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姑姑是过来人,明白这感情岂能说没就没……”皇后轻轻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我恨他!我也恨我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凤吟痛苦地摇着头,闭上眼睛,躲进皇后温暖的怀抱中,什么也不愿想。“唉,没有爱,哪来恨呢?”皇后一语道破心中的纠结,凤吟一怔,眼泪又叭嗒叭嗒地流淌下来。皇后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她搂得更紧了。
回到凤宁宫,凤吟就看到月红抱着小无忧正等着她回来。“无忧,我的孩子!”抱过孩子,凤吟才感觉自己全身的精神都回来了,她慈爱的目光掠过孩子的全身,那小无忧大概已经熟悉了母亲,自动自觉地朝她依偎过去,还睁着那双透亮澄净的凤眼无邪地望着她,小嘴也咧开了,是那样的惹人喜爱!凤吟的心都被他给装满了,她紧紧地把他贴在心口,喃喃自语道:“孩子,娘真的只有你了!”
月红有一些话想要告诉郡主,可是见她一心扑在孩子身上,舍不得打断这种温馨的场景,所以只好忍着,尽心伺候着。好不容易待小无忧睡足了,月红这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说:“郡主,我了解了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什么事?你说吧!”凤吟瞅了她一眼,说道。
“是这样的,郡主,皇上派刘将军送来大量贺礼,不料半路被武王给劫了……”月红忙把今天暗卫传来的消息告知她。谁知却被凤吟厉声打断了:“你别说了,事至现在,你还在为你的皇上争辩有什么用?难道那些铁的事实还不足以说明吗?”
月红急了,她语调更加快了:“郡主,奴婢说的是真的,刘将军的父亲刘大人也不幸被杀害了,庆典上的那些血淋淋的人头很有可能就是武王嫁祸于皇上的杰作啊……”
“不,我不相信!”凤吟闭上眼,用双手塞住耳朵。“郡主,皇上一直牵挂着您,自从您来到西禹国,哪次有危险他都尽可能地前来相助,就是您生小皇子时,也是他待在您身边的……”凤吟猛地睁开眼,怒视着她,语调有些失控,“不要再为他说话了,你再说,我连你也会赶走!”月红深深地叹了口气,黯然退下。偌大的寝室里,除了熟睡的小无忧,只剩下凤吟一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刚才月红说的话,她真的是无动于衷吗?不,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在为他心痛。窗外寒风呼啸,就连气候温和的西禹国都已经万木凋零,更何况是处于北端的东离国呢?想必雪花又开始飞了吧,那会给行军打仗带来多少困难啊……
凤宁宫内,被爱恨拉扯困扰着的凤吟彻夜难眠,同样,在东离国夜营的大营中,清言轩也是毫无睡意。两天前,他接到西禹国的宣战书后,立即安排好国事,将文王清言韬召了回来,由丞相李沐风辅佐他监国,然后他自己带着精兵浩浩荡荡地南下,迎接西禹国的挑战。
由北向南,一路走来,处处都是回忆,他清楚地记得去年的这一时刻,他和丘昊然在襄城达成和议后,他带着心爱的姑娘拔营回朝。那一路对他来说,是一段甜蜜的旅程,望着帐外飘飞的雪花,他想念她翩翩起舞的身姿,那回眸一笑令人沉醉;望着帐外那熊熊燃烧的炉火,他想念那清丽绝俗的容颜,那白嫩肌肤上升腾起的红晕迷了他的眼;望着那厚厚的毛毡,他想念那柔若无骨的身躯,那淡淡的女儿香令人回味无穷……真正是望尽天涯路,道不尽相思苦!
