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颀凤轩挨了二十几下板子,他依然坚持道,“不是我!”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
他承诺过,不说出去,她明明跪下哭诉,“凤轩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爹爹被处死了,姐姐也没了,难道,就连这点,你都不能答应麽?”
“凤轩哥哥,我喜欢他,他纵然是玩弄我的感情,看不起我,那不都是因为你吗?”
“我郭柔原本有一位身为丞相的父亲,可你,想方设法治了他的罪,连带,郭家的所有公子,你都不放过,我没有人依靠,我没有人可以信任,我就喜欢那个人,我以为我可以拖他终生,可他,就因为我是你身边的侍女,他说他不敢娶我,他娶了别的千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颀凤轩喊一声,“够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处死一位为非作歹搜刮民脂民膏的丞相,那么难。
想当初进宫来的女孩,她单纯的眸光里,只听着身为父亲的安排,只要听从安排,她就能救出姐姐,可她不懂大人的心思,而等她懂了,她竟然也练就了别人懂不得自己心思的本事。
争斗,缠斗,算计,看谁比谁更深沉和厉害!
她郭柔如愿以偿,粉碎了他高洁的名声,即使是死,她也不后悔,她道,“你们不会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认为,是颀凤轩害自己失去了所以亲人。
啄木鸟和麻雀恨不得甩了执迷不悟的女人几巴掌,啄木鸟把带进来的饭菜丢在地上,她真的打了,她一字一句道,“郭柔,对,你是没有父母了,所以你可以找凤太子报仇,那那些被你爹害死的孤儿,他们该找谁报仇去,你爹身为丞相,不为民,不忠于皇上,整天只想着怎么玩弄手中的权势,你以为,别人不曾有你的仇恨麽,难道你可以得到护爱保护,而别的公子小姐就不能麽。”
啄木鸟气愤得下手,不知轻重,她真的打了身在牢房里还不知死活的女人。
“那么我的孩子,他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杀了他!”
“哼,你为什么就认定,我们主子杀了你的孩子,难道就因为你心里的阴暗,难道就因为你只觉得你郭家人全是对,所有人都是错,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毁了我们主子的名声。”
麻雀蹲下,问着光彩不复的少女,是啊,她也只是少女,但她最终成了不幸的棋子,而拿她来作棋子的人,并非是她郭柔又爱又恨的高不可攀的颀凤轩,而是她父亲。
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当目光呆滞的环顾牢房里冷清,她也想说,其实,我也不想,可我不知如何是好,别说郭柔没有喜欢俊秀不凡的凤太子,正因为喜欢,才不能容忍他那样对自己的亲人,可,终究是因为恨透了他,为什么,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到底是真君子之为,还是小人的作风?
郭柔看不穿他颀凤轩,她看不透他,她怕了,所以就放手做了。
“郭柔,你的孩子,主子让人拿去抚养了。”
麻雀将那些饭菜拿过去给她,“吃吧,吃完了,离开牢房,离开这里,你要是恨,就活下来恨他好了,这是凤太子的表妹,小萱为你求的情,他决定放你走。”
麻雀说了那些话,心里却是沉,那天,皇后命人对颀凤轩动刑,以逼得孩子承担他的过错,整整五十大板,颀凤轩修养了七八天,他下床的时候,郭柔就走了。
在这过程里,啄木鸟和麻雀都是看客,要不是她们忍不住把实情说出来,想必,皇后已经不认了自己的孩子,而皇上可能就会废了凤国太子。
颀凤轩,他为了遵守承诺,不说出实情;而郭柔,为了死去的爹娘,她报了仇,她走了,至于如今在哪里,无人懂,想必,颀凤轩也不想知道。
麻雀记得,当凤皇后知道自己错怪了自己的孩子后,她病卧床榻。
她道,“我步步小心了那么多年,却因为你,险些酿成大错。”
她这句话,不是对自己的孩子说,也不是对凤皇说,她昏迷醒来后,喃喃的就只这一句话,麻雀和啄木鸟当时随颀凤轩的表妹守在皇后的床边,她们也不知道,皇后的这句话,对谁说。
只是从那以后,吊儿郎当守卫颀凤轩的两位女护卫,她们终于学会了怎么尽心尽责安分守己,也许,她们是因为懂得了太子的不易,也许,是因为突然间觉得,这个比她们小的少公子,其实,他很辛苦。
“主子。”
啄木鸟再喊一声,颀凤轩转过身来!
他为了那件事,差点失去太子的身份地位,也差点,害死了自己的母后。
颀凤轩拿回自己的剑,他手一绷,弹出剑鞘,再指直房董明。
他道,“房董明,你,现下跪下,向本太子认错。”
他颀凤轩就以他作为凤国太子的身份,既然房董明认定他颀凤轩荒淫无度,那么就该说出有理有据的实情来,若然,像如此不分是非对错的人,总该受些教训!
