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
《一》手术室的nV鬼
冬季的深夜,便是在那麽高的顶楼上也能清楚听见楼下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呼啸而过以及圣诞节的吵杂,站在这里听着这一切响起的夏青澄从头至尾、从上到下彻底地凉了。
他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不属於自己。
所以,他坐在一个可以远离所有声音的地方。
几十年前,夏青澄还记得这栋大楼是一间曾经威名显赫的医院,可在接连发生医疗疏失之後关门大吉,有一天,一个日本的灵异节目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拍到了个红衣的nV鬼徘徊在手术室中,其影片经过国内外学者认证绝不可能作假後,废弃医院声名远播,从此成了试胆胜地。
正因为红衣nV鬼的传说太过恐怖,一般民众试胆几乎不会走到五楼以上,加之闹鬼手术室正是五楼,五楼成了结界,最终十一楼的楼顶成了夏青澄的秘密乐园。
夏青澄一个人上来这里好多次,可他没有一次看见过传说中的红衣nV鬼。
猫倒是看见好几只。
照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有猫出现,可这里却诡异地有猫的踪迹。
第一次上废弃医院楼顶发现有猫之後,夏青澄便三天两头踩着十一楼的阶梯上来喂猫,他猫喂得不是很勤,几度以为猫会因此饿得骨瘦如柴,没想到这几只看来都白白胖胖。
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上来喂过牠们,兴许是会固定跑到别的地方觅食吧,夏青澄想,而如此一来,他也能放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也曾经想过为什麽废弃医院的顶楼会有猫这件事,可因为猫咪们都肥满,很快地,他便没有再纠结。
顶楼上的猫有三只,花猫叫小花、宾士猫叫小宾、橘猫叫小橘,都是简单粗暴的名字。
在这圣诞节的夜里,任凭夏青澄如何千呼万唤,那三只猫仍不现踪,辽阔的医院顶楼只有夏青澄一人,西装领带簌簌地被风吹高飘扬。
现在是怎麽了,连猫都不靠过来了。
算了。夏青澄叹息,是深远且长的叹息,他看着自己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消散,再一次,再度消散。
最後,夏青澄攀爬上机房顶,与废弃水塔站在一块,坐在围墙边缘,打算就这麽闭着眼跳下去。
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Si後,他想去会会五楼的nV鬼,毕竟处了这些日子以来面都没见过,至少Si後至少跟人打个招呼,看一下究竟是多麽传奇的人物。
以及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将要成为顶楼的亡魂,从今开始,他将要住在顶楼。
深呼x1一口气,夏青澄放下手电筒,正当他要往前迈步时,後头有个匆促的推门声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朝他奔来。
「救救我!」那声音说道。
那是一个低沉、带着点沙哑的男人声音,极为好听,夏青澄转过身去,随着手电筒的光线照S,一名身形颀长、束着低马尾的黑衣男子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青澄看了看周围,确定了这是废弃医院的顶楼。
怎麽会上这里求救?
