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看着打孩子的中年男人深深地皱起眉头，用本地语言大声喊叫。
老板很大方，用陶瓷杯舀了两次，一直到把玻璃杯装满为止。
“5块钱，先生。”
他很清楚他们的把戏，用威胁性小的孩子或女人开路，一旦他露出破绽，其他人就会像鬣狗群一样冲上来。
但这是暂时了，等待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不。”
一个小女孩儿从角落里走了过来，她的皮肤黝黑，手臂和脸都很粗糙，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稀疏发黄。
关键的步骤来了，老板端着装煎蛋的糊糊，把完成的煎蛋用铲子铲成了一堆碎片，然后将血糊糊倒在了煎蛋上。
“这可是加尔各答的特色饮料，营养很丰富的。一天一杯果汁，医生远离伱。”
“我来吧。”
他的摊位是一辆三轮车，车斗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则摆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箱。
“路，你经常吃印度菜吗？”
五官倒是不错，称得上可爱。
然后他将黑色的手指伸进果汁里，用陶瓷杯舀出果汁，倒进了玻璃杯里。
刚刚还颗粒分明的食物再次变成了一滩血红的糊糊。
整个动作十分自然，就像演练过成千上万遍一样。
这是印度的一种大众小吃，叫脆脆球，原材料是土豆，里面的汁水则因人而异，不过大部分都多少带点臭。
兰彻替老板打着广告，老板则回以羞涩的笑容。
这下，一盘调料炒调料终于完成了。
看着楚子航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耸了耸肩。
看着他复杂的表情，兰彻哈哈大笑。
楚子航立刻为中餐正名。
他摇摇头。
看着老板殷切的笑容，楚子航不得已接过了玻璃杯，然后闭着眼睛喝下。
路明非接过了盘子，然后把里面的不可名状物倒进了嘴里，几乎没有多少咀嚼地咽了下去。
小女孩儿主动降了价。
一杯下肚，连续受到重击的肠胃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演奏交响乐。
哭声顿时响起，但这只是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暴力。
他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饮料摊前，老板是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
路明非的回答依然只有一个单词。
“烹饪，神圣的烹饪。好戏才刚刚开始。”
楚子航看着这个像水族箱一样的玻璃箱，各种水果因为长时间浸泡而微微变形，水面上漂浮着塑料瓶、陶瓷杯、运动水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形容这盘成品呢？
去过肛肠医院的人应该会对它的形态和颜色十分眼熟，且不愿想起。
老板沉默着递出盘子，楚子航则面露难色。
只见他对老板说了什么，年轻的老板拿起一个还残留着上个人喝剩的果汁的玻璃杯，在旁边装着浑浊清水的水桶了涮了两下。
就在一些人逐渐按捺不住时，兰彻带着楚子航回来了。
兰彻回答道。
“4块钱，先生。”
她走到路明非的面前，掀开了盖在篮子上的白布，里面是一个个油炸的小球，开口里还盛着又黄又绿的汁水。
而这盘血红糊糊既没有灵魂，也没有感情。
那个男人本来还想争吵，但看着他白皙的肤色和高大的身材后选择了认怂，带着小女孩儿消失在人群之中。
风波平息，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他们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也是印度。”
兰彻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