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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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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被绳子绑得严严实实的,陆延川对她做不了什么,冉烟浓不担忧他现在陡然施暴,反而担忧容恪,很害怕她落入了陆延川的圈套。

在草原上时,她知道忽孛虽然行事刚愎自用、果决狠辣,但草原上的人心肠直,不擅长出阴招耍诡计,她就不担忧她和容恪会被暗算,可这是上京,上京的人在权术争斗之中浸淫久了,论阴谋单拎出来一个容恪都可能不是敌手。

陆延川见她全程闭着眼睛,紧守着唇不让他撬开,也笑着松开了她的下颌骨,“可惜,是涩的,二姑娘不情愿呢。”

冉烟浓睁开眼,沉声道:“你敢动我,不怕我爹爹和容恪找你报复么?”

不知为何,这句很有杀伤力的威胁在陆延川耳中便犹如一个笑话,他轻轻摇头笑了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稚子,“小浓浓,你不知道陛下打算用什么法子对付容恪么?至于你爹爹,说好听了他是大将军,可皇上和你爹心里都门清着呢,廉颇老矣,兵权很快就不在他手里了。”

冉秦也有五十了,齐野一直在等机会,待冉秦花甲之年便收了他的将军印。

但上天又安排了一个容恪,于是这个计划只得更早一些。

冉烟浓狐疑地眯眼,“你……是贤王党?”

陆延川笑道:“我妹妹与齐咸的婚事,是大局已定。今晚他们就春宵一度了,先斩后奏,我们家四世三公,由不得皇上不答应。”

冉烟浓还以为陆延川很聪明,现在看来也是愚蠢,“你认为堂堂贤王殿下,会甘心让一个筹码做他的正妃?实不相瞒,齐咸喜爱的人是我,他不会真娶你妹妹的,就算今晚得了她的清白身子,最多也只能让她做个侧妃罢了,你不信咱们就赌一赌。”

陆延川脸色微变,蹙眉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你莫忘了,当初你找过齐咸,他怎么对你的?”

看来这个陆延川将她的一切都打听好了,冉烟浓冷笑道:“你以为齐咸看着平和似玉,就真的是只任人拿捏的柿子么?太子自请去辽西,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大好机会?不然何必趁着此时拉你们为盟友。既然他有心想上位,又怎么会把区区一个永平侯府放在眼中?陆世子,你这人看起来聪慧,却一点都不了解齐咸。”

冉烟浓也没猜到齐咸真正的意图,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多词,容恪的指刃虽然锋利,但奈何刀刃太小,而绳子又太粗,她割了半天才割了一半,但不知接下来给怎么同陆延川周旋下去了。

陆延川耸了一对修长漆黑的墨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然,贤王殿下看着绝对不像是冉烟浓说的那样,但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过今夜,谁也不知齐咸是不是人面兽心。

冉烟浓其实也在心惊肉跳,一个连亲妹妹也能以交易相赠的陆延川,太过于心狠手辣,她真怕他鱼死网破起来,什么都不顾忌,伤了容恪该怎么办。她自己身陷囹圄,想的却还是容恪,见陆延川还镇定自若,便不由更心慌。

“你还是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夫君追来了,一定会对付你。”

陆延川回过神,食指与中指一并,扣着农家的黄木桌露齿大笑,“他会怎么对付我?”

“就像这样。”冉烟浓试图赌一把,她拼着全身力气一挣,已经划开了大半的麻绳就此断裂飞出,陆延川对她一个女人不设防,没想到冉烟浓的指刃出刀如风,左手轻而易举地就抵住了还沉浸在大笑之中的陆延川。

他目光一变,冉烟浓的指刃已刺破了他的脖颈。

意识到出了血,陆延川动都不敢动了,正要出声叫人,冉烟浓玉手一起,利落了封住了他的哑穴,和周身几处大穴。

点穴的功夫是和冉秦学的,左手用指刃是容恪教的,虽不足以正面制敌,但陆延川对她太大意了,才教她得手。

冉烟浓飞快地弯腰,双手用指刃划开了脚上的粗绳,然后抵住了陆延川的咽喉。

从草原上回来以后,她至少学会了一样东西:临危不乱。

之所以还有心思同陆延川周旋,是因为容恪不在,在没有任何人撑腰的时候,唯有托庇于自己。

冉烟浓解了陆延川的哑穴,他沉声道:“你要杀我?”