「是在跟我求救吗?」夏青澄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男人挡脸为闪避光线後退一步,在被圣诞节街道照得微亮的暗夜中,他很确定男人点了点头,并且招手要他下去。
一时之间,夏青澄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先往下跳还是先解救男人,一番衡量过後决定先倾听男人需要什麽协助再说,自杀前兴许是紧张,夏青澄将手汗胡乱擦在西装外套上,爬下机房墙壁的铁梯。
「请问有什麽需要我协助的?」夏青澄问道。
这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竟然蜷缩起身T,倏然躲到相对矮的夏青澄後方,「债主来了,他们今天说要将我灌到石油桶里填海!我跑上来本来是想跳楼的!」
「填海?」这可不得了,夏青澄将男人揽到身後,展开双手,正面朝着通往顶楼的门口,「他们来了吗?」夏青澄问道。
「来了。」男人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夏青澄的错觉,他竟然觉得男人相较於方才的慌张现在反常地冷静许多,但夏青澄终究没有想太多,细听着楼梯传来数十人的脚步声,越发紧张。
脚步声停在门口,来人躲在门旁没有说任何话,夏青澄与男人亦是,整个顶楼除了远处的喧嚣之外,没有任何声音,他们没有任何对话,良久,那群脚步声竟然下楼离开了。
夏青澄傻了,会有这种事吗?「……你的债主就这样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可能你看起来像警察吧。」男人云淡风轻,指着夏青澄一身西服道。
夏青澄不知道如何接下话,清了清喉咙,「那没事了,你回家吧,我有事要再待一下。」
微光中,男人笑开一口整齐白牙,「待在这里做什麽?陪我一起回去吧,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埋伏在别的楼层?」
「埋伏?应该是不会……,这里有个很有名的厉鬼,他们都被吓跑了才对。」对於方才男人的债主莫名其妙撤退,夏青澄想或许只有一个可能:那nV鬼上楼了,所以大家都被吓跑了。
男人惊呼,抓住夏青澄的袖子,「那你更应该陪我下楼,拜托,我很怕鬼。」
夏青澄想他这是淌上了什麽浑水?顿了顿,扶额叹道:「好吧,我带你下楼。」
他一边想着自己出门前应该查一下占卜看看双鱼座今天是什麽样的运气、适不适合自杀的,算了,他现在知道了。今日不宜自杀,肯定不宜。
「谢谢这位哥哥。」男人欢快道。
如此暗的天sE,怎麽判断他年纪b他大的?夏青澄浑身尴尬,他看起来年纪很大吗?还是西装看起来很老气?
不知不觉间,夏青澄一手举着手电筒,另一只手竟牵起陌生男人,两人一前一後,从废弃医院顶楼开始一路往下、往下、往下。
一路上,Si寂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青澄尴尬得难受,开口问道:「你欠了多少钱?」
男人哼笑,「不多,三十万。」
「三十万就要把你塞进石油桶?」
「是啊,好恐怖,都不给我时间处理。」
「处理需要多久时间?」夏青澄问道。
「至少一个礼拜吧。」男人回,此时,两人已到了废弃医院大门口,然而男人并未放开夏青澄的手,现在反而是男人牵着夏青澄继续向前,穿越医院荒烟蔓草的庭院、停车场,继续往前,直到路口的便利商店前。
一路上,别说是讨债的,连一只蚊子都没有凑上来,夏青澄不得不想,这可能吗?一路上都没有别的追兵?可能吗?
两人到了便利商店前,男人主动放开了夏青澄的手。
「我请哥哥喝杯咖啡好吗?」男人问道。
就着便利商店的灯光,夏青澄这才有机会大方看清男人的脸,他生得是相当俊美,浓眉大眼与坚挺的鼻子、深遂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此时他卸下马尾,半长微卷的头发使他看来带着天生的X感,男人察觉夏青澄盯着他瞧,有些羞赧,准备拉起连在黑sE夹克上的灰sE斗篷帽。
夏青澄此时回道:「好吧,热拿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笑了,放下拉斗篷帽的手,进便利商店一会後,端出两杯咖啡,就着店外的露营椅坐下,笑道:「哥哥也来坐啊。」
从刚刚开始夏青澄便觉得男人说话的方式带着一点诡异与怪,但又说不上是为什麽,只想兴许是因为长得实在太好看,随便说个什麽都会感觉有字幕跑出来吧?
