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月郎星稀,天色已暗,若是平日,楚宫宫门外应是人烟稀少,宫门紧闭才是,但是今晚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而出入的人也不是入朝议事的朝廷官员,进进出出一群人多是带着一个大木盒子的医生,其间有几个头戴着官帽的正八品御医更是显得神色匆匆。宫门把守比往日要宽松许多,加上裴晓蕾拿着的是一个可在任何地方,都通行无阻的免检的金牌,所以平常要折腾掉大半个时辰的几道宫门的严检,她只花了几刻钟便顺利通过。
楚国宫殿的建筑她并不陌生,前些年她就在秘报里,早已看过了这间楚国皇宫的建筑图纸,图纸上,哪里是哪里她记得很清楚。但是当她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看着周围蜿蜒回转的走廊,错落别致的庭院时,却是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毕竟,纸上谈兵终究是不比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印象来的深刻。
随手叫住身边走过的一个拿着水果的宫女,扯谎说是皇贵妃要吃水果,让她立刻送过去,此宫女的品级要比夜狸低许多,一听此言,也不敢怠慢,向她鞠了一个礼后,捧着一蓝子水果就往夜语芙住的华清宫赶,裴晓蕾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也连忙尾随跟上。
到了华清宫宫门,她接过水果,谴退宫女,自己跨步入内,却见华清宫内人头涌涌,御医,坊间名医仿佛都挤在了一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夜尚仪,这个时候,您去哪里了?贵妃娘娘已经找了你半天了!”一个宫装女子匆匆的走到她面前,一把拉着她的手,避过来往的人流,直往内院寝宫里走,言中的责备之意尽显。
裴晓蕾没有说话,由着她把自己拉进内室,和外头的喧闹不同,里面只有一位御医在给太子诊断,夜语芙坐在床边,拉着床上小男孩的一只手,脸色苍白憔悴。御医翻了翻小男孩的眼皮,摇了摇头,向夜语芙深深鞠了一躬,惭愧的说:“皇贵妃娘娘,恕微臣无能,太子殿下脉象紊乱,气血不通,眉心常积污血,久久不散,此,此乃中毒的迹象!”
“卿家可有解毒之法?”夜语芙望着半恭着身子的半百老人,急急问道。
御医衣摆一挥,齐膝跪下,低头巍巍道:“恕微臣无能,太子殿下所中之毒,怪异奇特,一时间,微臣尚且未想到解毒之法。”
夜语芙美目一闭,手轻轻一挥,有些心力交瘁的说:“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让外殿的大夫们也都回去吧,别在外头闹闹嚷嚷的,吵了太子休息。”
“是!”周围众人听令,立即鱼贯而出。
只消片刻后,诺大的屋子,便只剩易容成夜狸的裴晓蕾,愁容满面的夜语芙-夜贵妃以及躺在床榻上昏睡着四五岁孩童。
夜语芙慢慢的抬起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子,声音轻轻淡淡的问:“你今天去哪里了?”也不等裴晓蕾回答,她便又接着继续说:“夜狸,堰儿马上要走了,以后这个楚国皇宫就又只剩下你我姐妹二人相依为命了!”声音悲悲戚戚的,甚为凄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芙!”裴晓蕾上前一步,压着声音低低唤了一句,便慢慢的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夜语芙一颤,瞪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片刻后,才在裴晓蕾的第二次叫唤声中反应过来,随即扑通的一下,立即单膝跪下,声音沙哑的道:“属下,参见小姐!”
“快起来!”裴晓蕾弯腰把夜语芙扶了起来,拉到床边的椅子上让她坐着,安抚道:“堰儿的事情,夜狸已经告知我了,你别担心,我已经传信给二师兄了,他收到信后,应会立即赶来。”
“夜狸?”夜语芙一听,立刻起座,“砰”的一声,双膝跪下,颤抖着声音道:“夜狸不懂规矩,竟敢胆大妄为的私扰小姐安宁,请小姐责罚!语芙作为姐姐没有尽到教导之责,更应重罚,请小姐……小姐”说着说着,想起天下第一庄,对于擅自行动,不守规矩的下属,立即轰出山庄,永不得再入山庄半步,那铁一般的条例,心里一寒,声音更是不成调子。
裴晓蕾这次没有扶起她,只是蹲在她面前,望着她半晌,才道:“这么些年来,我何曾责罚过你们谁?夜狸这次私自来见我,擅自闯府邸,固然有错,但是若然天下第一庄自己的人出了问题,我都视若无睹,我这个庄主又当来何用?明日她回来后,你若觉得她冲撞了,便是私下教训下就好,事情也没大到要送她入刑部大牢,你不必忧心。”
“谢谢小姐,属下定当尽责……”得了保证,她松了一口气,凄凄惨惨的又要一拜,裴晓蕾一把拉起她,再次把这位现在情绪已经有些混乱了的皇贵妃按回椅子上,在她的推辞中,冷着声音提醒道,“语芙,这里是楚宫!”
夜语芙一怔,这才从混乱中,醒过来,擦了擦脸色的泪水,立即恢复之前那雍荣华贵的样子,只是眉目里的那股担忧和焦虑混成的复杂情绪,却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
裴晓蕾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并不怪她这一时的大意失措,方才自己入殿内的时候,也已经把周围的侍女护卫们都谴出了外院,现在即便是夜语芙在这里大哭大闹估计也没有人听得到。
只是,一为,稳定夜语芙的情绪;二为,她实在不愿在此时,受一位悲伤着的母亲的大礼。当年如了夜语芙的愿,送她们入楚宫,并暗暗为她护航,让她走到今日的位置,并不是想看到她如今这番境况的。
裴晓蕾心里暗暗一叹,也不再做多想,坐在床上,拉起小男孩的手腕,轻轻的把起脉来,片刻后,翻了翻眼皮,又探了口舌,思绪一会儿,才转过身体,看着夜语芙问道:“堰儿,这是慢性中毒,中毒大概已有两年多,而且毒素是一点一点加进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夜语芙眼里闪过一丝悲怆,低着头,含泪咽哽着说:“是皇帝下的毒,先是下了一种异毒,折磨得堰儿生不如死,然后慢慢的给堰儿服用另外一种克制异毒的毒药,这种毒药虽然可以缓解先一种异毒的药力,却也会因大量服食,自身的毒素会一样渗入到堰儿的五脏四腑中,慢慢的消磨耗尽掉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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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晓蕾听闻一惊,却是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答案。楚国皇室一向子息单薄,先帝前后也就总共才诞得四子,但是却接二连叁的病逝,暴毙,夭折,只有楚文隐这个一直不被重视的叁子,存活了下来了。
这位皇帝大婚了这么多年,除了早年立下一个妃子外,后宫未再多添过一妃半傧,所以堰儿不单是楚帝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目前膝下唯一的一个孩子,更是楚国如今已经有些阴盛阳衰的皇族宗室内,期待了很久的儿孙。
“虎毒不食子”,单是堰儿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已经是金贵无比,楚帝竟然要亲手杀了他?
“呵呵呵……”夜语芙似乎也明白她的疑惑,忽然悲极而笑,边笑边哭,涕泪混在一起,绝美的容颜此刻花成一团,这哪里还有一点点传闻中,让人一见倾情,二见倾城的绝色妖姬的模样,面前的只是一位为了自己的骨肉健康,忧心劳神的可怜母亲。
“楚文隐,他何曾把堰儿当作过他的儿子,他又何曾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这个楚宫没有其他女人,我和他也不过是在合演着一出欺骗世人的闹剧罢了,堰儿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留在这个世界只会是痛苦的,他走了也好,这样安安静静的走了也好!”夜语芙慢慢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是在给裴晓蕾作解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爱子病重垂危,她现在的精神绷得已经有些频临崩溃了。
那种自嘲和愤怒下,谁能想到当年这位女子,在最美的年华,也曾是真真切切倾慕过自己的夫君,为了接近他,甚至自废武功,不惜自贬为妓也要入那个深深宫门。面前的这位女子在山庄的时候,曾经是那么的快乐,自由。
而如今,那些笑容仿佛再也无法在她的脸上见到。
“你在胡说什么呢!”裴晓蕾拉起夜语芙手,紧紧握住,安慰说:“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如今连我身上这缠了十几年的怪异武功都能化解,你又何惧区区的一两种小毒,堰儿更小的时候,你还曾瞒天过海的把他送回过山庄来陪我一段时日,堰儿这个小名还是我当年亲自给他取的,这个爱笑的小家伙,我可是欢喜得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触我霉头,堰儿这个孩子,我断然不会让他有事的,你放心!”
