了姐姐的药,昏睡过去,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再次亲吻姐姐的手:“公主是俺杨飞心中的天仙,能够见着便高兴。”

他的兄弟在下方哭叫,几乎有整整一条街。

他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

姐姐朝他微笑,俯身亲吻他的唇:“你说过会刮胡子的,怎么到现在都没刮?”

他呆愣,亦憨笑。

时辰到,令牌扔下,斩。

血溅在台上。

姐姐闭上眼睛,“此生再不嫁人,永是你的妻。”

我想带姐姐回家去。

姐姐不肯,也许姐姐仍是对我的母亲有心结。

姐姐不走,我便陪在她左右。

她已放弃了复仇的想法。

乐得在旁看他们狗咬狗。

红尘俗世,不应烦扰于她。

她还是适合这林间的翠竹,喧闹着鸟雀的山谷。每日倚在竹上,看晨光从远处流过来。

我知她对万事本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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