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冉冉忽然觉得很悲哀,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如此乏味的人。
她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大海里的帆船,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只是一根没有目标的木头,帆船有目的地,但是她没有,她只能随着海浪飘浮,没有前方,也不知道何时能够靠岸。
她现在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等着萧衍回家,第二天早上送走他之后她便又是这样一个人呆在大大的屋子里,熬过一个白天。
她也许应该再去睡一个午觉?
是啊,除了睡觉她还能做什么?
其实以萧衍的能力让她重新回学校读书并不是问题,可是她还能回去吗?不,她不能。她永远都不要回那个地方,那个时候她在学校里时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所有人都可以恣意的辱骂她,唾弃她,就连最丑的女孩都敢骂她丑,骂她脏,骂她恶心。就连最流氓的男生都可以公然地瞧不起她,侮辱她,诋毁她。
大家见到她这只白天鹅终于掉到了臭水沟里都开心的不得了,末了还不忘记凑过来再狠狠踩几脚。就连平时对她最好的团委老师都不正眼看她,像打发一只蚊子一样地把她打发走。
这样的地方她还要怎么回去?
不过哪里不是这样呢?全国最好的高校之一都是如此,何况别的地方。
冉冉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笑,她犯了什么错,难道爱一个人就有错吗?即便她的爱错了,又凭什么所有人都来惩罚她?
呵,每个人都想当上帝,或者都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上帝,于是他们伪装成上帝的样子变成了恶魔。
自己竟然曾经会为了这些荒谬的人想过去死,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因为她知道她没有错,她也知道这些人终将与她的生命毫无瓜葛。
“喂,去哪神游了?”
冉冉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过头一看,淮人拎着一袋东西正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淮人,你怎么来了?”
淮人冲着冉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就用地毯下的钥匙把门打开了,没想到你不是不在,是神游去了。”
见到淮人冉冉觉得心情好了很多,那种漂木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淡了。她拉过淮人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扯过她手里的大包一边翻一边兴冲冲地问道:“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啊,真是的,这么多天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淮人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大大方方地靠在窗台的另一边,说道:“哪敢忘了姑奶奶您啊,里面都是你的东西,有证件手机什么的。哦,对了,还有几件你常穿的衣服。”
冉冉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不过看到那几件衣服时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淮人问道。
“这衣服……”
“衣服怎么了?”
“这衣服颜色怎么都这么素啊……”
听到冉冉这么说淮人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冉冉瞪了淮人一眼道:“的确很素啊……”
“我还以为你终于脱离了低级趣味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俗气,竟喜 欢'炫。书。网'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俗,俗不可耐。”
听到淮人这么说冉冉放下了衣服,她眯着眼说道:“对,我的确是俗,的确是俗不可耐,你不俗,你高雅,”说着冉冉就朝淮人扑了过去,一边嚷道:“所以你的花裙子就脱了给我这个俗人穿吧。”
“哎呀,你做什么啊,啊……”淮人就这样和冉冉在沙发上打闹着,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冉冉结郁了很久的心情好像不知不觉地就开阔了一点。
忽然淮人不动了。
只见她愣愣地看着冉冉的胸前呆住了。
“怎么了?”冉冉顺着淮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自己脖子下方有一个明显的吻痕,她也愣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冉冉知道无论淮人装的多么自然,装作多么不介意,她心里还是有个死结,只要她还爱着萧衍这个结就解不开。
她和她也永远没有办法像原来一样亲近。
两个人坐在窗台边,都默不作声,心情早就和刚才不同了。
良久冉冉才开口问道:“淮人,你恨我吗?”
淮人苦笑了一声,反问道:“冉冉,你恨我吗?”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看着对方,然后便一起大笑了起来。冉冉知道她们并没有完全放下那个疙瘩,但是她们都知道什么更重要。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显得磕磕绊绊,但是却又历久弥新。
“冉冉,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以后?冉冉暂时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知没想到,而是不敢想,所以便只有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你准备回学校吗?”淮人又问道。
“回学校?”冉冉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我还能回那个地方吗?”
听到冉冉这么说淮人觉得一阵心虚,她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事情过了那么久,大家也许早就忘记了呢?而且你怎么着都还是得把毕业证拿着吧,我想以萧衍的能力让你回去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
冉冉打断了淮人的叙述,“他们忘得掉,可是我忘不掉。”
淮人被冉冉的画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冉冉现在不是跟她生气,但是她觉得就像是在劈头盖脸的骂她一样,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状况是她造成的。
当初她被愤怒和嫉妒迷昏了眼,只想到要报复她,要让她也难受,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毁了冉冉的生活。现在她后悔了,却也是来不及了。
“淮人,我一直以为我看人很准,没想到却被自己的朋友给骗了。”
听到冉冉这么说淮人顿时觉得心惊肉跳,虽然她今天来就是准备把真相告诉冉冉的,可是现在听到她自己这么说还是让她有了一种被戳穿了一般的尴尬与恐慌。
“冉冉,你……你什么意思……”淮人不敢看冉冉的眼睛,只是看着她的脸,目光闪烁地支支吾吾地问道。
“我是说苏雅。”
“哦,苏雅啊……”淮人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不知道冉冉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
但是她能永远不说吗?那个小医生说的对,纸里包不住火,即便包得住火,她也要一直受折磨。
冉冉并没有注意淮人的异样,她看着前方不知道把眼神放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