他太好看,说什麽都像是台词。
首先"哥哥"这个标准的发音怎麽来的?怎麽听都像从中国电视剧中学来的。
更何况男人看来像混血儿,学习的中文应当属於中国地区。
夏青澄坐了下来,接过男人手中的热拿铁,「谢谢。」虽然,该说谢谢的不该是夏青澄本人。
他救了男人,该说谢谢的应该是男人,不过眼下的情况说是他被男人所救也不为过,算了,都一样。
见夏青澄坐了下来,男人跟着坐在夏青澄对面,细细啜饮咖啡,偶尔发现对面又传来夏青澄的视线,男人害羞地笑了,「哥哥怎麽称呼?」
夏青澄没有想到会被这麽问,其实说来,他没有很喜欢介绍自己的名字,不过算了吧?反正他都要Si了。
嗯,反正他都打算要S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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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手中的咖啡杯,夏青澄苍白的脸上挤出难堪,「夏青澄,夏天的夏、青sE的青、澄清的澄。」
男人笑了,露出白且整齐得连模特儿恐怕也会相形失sE的牙齿,「很bAng的名字,我很喜欢,也很适合你,夏青澄。」
夏青澄看着男人,不经意叹息道:「那你呢?名字?」
夏青澄在心中掐定主意,男人不回答、不知道也就算了,反正一个亡命之徒定是不会乖乖交代大名的。
可男人却不是,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诺亚.赛巴斯钦,N、O、A、H。NoahSebastian,叫我诺亚就好。」诺亚说道,他念自己名字时的嘴型好看得可以,尤其是“AH”这字。
可直觉告诉夏青澄诡异,他觉得那是假名或是绰号,反正不是本名。
他没差,反正他没有想要与这个人更加深入,捏起自己的热拿铁,夏青澄起身,「很高兴认识你,诺亚,可是我明天一早还有工作,该回家了。」
诺亚歪歪头,那一头很漂亮的卷发垂落在肩头,「是“今天“一早才对。」
「那就是今天,我该回家了。谢谢你。」夏青澄摇晃了下手中的纸杯,转身便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身後诺亚喊道:「夏青澄!我能叫你青澄吗?」
夏青澄回头,「你想怎麽叫都行。」
「那青澄想回那间闹鬼的医院吗?」诺亚机灵地笑,捏着咖啡杯的手空出食指,遥指夏青澄正面朝着的方向。
「我不是要去那里,是家里与医院同一个方向。」
「真巧,我家也是同一个方向。」诺亚站了起来,那两支修长的腿是包裹在黑K之下却能令夏青澄想像是一双毫无多余脂肪的细瘦却JiNg练的腿。「但我能跟你去一趟你家稍微躲一下吗?我怕债主跟上来,而且他们知道我家在哪里。」
对b诺亚笑得开朗yAn光,夏青澄的表情却是无动於衷的冷漠淡然,反正,今天没Si成的他再活也没几天就要离开那间公寓,再也不会回来了。
无所谓,未来是谁的家与我的家并无分别。
「??好啊,但家里没什麽东西,可以吗?」
诺亚嘻嘻笑回:「有可以躲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
夏青澄暗暗捏紧拳头,暗夜之中低头往前走着,两人再度走经过废弃医院,沉默缠绕在两人之间,直到出了医院的范围外又是另一个世界,圣诞节的氛围便是深夜也还在持续,灯红酒绿,闪得夏青澄眯起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从家中走到废弃医院的路上时还想着自己将是最後一次看见这样的光景,想了想,竟然还觉得有点舍不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时他却走在同一条路上,并且是走回自己的家路上。
莫名其妙地还多带了一个人。
夏青澄偷偷瞥了身後的诺亚,而诺亚敏锐地发现了他的视线,报以微笑。
「真巧,青澄竟然跟我一样住在这附近。」诺亚笑道。
「有什麽巧不巧的?这里因为那栋废医院的关系房租便宜,很多人都住这里。」语毕,夏青澄在一栋老旧的建筑物之前停下,他掏出钥匙,当钥匙cHa进铁门钥匙孔中时还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就是这麽样老旧的铁门,夏青澄对这声音习以为常,轻轻推开门,脚从柏油路踩进石砖上。
