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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2 / 2)

夜色微寒。

萧宁吃了些膳食后,便早早地屏退了紫鸾殿里的一众宫娥内侍。此时,北国皇宫女皇陛下的寝宫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长平帝和云子衿的大婚定在了元月十五。

根据北国以往的律令,大婚之前,帝后或是帝夫皆不能与皇帝共住一殿。为此,云子衿在朝贺过后,便回了历代皇夫所居住的凰云宫。

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到火盆里火星跳跃的声音。

萧宁忙碌了一整天,已是疲惫不堪,本该早些就寝的,但如今她却在榻上摆弄着棋盘。

暗色的红木嵌银丝棋盘做得极其精致,其上的白子乃是用羊脂白玉所做,黑子则是取自一种罕见的墨玉,粒粒晶洁光莹,灿若明霞。

萧宁长眉微蹙,她一手轻执宽袖,另一手轻捻白子,却迟迟未有落下,似在思虑着如何步棋。

蓦地,萧宁眸色微深,素手轻移,白子落。她启唇淡道:“弘安帝,可有兴致来一盘?”

紫鸾殿里一派静谧。

倏而,却起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精致的棋盘前站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面目俊朗,锦衣华袍,袍袖间绣有十二团龙,象【炫|书|网】征皇家的至尊至贵。

来者正是南国弘安帝南宫白。

弘安帝眸色如墨,眼里似有万般言语,最终却仅是轻声道:“长平帝如此兴致,朕怎能不奉陪?”

言讫,他撩袍坐于棋盘前。

长平帝是白子,弘安帝是黑子。

须臾后,萧宁皱眉,目光紧锁在棋盘之上,两指间所捻的白子迟迟未落。

此时,她的耳畔边却响起了南宫白的声音。

“笑笑,为何离去?”

此声,似包含了千般万般的不舍和柔情。若是有宫娥在此,怕也会以为南国弘安帝对北国长平帝情根深种。

萧宁面不改色,落下指间的白子后,才淡淡地道:“笑笑已死于重州,若是弘安帝不信的话,尽可让人去重州梅林处寻一座坟冢。”顿了顿,她又道:“到你了,弘安帝。”

南宫白神色一变,“笑笑已死,那你又是何人?”

萧宁道:“你该落子了。弘安帝,莫要扰了朕的兴致。”

南宫白随意落下一子,固执地问道:“你为何要离去?”

登基后,他立即命人回重州欲迎她入宫为西宫皇后,怎知,却没了踪影。他心急万分,广派人手甚至出动了皇家的暗卫,依旧无果。

如今一见,她已是北国的帝皇。

心中虽有不适,但他却欲要寻一个答复。他对她极尽宠爱,但凡女子渴求的情爱和地位,他都愿给予,而她却不言一发从他身边悄然离去。

萧宁捻起白子,哂笑道:“弘安帝无权不欢,自是知晓区区后位又怎能与帝位相比?更何况,此后位非彼后位,西宫又怎能与朕匹配?”

“若是那时……”

“没有那时,如今已成定局。”

南宫白神色复杂,他道:“笑笑,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

萧宁唇角微勾,眸里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南宫白,你口口声声说你知我。你又可知我要的什么?我不要权利不要后位,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的是能够执我之手,与我偕老的良人,我要的是闲云野鹤,清静逍遥的生活。这些,你能给我吗?不能!”

