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浓密起来 掩盖住仇人的骨
圣主带我到水之岸 河水盈盈
圣子望著我 没有恐惧 没有陌生
圣主与圣子的血
承受起神的重量
他们为天地所喜悦
命运却轻如羽毛
古墓吃掉仇人的血与肉
镜子玉珏映著日月星辰
阴司光芒燃起地狱之火
将神的子民守护
守护……
薛小召眼前一黑,倒退一步,脑海掠过一副清晰无比的画面── 那是一片森林,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一棵棵笔挺的大树,肃目地立在前方周围都是一大片一大片,是那样庄严,像是被千军万马围困住了似的。阳光从树叶与树叶之间的小小缝隙射下来,那麽耀眼,耀眼得…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一瞬间眼前又是这个光线暗淡的大堂,其他人听完沈默著,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薛小召紧了紧手,发现那里已是汗湿一片。
封刀听了晕头转向:“看似说了很多,就是拼不起来。”
“日月星?人皮书?圣主?圣子?”太子看著纸张思索,感觉千千万万的线交汇成一张网,中间那个点黑幽幽的,就是答案,却怎麽看也看不清,只好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属下想起来了,家父在属下年幼时说过…”岳无痕说道,“玥族人死後是不能胡乱下葬的,因为灵魂要通天,可他们都在尘土上生活过…所以要把皮剥下来,留给後代缅怀。”
太子听了“恩”地一声,在一张新的纸上勾勾写写:“祭祀…神明…那有负责祭祀的‘圣主’和‘圣子’就不足为奇了──
子 神 守 圣 圣 人 血 阴 水 日
民 护 子 主 皮 间 尘 月
书 土 星
阴 玥 破
司 窑 苔
刀 图 古
镜
太子提起笔随口说道:“南境玥国之所以称为玥窑,总是有理由的吧?比如说众所周知的秘瓷?然後可依照经验做出…很特殊的材质?做得古镜重如千金,如同人的躯体,窑的东西,不就是经由尘土而来,但是经过媒介,使得古镜受到冲击,然後如神明一般轻如鸿毛…古墓……”一瞬间知晓了什麽,让太子如遭雷击,岳无痕也明白了,冷汗都下来了。
“无痕!舆图!”太子忽然唤道,岳无痕赶紧拿出递上,太子摊开来手滑到魏国版图下方,那里有一条河直通南境玥国──丹水河!
少年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丹就是血,人和神的媒介是水,也就是人血…”猛然想起守卫古镜的卫士被大幅度切分,为的不就是让血尽快流出来?
“殿下…”岳无痕赶忙想告诉月仇宫主屋内铜镜的疑点,忽闻窗外尖叫声,是女子的声音,太子已经神经紧绷到一听到动静就坐不住了,身影一闪就奔出门去。
“殿下!”岳无痕惊慌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熏香,洒了薛小召一身,说声抱歉就赶忙追出去了。封刀拉开薛小召的手,看看有没有烫到,好险没有,抬头一看让自己震住了。
薛小召的瞳孔缩得很小,脸色几乎与死人一样苍白,额上满是冷汗,眼睛涣散不知道看往哪里……
封刀又惊又怕:“小召,你怎麽了?”
☆、第二十一章
“死人…地窖里面有死人啊…”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指著地窖的门板惊叫著,吓得几乎是胡言乱语,浑身颤抖地在其他丫鬟的安慰下都止不住。
太子推开众人,抓住丫鬟一跃就跃进地窖里,几乎没走楼梯,是跳著下去的,岳无痕赶紧跟在後面,即刻打起火折,後面武林盟的弟子和夥计都神色惊异地跟著下来。一排排宰杀後的猪牛羊被吊起来,那些还结著血痂的兽脸在火折子的冷光下显得尤其狰狞怨毒,这里又死了人,胆小的夥计忍不住抖了一抖。
“在哪?”太子问丫鬟道,丫鬟哆哆嗦嗦地带路,胆子小得似乎要哭了出来,扯著太子的衣角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太子也不与她计较。走过一些堆放瓜果的冰柜,丫鬟捂住脸,呜咽著指著角落的阴影。那里跪著一个人,浑身赤裸,面朝里,头靠在壁上,拉出一大片血迹!