夜语芙点点头,止住了泪,终是情绪稳了些。
裴晓蕾从怀里掏出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捏着粉末合着水,扶起床上昏睡着的男孩便是硬撬开他嘴巴,灌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咳……”随着一阵轻微虚弱的咳嗽声,男孩子慢慢睁开眼睛,乌黑的大眼睛静静的望着面前两个看着自己的女子,张了张口,轻柔的喊了声:“母妃!”然后望着裴晓蕾半刻,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才欢喜的叫了声:“姨娘!”
“堰儿乖!”裴晓蕾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温柔的笑道。想不到事隔几年了,这小家伙还记得自己。
夜语芙摸着儿子苍白的的脸,问道:“堰儿,告诉母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家伙轻轻的摇摇头,绽放出一个无邪的笑容说:“堰儿很好,不痛,不痛,母妃别难过!”他不说倒还好,他这样一说,夜语芙连忙侧过脸去,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嘀嗒嘀嗒的掉个不停。
裴晓蕾则是对这个贴心懂事的小家伙安抚的笑了笑,抓起他的已经浮肿的手腕,继续把了把脉,又细细的问了一些问题,输了一些内力给他,直到堰儿又沉沉的睡下了,才站了起来,只是眉头比方才皱得更加紧了些。
“小姐,堰儿他?”夜语芙见她脸色不妥,急急的问,生怕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再度磨灭。
“我以前送给你的玩意还在吗?”裴晓蕾忽然问道。
夜语芙一怔,立即道:“在,还在!”语毕连忙向从隔壁卧室拿出一个装着一只其貌不扬的小鸟的鸟笼。
裴晓蕾接过,鸟笼打开,从怀里掏出一截半指宽的玉笛放入口中一吹,旁人听不到任何声音,而这只叫做“知路鸟”的黑色小鸟,却仿佛像是收到了命令,立即展翅而出,在裴晓蕾头顶盘旋了一会儿后,如箭般飞出屋子。几刻钟后,飞回来,乖巧的停在裴晓蕾伸出的手臂上。
“我要去见见,楚国的这位皇帝!”裴晓蕾回头望着夜语芙,笑着说,“找解药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下药的那个人,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语芙张了张口,显然被她的决定惊住了,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想去阻止的时候,裴晓蕾已经跟着这只引路的小鸟,消失在这间华清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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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皇宫很大,高阁,旋梯,林木,湖泊……她在其间穿走了许久,才在一间不算华贵的偏远宫殿前停下来。‘知路’鸟在殿堂上方盘旋,唧唧唧唧的告知着她,楚帝的位置所在。
裴晓蕾站在门口,不敢贸然冲进去,亭殿周围淡淡飘着一股肃然杀气,里面人虽然武功算不上很好,但人数却不少,若然是要硬闯那是极为愚蠢的。
她取出玉笛,唇边轻轻一吹,‘知路’鸟闻声后,飞入丛林中。裴晓蕾抬头望了望,一截从宫殿内伸出来的上面长着茂密树叶的粗大树干,身体一跃,隐入这片葱郁中。
这座宫殿地处偏僻,外观朴素,却不想内里大有乾坤,殿中殿,房中房,两层的环形建筑却是一层一格调,最外层华宫美景,似乎要把整个楚国的精美景色都浓缩在此处,此层的护卫也极多,十来米便有一个提着刀剑的侍卫看守。裴晓蕾在一个转角处,轻轻落地,屏住气息藏身在墙的阴暗面,其间零零落落的走过几个高大的侍卫,她都只是静默以待,细细的观察路过的侍卫的身高和体型。唉~!奈何楚国的侍卫,营养也忒丰富了些,过路的几个,人人都是牛高马大的。那身护卫服,要穿她身上,都可以成免费拖把了,这还怎么出去骗人?
眼见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她都快要死心的时候,前面忽然走来几个公公,十六七岁的样子,年纪还很小,虽然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透着一股异常死寂的木呐,但是,此刻裴晓蕾却是对他们的身高体型更为感兴趣,这样的身材,她应该可以瞒天过海。
突袭走在最后的那位小公公,手一扬,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小公公不惊不乍得望着她,眼睛虽然睁着却不见半点生气。
“劳烦小公公在此处躺一晚了!”裴晓蕾无意见血,脱了他一身的外衣后,手一扬,点了他的昏睡穴,把他放倒的旁边茂密的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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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他的衣服,裴晓蕾赶紧追上前面的哪几位公公,低着头跟着他们顺利穿过了第二道宫墙。
如果说前面的一道宫墙内,华宫美景,奢华中透溢空洞和冷漠。那么第二道宫墙里,就是小桥陋室,朴素清新,远离了尘俗的喧嚣干扰,洋溢着温暖和宁静。周围高挂着的红灯笼,把这间内院照得得灯火通明,和外院的肃穆冷清仿佛两个世界。
然而这“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景象却没有让这些容貌姣好的公公们产生一丝的动容,他们依然目无表情的走着,直到在一间大屋子前停下。屋子门前已经等着一个公公,同样的目无表情,同样的冷寂。
他绕着这群小公公走了一圈,从中指了叁个,让他们入屋。所幸的是,裴晓蕾正是中选的其中一个人。
屋子很大,稀疏的挂着些红色彩布,左右两排红蜡烛吐着火信子,摇逸中把屋内照得通红透亮。裴晓蕾轻轻的皱了皱眉,驱动内力,略略屏息,尽量的减少呼吸的频率。从入屋开始,她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充斥在这间屋子里。
领路公公把他们领入一个红纱罗帐里,轻薄的红纱布随着他们的经过,轻微的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穿走其中,倒是有种置身于九十年代香港古装电影拍摄现场的感觉,艳丽而浪漫。
只是伴随着这种浪漫的感觉,入鼻的那股异香更加浓烈,罗帐中央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
穿过一层层红纱,他们在一张高台前停下,低着头跪坐在席蒲上。
“抬、起、头、来,看、清、楚,了!”领路公公一个个的捏着他们的下巴,用力的抬起,尖细的声音,沙哑混浊,断断续续的训道。
这一捏,力道十足,裴晓蕾下巴立即被拧出一道紫红,和旁边的人一样,她木呐的抬起头,脸上一派漠然,像是无痛无感的木头娃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领路公公没有认出她来,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位领路公公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几个人一眼,抬起他们的头后,自己就退到了一边。隔着纱幕,很快便隐入的周围的环境,若不细看,根本就无法发现,周围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首先入目的是距离自己一米多远,正中央的一张高台。高台高约莫半米,用一整块的岩石砌成,长宽约莫叁四米,上面铺垫着一层透亮光滑的木板,木板上是一层洁白的软垫。
然则,最让她心惊的是那个浑身赤裸,仰首躺在高台上,四肢张开,呈大字形的男人。他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软垫上,虚弱的半眯着双眼,微张的双唇,低低的喘息着。他如今这样的一个模样,那里还有一点点当初在荒原里追杀着她的气势。
这位长得过分艳丽的唐家长子,唐恒至此至终都没有记恨过的大哥—唐或,现在,就这样躺在她面前。这样的距离,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被牛筋绳左右捆绑住的双手,手腕处被勒出来的一道道深紫色的勒痕,脸色苍白虚弱,身上却浅浅的冒着一层细汗,两脚的小腿处坐着两位小太监,把他的双腿紧紧按住。
唐或旁边躺着一个男子,半侧着身子,只披着一件明黄的外衫,衣襟半敞的望着唐或,一双水色的眼睛温柔深邃,仿佛正在看着自己最心爱之人。
他含一口酒,低头哺渡入唐或口中。
唐或“哼”了一声,喉咙一动把口中的酒酿吞下,唇上一绺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滑下。
“不要浪费了!”男子舌尖一舔,把溢出的酒液收回口中,顺势低头重重的吻住唐或,男人的手,抚摸在他的胸膛上,唐或身子微微向上一挺,脚在木板上噌了一下,随即两脚立即被下方的两个公公牢牢的按住。
直到彼此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男子才停下这个深重的吻,意犹未尽的离开唐或泛着淡淡的暗紫色的双唇。
“皇上,臣……”唐或沙哑的要说什么
“嘘!错了,不是皇上,是文隐,你的楚文隐!”男子俯下身子,压在唐或身上,凑近他的耳垂轻轻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唐或沙哑的喊了句;“文隐”,他那只在唐或身上一路向下游走的手才停下了,但是手掌也已经来到了唐或高高举起,被一条珍珠链紧紧勒住的男物上,肿胀的男性象征被一粒粒乳白的珍珠绑得紧紧的,浑圆的颗粒压陷入紫色的巨大□上,在灯火下闪着诡异的红光。
“或,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解药只有一颗了,那是留给你的!”男子咬了一口唐或的耳垂,沿着腮边向下吻,落在他的喉结,锁骨……手握住他跨下男物,上下的□。
“嗯哼……堰儿,是你的,儿子!”唐或咬牙,力持镇定的大声说,被捆住的双手挣扎的一下,手腕处又是一片通红。
“呵呵呵呵……”男子忽然抬起头来,低低的笑,深沉声音闷在喉咙里,有些变调,“先帝可以给你下毒,我为什么不能给他的孙儿下毒?”
