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痛哭,他不想再演下去了。
他受够了!
“小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曹炳用毒蛇一般的眼神阴狠地盯着他,“枪击案是不是你干的!白面是不是你吞的!”
陈霓伍脸上又痛又麻,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能费劲地蠕动嘴唇,“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肯说实话,”曹炳沉着脸,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戒,“给我拔了他的指甲!”
这时,包厢门忽然被推开,几个男人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人惊讶地问了一嘴:“炳哥,怎么这么大阵仗?拔什么指甲?”
曹炳猛地惊醒,转头看过去。
邓捷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集团高层。
曹炳头皮一紧,立刻意识到自己身边有内鬼,“你们怎么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伍这店开业之后,我这做叔叔的一直也没空来捧个场,这不是今天难得腾出空了,约他们来喝酒,听说炳哥也在,就来瞧瞧……”邓捷偏了偏头,“这谁啊?值得炳哥亲自动手?”
看了几秒钟,邓捷面上一惊,连忙上去扶人,“小伍?怎么这样了?炳哥你这是干什么?给孩子打得一脸血!”
邓捷早年是个白纸扇,集团洗白之后就负责财政这一块儿,手中捏着所有人的把柄,虽然没有争夺话事人的资格,但地位特别高,谁都不会轻易得罪他。
曹炳也不想得罪,故作痛惜地叹了口气,“小伍的马仔从下沙运了两箱白面。”
“运就运呗,”邓捷推开架着陈霓伍的打手,把陈霓伍的胳膊架到肩膀上,“炳哥,我知道你是盼着孩子好,但小伍长大了嘛,想混就让他混嘛,你还能拴住他啊?”
曹炳看着他,“阿捷,这种事儿,你别跟我装傻。”
“怎么,”邓捷看了看他,“炳哥,你怀疑阿龙那事儿是小伍干的?”
曹炳没说话。
“这不可笑嘛!”邓捷哭笑不得,“小伍才多大,十个小伍也不够阿龙揍的,再说了,两箱白面能说明什么?好歹得是两箱军火吧?”
曹炳这时候无法再说“小伍的马仔已经招了”这种话,因为确实没有招,而旁边那几个高层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邓捷来得太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来的路上他也想过,两箱白面不足以证明枪击案是陈霓伍做的,但不管是不是陈霓伍做的,他都需要在年会之前给出一个交代,否则话事人的地位一定会动摇。
他本来打算,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陈霓伍做的,都要让陈霓伍成为这个交代,最好能攀扯上陈霆,父子俩一起除了才是这个局最妙的解法。
“炳哥这阵挺累吧,”邓捷给他找了个台阶下,“也是急昏了,都是为了集团利益么,可以理解,如果这事儿真是小伍干的,我一定不说什么,但两箱白面实在算不得数,总不能屈打成招是不是?你叫阿霆怎么想?”
听到“阿霆”两个字,几欲昏迷的陈霓伍颤了一下,虚弱地开口:“不是……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干爹……真不是我指示的……”
“你看!”邓捷倒吸一口凉气,“小伍还不知情!炳哥,你这事儿办的实在是……”
曹炳用力搓了把脸,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手垂下去,抬起疲惫的笑脸,“是,是我的问题,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出不对,多亏了你,这阵神经一直绷着,阿龙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哎,有点儿苗头就控制不住往他身上想……”
“炳哥你一定注意身体,”邓捷关切地说,“快要年底了,集团这么多事儿,全靠你撑着呢,你可千万不能倒了,明天我再去趟市局,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曹炳点点头,摆了摆手,“带小伍去医院看看吧,是干爹对不起他,替我给他道个歉。”
“小伍向来孝顺,肯定能理解,我会跟他好好说的,炳哥你注意身体啊……”邓捷架着陈霓伍往外走。
水月湾别墅区地下室。
刘绚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米色内衫,像从血缸里泡过的,贴在颤栗的身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绚,”曹骁捏着淌血的小刀,蹲在他面前,“在边港,我要查一个学生一点儿不麻烦,你马上就可以和你爸爸团聚了。”
刘绚缓慢地斜过血淋淋的眼睛,高强度审问让大脑无法思考,只记得一句话:“我自己干的……”
他的右手只剩两根手指了,被人用力按住的时候,条件反射蜷缩了一下。
曹骁把刀贴到他脸上擦了擦,“你放心,切完手指还有脚趾,还有眼睛,耳朵,我还可以挖你的肉,我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刘绚忍不住瑟缩。
浑身上下都在痛,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这样非人的虐待大概没什么人能支撑得住,真正的痛不欲生。
他拼命去想和陈霓伍美好的回忆,拼命去想陈霓伍的笑脸,只有这些可以让他勇敢无畏。
“我自己干……啊啊啊啊啊!”