末了,萧宁的声音微微有些尖锐,发髻上的步摇垂下来的珠玉颤颤巍巍地作响。

南宫白神色大变,眼里却浮上了一股愧疚怜惜之情。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也不知何时将萧宁搂入了怀中,更不知何时吻上了那张闭闭合合的红唇。

萧宁一怔,倒是没有挣扎,反是张唇迎合起他来。

南宫白心中大喜,正欲缠绵一番时,萧宁却倏然用力推开了南宫白。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南宫白,你害我如此,我定要踏平南国,让你血债血还。”

她的红唇娇艳欲滴,漆黑的瞳眸里却是漫天的恨意。

“绿萝,送弘安帝离去。”

瞬间,一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空寂的紫鸾殿里。只见她恭敬地向南宫白行了个礼,随后道:“陛下,请。”

南宫白眸色顿然一深。

萧宁此时却将指间的白子落在棋盘上,质地光滑的白子与红木棋盘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

她微勾唇角:“弘安帝,你输了。”

南宫白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踏出殿门时,身后响起了萧宁淡淡的声音。

“七日后朕与皇夫大婚,若是弘安帝闲暇,便携柳后前来吧。朕在重州的那些时日,可没少了柳后的照顾。”

春宵一刻值千金

春宵一刻值千金 元月十五,北国女帝与皇夫大婚。

那一日,本该排场盛大,但却因为皇夫云子衿之前的轻描淡写一句:“登基大典已耗费国库不少,大婚一切从简吧。”

按照北国宫中习俗,女帝与皇夫大婚理应与登基大典相同对待,女帝婚事亦是北国大事,怎能一切从简?

可文武百官却皆是噤声,无人敢言一声“不”。

此话传至民间时,北国百姓也纷纷赞扬——

北国有夫如此,实乃大福。

萧宁第一次披上大红的嫁衣,曳地的裙摆上以五彩丝绒绣有各色各样的鸾鸟,皆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云子衿亦是一身大红锦袍。

两人携手登城楼,接受北国百姓的跪拜。

而后,因为繁琐礼节的除去,比之登基大典,萧宁整日都十分轻松,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意。

对于她人生中的大婚,萧宁心中其实并无多大的欢喜,身上的大红嫁衣也未能衬出萧宁的喜气。

云子衿执着她的手,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漫上了笑意。

他轻声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虽是需显天子威仪,但今日你我大喜之日,陛下尽可稍微温和些。”

萧宁闻言,心中一愣,眼底却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

“子衿所言甚是。”

云子衿望着城楼下的百姓,眸色微深,话锋急转。

“陛下,弘安帝欲以南国边境的一城换取飞凤紫鸾裳。此事,陛下认为如何?”

萧宁心中一颤,移眸瞧了云子衿一眼。

他的神色并无不妥,依旧温和,只是眼神却是深邃如夜色。

她慌忙垂眸,略微沉吟了片刻,才答道:“以一裳换一城,此事可为之。”

云子衿悠悠道:“天下皆知飞凤紫鸾裳乃是陛下及笄大典时所穿的衣裳,世人一提飞凤紫鸾裳便会想起陛下,此裳已然成为陛下的象【炫|书|网】征。再者北国女子皆是看重及笄之物。陛下虽贵为九五之尊,但终究离不开女子身份。飞凤紫鸾裳虽能换得一城,但陛下失去的却会比一城更为多。”

萧宁敛去了神色,她沉声道:“子衿言之有理,此事便依皇夫之意。”

云子衿笑道:“陛下圣明。”

华灯初上。

夜色缭绕,星光遍布。宫中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凰云宫里头,宫娥内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今夜,是她们的陛下和皇夫的新婚之夜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子时,长平帝与皇夫迈入了凰云宫。

云子衿直接屏退了凰云宫里的宫娥内侍,亲自为萧宁宽衣,落妆。

萧宁握住云子衿的手,轻声道:“子衿,朕可以自己来。”

云子衿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宁儿,我们是夫妻。”

萧宁一怔。

“夫妻”二字,既陌生又熟悉。

她抬眸望去,铜镜里的子衿眸光柔和,宛若今夜天际间那一轮似水的弯月,温柔得让人心醉。

她(炫)恍(书)然(网)间想起了及笄那一日……

她的夫君子衿一袭白衫,于文武百官前,奉上了那把精致无双的意味着求亲的檀木梳。

那天,阳光灿烂。

及笄高台上,他的目光也如今夜般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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