“你错了!”
“我没错!”男子手一紧,环握住手中的男物,大声的反驳。
唐或眉毛一皱,身体向上挺了挺,痛苦的闷哼出声。
“我没错,他害死我母后,逼我娶那女人,临死还下旨逼你服毒,他明明知道,我就只剩下你了!”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男子说完,人已经爬到唐或的下面,舌头舔了一下透薄的深红色前端,在唐或轻喘的当口,一口含住唐或的男物,慢慢的吞吐起来,动作娴熟诱惑。
“嗯哈……堰儿,堰儿,还是个小孩子,他的人生还很长,我,我已经,已经命不久矣了!你应该……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突然重重的一巴掌刮在唐或的脸上,男子的力道之大,令他唇角都啃出血来。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身跪坐在唐或身上,咬着牙齿,目光凌厉的望着身下的男子,眸底极深,像是要把人卷进去。
他轻轻的拍了怕手,压住唐或双腿的小公公立即松手,上去听候命令。
“把‘漫情’拿来,把解药拿来!”冷冷的声音,那么淡,冷冽得没有一点温度。
小公公迅速递过一壶酒,一直不见人影的领路公公也忽然鬼一般的飘出来,跪在地上高高的举起一个小锦盒。
男子打开酒壶的盖头,一阵浓郁的香味立即溢出来,与满屋子的香气相仿,却更为浓厚几十倍。一直跪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裴晓蕾,心里微微一惊,这种香味和当初唐恒中的春药是一样的。这种春药药力有多强,她是知道的,用这样的药来折腾唐或,楚文隐是不是疯了。
药,裴晓蕾望着眼前的锦盒,想起身去夺,却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了,空有一身的内功,除了可以用来屏住自己的呼吸,其他的半点也使不出来。
这一屋子的香气,有异。
“文隐,你……”唐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脑袋已经被抬起,嘴巴被捏开,一粒黑色药丸强行塞入了他口中,随即男人的唇盖在他的嘴上,大量的酒液灌进来,混和药丸逼着他咽下去。
直到他把口中的东西咽食得一干二净,楚帝才离开他的嘴巴,自己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全灌进腹中后,狠狠把酒壶往地上用力一摔,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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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或只觉得腹腔中有一把烈火在烧,全身渐渐的酥麻无力,微睁着眼睛,望着眼前走过的小太监把自己的双手解开,然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夜过后,这几个小太监就要被赐死,每过数日便杀掉几个,这么多年了,到底死了多少个这样年轻的孩子?
他暗里一叹,又觉好笑,便收了心神!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当初他为他夺位争权的时候,一场阴谋下来,死的就是一万几千,自己身上的血腥又何曾比他少。
双脚被扯开了些,下身忽觉一凉,一抹冰凉的白色膏药被塞入了他的后庭内,随即一根手指探入,推着膏药走,挤入他的肠壁深处,慢慢的转。唐或轻轻的“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楚文隐的动作很温柔,如同他第一次为自己上药那样。
“漫情”的药效开始发作,一阵奇异的感觉从他下面慢慢的涌上来,身体轻轻的颤动,□的肌肉一松一紧的收缩,如同一个饥渴的男妓,摇着屁股,迫切的邀求着客人进入。
唐或扭过脸,不去看这个一直望着自己的男人,是的,他的身体就是这样的淫乱,被各种男人,各种手段一一调教成的。
他可以应楚文隐的要求做任何事,摆各种姿势,可是他无法在情事中,望着他的那算水色的眼睛,每次看着这样的眼睛,他就想起唐恒,那个敬爱他,把自己当成偶像来崇拜的弟弟,那个一手夺走他所有幸福的小皇子。
他还记得,那一年,半夜来了一个宫女太监,抱着一个刚刚出生婴儿站在唐家的祠堂里。
唐毅仁以唐世代一门忠烈为由,不顾众人的反对,收留了这个孩子,为了保这个皇子,不惜废了正室贬为妾,六岁的嫡长子唐或一夜间沦为得蔗子,那个刚刚出生的幼儿和抱着他过来的一个宫女,成了他弟弟和口中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嫡与蔗,这一字之差的距离。只是知道,他跟着母亲换了间屋子,母亲搂着他哭了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长相偏阴柔,十二岁出门的时候,路上遇见大皇子一行人,随即被团团围住,被当成女人轻薄调戏。年少轻狂的他,那里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气打不过,仗着自己学了几年功夫,便扑住指使的那一个,抡起拳头狠狠的揍下去。事后,大皇子楚文皓在府里躺了叁天不醒,这个事情闹得很大,他父亲唐毅仁被官降一品,扣一年俸禄。自己在唐家的列祖列宗下跪了十天,第十一天他被困住麻绳送进了大皇子府。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嫡子是子,犯了错,有唐家数代功绩看护着。蔗子是奴,唐家的家奴,自己的错,自己背……
他还记得,半个月后,自己裸着身子,伤痕累累的,像是垃圾那样被丢在唐府大门前的时候,他麻木的躺在雪地上,身边响起着无数的窃窃私语。
那次他在府邸躺了一个月,后庭和肠壁被撑裂了,血断断续续的流了半个月不止,男茎和阴囊上都被刺了孔,密密麻麻的一圈。大夫说,他再也无法有子息了。他侧着身体,望着守在他身边一直哭个不停的母亲,问了一句:“娘,为什么会这样?”母亲没有回答他,只说了句自己没用,对不起他,便嚎嚎大哭起来,他从里没见过娘亲哭得那么凄惨。事后,她大病了一场,拖拖拉拉了半年后,撒手西去。
唐毅仁在她的灵堂前,守了一夜。他冷冷的望着他跪在母亲的灵柩前,哭得鼻涕齐流。
哭,有什么用!
