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欧晟钰来说是万分艰难的一道选择题。
欧晟钰当即愣在了原地。
对他来说，他对欧晟凌提的要求，欧晟凌很少没有不答应的，就算当初要进娱乐圈，欧晟凌很反对，但到最后，还是让他去了。
这大概是欧晟凌第一次，这么彻底明白地拒绝他。
还让他作出选择。
“哥哥。”欧晟钰定定地望着欧晟凌的脸。
眼前浮现的却是颜暖的脸。
那张清丽的，明媚的，会望着他淡淡浅笑，然后曾经说“晟钰，我爱你”的小脸。
他曾经没有好好珍惜她。
那样伤害了她。
可是在大雨夜里，在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救的人是他，选择的是他，而不是慕泽深。
他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伤害她的人是他的哥哥。
欧晟钰垂下了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他的双手自然的垂立在两侧，修长的手指渐渐地握成一个拳头。
过了半响，才低声道，“哥，你可以选择撤掉新闻的，你有选择的，别逼我。”
他的声音虚软无力，说完了这句话，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欧晟凌。
欧晟凌此刻欧晟钰的目光简直难以言喻，也许是失望，也许是伤心，也许是悲伤，就像在那一刻，各种负面的情绪糅合在一起。
情绪强烈的震撼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言枫。
言枫张了张嘴，想插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我没得选呢？小钰，你也一定要选择颜暖，抛弃我吗？”欧晟凌轻声的问，笑容有些透明。
“哥。”欧晟钰仍是低敛着眼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坚定地望着欧晟凌，一字一句，像是宣誓一般地，“如果哥哥一定要针对颜暖，那么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
她。”
是的。
就算站在哥哥的对立面也在所不惜。
反正，不管他做了什么，哥哥总归是哥哥，他就是他的弟弟。
他们是兄弟，是永远的一家人，不会分开，不会背叛，不会互相伤害。
他并不是要抛弃哥哥，只是，他想要保护小暖儿而已。
欧晟凌的脸色有些白，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淡淡地问：“如果这是命令呢？欧晟钰，我命令你，这段时间呆在家里，禁止出门。”
“哥！”欧晟钰蓦地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欧晟凌看。
“欧晟钰，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欧晟凌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在开玩笑。
言枫眼见不好，连忙劝欧晟凌：“阿凌，没有必要做到这样吧。”
欧晟凌没有回答言枫的话，他的眸光牢牢地钉在欧晟钰身上，似乎就要欧晟钰在此时此刻，就作出决定。
如果欧晟钰的回答仍然是选择颜暖。
那么，他的自由就会在这一刻，失去。
慕泽深原本是打算要离开了。
但是欧晟钰的出现，又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听着欧家两兄弟的对话。
欧晟凌做的事情，原来欧晟钰是不知道的。还这么护着他的宝宝。
这样的认知，让慕泽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既然欧晟钰这么护着宝宝，就证明他还在觊觎着宝宝。
而自己的爱人被人这样觊觎着，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体验。
更何况，宝宝心里可能还有这个美丽的欧家二少。
欧晟钰的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会让欧晟凌作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很严肃的事情。
也许还是以他的能力没有办法处理的事情。
可是——
他不会在这个地方妥协的。
“哥哥。”欧晟钰直视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瞳，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似乎是万分艰难才吐出下面的话，“我知道，小时候都是你和妈妈在护着我，后来妈妈去了，这么多年来，就只剩下你在护着我。从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玩的，我想要的，想做的，你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我很感激，真的。”
178。179章 ：慕泽深，你要收购品优？
“外面的人都叫你欧大少，称呼我会二少，但是这一声二少，未必就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一个戏子，虽然有粉丝追捧，但是对圈子里的很多人来说，要是没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是。我当初想进娱乐圈，是因为自己没有像哥哥你这样的才能和天分，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只能躲在你的身后，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是，我是热爱演戏，但我更想在你面前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其实也可以的，并不是只是一个靠欧家的废物。紧”
欧晟钰顿了顿，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哑声道：“我也只比你晚出生五分钟而已，我不用你的庇护，我也可以办得到的。哥哥，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言枫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下意识地去看欧晟凌。
甚至有点儿不敢再看欧晟凌。
欧晟凌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但是因为他的肤质原本就偏白，现在更是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
听着欧晟钰这般长篇大论下来，欧晟凌眸光有些黯淡，但他竟然还能笑出来：“所以，你现在是不需要我了？小钰，是这样吗？”
欧晟钰沉默着，过了好几秒，他才从红唇里吐出话语：“是，我不……”
“行了，别再说了。”言枫朝欧晟钰低声呵斥了一声。
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浅褐色的瞳里有压抑的怒火，紧握的拳头在欧晟钰的肩膀上狠狠捶了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又大又猛，欧晟钰被捶得猝不及防，往后倒退了两步，恼怒道：“阿枫，你做什么？”
言枫的脸色狰狞得可怕，拳头还是紧握着的，他握着的力道那么大，似乎都能听到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要不是你的脸是吃饭的家伙，我这一拳就打在你脸上了。你看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靠你自己，你欠阿凌这么多，哪里是这样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能打发掉的，啊！欧晟钰，你真的很让人火大，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雠”
欧晟钰捂着肩膀的痛处，哑着声音反唇相讥：“我早就长大了，是你们一直把我当小孩看的。”
言枫冷冷一笑，拔高了音量，质问道：“你长大了？真是可笑，你现在能做什么啊，欧晟钰，没了阿凌，你告诉我，你能做什么？你连事情的真……”
“阿枫，够了。”欧晟凌淡淡地堵住了言枫要说的话，他低垂着眼眸，没有人能看透他此刻的表情。
“抱歉，阿凌。”惊觉差点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言枫马上倒了歉，他瞥了欧晟凌一眼，见他脸色算还好，没有什么异样。
言枫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开口。
欧晟凌目光温和地望着欧晟钰，慢慢地伸出手，修长如玉石雕琢出来的手指，轻轻地摸着欧晟钰的脑袋：“小钰，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可以，我做我的，你却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如果你保护得了，我就承认你。”
保护一个人，大概真得会成为一种习惯。
他只当他仍是当年那个躲在他身后，会拉着他的衣角怯生生说害怕的小包子。
却忽略了他其实和他一样的大。
从小到大，他帮欧晟钰的人生做过太多的决定了。
直接的，间接的，明面上的，暗地里的。
很多很多。
甚至他整个人的人格都是他刻意塑造出来的。
但是人是一种有自主意识的动物，因为有人性，因为会自我独立思考，所以才称为人。
现在。
他的弟弟长大了。
已经要脱离他的掌控，也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这样清晰而深刻的事实，让欧晟凌的心里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无力的酸涩感。
心像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