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属下这就下去。”侍卫长点头应着,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那站在城楼下的波斯使者扬声说道,“波斯圣皇有感与北辽百年修好,特此修书一封!愿退位让贤于波斯皇子欧阳冲,下聘十里,准许皇子欧阳冲迎娶北辽元平长公主为后!自此,波斯北辽和平百年!否则,兵戎相见!”
下一刻,那使者手腕一扬,手中的明黄色卷宗竟是直直的朝太后这边刺袭来。
“保护太后!”
“保护太后!!刺客!”旋即,御林军一片混乱,城楼上不知道是哪一个护卫紧张的松了手中弓弦,有了第一支羽箭的破空之音,其他弓箭手都当是有了命令,也不管有没有听到放箭的号角,手中羽箭刷刷刷的朝城楼下那抹黑色身影射去。
一时间,万箭齐发,好不壮观!密集的箭雨如黑色的雨点,破空之音,此刻不知是在为谁吹响死亡的号角。
幕凉和纳兰明辉同时变了变脸色。
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而今这一出……却是将北辽皇族置于何等地步?
好在那波斯使者反应机敏,身后盾牌一瞬挡在身前,拔腿狂奔。虽不说是绝顶轻功,但放眼天下,也足以排进高手的行列。
“住手!”纳兰明辉一声厉喝,旋即转身吩咐宋辉,“去查查刚才第一个放箭的是谁!”
“是,将军!”随着纳兰明辉的一声高喊,虽说御林军不归他纳兰明辉统领,可他声望在此,弓箭手都是停了手中动作,惊愕的望着后退的时候被羽箭贯穿了小腿的波斯使者。
波斯使者忍痛一路跳着回到一里外的马车上,忍痛吩咐属下立刻赶回营帐禀报圣君。
“你们……战事一触即发,你们却如此懒散!连这点担当和沉稳的气魄都没有?还号称是皇家御林军??你们……”
太后话没说完,身子一仰,竟是直直的朝后倒去。而那朝城楼上扔过来的明黄色卷宗则是稳稳地落入幕凉手中。
“太后!”
“太后!”一众朝臣乱了套,御林军更是个个脸色煞白。每个人在看到城楼外三里地那密密麻麻的驻军营帐的时候,只怕都会绷紧了一根弦。
如今拓博堃不知去向,辽皇病重,北辽必定是人心惶惶!这也恰好给了波斯圣君一个肯定,那便是,整个北辽早已如同惊弓之鸟,只怕波斯现在做一下进攻的声势,守在城内的士兵都会军心打乱!
拓博堃的拓家军只听命于拓博堃一人,而纳兰明辉的铁骑营又远在千里之外!京都三万羽林卫那是耶律宗骁的人,耶律宗骁对此只字不提,那便是等着看耶律崧笑话的!
御林军虽说是辽皇的亲兵,可对于耶律崧自然是面上领命背后不服。
太后相熟朝臣又多是文官。这波斯古国三十万大军一夜之间犹如从天而降,让太后揣测人心掌握朝堂均衡可以,可是让她带兵打仗运筹帷幄,那无疑是将她往绝路上逼。
太后郁结攻心昏了一小会,总算是在苏苏的照应下缓了过来。
“快看!城楼下那不是丞相大人吗??快看啊!”
“对对对!是纳兰丞相回来了!丞相回来了!太好了!我们有希望了!”
太后听到身后有几个大臣激动的议论之声,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在苏苏的搀扶下朝城楼下面看去。
只见一身烟青色长衫的纳兰天作孤身一人,缓缓朝城楼走来。精明沉稳的气质一览无遗,只那面容之上,却是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随着他的走进,太后急忙吩咐苏苏,“快给丞相开城门!快点!!”对于太后来说,纵然之前瞧不太上纳兰天作年纪轻轻就在朝堂之上那般决绝阴险的手段,但纳兰天作对于北辽应该还是忠心耿耿的。不看别的,就看纳兰明辉就行了!纳兰天作总不能置纳兰明辉的面子不而做出让纳兰家蒙羞的事情吧!