刀落下去的一瞬间,刘绚痛得面目扭曲,脸上所有的青筋全暴了出来,暴露在外的皮肤痛到惨白。
他疯狂挣扎缩手,浑身肌肉痉挛,但五六只手在他身上按着,动弹不得。
好痛啊阿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我混吧,阿绚,我想当大哥。”
“有我在,谁他妈敢动你?”
“我们是兄弟啊。”
“有你这样儿的吗?生日礼物还翻来覆去确认。”
好痛啊阿伍……
刘绚脊背拱了起来,不受控地拧动胳膊和腿,脸上淌下去的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
“是不是陈霓伍让你干的!”曹骁用刀尖钻他的手背,厉声质问,“莫龙是不是你们杀的!”
“啊啊啊啊啊——”刘绚瞪大了眼睛,仰长了脖子哑声惨叫,“是我自己干的!是我自己啊啊啊啊!!!”
曹骁怒不可遏,正要切掉最后一根手指,口袋里电话响了。
阿乐递来手帕,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接起电话,“喂,爸……还没……哦,三花街吗,我现在马上过去……”
曹骁挂掉电话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留三个在这儿继续审,其他的都跟我去三花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乐和另外两个马仔留了下来,他们三个的手段没有曹骁狠,顶多是抽几下鞭子,口头威胁几句。
曹骁不怕弄死人,他们承担不了责任。
刘绚哆嗦着蜷在血泊里,吊着眼睛,身体每一处都在抽搐,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啧,看不出来还挺讲义气。”一个马仔说。
“我都饿了,”阿乐摸了摸肚子,“要不咱们先出去吃点儿?”
“现在怎么去?”那个马仔说,“妈的,你一说我也饿了,谁去买点儿回来?”
“在这儿吃多倒胃口,”阿乐嫌弃地说,“门一锁,他还能跑了吗?吃个饭十来分钟,马上就回来了,骁哥去三花街都得十分钟了。”
“走吧走吧,再审真要死了,把家伙都收一收,”另一个马仔站了起来,“妈的,搞到这大半夜,一口热乎的都吃不上,管他呢。”
门咔哒关上了。
刘绚缓慢地转头,用模糊的视线,四处寻找能快速解脱的东西,看了一圈只有一根麻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喘了口气,艰难地曲腿。
身上能动的地方不多,他蠕动着,蹬着地面,往那边蹭了过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在撕扯身上的伤口,痛得他不住呜咽。
门又啪嗒开了,清脆的两声放毒锤子敲在心脏上。
刘绚绝望地停了下来,眼里滚出泪水。
沉稳的脚步声逼近,来人大约很高,没几步就到了他面前,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
男人蹲了下来,嗓音温和,“我是小伍的爸爸,我们见过。”
刘绚斜过无法聚焦的眼珠,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叔叔好。”
“我替小伍谢谢你。”陈霆伸出手,想安慰一下,但看着这满身的血,又不知道落到哪儿不会弄疼他。
“是我自己干的……”刘绚蠕动着嘴唇,气息几乎要断了,可惜始终没有彻底断掉。
“有什么愿望吗?”陈霆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绚立刻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用尽全部的力气,笑了笑,“……是伍哥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陈霆说,“你出不去的,我想着……尽量让你少吃点儿苦。”
刘绚微微点了点头,掉着眼泪,“叔……叔,我,有一个愿望……”
“你说。”陈霆说。
“我希望……有一个人知道,我……喜欢……阿伍……”刘绚笑了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滚,“我,喜欢他……太好了……我终于,能说了……”
陈霆顿了顿,“他不知道吗?”
“他不要知道,不要……让他知道,”刘绚抽噎着说,“我怕他……不喜欢……”
“好,我知道了,”陈霆起身,去墙角取来麻绳,“马上就不疼了,叔叔很快的,忍一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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