夏青澄居住的老公寓没有电梯,诺亚亦步亦趋地跟着夏青澄一起踩着石阶走上六楼,诺亚有些喘,相较之下夏青澄却呼x1平稳,一样的楼梯、一样的步伐、一样的楼层,他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若要他蒙着眼睛走他也可以回到家。
习惯这件事,就是这样。
可今天离开时本来是最後一次走这段阶梯的,夏青澄心忖。
到了门前,夏青澄道:「我家到了。」旋转钥匙开门。
眼前一片漆黑的房间点亮灯时吓了诺亚一跳,虽听夏青澄说过家里什麽也没有但这状况是真的什麽也没有,数十个纸箱整齐排列堆叠,客厅只有沙发和桌子,电视柜上没有电视、花瓶、书架,开放式厨房没有锅碗瓢盆剩下电磁炉与cH0U油烟机,夏青澄领着诺亚进入参观,简单得毫无生活痕迹的屋子内房间只有剩下打开清空的衣柜,连床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哇,青澄是刚搬进来吗?行李还没整理好?」诺亚张大嘴巴,大惊小怪地在屋内穿梭来去。
「对。」
夏青澄没有说,可他并不是刚搬进来,他是准备处理好这些生活用品。
夏青澄拆了其中一个摆在房间前的大型纸箱,取出摺叠好的一片薄床垫与床单、棉被、枕头,依序铺在磁砖地板上,「你睡房间吧,我睡沙发。」
「那怎麽可以?我睡沙发就好。」
「不行,客厅没有暖气,这几年的冬天不是人能忍受的。」夏青澄很快地找到墙上暖气的开关,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诺亚便看穿了夏青澄并不是准备搬进这个屋子。
後续夏青澄又接着拆纸箱,他拆到了新的毛巾与盥洗旅行组递给诺亚,「时候不早了,去梳洗一下睡觉吧。」
诺亚接过夏青澄为他准备的工具,乖顺地进入浴室盥洗,他今天也很累,天气虽冷他却流了一身的汗,ShSh黏黏。
进入毫无生活感的浴室盥洗结束後,诺亚只裹着毛巾走出浴室,夏青澄准备了有人忘在他这里的运动衣要给诺亚却被他那一身的伤痕给吓住,那结实的x膛与腹部满布各种他只能联想是刀伤的细长痕迹,以及一点一点、一块一块的烧烫伤。
夏青澄退了一步,颤抖地指着,「那该不会是债主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诺亚调皮地笑了,那是与身上伤痕一点也不符合的笑容,「是啊,所以我很害怕,我好怕我会被抓去台中沿海做成消波块喔。」
夏青澄翻了白眼,将衣服丢给诺亚,「刚不是这麽说的,你说你害怕被灌到石油桶里。」
「都一样啦。」诺亚摊开手中的运动服,发现很明显地那不是夏青澄的尺寸,「这是谁的衣服?」
夏青澄不予回应,他仅是带上自己的盥洗用具进了浴室,出来时,诺亚的上半身盖着自己的夹克就这麽睡在沙发上。
夏青澄去叫了诺亚好几次,可偏偏诺亚睡得很沉叫也叫不醒,最後夏青澄只好将毯子也拆了盖在诺亚身上,见他那一双长过沙发的脚悬在沙发外,夏青澄心血来cHa0将毯子卷在诺亚脚上。
全都准备好时,夏青澄走回自己房间躺下,他特地打开房门让暖气可以流向客厅,原本过於热的环境会令他的皮肤过敏状况加遽,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将房门打开冷空气得以流通进来的关系,夏青澄很快地便进入梦乡。
「青澄今天要工作吗?我可以去看看青澄工作的地方吗?」早晨,诺亚一面吃着夏青澄叫的外送早餐一面问道,当然,是在家具少得可怜的客厅中。
前晚夏青澄怎麽也没有想到诺亚竟然会待到还和他一起吃了早餐,结果早餐也吃了,心忖诺亚也该走了,没想到他竟然得寸进尺提出要参观夏青澄工作场所的想法。
夏青澄深呼x1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诺亚呢?你不必工作吗?不是还欠人30几万差点要被变成消波块吗?」
「这个嘛,暂时不用,现在的工作还在想要怎麽做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青澄不愿深究,毕竟诺亚就好b是他捡回来的一只流浪猫,什麽时候会突然离开也说不一定,他也没有想要收容诺亚太久。