太子放开丫鬟,警告了一下後面的弟子和夥计,带上岳无痕前去验尸勘刑。岳无痕将尸体翻过来,就见得尸体脸上都是脓包,又被利器划得鲜血淋漓,根本看不出原本长相,只从赤裸的身体知道是个女子。
後面的众人顿时沸腾了,有几个更是要跑出去,似乎要八卦,在这节骨眼上死人是不得了的大事!太子的眼睛从门边滑回来,也由著他们跑出去,对岳无痕道:“勘验。”
岳无痕勘验了尸体:“尸体明显僵硬,死後一昼夜左右全身尸僵高度强盛,达於顶峰,但是这是在寒冷的地窖,犯人该是为了混淆作案时辰才将尸体至於此地,使得推测死亡时辰不准确。” 来来往往地检查,又继续道,“但有几点不会变…”翻开尸体的眼皮,“瞳孔略微缩小、口唇起膜、阴户皮肤出现皮革样化,皮革样化明显、干、硬、暗褐色…殿下,她死亡超过一日了,但由著这种冷度,她可能死亡两日以上了。而且,尸体身上的尸斑看来,有明显的移位。”
太子“恩”了一声,蹲下身也来观视尸体身上的尸斑,两指压了一下:“这麽说死後有人移动过她…能不能找出明确身份的证据?”
岳无痕低头继续勘验,手摸到胸部和臀部附近,顿了一下:“也许是金蛇教的月仇宫主。”
太子皱眉看他:“你不是半个时辰前才查过她?”
岳无痕面红了:“属下失礼…第一次见她是在三日武林盟会上,但属下对於女人的身材是过目不忘…”被少年面无表情地盯得心虚,赶忙加道:“属下怀疑半个时辰前的月仇宫主是假扮的。”
“怎麽说?”太子问。
“她的被褥内有男人精血的味道,耳骨下方略有凸出,属下怀疑是易容骨针刺下的凸起,而且…她的手指指根比骨节纤细,而不是圆润,指根细是男人的特征之一,当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但是,那个的臀部比起这个…”指了指尸体的臀部,“那个宫主的臀部虽然好看,却是瘦挺结实的,看起来不像女人的丰满挺翘…”
在太子的眼神下咳了一声:“属下担心的是,那房里有一面很轻、外形普通、但大小和破苔古镜差不多的铜镜…”少年面色顿变,忽地站起来,一转身就往地窖门奔去,岳无痕紧追其後。
“小召?”封刀扶著薛小召的肩,想抚上他的额看看是不是病了,就被抓住了手。
“他出手了…”薛小召脸色苍白地说,冷汗流到下颚,喃喃道,“他真的出手了…”
“谁?谁出手了?”封刀轻轻摇著薛小召,却被一把推开,忽然而来的力道让封刀头回几步。见薛小召突然捂住脑袋,剧痛似的撞倒了桌子,封刀惊得赶紧扶住他。
“那个人不是月仇宫主!”薛小召想呕吐一般,瞳孔惊惧得缩小,“那是大师兄啊!”
“什麽?”封刀顿时浑身冰凉,不详的预感来了,原来他不是猜错方向,而是猜错了那个人的意图!遂赶紧问道:“你…你怎麽知道是大师兄?大师兄来做什麽?他扮成宫主做什麽?他会易容?”
薛小召猛地呼出一口气:“大师兄有个习惯,就是把瓷杯转到有花的那一面才喝,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有另一个含义,就是挑衅,要把对方打垮,就是‘夺魁’的含义。我爹会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