冉烟浓没想把一个世子闹出人命,只想威胁他,从而顺利逃脱,然后再找爹爹和容恪想办法制裁他,还未答话,陆延川又道:“你要想清楚了,你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对付容恪么?你以为今日你们能逃出生天,容恪就能回陈留了么?妄想。什么圣旨,什么邀请你们入京过年,难道还不够明显?”

陆延川的话,冉烟浓从未想过,此时虽然也有了几分动摇和怀疑,但当务之急不是质疑皇上的什么决定,而是尽快脱身。

“来人!”

冉烟浓一叱,守在院中的四名亲兵立即冲了进来,“世子?”

冉烟浓的指刃抵着陆延川的脖子,鲜血直流,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副反受其掣的情状,亲兵愣了,冉烟浓毫不客气,“放我出门,不然我现在就了结了他。”

府兵们面面相觑,还不肯动,冉烟浓蹙起了柳眉,“既然你们世子敢绑我,就不要怀疑我敢杀他。”

他们退了出去,冉烟浓左手扣着陆延川的颈脉,右手压着他的背,将他押了出去,陆延川虽不能动,却笑道:“到底是冉将军的女儿,我竟忘了,你的武功比你的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其实差不太多。”

冉烟浓不肯被他的话分心,将人压倒了院子里,清喝一声:“退出三丈远,不然我真杀了他。”

亲兵依言照做,冉烟浓看了眼陆延川雪白的脖颈,想到这人的轻薄和非礼,浑身冒刺,真想一招就杀了他,可是现在不行,冉烟浓将指刃往右一拉,扯出一道血口,右掌将受伤的陆延川一掌推出,借势跳上了房檐。

屋檐不算高,但冉烟浓的轻功也不好,走得歪歪扭扭,跳上房檐开始便大喊容恪的名字。

他一定在附近。

冉烟浓急于找人,一脚踩空,“啊”一声,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容恪找到了翻到一旁的马车,想到中原有灯下黑的典故,因此冉烟浓一定在近处,他踅入了深巷,正好听到她叫自己,便提剑冲入了一间花院,冉烟浓还以为掉地上不死也要残条腿,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落入容恪的怀里,冉烟浓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恪哥哥……”

容恪将她放了下来,见她完好无损,只是受了些惊吓,悬了许久的心才终于放下,又将她搂入了怀里,“浓浓,是谁抓你?”

有人能堂而皇之地混入瀛洲岛,堂而皇之地以假乱真、鱼目混珠,替换冉家的马车,即便不是受齐咸指使,也与他必有关联,即便冉烟浓不说,他也已大致猜到了是谁了。

冉烟浓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指抓住了他肩膀上一截领子,被刺破了,还在流血,冉烟浓呆住了,“恪哥哥!你……受伤了!”

伤口很深,还有毒。

这回冉烟浓是真真正正地慌了,眼也不眨地盯着容恪的肩伤,直掉眼泪,“恪哥哥,我们要赶紧回去,先解毒。”

作者有话要说:  恪哥哥的人生真是命途多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恪哥哥:太优秀了,怪我喽(摊手)

☆、鬼医

容恪打过大小战役; 也受过无数次伤; 但只有冉烟浓会为他一点伤口掉眼泪; 她泪光盈盈,看得人心口烫了起来,容恪就像揣了一只精致的宝瓶在手里; 不舍得碰碎了,拇指替她擦掉了眼泪,“别担忧; 只是小伤,毒也不碍事。”

每次都说是小伤,上次就吓死她了。

冉烟浓瞪了他一眼。

容恪噙着笑,牵住了她的手往回走; “浓浓; 告诉我,是谁要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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