「是吗,你家到底在哪里?今天是不是该回你家了?爸爸妈妈呢?他们担心你吗?」
「不担心不担心。」诺亚一脸自信啃咬吐司,「我一个人住,他们不知道我在g嘛,只是几天不回家,没事的。」
「几天?我可没有要让你继续待在这里。」
诺亚竟然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真的吗?可我刚刚还想问能不能让我多待几天呢?」
「怎麽可能?我这里又不是旅馆。」夏青澄一脸莫名想笑。
「那我给你房租?可以吗?」
夏青澄叹息,「不是钱的问题,你不是还在因为钱烦恼吗?」
「喔,那个啊,一个礼拜就解决了,可以让我躲一个礼拜吗?」
「如果是为了躲黑道什麽的,我觉得你还是住饭店之类门禁好的地方,而不是跟我挤这个破公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我想。」诺亚回道。
夏青澄真觉得自己惹上了要不得的人。
「你说的在考虑要不要做下去的工作怎麽了?提离职了吗?还没提的话还是去上班b较好。」
诺亚机灵地回:「没提离职、不去也不会怎样。」
夏青澄想了许久,许久才应允,「好吧,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听闻夏青澄答应了他,诺亚竟然如孩子一样地笑了。
夏青澄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对陌生人有这样的容忍力,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即将结束吧。
只要想到这个,便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以,他才允许诺亚进入到他的工作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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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澄经营着一间小小的画室,教授附近的孩子与有兴趣的成年人画画,这天,画室公告休息,夏青澄突然想着既然没Si成,那麽来整理一些东西也好。
他不想要公告画室结束营业,只是公告长期休息,如果他能Si成,至少能留下些什麽在这世上,李斯或许会代替他经营画室、或许会请人来代为管理,总之,他能留下一些什麽,未来的某一天,这个什麽可以帮到那个孩子。
一踏进位於巷弄老房二楼的画室,诺亚一面仰头参观一面大惊小怪,「这里也整理得很乾净啊?画室也是刚搬来吗?」
夏青澄顺着昨天的谎言道:「对,刚搬来。」
他突然觉得有趣,没想到开始与结束的模样这麽相像,说是要离开这里也可以,说是刚要开始新生活也可以。
诺亚的眼神灿烂,「哥哥需要帮忙吗?我力气很大喔。」
夏青澄不想要谎言被戳破,心忖反正只有一个礼拜,他就陪着诺亚吧。
反正一个礼拜过後,他就能解脱了。
「好啊。」夏青澄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就不客气了。」诺亚欣快应道,卷起袖子动手拆起纸箱与包在家具上的塑胶膜。
夏青澄想起昨晚一闪而逝的疑问:关於诺亚说的话都不太像是会在现实生活中所听见的,「你是混血儿吗?」
「是啊,我有日本和俄罗斯、英国的血统。」
「你的华语在哪里学的呢?」
「看电视和看书学的。」
「噢。」夏青澄回道。
他打从心里不相信这个答案。
两个人就这样忙前忙後,终於有夏青澄心中原本画室的感觉,只可惜,所有作品他都送人处理掉了。
诺亚像与他有心电感应,看着画室变得有模有样後突然感叹道:「如果有些作品的话就更像画室了。」
「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毕,墙上的钟指向正午,「走吧,我请你吃顿饭。」夏青澄说道。
就这样,夏青澄将车子发动,两人前往餐馆用午餐、用着原本夏青澄没有想到要吃的一顿饭。
他本来今天就会成为亡灵、居住在废弃医院的顶楼,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和一个昨天来打扰他结束生命的人一起用餐。
