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兮甚是满意,却听他又继续道:“但是我不会对伤害你的人手下留情。”
她赶紧道:“那是自然,伤害我的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好,那我们就三击掌定下盟约。”段景朔率先伸出五指,又赶紧收起问道:“有一点,大小姐,可不能再说你是女子就不肯守约。”
“那肯定的。”若非兮笑眯眯伸出手掌,五指并拢。
段景朔这才安了心,迎着她的手掌:“啪。”一声。
“啪。”两声。
若非兮伸长手,正打算跟他击第三下,岂料他的手掌却没有迎上来,反而腾出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往旁边一滚。她猝不及防,就这么直直的被压在他身下,动弹不得。他的热气隔着衣裳熨烫着她的肌肤,直吓得她小鹿乱撞。费了好大力气才怒道:“你干什么!”
却见他轻轻捂住她的唇,道了声:“嘘。”
而后,捡起一块小石头,朝某个方向射过去,只听得扑哧一声,石头落下的方向一阵晃动,而后便了无声息。
段景朔这才松了口气,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扶起她,指着方才的地方笑眯眯道:“晚上有蛇肉吃了。”
若非兮这才看到草丛内赫然躺着一条花斑大蛇,七寸之处已成两段,早已没了生迹。
段景朔已经冲过去,提着那两截蛇身笑眯眯道:“大小姐不嫌弃的话,尝尝我的蛇肉?”
她走过去,打量了一番亦跟着笑道:“也好,刚好给你补身子用。”
“我?补身子?”他不明所以看她。
若非兮解释道:“在酒楼你帮我挡了一堆的碎瓷片,还流了血,别以为我没看到。”
听过若非兮的担忧,他本能伸手想朝伤口探去,到了一半又换成满不在乎的笑容:“哦,那没事,练武之人,刀伤都难免,这不过是小伤口。”说罢此言,他忽然转过来严肃说:“我们第三掌还没下呢。”
看着他左手蛇头,右手蛇尾的架势,若非兮干笑道:“不要了,你手不够,还是明天再来吧。”
“不行,大小姐,承诺要及时约定,来吧。”说着他故意将蛇尾并着蛇头抓在一起,伸出右掌比划着。
她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摇头死命拒绝:“不要,不要,你下回,下回吧。”
“大小姐,您不会是又要毁约吧!”他贼笑着凑过去,
若非兮大惊失色,微蹲下腰,惊恐道:“不是不是,哇,你的手别过来,好脏,好恶心!”
寂静的小花园一时间惊呼连连,顿添了生气。
婉儿的舞姿
屋内,一袭白衣的妙龄女子,正翩翩起舞,白纱半遮面容,却盖不住她眼波流转。一个叠腰婀娜多姿,一个旋身飘渺如云。
舞姿正酣,曲声骤止,一直坐在旁边同样一身白衣遮容装扮的若非兮拼命的拍手道:“果然曼妙绝伦!”
白纱女子停住舞动,微微福身不卑不亢道:“谢谢大小姐夸赞,大小姐当年的芳姿不知比婉儿美上多少。”
跳舞的女子正是若非兮献舞的替身舞女,代替若非兮整整两年的夏婉儿,也难怪夜长旭会如此器重她,这名女子的眉目本来就与她有三分相似,经过化妆师的刻意修饰之后,更有七八分神韵。这次到尉迟府,若非兮给她安排了间屋子并安排在自己住的隔壁屋,特意有别于其他下人。
“那也是当年的事情了,如今我旧事皆忘,根本就不懂跳舞。”若非兮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婉儿,明日的献舞,还得看你了哦。”
“大小姐,婉儿怕……”
“你怕什么呢,都代本小姐跳了两年多,再怕可就说不过去了哦。”
“是。”夏婉儿始终低着头应答,恪守礼节。
“还怕么?”若非兮见她一脸担忧就拉着她转过身,对面前的两个人道:“你们能认得出我们谁是谁么?”
厚厚白纱覆盖下的两个人,一样发型,一样身段,一样衣着,一样大眼,如一个模子般难分真假,段景朔认真打量了一番,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旁的凉月却用着极其不屑的口气道:“假的就是假的,披上凤衣,也当不成凤凰,压根就是只鹦鹉。”
话音一落,两名白衫女子面色同时一冷,若非兮已经开口训斥道:“凉月,再敢乱说话,罚你去抄经书。”
凉月这才低下头,眼角眉梢间还是露出隐隐的不屑来。
若非兮还要训斥,一旁的夏婉儿忙拉住她柔声道:“小姐不要动怒,凉月姐姐说得对。小姐您本来就是千金之躯,是婉儿万万比不得的。”
若非兮蹙紧眉头,拉住她道:“婉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人生而平等,从来没有贵贱之分,你会跳舞,我比不上你,这是事实。”
此言一出,在场另三人皆愣住,半晌,夏婉儿才弯低了腰,用感激的声音道:“承蒙小姐厚爱,婉儿一定竭尽所能,替小姐您好好在京都扬名。”
“哎呀,不要动不动就弯腰了。”若非兮扶起她,微笑道:“不要你扬名,只要别出错就好了。”
寿宴日的刺杀
“是,是。婉儿绝对不敢有丝毫松懈。”夏婉儿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眼角几乎泛出泪光,看得若非兮很是不忍,生怕再呆下去她就真的哭起来,赶紧让她去休息休息,好准备明日的演出,为怕这娇娇弱弱的身子半路出问题,又差了凉月送过去,凉月的不乐意是显而易见的,可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得跟在夏婉儿后面。
他们一退出房门,段景朔就开口:“真没想到声名远播的非兮姑娘居然用的是替身。”
若非兮不以为意道:“不会当然要用替身。”
“这位夏婉儿真的可靠么?”段景朔的视线落到门口,眸子里蓄满了怀疑。
“当然咯,她是夜哥哥亲自挑选的呀。”若非兮拍着**跟他打包票,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凉月的惊呼。
若非兮脸色一变,开了门就冲出去,凉月恰恰冲过来慌张禀报:“小姐,刚才有暗器朝我射过来,婉儿帮我挡住,她的腿受伤了!”
若非兮的心顿时往下坠,抬眼看去,夏婉儿的白裙果然沾满了鲜血,暗器就刺在她身旁的地上,是把小小的飞刀,刀身还沾着血迹。
身边的段景朔已经先她一步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抱住微微呻吟的夏婉儿朝一旁的厢房冲去,若非兮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吩咐一旁惊吓未醒的凉月去找大夫,而后自己也跟着闪进屋内。
一进来便瞥见床上的夏婉儿双眼微微闭着,伤口的痛楚夹杂着方才的惊吓令她的整张小脸惨白无比,然而若非兮更惊讶的是,尽管如此,夏婉儿竟然吭也没吭一声,任由段景朔点了穴位为她止住血,又将她的面纱撕成条状,略作包扎。
“婉儿,婉儿你撑着点,大夫就快要来了。”若非兮在一旁着急着直嚷,出了口又觉得怪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