常年在边疆守城的二叔回来奔丧,得知事因,揍了唐毅仁一顿,拿起大刀就要去杀了楚文皓那个畜生。直到那位已贵为侯爵夫人的宫女拉着唐恒跪在他们面前,事情才消停。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婴儿是前几年已经宣布夭折了的四皇子,是他未曾谋过面,因为被批命不好,从小就被亲戚包养的四姑母的孩子,对于这个命运颠簸的么妹,这么多年来,父亲和二叔一直都心有愧疚。如今,这位本是与世无争的妹妹在这场皇权争斗中已丢了一条命,最后拼尽所有,把孩子交到他们手里。作为哥哥,作为伯父,作为臣子……他们又怎么能看着不管。
但是,虽然唐家世代自诣一门忠烈,手中握禁军大权,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实权早就被削得差不多了,唐毅仁又是一个庸人,开不了疆土更守不了成,诺大的侯爵府,空有一副架子。却还守着祖宗的遗训不放,在朝堂上不偏不移,处处不讨好,在朝廷上被排挤得几无立身之地。加之,自从先帝废后,朝廷上就风云变幻,这个时候,藏匿在家里,隐姓埋名的小皇子唐恒,如果被发现,必死无疑,侯爵府也难逃一劫。
失去母亲的那半年,唐恒这个罪魁祸首却总是在他身边打转,拉着他的衣摆要他抱抱,他狠狠的甩开,把他摔到几丈远,唐恒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含着一泡泪又过来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祸不单行,母亲的孝期都还没过,一直对他疼爱有加,把他视若己出的二叔,战死。唐家探子密报上说,二叔与大皇子麾下的大将起了冲突,发生战事时,其他将领故意推迟派兵救缓的速度,才导致二叔含恨战死。
一时间,唐家上下乱作一团,因二叔多年来未曾娶妻钠妾,一直单身,丧事便在本家办了。二叔头七未过,他就被父亲拉进了祠堂。当着多位唐家长老,在二叔,在唐家历代祖宗的牌位前,父亲根据二叔最后留下的遗言,把象征着唐氏一族家主的权力象征-玉戒传给他。
他看着祠堂上高挂着的八字牌匾,“爵位传长,玉戒传贤!”,冷冷一笑,随即双膝跪下,接下了这一大家族的兴衰。
几天后,大皇子忽然派人来请,淡红的请柬上,画着一个大桃子,浓郁的脂粉味,呛得吓人。父亲望着请柬握拳气得发抖,扭过头去,却看见儿子一脸的冷漠。
他冷冷的接过请柬,脱了一身戴孝的麻服,换了一件单薄的白衣,上了大皇子府的轿子。那天他衣着齐整的回来。此后,他穿走在各权贵中,谁得势,他躺在谁的床上。但每次回来都是光鲜整洁。
只有一次,他被狼藉的丢在一间豪华的府邸前,不是送,是丢,真的是丢。
大年叁十,大皇子和二皇子玩了一个游戏,两人亲手剥光他衣服,在他身上插满各种狰狞的玩意儿,捆裹着一席破棉被,就这样,在那根雨雪纷飞的夜晚,把他丢在当时因母后被贬,而失势的叁皇子楚文隐的太子府邸前,两位皇子试图用他这样一个身份高贵,地位低贱的玩物来映射着太子的有名无实和懦弱无能。
第一次,他是穿着衣服在床上安静的醒来,第一次,有人用一双干净的眼睛看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似乎没有一点杂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找到了该依附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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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体内翻转着的手指抽了出来,双脚被抬起,向前压向肚子上,男人粗大的性器抵债他后庭的入口,慢慢的挤入,先是缓慢的深深抽插几下,然后是把重量全数压下了,一深一浅快速的抽动。
唐或闭着双眸,哼哼哈哈的轻叫,应和着交合处发出的靡淫声音,似乎痛苦并快乐着。
“文隐!”在楚文隐要换姿势的当口,唐或忽然弓着身体,坐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自己蹲坐他身上,身体上下摆动,一高一底的起伏,比先前楚文隐的动作更深,频率更快,脸上的苍白已褪去许多,不知道是解药还是春药的原因,他的双唇的黑紫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唐或把楚文隐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他溶入自己的身体那样,下身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没有松懈,他收缩着肠壁的肌肉,用尽一切技巧来取悦着那根插入体内的巨大□,他的动作太过狂肆,一股鲜红的血沿着楚帝的男物滑下了,触目惊心,可是唐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放慢,一次比一次更高更快的坐下来。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颗解药解得了自己的毒,也救不了自己的命,承了他的愿吧,唐或偷偷的咽下喉咙里的翻涌上来的腥咸,等他死后,他总会淡忘自己的。夜语芙是个好女人,而且长得那么美,他终究会看到她的好,他们,终究会有更多的孩子。
几次快速的高低起落,楚帝双手捧住的他的双臀,望自己身上猛的一压,粗喘一口气,一股热流直射入唐或体内。
唐或闷哼一声,身体轻轻一抖,双手把楚帝搂得更紧。
半晌,楚文隐把唐或平放在地上,两具汗湿的身体,微微喘着气,相视而忘。只是两人的表情却是相差甚远,楚帝脸上是满足后的愉悦,而唐或脸上却是痛苦居多。
楚文隐手指蘸了一抹从唐或体内滑出的液体,放入自己口中,随即身子一压,混着唾液把口中的腥咸渡给身下的男子。
“我爱你!”楚文隐埋头入唐或的发间,忽然声音骤冷,“如果你敢再擅自决定,擅自离开我,我就灭了唐氏一族!让你,亲自操刀……”
“楚文皓已经是死了,再也没有人当你的路了,唐恒他是唐家的孩子,不会对你有半点的威胁的,放了唐家吧。我留在你身边,再也,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唐或翻身过身体,背对着楚文隐,像一条狗那样跪在地上,上半身慢慢的趴在地上,双手用力扳开屁股,高高撅起,尚且未干的乳白液体,沾在后庭上,分外刺目。
很淫靡的姿势,但是,当你看到他后背上的,那一道道皮肉外翻,形状狰狞,像是被野兽爪过的旧伤痕,心里却会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哀。
“你不要这样!”楚文隐一把唐或从地上拉起来,双手从后揽腰,紧紧的搂着他的后背,声音激动的说,“我只是,我只是恨你瞒了那么多年,我并不是要非杀了四弟不可,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依你。”
许久后,唐或只觉得身体一颤,前端的男物被握住,温热手掌盖在黑紫肿胀的男茎上,轻轻的上下□,力度和方位都控制得相当微妙。
他很清楚,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在用他最大的的卑微,取悦着自己。
唐或轻轻一叹,由着楚文隐从后抱起自己,贴坐在他身上,两腿被张开,他的手从他的膝盖弯处绕过,把一条腿斜斜举起,微微抬高。另一只手依然在□着唐或的前端,巨大的快感随着他手指的□,一阵阵的侵袭而来,但是却寻不到出口,只得在体内乱闯。
“嗯啊……”唐或只觉得身体一提,体内猛的被插入一根硬榜榜的火热男物,本已是伤痕累累的肠壁又被生生的撕裂开,血,随着他的每一次□,一点点的蔓延,星星点点的染红了他们身下的洁白软垫。
唐或仰着头,整个重心向后,闭着眼睛,张嘴嘴巴断断续续的喘息着,像是极快乐或者极痛苦。
楚文隐埋头在他的颈项间,身体绷紧,动作愈发激烈张狂,粗重的呼吸一次急过一次。
“或!”动作快到极致,楚文隐猛大叫一声,身体一顶,几个剧烈的抽搐后,紧绷的身体软了下了。
片刻的拥抱后,唐或被重新的平放着地上。他微张着口,半眯着眼睛,浑身颤抖,全身上下一片通红,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先前的苍白了。
楚文隐翻身压在唐或身上,双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来?一直按耐住心中的震惊,冷眼的望着这对在自己前面,违反伦常激烈交媾着的男人的裴晓蕾,此刻却也忍不住脸色微微一变。唐或现在的表情很不对劲,若再不解开唐或男茎上的捆绑着珍珠链,撑不了多久,他就会精血堵塞,因持续的快感得不到释放而暴毙。
