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靳紫衣无暇追赶旱魃,暗叹一声,只得先处理眼前危机,连忙施展紫阳真气,将沸腾的熔浆镇压下来,避免为祸四方百姓。
“旱魃……昊天圣母?”靳紫衣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妥:“传闻当初有人曾从龙麟军囚牢中救出苏毓仙,现场留下一股魔气,但听师侄说,剑仙曾感觉到魔气之中又暗含阴气,到了后来煞域一战,亲眼目睹旱魃真容后,大家也都一致认为当日出手之人乃厉帝,他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嫁祸魔尊,但却瞒不过剑仙锐眼!”靳紫衣缓慢梳理思绪,将前后串联起来,只觉得这一切因果前后都能相互解释,并无明显的不妥之处,只不过挪移大阵被毁一事始终让他毫不舒服。
“当日鬼城激战,有人要暗中谋害铁少帅!”靳紫衣仍旧记得当初之事,心想道:“要害一人,便得看除掉此人后能获得什麽好处,又或者是说,铁鹰战死后谁获取的利益最大?”铁鹰所握者乃兵马重权,他若身死,后果无外乎军权旁落,军心大乱。
军心大乱则是煞域获利,但若真是煞域之人毁掉挪移大阵,则表示煞域已经知晓铁鹰的偷袭,断不会轻易被攻破鬼城,所以暂不考虑煞域所为;至于军权旁落,则需重定主帅掌权……靳紫衣脑海中泛起一个惊悚的念头:“铁鹰能握军权实际上得益于辅佐新帝登基,论战功和履历皆有所不及,若铁鹰丧命,那现场有资格掌军者唯独——江南王!”靳紫衣倒抽一口冷气,脊背宛若被冰水浇灌一般,从头冷到脚。
“不妥……”靳紫衣微微稳住心神,再度冷静下来,摇了摇头道:“不妥,实在不妥!”他所说之不妥并非指所得结论,而是另有他指。
当初他在学习谋略智计时,初次拜读便是儒门经典《智策六言》——智者擅忍,定谋需静,行计灵动,智穷则变,审敌可换,否论问己!短短六句话,却囊括了运智之根源。
意思如下:智慧之人懂得隐忍,设定一条计谋必须冷静,运用计策则需要灵活,想法无法行通则要变通,要破解敌人的诡计可换位思考,而当自己下了定论后也要否定一番,自己所做之否定能不能禁得住推敲,是否定得正确。
最后一点极为重要,唯有不断反问自己和假设地否定,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思考盲点,少犯错误。
靳紫衣曾被沧释天所利用,对此他不断反思自身,当初全因权势蒙心,故而犯了智策六言中的忍、静、问三大忌。
如今已经不断接近真相,他则更加小心,将六言之精要不断在心中默念。
“否论问己!”靳紫衣沉吟默想,若幕后黑手真是龙辉,那麽当初毁皇陵,挑起大战便很有可能是他的险恶用心,让朝廷和煞域两败俱伤,他便从中获利,进而问鼎天下,一切推论都看似理所当然,合情合理,而且前后皆能连贯。
但靳紫衣反问自己,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又该如何?这一切都十分顺畅地推断而出,靳紫衣再度想深一层,如此浅显易见地便推断出幕后黑手,岂不是有些来得轻巧?以龙辉的智慧及其身边一众能人异士,可是否会留下这麽明显的破绽?但从目前形势来看,朝廷实力大大削弱,儒道两教元气大伤,然而龙麟军却依旧实力完整,一切的一切似乎十分顺理成章。