“凤太子,你说笑吧。”
房董明还站着,他,不可能下跪,而且,谷龙觴还在这里。
颀凤轩冷笑,他那绝不是说笑的意思,他看一眼身边的左右侍卫,她们会意的上前。
“房董明,我们家主子以凤国太子的身份,叫你跪下,认罪,承认你的愚钝言行。”
她们真不介意用强,反正别人都说了,凤太子身边的两位女侠,蛮横无比。
谷龙觴冷静的站在一旁观看事态发展,就在事情快入不可扭转之势时,他道,“这里是云庄。”
云庄,怎么说都是江湖门派,较真过了头,并非好事,而且,云庄是龙国的子民,凤国还管不到龙国的事,闹不好,就会惊动到两位身在高位上的天子!
颀凤轩心里一惊,他蓦然的把手中的剑,甩过去,青峰剑直掠过谷龙觴的耳际。
谷龙觴脸色一白,他道,“颀凤轩,你发什么疯。”要是这一剑,真的不长眼,凤太子该如何像龙国交代!
“最后一次。”
颀凤轩冷冷说出这四个字,他转身,他想,谷龙觴,最后一次,就此分别,最好再也不见!
他学习了那么多年,却被其他同样年纪的人取笑,挖苦,甚至是污蔑,而他颀凤轩,居然意气用事的跟随别人的脚步,作出那些幼稚的反应。
明明可以凭借身份,要回自己的剑,他颀凤轩,没有必要向谁证明,自己不是荒淫无度之人的真假,尤其是房董明,他还管不着凤国太子的事!
谷龙觴脸色一变,颀凤轩勾起唇角,他在心里道,谷龙觴,这是我最后一次轻浮的姿态,自此后,他颀凤轩,会从容的面对那些风云变幻。
“什么最后一次?”
谷龙觴心下一提,他以为,颀凤轩指的是最后一次,比试,从此,不再比。
房董明最终没有下跪,他认为自己绝不是那种软骨头的人,那一点傲气,在谷龙觴面前,他拿命来赌,做足了样子,却不知,这样的性子,也是害死自己的原因。
颀凤轩总算领教了一回,他终于明白,是人,都有那倔脾气,那么,自己该如何处理别人轻易赐给自己的怒火,那就是自己的事了,既然,怒火易攻心,容易伤身,那么,能不放在心上,就不要再放在心上,能一笑而过,且该,一笑而过。
颀凤轩转身而去,谷龙觴怔在原地,他不明白,颀凤轩在一夜之间发了什么疯,他本来想追出去,他想问,凤轩,我们的比试?但是,想想,依颀凤轩的脾性,他火气还没消,要是现在和他对着干,定不会有好下场。再且,人家刚刚动用了那么多功力,想必消耗了不少。
“卓觞,你什么时候来到了华城。”
房董明喊一声,谷龙觴有点怔神,看着已经离去的颀凤轩,他心里却沉了下去。
“我昨日才到。”
他不过想来这里找个地方住,不想在此遇到颀凤轩,“你怎么会和凤太子结了这个槛。”
“也就上次我去凤国游玩,听说凤太子居然欺辱了左丞相的小女儿,他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就不明白,难道,他身为太子,就可以随便推卸责任,随便欺骗她人的感情。”
房董明一句话把前后经过总结,其实,他未说出实情,自己是因为不想听见别人拿颀凤轩和谷龙觴比较,才对颀凤轩出手。
谷龙觴眸光有了一点异样,他道,“不说他了,我远道而来,你不会让我站在这里陪你说话吧。”
“额,还真差点忘了,卓觞,走吧,里边请。”
☆、第21章 紊然回首决归去
谷龙觴随房董明去饮酒叙旧,他回头看的时候,暗卫看主子的动作行事,他们去跟踪颀凤轩。
颀凤轩离开云庄,他即刻回客栈。
麻雀和啄木鸟看着沉默不语的主子,她们看沉默人的神色,不像是为比剑输的事耿耿于怀,他似乎在想什么其它事?
“主子?”
这回,换麻雀来问话,啄木鸟吃了一回闭门羹,她不想再吃第二次。
颀凤轩看两人一眼,“你们去打点行装吧,明日,回凤国。”
“是。”
麻雀示意啄木鸟,两人上楼去办事了,而颀凤轩独自坐在二楼喝酒。
他拿起酒杯,一杯浊酒,举杯的人,恍惚间,忽梦起十岁的年少,那时,他随同谷龙觴走上酒楼里喝酒,那酒楼里,有位说书先生在说着不知是谁人的传纪,只是记得他说起了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