却不想,这次楚文隐竟是跨跪在唐或身上,闭着眼睛,双手扳开臀部,其中一手,两根手指探入,撑开自己的后庭。
一个小公公匍匐上前,跪着奉上一瓶软膏,见皇帝许久没动静,便揣摩圣意,自己从瓶中挖了一陀,想是不敢触碰龙体,便把主意打在了躺着的唐或身上了,谁知道还没碰到,就被楚文隐一掌扇了过去,连人带膏药被甩下高台,口鼻流血的倒在裴晓蕾等人面前。
小公公趴倒在地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只有几句轻微的“咿咿呀呀”的声响在喉咙里发出,裴晓蕾循声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嘴巴空空的,没了舌头。
领路公公如幽灵般的再次出现,手脚利索的拖着那个倒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小公公往外走,行路间,若细心些,不难发现他衣袖里藏着的那把闪着白光,还沾着血腥味的利刃。
没有人,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动容,台上的两人没有,台下恭敬跪着的小公公们也没有。
楚文隐低下头,继续刚才的事情,一只手握住唐或绑着珍珠项链,已经变得硕大无比的男茎,一只手扳开自己的臀部,对准的位置,便慢慢的压了下来,他刚才并没有擦药,体内狭窄而干燥。而唐或的男茎因为绑着外物而显得更加粗大,难以吞噬。
楚文隐的动作不慢,几乎是可以说是强行坐下来,刺目的鲜血从他体内流出来,沿着珍珠的浑圆凹凸小溪般的渗流出来,而他,眉目都不皱一下,动作随着那股越流越多的腥红而更加激烈,每回的起落那么高,那么深,仿佛要把唐或完全吞入肚子里。
“嗯……够了!停下了!”一直沉默着的唐或,看着越来越多的鲜血终于也忍不住制止,双手想要挡住他的疯狂,可是却有心无力,全身软绵绵的,只有置身于他狭窄体内的男物是坚硬挺拔吧,人体狭窄的肠壁,高热的温度,压迫着珍珠更深的陷入他的红肿的男茎内,巨大的快感像是条巨大蟒蛇吞噬着他的身体,他浑身无力,身体却失控了的抖个不停。
肉体的冲撞声,男人痛苦的呻吟,淡淡的血腥味在这间充斥着怪香的房间蔓延……
“啵!”的轻轻一声,楚文隐忽然抬高屁股,身体抽离离开唐或那根,沾满了自己的鲜血的男物,随即双手握住唐或灼热的紫色硕大,手一拉,随着唐或的一声尖锐惨叫,沾满鲜血的珍珠洒了满地,红白间闪着诡异的光。
唐或身体抖得更利害,全身的激情都涌向一处,正要迸发,前端却忽然一热,楚文隐已经把他末根含入,双手按住他的腹部,臀部快速的抬起落下,身体扭动着姿势,高低起伏,披散着的乌黑长发沾在浑身通红的汗湿身体上,分外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啊……哼……”一直被压在下面的低低喘息呻吟的唐或,忽然双手揽住楚文隐的双腰,猛的用力一拉,自己身体往上一顶,粗重的大吼了一声,抖了几抖把满腔的浑浊射入楚文隐体内。同时,他的腹部一凉,一股白液洒在自己小肚子上。
接着,一阵长久的静默……
“哈哈哈哈……”楚文隐忽然笑起来,豪迈的声音,张狂愉悦,“你是我的,你终究永远都是我的!”
唐或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楚文隐却对他的冷淡不以为然,起身离开他的身体,翻身躺在他身旁,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文隐,你该回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唐或忽然淡淡的说。
“我留下来陪你!”楚文隐的声音有浓浓的沙哑。
“我累了,想歇会儿,你回去吧!”唐或低着声音,继续逐客。
楚文隐翻身坐起,默默的望着旁边闭目休息的唐或一会儿,才起身更衣。
离开前,他停了停,背对着唐或,沉沉的说:“明日一早,我会赦免了唐家!”首-发:danmeiwen.cloudwoo18u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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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帝走远,唐或才披了件外袍,慢慢的坐起来,他望着软垫上那些刺目的点点猩红,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半晌,他扫了一眼高台下跪着的一排小公公,手慢慢抬起,往裴晓蕾身上一指,道“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众人起身,纷纷退避。
等四周尽退,只剩下他和裴晓蕾后,唐或站起来,动作缓慢的在案台上点了一只香,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开来,慢慢的掩盖掉屋里的异香。
裴晓蕾觉得香气入鼻后,身体似乎轻松了点,便是微微一动,提了提气,却发现体内的气血通畅了许多。
她轻微的抬头再望向前面的人,发现唐或已经慢慢的走向了自己,姿势微微有些怪异的坐在她前面。
“嘿!我们又见面了,面具男!”裴晓蕾望着他,调皮的一笑,语带轻松一副老熟人似的先打招呼。既然都露馅了,再装就不像了。
“看得还满意吗?”唐或也抱以淡淡的一笑,话有所指,言中的温度却是相当的冷冽。
“满意,非常满意,以后有机会颁个奥斯卡最佳戏子奖给你!”裴晓蕾梅开眼笑的回答。完全无视已经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继续口无遮拦的瞎扯。
“哦?那么,请告诉我,看完戏了,你接着要做什么呢?”唐或虽不知道什么是奥斯卡奖,不过“戏子”一词,他还是懂得,再看裴晓蕾的样子,琢磨着也不是些什么好话,便笑得更加艳丽了,手中匕首再入肉半分,虽不见血,但是搁在脖子上的冰凉触感,却足够让人感到死亡的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晓蕾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却面色如常,笑得甚没心没肺的道:“回去咯,戏散场,观众自然该回家了,唐家的小世子还等着我回去同他一块吃早饭呢?”
“唐恒?唐恒同你在一起?”脖子上的压迫感松了一下,唐或的脸色缓了缓,望着裴晓蕾半刻,收起匕首,脸色的肃杀之气,散去一大半。
半晌的沉默后,他又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裴晓蕾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压对了宝。收了收神便慢慢的压□内刚才提起的内力,摊手笑道;“他很好,吃好,睡好,壮了,胖了,武功高强,比以前那个窝囊样,好多了!”
“哦?”声音拔高了半调,又复低低的笑起来,“居然还壮了,胖了!看来他过得很好!”
“那是当然!”她也不客气,继续炫耀。
唐或眯着眼睛微笑,却不再问什么。
裴晓蕾好奇望着面前的这个比女人还要艳丽几分的男人。从方才到现在,他言语中处处透着对唐恒的维护和宠爱,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他竟然就是那个,前不久时,还在荒地上冷漠无情的追杀着唐恒的男人。
“小姑娘,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不妨直言!”唐或支着脑袋问道。
“解药!我来找堰儿的解药!”裴晓蕾收起笑容,望着唐或,直接说明来意。
“堰儿?”唐或一怔,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有些迟疑的问道,“难道,你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晓蕾点点头,应是。
“解药,一共有两粒,其中一颗,你也看到了,刚才我已经吃了!”
“那剩下的那一颗呢?”见竟然还有希望,也没等他说完,裴晓蕾便急急追问。
唐或转过身子,没有看裴晓蕾,眼睛却望向高台,静静的看着软垫上的猩红血迹,半晌才说:“另外一颗,楚文隐吃了。”
裴晓蕾愣了一下,着着的吃惊不少。
唐或转过头来,明白她的疑惑,便淡淡又说:“是他的生母,皇太后-寥氏亲手给他下的毒!”
