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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迟疑了一会儿,总觉得说谎不好,又觉得应该隐瞒,又想到不说文晴湖也太说不过去了,书金屏肯定不会相信,便急忙接着说道:“晴湖也是……都是……”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像死去了一样陷入了最深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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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翌日起来,我头痛欲裂,在床上翻滚起来,呻吟不已,直嚷着要喝水。我一向酒量不甚好,所以每次喝酒都很少有喝至酩酊大醉的情况,就算当年做人质的时候被人逼着灌酒,也会虚情假意装作喝醉逃过一劫。可是昨日实在太高兴了,一放松下来就忘了自我克制,喝大了。
妙喜闻讯赶来,看我这个样子,也有些着忙,叠声吩咐道:“小六儿快去叫御医过来!艾荔快去打凉水!远山快去准备洗澡水!”一名小太监和两名宫女急忙应声而去。
书金屏刚回宫,听说我头痛成这样,便匆匆前来,坐在床沿上,按住我的手。我当即抓住并埋进她的手里,呜呜出声寻求安慰。书金屏这会儿很习惯我的撒娇了,另一只手轻轻揉搓我的腹部。妙喜在一旁有些看不过眼,说:“娘娘,我来吧。”
“不用了,你还是去敦促其他人备好洗澡水和茶水吧。”
妙喜只好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一名御医背着药箱进来了,为我把脉看相后说:“陛下只是宿醉。”
“我知道,你开个方子吧。”
“回皇后娘娘,陛下只需洗个澡,十二个时辰内多喝些蜂蜜水和果汁,症状就会消除。”
“你下去吧,若十二个时辰后还未好,你再来看一回。”
“是。”御医退了出去。
书金屏回头叹了口气,道:“昨晚你何必喝那么多酒。”
我正呜呜的难受不已,听书金屏的半带埋怨的口气,委屈地辩解道:“我只是开心——”
“你这样子,怎么去看姐姐呢?”
我忽的像被绑住了口舌一样,再说不出话来。
“夫君这阵子没去看望姐姐吧。姐姐暂且不说,你明明想去锦章宫,为何总是走到半道上又折回去了呢?”
我小心地抬起头,看向书金屏,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丝又惊又怕的担忧。我想起了昨晚做的梦,忽然觉得那不是梦,昨晚书金屏的略带忧伤的脸庞和今日书金屏那平静的脸庞重叠在一起,让我忽然不敢直视她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是皇后,这宫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有什么是我不会知道的?姐姐那边也是差不多吧,夫君这样做,姐姐说不定会很伤心呢。”
我总觉得书金屏意有所指,嗫嚅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不想让晴湖烦心。”
“——夫君的温柔真是有够笨拙。”不待我抬起头,书金屏已经起身,命宦官们为我褪下身上的亵衣,不一会儿他们就将我剥光了,并将我搀扶到放好热水的澡桶边上。我乖乖爬进澡桶里,开始泡起澡来。
洗澡水热腾腾的,我浸泡了一会儿才感到好过了许多。妙喜在一旁递来一碗蜂蜜水,我接过赶紧喝了。刚喝完一碗,妙喜又递来一碗梨子果汁。我很喜欢喝果汁,便又一口气喝光了。不料,妙喜又递来一碗果汁。我连续喝了数碗后,苦着脸从澡盆里爬出来,披上亵衣,赶紧小解。
刚小解毕,妙喜又递上来果汁,我急忙摆手说免了,她于是问我头还疼不疼了,我没反应过来,说:“废话,当然难受了。”
她当即将手里的果汁送上,道:“三郎赶紧喝了吧,娘娘说了,三郎要不断喝果汁,除非头不疼了,精神好了,不然不准停。”
我没奈何,只得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急忙推说病情减轻了很多,要去锦章宫看看,就此逃了出去。李恩仲赶紧跟了上来,我瞥了他一眼,本想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随即又想到我和书金屏同睡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人在场的,问他也是白问。
不一会儿,我便来到锦章宫,两名宫女迎了上来,满面欢喜:“陛下好久没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很高兴,便笑道:“哎呀,你们这么想朕,那以后朕就多来几趟。”
一名宫女道:“陛下快别说了,折杀我们了。皇后娘娘就在里面呢。”
我吓了一跳,妙喜没跟她来,我还以为书金屏仍然留在凤临宫呢,谁知道一转眼就来锦章宫了,当即就踌躇起来。宫女们看我面色迟疑,小心探问道:“陛下?”
我生怕别人误会,不得已说道:“咳,朕宿醉还没完全好就溜出来了,怕被皇后骂一顿,这可怎么办才好?”
另一位宫女立刻笑道:“这倒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想来也不会在贵妃娘娘面前责备陛下,不看陛下的面,也会看贵妃娘娘的面子嘛。”
我一想也是,便迈进门去,看到文晴湖正半靠在床背上,书金屏斜坐在床沿上,正在说话,附近再无他人,不知都说些什么悄悄话。
书金屏先看到我,扬起眉毛,问道:“宿醉好了?”
文晴湖当即略带担忧地看向我,我坐在桌边上,李恩仲急忙叫人将备好的食盒端进来,从中取出一碗果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面喝一面说:“好很多了。”
书金屏白了我一眼,回头对文晴湖说道:“看来也只有姐姐才能管住他了。”
文晴湖当即无奈地笑了:“我也不大管得住他,这天底下又还有谁能管制皇帝呢。”
书金屏笑出声道:“还真有能管他的,只消叫焦大人过来,保证夫君连声都不吭一下,抬起脚就走人了。”
我尴尬极了,抗辩道:“哪儿有的事,那种只知道扫人兴的书呆子,我才不会跟他计较!”
“这还是妹妹的功劳,若没有妹妹的挽留,夫君能不能有这样一个敢说话的诤臣都是个未知数。”
书金屏微微笑了一下,站起来向我们告辞说:“夫君这阵子都没怎么来看望姐姐,我就不掺和了。”
文晴湖颔首作为应答。我则看书金屏走远了,才敢屏退众人,到床榻上坐了,心内很是犹豫,不知该不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如实说了,尤其是昨夜的书金屏的反常举动。到此为止,我还是不确定那究竟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瞧了一眼文晴湖略显消瘦的脸庞,我还是决定把这事暂且压下来。
“一切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想还算顺利吧。”我又迟疑了一下,问道,“刚才金屏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文晴湖安静了一会儿,说道:“也没什么,无非是金屏妹妹担心我劳心劳力罢了。”
“……金屏怀疑到你的身上了?”
文晴湖笑了笑,并未回答。她不说,我就越发确定书金屏肯定起了疑心,不由得有些歉然:“我做的还不够好。”
“夫君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要夫君以后还和我说的那般对金屏妹妹好就行了。”文晴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道:“接下来,便是皇储的事了。”
“我打算秋天宣布这个事,秋狩过后的这段时间怎么样呢?”
“也好。”
我握着文晴湖的手,又闲聊了一段时间,方才回宫休憩去了,喝了几大碗果汁,我便又埋头睡觉,这头实在疼得厉害。
数日后,李恩仲兴冲冲地跑来跟我报告说:“陛下,瀚州刺史进京述职,献上二十几条特别漂亮的锦鲤呢!臣问过了,里面有上好的丹顶鲤、三段红白和两段红白,另外还有黄金鲤,全是没有杂色的上等品。”
我本正在作画,听此消息后,不由放下了笔,深感兴趣道:“那你去看一看,确实如瀚州刺史所说的话,就收了。”
“得令。”李恩仲想了想,又折回身问道:“直接送到凤临宫?”
“嗯。”
李恩仲便迈着轻快地脚步走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