命运真是令人费解。
两人面对面坐着,夏青澄让诺亚选好餐点後自己才选,看见点菜单中的备注”大辣”後,蹙眉举起笔,「诺亚知道大辣是什麽意思吗?」
「知道啊,很辣的意思。」
「所以,你可以吃辣吗?」
「不行啊,但我可以忍耐,因为只有辣才勉强觉得有味道,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青澄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麽,「那就不需要忍耐,不要吃辣,还有很多其他b辣还要好吃的东西。」举起笔,夏青澄将大辣两个字给划掉。
对此,诺亚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感觉,更像是随便夏青澄怎麽Ga0都行的感觉多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餐点送上时,两人吃了起来,只见夏青澄一面吃着一面将咖哩饭中的马铃薯块夹到另一个小盘上,仅吃着剩余的洋葱、牛r0U、红萝卜和饭。
诺亚抬起头,「青澄不喜欢土豆吗?」
夏青澄也抬起头,不是因为诺亚同他说话,而是因为他称马铃薯为土豆。
「虽然在中国它是叫土豆没错,但是在台湾它叫做马铃薯喔,在台湾土豆讲的其实是花生。」
诺亚咧开口,像刚学说话的孩子一样,「好的,哥哥,那叫马铃薯。」
「那麽我可以吃哥哥的马铃薯吗?你好像不吃吗?」
「首先,在台湾也好像不太叫人哥哥。」
「好的,青澄。」诺亚乖顺道。
闻言,夏青澄瞥了一眼盘中数颗圆滚滚的马铃薯,「可以啊,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汤匙碰过的话。」
诺亚笑眯了眼,迅速将夏青澄那盘马铃薯移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将叉尖cHa了进去,送进自己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诺亚已经逐渐忘记普通的食物是什麽样的味道了,凌晨的咖啡、早上的烤吐司、午餐的咖哩,所有在今天发生的事情都那麽久违,久违到他都快要遗忘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所认知的食物,就是一罐接着一罐的罐头。
「……是甜的,好甜喔,马铃薯好甜。」诺亚不自觉的将手中的叉子握紧,眼神闪烁着既寒冷又炙热的光,在那一刻,他确定了。
十五年前他遇到的人,就在他的面前。
夏青澄没有多想,因为淀粉类的食物本来就是甜的,不过他不喜欢的食物有人处理也不错,好像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
他逝去的妻子林梦雨总是这麽念他:马铃薯这麽好吃为什麽不吃啊?我看薯条你就吃,为什麽就不吃煮的马铃薯?
林梦雨一面说,一面为了他将马铃薯全吃光。
一瞬间,夏青澄将林梦雨与诺亚的模样重叠了。
只消一瞬间,小盘中的马铃薯全被诺亚吃得JiNg光,他看向夏青澄的盘中飧,「我可以跟你交换吃吗?」
夏青澄看着被自己搅和得乱七八糟的咖哩饭,「可是被我搅得乱七八糟,可以吗?」顿了顿,「我跟你点的是一样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看起来你的b较好吃。」
夏青澄没有多想,只当作是诺亚的孩子气,「好吧。」
他说道,於是两个人交换吃了餐点,当夏青澄再度将马铃薯挑出来时,诺亚也吃掉了。
交换前,诺亚并没有帮夏青澄把铃薯挑出来,而是等夏青澄用自己的汤匙将马铃薯挑出来之後,诺亚再把马铃薯要回吃掉。
看着诺亚吃得津津有味,夏青澄问道:「诺亚,你家在哪里?」
「我家?我家也在废弃医院附近,我昨天不是说了吗?」
「我知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你躲一个礼拜,那你爸妈呢?他们会被找麻烦吗?」
「不会不会。」
「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岁,青澄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青澄蓦地失神,二十四岁。「……我三十九岁。」