裴晓蕾又是一愣,心凉了半截。敢情这楚皇室上下,都兴把毒药当补品喂给自己的孩儿吃。
“那堰儿呢,真没救了?”
“不!尚一瓶解药,被当作陪葬品,埋在先帝的皇陵里!”
“楚太宗的皇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或点点头,转身在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裴晓蕾,说:“若你要去,把这个带上!”
裴晓蕾接过盒子,随即打开,一阵浓郁的动物腥骚味迎面扑来,令人作呕,她匆匆看了一眼便立即合上。
“你,要不要跟我走?”她再蠢,也看出来这是间华美的宫殿是软禁他的牢狱。
“走?我还能去哪里?”唐或坐在地上,轻轻的笑,无悲无喜。如此艳丽的男人,眼睛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她一默,掏出一瓶药丸丢给他,说:“虽救不了你的命,不过也许可以让你舒服些!”
唐或抬手稳稳接住,松手一看,抬头望着渐渐远去的裴晓蕾,忽然大声问道:“裴善医和你是什么关系?”
裴晓蕾不答,只往后摆摆手,把他的问话当答谢。想必他也知道,二师兄的药,价值千金,若非至亲至爱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大瓶小瓶的各种药丸带在身上。。
“皇陵里有一道血书,你拿回去天下第一庄交给他,有你好处!”
裴晓蕾脚下一顿,转过身子,望着唐或,眯着眼睛疑惑的问:“血书?”
唐或点点头,说:“裴家太祖立给本朝太祖皇帝的血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裴晓蕾一听,虽然面上表情依然,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向他颔首道谢后,便如风一般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间古怪的屋子。
唐或没有理裴晓蕾,双眼却望着手中的药瓶,“呵呵呵”的闷笑。半刻钟后,忽然敬酒般的举起药瓶,对着空气说:“裴善医,多年前亏欠你的人情,想不到我今日,终于还给你了!”
夜色黯淡,暮气浓。天上高挂着的那半轮弯月,倾洒下来的淡淡月光,远不足以用来认路。
裴晓蕾踏在原来进去宫殿的那棵大树上,跃了下来,左右望了望,见周围没人,才站起来拍拍衣袖,掏出怀中的小玉箫,嘴里轻轻一吹,“咻……”的一声,“知路鸟”在丛林中飞出,空中盘旋了半圈后,抖抖翅膀,直直的飞落在裴晓蕾手腕处。
“找楚太宗的皇陵!”随着裴晓蕾的一声令下,“扑”的一下,“知路鸟”又展翅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中。
裴晓蕾已经换回了原来的那一身宫女的装扮,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宫娥,绕着旁边高高耸立的宫墙,东张西望的走走停停了几遍,却也不见周围有半个宫女,太监路过。这个地方还真的够偏僻的,裴晓蕾叹了口气,走回原地,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玩着在路边摘采的小野花,等待着知路鸟的归来。
忽然,一阵冷风刮过,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本已不够明亮的月牙儿,又偷偷的藏入了乌云里,周围显得更加昏暗无光,伴着耳边呼呼响起的风声,周围摇动着的黑影,裴晓蕾心里开始慢慢的,有些微佯。
正在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夜色更暗,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身体一僵,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一掌向后打过去,动作快且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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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险险的躲过几下后,便与她拆了几招,越打越顺也越打越退,但是从头到尾却没有半点反击的意思。
倒是裴晓蕾惊吓过后,越打越觉得奇怪,一个跃起,退了几步,望着黑衣人,不确定的小声问了一句:“小师弟?”
黑衣人点点头,一口气才刚刚舒开,又见裴晓蕾身体一歪,整个人向后倒下去,他心里有一惊,闪电般的跃过去,往裴晓蕾腰间一揽,搂着她迅速飞离。
“吓死我了!”裴晓蕾回到平地上,拍着胸脯惊魂不定的说。天啊,她刚才居然是站在池塘边竖起的卵石上,除了她初初站立着那一块,其他的都全身都长满了,那些会摔死人不偿命的绿油油藓苔。
黑衣人把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溶入自己的身体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半晌,才低低的说:“你才吓死了我呢!你自己跑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呃……面对这一大堆的控诉,裴晓蕾愣了一下,才从双重的惊吓中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被搂着太紧了,便是推了推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行文,说:“那个……行文,你先放开我再说,我快喘不过气了!”被这样紧紧的搂着,裴晓蕾除了觉得不舒服,还觉得非常的不太对劲。
行文低头望了望怀中的女子,有些无奈的,松了松手臂的力度给她一点空间,却同时调整了一下姿势,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把她整个人揽入自己的怀抱里圈住。
裴晓蕾挣扎一下,见行文没半点放她自由的意思,也就算了,顺势便枕在他怀里,由着他搂着自己,顺道为自己挡去夜里吹来的凉风。
期间,她借着已经有些明亮的月色,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嗯!脸色虽然说不上难看,但是剑眉纠在一起,担忧之色不少。鼻间有些淡淡的汗味,胸前凉凉的有些濡湿,他应是匆匆忙忙的四处找了她很久吧。
她静下来想想,确然,自己这次也稍稍是过了一些。
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找到血书了!”裴晓蕾抬起头,望着行文,笑着和他分
享这个惊喜,打着功过相抵的主意。
“什么?血书?”行文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但是表情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话说,他来楚国为官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找出那封天下间,唯一可以牵制住天下第一庄,由自己师祖,裴晓蕾的祖父,在年轻时亲自立下的血书。可是,这些年来,他皇宫内院,朝廷大臣,走卒贩夫……派人四处明察暗访,多方打探,也不见半点线索,在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血书是否早就不存于世的时候,晓蕾却忽然丢给他这样一个惊喜。!
“血书在哪里?”行文接着问。
“先帝的皇陵里!”裴晓蕾抬眼,望着已经飞回来,已经在天上盘旋着的“知路鸟”,扯着他的手,回答得相当开心,她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意外收获竟然会如此丰硕。
被她的快乐感染,行文也笑了起来,望着怀里的女人感慨的想,她若能一直如此笑下去就好。
“夜了,我们先回去吧!等改日再做打算!”
“不能等了,现在就得去!”裴晓蕾摇头。
“晓蕾,闯皇陵须谨慎,我们先回去作些准备!”行文一把拉住她的手,准备就算是用强的,也要拉她回去。
“再过四日便是楚国大祭。”裴晓蕾提醒道,根据楚国的风俗,大祭前叁天,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保障皇家宗室的子孙们祭祖期间的安全,皇陵周围的守陵士兵,人数会临时增加几倍,守卫定然更为森严。作为楚国相辅,行文自然是应该比她更清楚这点。
当然今天的行文却是出乎意料的倔犟,任她说啥都不为所动。裴晓蕾便是接着丢出最后的理由说:“再者,堰儿的解药也在皇陵里,就算血书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但是堰儿呢?他等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文依然摇头,双眉紧皱,用力拉着她的手,保证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裴晓蕾不语,抬头定定的望着行文的眼睛,静默了半刻后,才拉开他的手说:“你的办法,就是为了不让我去冒险,先瞒着我,等把我安置好以后,你便自己偷偷去闯吗?”
“我!”行文一怔,张张口,想不到竟然如此直接的被人一语中的。平日在外,总是脑筋灵活,口齿伶俐的他,如今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在她面前,总像是个透明人,嘴巴会变笨,心里想什么,瞒得了任何人,也总瞒不过她。
裴晓蕾脸色此时却是有些冷,她望着他道:“我不喜欢这种形式的保护!血书和解药,我今天势必得拿到!如果你想我回去,便现在打晕我!”