靳紫衣又有意否定这个想法,转换一个思路——假设龙辉不是幕后黑手,那麽是谁造成这一切的呢?若当真有这麽一个人,将一切都布置得顺理成章,然后在暗处窥视,静候时机,这个时候若再加以挑拨,激起龙麟军和三教及朝廷的斗争,那个人或许就真的是最后胜利者!“真的有这麽一个人吗?”靳紫衣摇了摇头,暗自发笑,心想:“世间大能死的死,伤的伤,也没剩下几个了,虽说魔尊的生死叫人费解,但如今魔界已经被朝廷收编,而且还被发配至天外修筑天宫,更有元鼎坐镇看管,他们即便兵强马壮也只会一点点地磨损实力,最终被同化!”苦思良久,靳紫衣仍旧认为龙辉嫌疑最大,但也不排除另有推手在暗处,于是更下定决心:“续命丹气必须尽快练出,或许能藉此揪出那人!”他纵身一跃,坠入滚滚熔岩之内,将体内阳火真元放出,借着熔浆热气来煅烧真元,此法乃儒门保命秘术,讲究施法者分出一半精元命火,借着热火地势练成阳丹,本尊则因此损耗一半功体,但也等同多了一条性命,当遇上不可避免的杀劫时,本尊可将元神暗中转移至事先存放的阳丹之上,随后再以阳丹为根本,重现练出肉身,只不过这一次重生,修为便会大跌,甚至永远无法重回原先的境界,可谓有利有弊。
龙魂侠影第二十三集第十九回《母女情深》第十九回《母女情深》快艇回到盘龙圣脉,龙辉并未事先通知任何人,只是低调地上岸折返行宫,谁料到了神龙山山脚时,却见前方俏立着两道窈窕身姿,一者白衣如雪,一者淡雅若仙,正是仙妖双后,冰雪双姝。
魏雪芯见了龙辉,眼中泛起晶莹泪花,喜极而泣:“大哥……”刚刚叫了一声,后边的话却因嗓子一涩,难以吐出,另一旁的楚婉冰花颜如昔,比起以往的娇俏更多了一份温婉恬静,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并未有任何动作。
龙辉有些奇怪,依照这妮子那好动活泼的性子,这下恐怕早已扑将过来,钻入他怀里撒娇,今日怎会如此平静。
龙辉眼光往下一扫,只见双姝腰身已粗圆了一圈,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妮子是身子粗沉不便乱动,也是因为第一次的小产,让她诸多顾忌。
龙辉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将双后抱住,吮吸着两股熟悉的幽香,满腔柔情地道:“好冰儿,乖雪芯,我回来了,你们可好!”魏雪芯小嘴一撇,眼圈泛红,似乎又要哭出来,龙辉忙道:“雪芯不哭不哭,都要当娘的人了,怎麽比以前还要像小孩子!”魏雪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不知怎麽回事,我一见到大哥,就是想哭!”而楚婉冰却是显得沉默寡言,只是低眉垂首,花容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霜色,似乎心事重重。
照顾过秦素雅和崔蝶从怀孕到产子的过程,龙辉对此也有了经验,知道有了身子的女人性情都会有所变动,或是焦躁或是多愁,这个时候自己更要耐心温柔,消解她们的情绪。
龙辉忙伸手抹去她眼泪,柔声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们身边,没办法照顾你们,真是我的过错,大哥保证在剩下的几个月,我一定好好陪着你们,哪也不去!”说着手臂又使了使劲,将她们姐妹抱得紧紧的,三人紧紧相依,气息交融,确实让她们安心不少。
“冰儿,你怎麽一言不发,是不是有什麽事?”龙辉问道。
小凤凰幽幽一叹,说道:“先上车再说吧!”说罢,命婢女唤来马车,龙辉与双后共乘一车,崔蝶、秦素雅与三个儿女一车,螣姬、月灵和水灵媞为第三车。
坐在车厢内,龙辉又询问道:“冰儿,你脸色不佳,究竟出了什麽事?”楚婉冰红唇张了张,欲言又止,那边的魏雪芯似乎也被触及烦心事,脸色阴晴不定。
龙辉越发焦急,但却不忍催促,只得耐下性子等着她们说出来。
车轮碾地的声音不住传来,车身轻颤微抖,车内则是一片寂静,过了片刻,楚婉冰才幽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