可是现如今呢,不用去见面,他都可以想象出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布满了寒霜,那双水目早已充满愤怒的火焰,那恨意足以形成熊熊大火,将自己烧个干净。尽管这事不是他做的,但凤吟会相信吗?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不敢再奢望凤吟的心能和自己在同一线上,只要她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一点点影子就够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爱竟变得这么卑微了,难道就这样让她飘然而去吗?不,那疼痛的心告诉他,绝不能这么放弃!只有这样,自己将来还有希望再见她一面,再用自己的真情去呵护她那颗逐渐变冷的心!想到这里,清言轩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充满了期待!他情不自禁地掏出蝴蝶美玉,低低自语:“尘,你一定要等等我!”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两军,不同的是双方的心情!东离国襄城外,蓝黄两军对峙,身着黄色铠甲的丘昊然怒气冲天,他指着清言轩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杀我使者,辱我太子庆典,奇耻大辱吾必讨还,今日你就拿命来吧!”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清言轩,一身白色滚红边的战袍更显英气,他心平气和地说:“清自清,浊自浊,我龙吟朝再不堪,也不会做出这等伤尽天良之事,切莫着了小人之道,还望国君多多明查,还我东离国一个清白!”
“呸!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做贼还喊捉贼,既然你不仁,休怪我无义!”丘昊然怒不可遏,提起刀就冲上前来。清言轩喝退众人,挥剑催马,从容应战。丘昊然身强力壮,一把大刀挥舞得呼呼作响,那清言轩年少有为,一把长剑也是霍霍生风。两人一白一黄,你来我往,大战了几十个回合,也未见胜负。
双方的将士都严阵以待,紧张地注视着两人的交战,无奈两人武艺在仲伯之间,大伙儿只看到刀影和剑影包围中,两个身影时起时卧,时分时合,根本不知道谁胜谁负。此刻,作战的两人心里也在为对方喝彩。
“丘昊然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不行,我得想个巧办法!”想到这里,清言轩故意往后一退,将剑撤出刀影的包围之外。丘昊然哪肯让他轻易走了,打马上前,猛地向前一冲,大刀向清言轩头上砍去。没想到清言轩俯身贴马,又反身来了个海底捞月,那长剑不偏不倚,正好刺到丘昊然的腰带上,随着腰带一松,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掉落下来。清言轩低头一瞧,俊脸攸地变白了,他不敢置信地望着丘昊然……
第八十七章 伤情
好一个眼熟的荷包呀,和他腰间的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淡绿色的绸缎,上面用精细的针脚绣着大朵的映山红……这分明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哇!清言轩紧盯着地上的荷包,神情有些发怔了。而那丘昊然亦不是等闲之辈,他似乎看出清言轩心中的纠结,不禁得意地笑了,指着地面说道:“怎么样,这荷包漂亮吧!告诉你,这可是你那宝贝妹妹,我西禹国太子的母亲亲手绣给我的!”
什么?清言轩犹如五雷轰顶,虽然初见荷包的一刹那,他有些怀疑,但始终不肯相信,但现在丘昊然点破说明了,他感觉像是吃了黄连一般,一种苦涩于口腔向腹腔、向四肢蔓延。这时丘昊然又趁势点了一把火:“这可是她听闻朕要出征时连夜赶制的,对了,她还用这香包祝福我早日凯旋呢!”
这句话真的把清言轩给打倒了,他知道经历过这么多曲折,凤吟是恨自己的,而且那种恨可以说,犹如绵绵的长江水不断绝。可是他最怕的就是无恨,她就像拔刺一样,一定会将自己从她的心底拔去。今天看到这个荷包,他知道此刻在凤吟的心中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因为她已经把她的关怀,她的牵挂,她的爱给了另一个男人!这对清言轩来说,是个多么沉重的打击啊!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马背上,恍如觉得自己陷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冷冰冰的,似乎连灵魂也给冻住了,任马独自在原地打着圈儿,任手中的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丘昊然见清言轩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心中暗喜,他举起大刀,催动坐骑,冲上前来进行突袭。不料清言轩却像一座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任丘昊然心中的大刀刺进他的左肩,鲜血四溢。丘昊然显然没有料到他居然不躲避,也不抵抗,白白受了一刀,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一向奉行处事要光明磊落的原则,慌忙拔出刀,停住战马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