“晓蕾!”行文心里又是一急,却不知道她忽然在生什么气。
“我不需要你拿着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安全,你明白吗?”说完,她也不等他回答,便用力拨开他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从衣袖中刚取出小玉萧,停站在旁边树枝上的“知路鸟”动了动翅膀,在她头顶盘旋了半圈,便向着一个方向飞过去。
“晓蕾”行文追前几步,复又去拉她的手,“若你不高兴,我们便一起去!”
裴晓蕾回头,望着行文有些惊怕的样子,心有不忍,也觉得自己方才或许反应情绪化了些,便用力的拍了他一下,安抚的笑道:“走吧!”
说完,自己便先他一步随着“知路鸟”飞行的方向,提起轻功追去。
“晓蕾,你等等我!”行文见状,随即匆忙跟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皇陵探险
“知路鸟”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把他们带到楚国那些建筑辉煌的皇家陵墓群,而是绕过皇陵,把裴晓蕾和行文,带到离陵墓群身后不远的另一座大山上。
这座独立的皇陵背山而立,占地辽阔,却修葺得相当朴素,与前面的那些气势宏伟的皇陵相比,可说是天差地别。唯一让人有些敬畏之意的,是陵墓入口处,左右各摆放着两座身形庞大的石雕塑,雕琢身形如狮子大小,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样子不像狮子也不是老虎,更不是麒麟等吉祥物,模样凶悍从来未曾见过,似是一种猛兽。,
这座位置偏僻的楚太宗-楚崴的陵墓,守陵的人并不多,稀疏的几个护卫,二二成群,懒散的停停走走的,虽在当值,却全无一点的警惕之意。
裴晓蕾和行文很容易便逮到一个空档,顺利的潜入了这座陵墓,整个过程顺利得让他们都觉得有些吃惊。
陵墓的首层很大,一副巨大的帝王画像挂在大堂的正中央。画像左右两边用正楷刻写着这位楚太宗-楚崴的生平功绩,洋洋洒洒的几万字,刻满了一面墙。
楚太宗的灵柩虽然没有摆放在这里,但是画像前的气势的却一点都不含糊,两排站着许多用青铜制成,如真人大小的宫女太监。这些铜人或站或走,个个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依然在此时侍奉着他们的皇帝。
大殿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楚太宗生前使用的各种物件,华衣美服、工具器皿,书籍画册……应有尽有。
楚崴生平酷爱武学,最迷兵器,大殿上自然少不了这些,大量的刀剑棍棒等冷兵器整齐摆放着宫殿的偏侧,兵器虽然不够名贵,不过数量之多,种类之繁多,已够让人结舌膛目。
行文在这些兵器中走了一圈,从中挑出一把轻便锋利的短剑给裴晓蕾护身,自己则选了一把的长剑。
裴晓蕾接过短剑,拨开剑鞘,抚着锋利的剑锋掂了掂重量,轻轻的比划了两下,觉得手感也不错,便收剑入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何?”行文望着她,双目灼灼如讨赏的孩子。
裴晓蕾见了,玩心大起,便眉眼一弯,压低声音,装作行家模样道:“嗯!老夫甚为满意。”
“噗哧”一声,行文被她逗的忍俊不已!
这样一来一往,两人轻轻的谈笑声,给这间冰冷肃然的帝王陵墓添了一丝的暖意。
一直在宫殿上空盘旋着的“知路鸟”,忽然“唧唧唧”的叫起来,待裴晓蕾和行文抬头注意到自己后,便扑着翅膀箭一般的向着大典左侧的一副百鸟来朝的画卷冲过去,然后“啵”的一声,画卷被撞出个小洞,“知路鸟”穿过画卷,消失在画卷后面。
有地道?裴晓蕾和行文对望了一眼,便快步跟上前。揭开这副两米高的大画卷,竟发现下面有条秘道,黑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向那里。
行文从一堆陪葬的珍宝中,挑出两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他和裴晓蕾俩人一个一个拿着。
裴晓蕾看着手中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物,想了想,抬头问行文:“你带了火折子么?”
“带了!”行文有些奇怪的答道。
“好”说完,裴晓蕾把夜明珠收入衣袖里,举剑砍了两根凳柄,然后去翻那些陪葬的华贵衣服,挑了几件看起来单薄易燃的,便唰唰的将之撕成布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文跑过来帮忙,等面前的布条够多了,才问:“怎么啦?用夜明珠照明不好吗?”
“我怕会有瘴气!”裴晓蕾说完,顺便丢给他一根凳柄,示意他把布条捆上去,弄成火把。
行文一怔,随即了然。他以前也曾经在一些杂书上看过有关地底瘴气害死人的记录,只是年代久远,平日又用不着,便是有些遗忘了,想不到晓蕾却能一直记得。望着她在旁忙碌张罗的样子,那里有一点以前在庄里养尊处优的模样,他抿了抿唇,手里加快动作,心里暗暗的捶了自己一下,提醒着以后更努力些才行。
其实这也不能说裴晓蕾记忆真的有多好,只是她那个半个灵魂在21世纪的时候,恰恰就是投胎在山西这个煤矿事故高发地,叁天两头的电视上就放着,那里那里瓦斯中毒了,那里那里又矿井塌陷……在那样环境下耳喧目染多了,总会有些危机意识的。
裴晓蕾从身上拿出两个香囊,把里面的干花倒出来,分别把两颗夜明珠装进去,俩个人一个人一个挂在腰间。又用火折子点燃了其中一把浇上灯油的火把,先往地道入口探了探,见火苗没变化,才伸手拉着行文步下下一层的阶梯,说道:“我们走吧!”
谁知道,行文却是一把把她扯了回来,自己拿过她手中的火把,上前几步,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大男人的说:“你跟我在后面!”
“啊?”裴晓蕾人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丢在后面了。她望着前面修长高大的身影,看着那只紧紧拉住自己的男人的大手,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原来,那个小不点行文,真的长大了。
两人下了阶梯,又绕着环状的小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分叉口上,见到负责带路的“知路鸟”,“知路鸟”似乎在此处盘旋了许久,动作变得已经有些迟钝了。裴晓蕾伸出手去,让它飞回自己手臂中,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知路鸟”是一种非常聪明有灵性的小鸟,经过训练后更是一等一带路者。当年她把这只珍贵的小鸟送给夜语芙,就是因为上回夜语芙写信回来说,堰儿那个小家伙调皮,总是一个人在宫殿里乱跑,经常让他们找得人仰马翻。她见了好笑,便把这只鸟儿送去了楚宫。然则,裴晓蕾看着这只比先前送来的时候足足胖了一圈的“知路鸟”,心里倒是有些遗憾,这只千金难求的小鸟,只被当作宠物养在后宫,或许真的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该走那边?”裴晓蕾扯了扯行文问。
行文两边看了看,摇摇头也是有些举棋不定。
“不如这边吧!”两人指着右边,异口同声的说。然后大眼瞪小眼,相视而笑,倒是肩膀上的“知路鸟”两翼抖了抖,被他们惊吓得差点从她肩膀上掉下来。
两人选了右边的分叉路又走了半个时辰,却慢慢觉得空气变得有些稀薄沉闷,一直裴晓蕾肩膀上的“知路鸟”也显得愈发烦燥,蹬蹬跳跳,“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停!”裴晓蕾抹了把额角的细汗,一把拉住行文,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行文回头问道。
裴晓蕾指了指他手中那边忽明忽暗的火把说:“我们沿路回去吧,空气不对劲!”