十五年前,林梦雨与她父母因意外离世时,他那时也二十四岁。
韶光飞逝,十五年一下子就过了。
两人继续吃着,夏青澄身後的电视机播放着一则新闻,每年的这个时候类似的新闻总会重复放送,提醒大家不要忘记十五年前的那个重大事故。
诺亚看着电视,他的神sE变得严肃Y沉,而夏青澄没有发现。
两人吃饱喝足後回到小巷中的画室,位於一楼的咖啡店前驻足着身着黑sE大衣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见夏青澄,内心难掩激动地上前抓着夏青澄的双臂。
「青澄,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还未等夏青澄开口,男子看向夏青澄身後的诺亚,发觉那人竟然穿着他的运动服。
男子指着诺亚,面露嫌恶,「这个人是谁?为什麽穿我的衣服?」
夏青澄扶着额头,「他没有替换的衣服,更何况跟你有关系吗?不过就是你不要的衣服,有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样的人会没有替换的衣服?太奇怪了吧?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但是关你P事,不是说了不要来这里吗?」
男人见夏青澄罕见地动怒起来,自觉说错了话,「呃……我只是担心你,我不是故意忘记答应你的事情。」
诺亚突然cHa进两人的对话中,笑着说:「我不是什麽奇怪的人喔。」
男人一脸惊愕,上下打量着诺亚。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诺亚?赛巴斯钦。」
男人搔了搔头,放开了紧抓夏青澄的手,「我是李斯,我有话想对青澄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诺亚歪了歪头,卷发散在他的肩膀,他的眼神逐渐Y冷,笑容僵了下来,「好啊,但我要在画室前面等,因为今天的工作还没结束呢。」
李斯对诺亚感到不解,他无法猜透诺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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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斯回道,强y挽着夏青澄的手臂到画室里头,锁上门後,见画室大半恢复成先前营业的样子。
「你不是要停业吗?」
「是啊,我不想再欠你钱了。」夏青澄露出厌烦的表情说道。
「你怎麽会这样说?我没有跟你讨过钱啊!」
「你是没有讨过,但你讨了很多别的!」
「可是,我一直以为你可以接受啊,现在怎麽样?你要继续开画室不是吗?继续这样的关系有什麽不好?」
夏青澄恼怒,「我没有要继续开画室!」
「没有要开你还把东西拿出来g麽?」
夏青澄的眼睛瞪大,怒火令他整张脸红透,「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那就是我说对了,你想重新经营画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青澄撇过头,疲於解释,「滚。」
「你怎麽这样说呢?」
李斯抓着夏青澄的双手,不让他挣扎,粗暴地亲吻夏青澄之余将他推倒在冰冷的办公桌上,左手伸进夏青澄的K子里搓弄着还软弱的根部。
「?…不要,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李斯哪听得见夏青澄的求饶,感觉左手中的根部依然没有反应後,吐了口口水在自己手上,粗糙指头往夏青澄的窄径探进去,不断深入。
可夏青澄感受不到快感,痛觉蔓延到全身,痛得无以复加。
「嘴巴上说不要,可是很快就松了啊?你这里已经是我的形状了。」
李斯满脑子只想占有夏青澄,迫不及待将自己坚y的y物掏出来,抵住洞口,狠狠穿刺了进去。
「呜!」夏青澄痛得全身痉挛,紧闭的唇忍不住自口腔迸发出的声音。
画室外的诺亚听见了,他不疾不徐敲了门,「青澄──,没事吧?」
