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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1 / 2)

>  冉烟浓怔怔地又问了一遍,“恪哥哥……为什么?”

容恪眼波涌动,漆黑如墨。他俯下目光来时,冉烟浓才够得着与她对视,他的眼睛深不可测,看不出丝毫端倪,冉烟浓软绵绵地吐气,紧张地用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尽管她已经完全信任容恪,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对她有恶意,但是冉烟浓讨厌一直被欺瞒、被蒙在鼓里。容恪这一回是真真实实地碰到了她的底线了,说什么也要问清楚。

容恪叹息一声,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乖,浓浓先去月满。在那边等我一个月,我会赶到与你会合。”

“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

“不是丢下。”容恪蹙了蹙眉,也知道自己似乎要再一次违背他说的话,但是,“只是一个月,你先走我后走,好不好?”

“不好。”

“浓浓……”

“就不好。”冉烟浓脑袋一歪,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她别扭倔强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哄,容恪无奈地微笑。

翌日,冉烟浓是被摇晃的马车不留神碰到了脑袋,才撞醒的,马车里还有三个人,明蓁姑姑,抱着啾啾,还有同样昏睡不醒的曲红绡。

“这……”冉烟浓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只见明蓁欲言又止,冉烟浓心急手快地掀开车帘,外头马蹄翻飞,走得极为匆促,但唯独没有容恪的影子。

她急了,“明蓁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容恪联合起来骗我?”

明蓁无奈地叹口气,“这事,姑爷是绝对为了你好的。”

“那这个……”

冉烟浓指了指歪着头靠着车壁的曲红绡,疑惑道:“姑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曲统领也被扔到马车上来了?”

明蓁提了一口气,好几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无可奈何地捧住了脑袋,小啾啾便回到了娘亲怀里,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娘亲,隐约意会到什么,但十分高兴。好像某个笑眯眯的坏人不会跟来了。

明蓁道:“曲统领是被江将军药晕了抱上来的,也睡了好一会儿了。王猛那边戒关严,世子出城一定会惊动刺客和军队。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他让你先平安离开,此时却仍在城中周旋,江将军也是一样。”

容恪知道,倘若是在冉烟浓清醒时,她绝对不会放任他一个人留守城中,与前狼后虎继续披着层假慈悲为怀的皮打交道,所以容恪确实是“出此下策”了,冉烟浓气得鼓起了脸颊,差点被勒疼怀里的宝贝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大男人主义,呵~

☆、消息

马车一路徐行; 冉烟浓探出脑袋看了几眼; 身后的积雪被抛诸平山原野之上; 已到了泥水丰润、山青草绿的缓坡上,看来是已经出了陈留主城,从此去月满; 正好与王猛驻兵的下蔡背道而驰。

明蓁继续道:“世子想,等过些时日,王猛放松了警惕; 他就想法子脱身。”

冉烟浓不信这话,“我们走了,王猛只会愈发警惕,哪里会放松……”冉烟浓心里咯噔一声; “容恪要做甚么?”

她方才一望; 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容恪将仅有的私兵拨了至少八成给她!

那他留着的那两成能做甚么?

什么都不能做吧。

倘若王猛骤然发难,他就只有砧板鱼肉的份儿。

“我、明蓁姑姑,我们还能回去么?”

明蓁惊讶地摁住她的手腕,“事已至此; 莫做傻事了我的姑娘,咱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关,中途还杀了十几个守备; 要不是世子早有所料着人在沿途埋伏,恐怕追兵早就跟过来了。”

冉烟浓心头一震。

八成的人马随行,另有人埋伏。哪来的人?

冉烟浓蓦地呼吸艰难; 涩声道:“容恪现在,还有多少人在身边?”