幕凉这时也低头去看纳兰天作,虽说隔的有点远,但曾经熟悉的纳兰天作,绝对不是今日这般诡异的笑容。
通常,他脸上的笑容越明显,眼底腹黑算计越浓。而今日,他的笑容直达眼底,反倒显得诡异莫辩。
而他此刻就是带着这般诡异的笑容,静静的看着幕凉。仿佛这笑容由来,就是为了等待今时今日,为她而绽放一般。
………………
378 幕凉遇险
378幕凉遇险
纳兰天作脚步定在原地,抬头看向幕凉,眼底的笑意此刻就连纳兰明辉都觉察出了几分不对来。(将)“老将军,丞相的眼神……不对,那眼睛怎么是?”
下一刻,这人话音未落,纳兰明辉惊觉身侧本是好端端的站着的幕凉,身子猛然腾空而起,直直的朝城墙外坠下。
“凉儿!”
“长公主!!”
纳兰明辉和苏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纳兰明辉伸手去拉幕凉,却是被幕凉抬手狠狠地挥开他的手。
“别碰我!!”幕凉冰冷的声音凛然响起,纳兰明辉眼神一暗,却是毫不犹豫的去抓幕凉的手。她是他的女儿,他对不起多年的女儿,纵然她恨他到了骨子里,纳兰明辉也不能任由她在这时候任性。
纳兰明辉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幕凉的手腕。
蓦然,掌心一凉,这才惊觉幕凉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银白色的丝线,正是这丝线拽着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
这丝线几乎是透明的,所以肉眼一时很难看到。
“这丝线有毒!拿开手!”幕凉喊着,旋即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纳兰明辉胳膊上拍去。
“凉儿!”纳兰明辉的身子被宋征拽了回去,要不然这一下,他就要摔下城楼了!
“凉儿!”纳兰明辉眸子里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刚才……原来刚才凉儿那丫头并不是厌恶他的碰触,而是……而是不想他受伤!掌心此刻火辣辣的痛着,缠在幕凉手腕上的丝线果真是有毒的,纳兰明辉只觉眼前一黑,要不是宋征在背后扶着他,他只怕也要栽倒在地上。
“快来人!将军中毒了!快!!”宋征的声音凄厉响起,紧跟着,城楼上再次陷入了一阵恐慌。前一刻还因为太后晕厥而惊魂未定的众人,这一刻,更是神色大变,惊心不已。
而刚刚缓过来的太后见此情况,再次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太后!您要撑住啊!”苏苏一边扶着太后,一边拿眼瞧着脸色发白的纳兰明辉。一边是她最敬重的人,最疼她的人,另一边是她追了十年最后痛心放手的男人,为何上天总要给她如此痛苦纠结的选择!为何一定要是她来面对这种局面!
苏苏眼中,再难抑制泪水的滑落。
纵然发过誓,再也不哭,再也不难过!可那时候她如何会知道,还有今天这一出!
幕凉的身子下一刻是直直的朝城楼下坠去!而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的却是纳兰天作的手!
“混蛋!”急速下落的过程中,幕凉狠狠地骂着纳兰天作。
却见纳兰天作丝毫不在意的冲她绽放那诡异幽然的笑容,下一刻,身子原地而起,脚尖轻点,手中丝线一头绕在了城楼顶端的旗杆上,另一端则是绕在他和幕凉的手腕上。只不过他的手腕带着护具,就算缠绕上个十圈八圈,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可幕凉是血肉之躯被缠住,若不抓着纳兰天作的衣服,就要被丝线勒断手腕,继而坠下城楼。
幕凉的身子此刻距离地面还有十丈距离,她没有内力护体,这城楼上也没有任何攀爬的地方,而且如今是到了冬季,为了阻碍波斯大军攻城,城墙上都是泼了一层水,水在低温之下便凝结成冰,然后再泼上一层水,如此一层一层的叠加,城墙上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就算是专业的攀登工具拿来,也难以克服这滑溜的城墙。
纳兰天作一手揽着幕凉腰身,另一只手缠着丝线。
此刻他还是稳稳地搂着幕凉,让幕凉的手腕不至于受伤,可是下一刻,随着幕凉骂出那句混蛋,他的手猛地一松,幕凉的身子直直的朝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