夏青澄张嘴想要呼救,可李斯摀住了夏青澄,为此他更加兴奋,狠狠冲撞夏青澄的下流声音绝不亚於门外诺亚的问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诺亚很快地就知道那是什麽声音。
不只是冲撞声、还有男人的粗喘、自指缝中流泄的悲鸣。
知道门外诺亚像狗一样等着听着,李斯感到非常满意,快感自腹中燃起,将滚滚热流全sHEj1N夏青澄的腔腟中。
李斯从没有这样过,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全是因为他看出诺亚深沉的眼神与自己是同一个模样。
而他绝对不会将夏青澄让给一个来路不明、很可能觊觎夏青澄钱财的人。
李斯亲吻夏青澄濡Sh的额头,退出SHIlInlIN的y物後,转身直接在洗颜料的流理台洗着他转瞬间颓软的部位。
夏青澄一向不准他玷W与作画有关的器材,抡起笔筒丢向李斯的後脑勺,而李斯一向神准地闪过。
「你还是丢不中,我已经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不是。」
夏青澄气得接不上气,全身颓软在地的他只有那双眼神仍然生气蓬B0,可下一瞬间他又想到自己不应该要这样受他的气。
一切都怪自己没有Si成。
李斯自负到感觉夏青澄是因为太过舒服而呆滞,全然没有想到他思考着昨天的事情,不,他就连夏青澄心心念念着自杀这件事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斯见夏青澄动也不动,些许恼火地取出纸巾擦拭乾净夏青澄的身T,拉起无力的他为他穿起K子,「好了,赶快整理一下,狗狗还在外面呢。」
「我觉得那是一只好狗哦,还是一只毛sE漂亮的外国狗。」李斯继续道:「但你不适合养那种会咬人的狗。」
「你去Si。」
李斯没有想到夏青澄竟然敢这麽对他说,眼神流露着些许诧异。
他勉强g起强装友善的嘴角,「你是怎麽了?」
「我没有怎麽了,滚。」夏青澄挥动手指,指向出口,而那里有着诺亚。
他仍不放弃地喊着:「没事吧?青澄?你被欺负了吗?」
直到李斯为他开了门,诺亚立刻到了夏青澄身边,可就算他们都没有说破,光是小画室弥漫着的气味与整张脸cHa0红的夏青澄便能解释现在的状况,诺亚不发一语,靠近夏青澄安抚着他因哭泣颤抖的背部。
夏青澄整张脸难堪得皱成一团,咬牙切齿,「你去Si!给我滚!」
一想到自己寻Si的原因,夏青澄忍不住朝李斯咆啸道。
可李斯如同以往一样地不在意,他轻笑,彷佛俾倪般轻盈离开画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的下午,诺亚与夏青澄没有说上任何话,气氛凝重地彷佛结了冰,令人难捱,直到h昏时刻,夏青澄简短说了句:「下班吧。」两人才一起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同样地,诺亚为夏青澄整理房子,夏青澄在厨房忙进忙出。
因为诺亚,夏青澄拆开了装着厨房用具的纸箱。
晚餐很简单,回家路上,他们一起买了食材冰进空荡的冰箱,夏青澄煎了两条焦黑的鱼、两人各一盘泡菜、酱瓜、豆腐汤、两碗饭,然後他们在诺亚刚摆好的餐桌用餐。
虽说是焦黑的鱼,可诺亚却吃得一乾二净,鱼身只剩下漂亮的骨头与头部,且他吃得津津有味。
夏青澄见状有些羞赧,「煎得乱七八糟,不好意思。」
「不会啊,很好吃。」诺亚笑着递出空碗,「我可以再一碗吗?」
「当然。」夏青澄为诺亚添饭,将饭递给诺亚後道:「今天我想喝一些酒,你喝吗?」
「好啊,青澄喝我就喝。」
饭後,诺亚与夏青澄窝在窄小的客厅喝着啤酒,一罐接着一罐,没有停过,便是如同诺亚这样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夏青澄隐藏在心中的那GU怒气与悲伤,诺亚不再聒噪,而是在夏青澄酒过三巡之後,轻轻靠近夏青澄。
像猫一样地安静靠近夏青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澄,你希望李斯Si吗?」
良久,夏青澄没有回应,只是昏沉地半睡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