明蓁皱了皱眉,“这个我不知。”

倒是走时,只有江秋白并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骑兵护卫在容恪旁,其余的便没有了,连明蓁都没有意会到,送冉烟浓走时,容恪亲手将她抱上马车,替她盖上了一床狐毛软毯,眸光幽深而柔软,宛如映着日光的粼粼春湖,泛起一波潋滟潮水。

冉烟浓抱着啾啾,将手里的软毯掂了掂,小声道:“啾啾,我又被你爹爹摆了一道……”那声音真是满是怨念。

啾啾支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娘亲,眼瞳像两块澄澈的琉璃……还像他那个没良心的爹,冉烟浓看着他就想到了容恪,忍不住又气又恨,用力地亲了一口啾啾的小脸蛋。

啾啾喜欢得咯咯直笑。

马车随着大队平稳地驶入了月满皇都。

下了车,冉烟浓被安置入早已准备妥当的李府,她一问,才知道这是商人“李闯”的家,眉头一皱,真是显眼的一个名字,容恪真懒。

到了这儿不比陈留,李府虽然不小,但比不得陈留侯府,更比不得景阳王府。

冉烟浓抱着儿子入内,明蓁跟上,直至马车停下,曲红绡才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睡了足足两天两夜,可想而知江秋白下手有多狠,她揉着后脑,轻飘飘地着了地,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被江秋白算计了。

那一晚,他早就准备好了迷药,说那么多好听的哄她,于是便半哄半骗地让她将那粒吃了就会昏昏欲睡的迷药吞了。

曲红绡简直要杀人。

她忍着心头怒火,冷着脸色随同冉烟浓入门,正想找个人问清楚,明蓁便请她到厢房,将一切事宜都老实交代了,曲红绡听罢,蹙眉道:“他一个人留下来保护世子?”

明蓁点头,“靠得住的只有江将军了。护送世子妃虽然也重要,但毕竟任务轻,不会涉险,江将军是望着你平安到月满。”

明蓁是老人,但她从没有见过硬得如曲红绡这般的女人,委实是……冷硬。相识已久,她是一点女儿柔情也没从曲红绡的脸上看出来。

明蓁摇头一叹,“曲将军,男人总是这样的,你莫怪他,连世子,也是瞒着世子妃将她送出来的。”

曲红绡的柳叶眉微微一掀,她按着银色的月牙弯刀背过了身,“谢明姑姑告知。”

她疾步走出了房门,身旁有几个近卫,跟了她很久,曲红绡嘱托人取一只信鸽来,要给陈留带信,但被近卫阻隔了,曲红绡脸色冷然,近卫道:“世子有吩咐,一旦你们出城,王猛必有所察,如今已不能放信鸽联系,否则被王猛截获,会曝露你们的行踪,陈留那边,也恐怕会直接下杀手。”

世子所思在理,但曲红绡总不愿一个人在月满这边枯坐着等着,这不像是她该做之事。

在李府住了几天,冉烟浓从来不出门,照着冉二姑娘以往的性子,要她乖乖坐在屋里发霉,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明蓁心道,是不是二姑娘心里记挂着世子因而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但这边的消息传不过去,陈留却有消息递到了月满,是主城那边,普天同庆,王猛大喜之下令人散发出来的。

容恪与王流珠的喜讯。

明蓁先接到信报,如遭雷劈,握着信函一攥,隔着薄薄的一扇木门,里头还有冉烟浓哄着啾啾睡觉的温柔的歌谣,明蓁的身子晃了晃——世子骗了我?世子事先与我商量的,一个月内赶到皇都与二姑娘会合,全是骗人的?

她的脑海里绷得极紧极紧的一根弦,蓦地从中间断裂,清脆的一声,弹得胸口、肺腑一疼。

房内的啾啾睡着了,冉烟浓披着一件丁香色的外披,妆容疏散地推开了门,面颊还有一丝憔悴,眼尖地一眼便发现了明蓁手里的信笺,忽地大喜,“姑姑,是恪哥哥捎信来了?”

她比谁都担忧容恪的安危,比谁都悬心放不下,生怕她一出门,后脚便传来容恪的坏消息,但见到明蓁手里的信,那些担忧都不复存在了,不管好的坏的,只要得到他的消息就好。

“姑姑,给我看。”

明蓁始料不及,被她一把夺取了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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