行文点点头,拉着她转身往回走,他虽然没有在空气中闻到什么异味,可是却越走心里越沉闷。
可是他们才走几步,却是发现身后传来一阵响声,淅淅簌簌的,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响声越来越大,像是朝着他们这边扑过来。
觉得光线不够,裴晓蕾把余下的那根后备火把也点燃了,挥动着火光向声缘的方向照去。
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她甚至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已经被行文抱起,快速的向后撤离。她双手紧紧的搂住行文的肩膀,耳边的风呼呼而过,行文跑得非常的快,身后的黑影也未曾停步,越追越紧。
黑黝黝的身体,尖尖的脑袋,吐着红信子,是蛇,成千上万的蛇挪动着身体,向他们冲过来。
回到先前的那条分叉口,没有选择,他们冲入了另外的那条道路。蛇追到分叉口,却没有跟着追进来,盘在他们的路口徘徊许久,才慢慢的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晓蕾脸色苍白的从行文怀里下来,双脚落地的一霎那,软了一下。
行文眼明手快的揽住她,再次把她搂入怀里,轻声的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
“嗯!”裴晓蕾埋头在他怀里,轻轻的应了一声,心里却依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一向怕这类爬行动物,尤其是蛇。如今这样刚刚才被成千上万条大大小小的蛇在身后追着,她还能条理清晰的回答,连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行文不再说话,只是更温柔的抱着她,他极少安慰人,也不知道如何哄受惊的女孩。便是学着人家哄孩子那样,手,笨拙的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的心境平静下来。
许久,裴晓蕾才平复了心情,离开行文的怀抱,改做握住他的手,说:“我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走吧!”
行文望着自己被她握着的手掌,心里一暖,反手紧紧的握住。
方才躲蛇的时候,跑的太快太急,俩个人连火把都丢了。暗道周围漆黑一片,只靠着那两颗挂在腰间的夜明珠视物。
裴晓蕾把两颗夜明珠从香囊里倒出来,少了一层布料的遮掩,两颗发光体合在一起把周围的景象照得更为明亮些。
“你拿着!”她把两颗夜明珠一同交给走在前头的行文,又怕前面再有什么危险,便让“知路鸟”飞在前面探路。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情的!”行文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像是在给她传递勇气。
“嗯!”她点点头,报以一笑。
两人手牵着手又走了几百米,才在一道刻着些动物图腾的石门前停下来。
“这是什么?”裴晓蕾拿着夜明珠凑近图腾细看,石门上方刻着云腾龙凤,下方盘着蛇和站着一群野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来过这里!”在她旁边摸索着的行文,发现了一个血手印,手指摸了摸这些已经发黑了的陈血,断定说,“而且曾经进去过!”
裴晓蕾闻讯也凑脑袋过来看,很清晰的血印,手掌边上还滑下一些细小的血丝,留下这个手印的人,当初势必是受了很重的伤。她望着那个血手印,脑门一动,忽然跳出一个想法,这个男人手掌大小的血痕,该不会是唐或留下来的吧。
“一定有机关可以进去!”裴晓蕾断言,便双手贴在石门上,同行文一样,开始在石门周围摸索起来。可是眼见半个时辰过去了,任他们再怎么折腾,周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前面被一大堆蛇吓得又惊又怕,本来就憋压着一把火的裴晓蕾,慢慢的便是有些怒了,望着石门下方的蛇形图腾,泄怒般的踢了一脚。
“砰!”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与周围的厚重不同。
裴晓蕾和行文互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着惊喜,终于找到了。
沿着蛇形图腾的形状,一整块浮雕被掀开,藏在浮雕内的是一个拳头大小圆形的石头。
行文把裴晓蕾挡在身后,自己伸手进去,用力一按。
“轰隆”一声,石门动了动,门户大开的同时,暗道的左右两边忽然快狠准的射出十来道利箭。
行文揽着裴晓蕾险险避过,退了十几米才停下来,裴晓蕾惊魂未定的望着暗道两边的石壁上,那两排入墙叁分的长箭,惊出一身冷汗。
盗墓,果然是件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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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内的小道非常狭窄,仅只可供一个人斜着半侧身进入,裴晓蕾和行文拉着手背贴着墙壁慢慢的小步小步向里移动,墙壁是由土石混合而成,表面粗糙不平,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是依然摩擦得他们的皮肉有些发疼,加之常年失修,周围四处长着藓苔和野草,还有蚂蚁壁虎什么的在上面爬走。
裴晓蕾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暗里腹诽设计这个陵墓的是王八蛋,哪有皇陵这样设计的,为了炫耀皇家的气派和威严,皇陵不都应该建筑得恢宏壮观、细致精美才是么?不是说对待死者应该“事死如事生”么?有那个倒霉的皇帝平时会像他们俩师姐弟如此般狼狈的侧着身子,含着藓苔野草,扒着泥土尖石走路的?……
在她暗里从匠工到楚国前后两任帝王都统统腹诽过几轮后,她和行文才走出这条约莫上百米长的羊肠小道,拐入了一间巨大的石洞。
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线,他们在石洞的入口处发现两个圆形的大火盆,上面装满了白蜡,行文拿出火折子试着透了透引子,“哄”了一声,火盆被点着,而且引起连锁反应,石洞里的其他的火盆也“哄”的一下,跟着点燃。
一下子,洞内灯火通明。
视野开阔了,却让还站在石洞口的裴晓蕾着着的大吃一惊,这间石洞上方的墙壁上沾满了许多彩色鳞片,在灯火的辉映下,点点发光,如满天繁星在闪烁。石洞中央迭石岩洞,幽雅宁静,小桥楼阁,流水涓涓,古韵淡雅,很有江南烟雨人家的味道。
走近数步,扑鼻而来的花香,浓郁甜美。红花绿叶,煞是好看。衬着这一洞寂静的美景,又添了许多生气。
裴晓蕾站在其中,望着眼前这别有洞天的精美景色,赞叹不已,早已完全忘了方才自己是怎么腹诽那些设计这间陵墓的工匠了。
“晓蕾,你过来这边!”行文站在一面彩绘前,皱着眉,神色肃穆。
“怎么了?”裴晓蕾走过来好奇的问,可是她抬头望着墙壁上的图的时候,脸色一下子也跟着变得阴晦。
栩栩如生的几十幅彩绘,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那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朱唇皓齿?,国色天香。一连几十幅图或走或坐或站,神态各异,但是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每一笔每一画都勾画得极为精致细腻,看得出,绘画的那个人相当用心。
只是,画中人,却让她有点笑不出来了。
那是毒娘子,是她年轻轻轻便享誉江湖的娘亲。
娘亲曾和她说过,她这一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师兄凌瀚。楚太宗-楚崴此人她从来都没有听娘亲说起过,只是寥寥的知道些,此人曾经派人替他的太子向还是婴儿的自己求婚,不知何故,当初爹娘竟然许了,但是两年后,又再退婚,为此还赔给了楚太宗几百车的厚礼作为补偿。这其中的缘由,母亲并未和她提起。只是从小便同她念着,以后一定要把爷爷年轻时候立的那封血书拿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书一事,若要追朔起来,得从六十多年说起。
话说,裴晓蕾的爷爷—裴剑浔,年少的时候,曾经历过一次生死大劫,后得楚太祖的出手相助才得以保住性命。楚太祖是个相当有眼力的,当初已看出裴剑浔的不凡,对他相当赏识,一直当座上客来款待,多次半威胁半利诱想让他投诚于自己,不想,裴剑浔虽然在养伤期间也为楚太祖办下了不少难事,却唯唯对此一直诸多推搪,不为所动。
“不能为己所用,便毁之”是楚太祖用人的原则。久而久之,这位楚太祖耐性用尽,便对裴剑浔动了杀心,设起鸿门宴想一绝后患。奈何,裴剑浔武功高强,几百士兵围着打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境地。
楚太祖虽忌讳裴剑浔,但对他也一直有种“青梅煮酒英雄识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在双方僵持不下后,楚太祖便先退了一步,让人摆下丝帛,令裴剑浔立下血书生生世世子孙后人,以楚国为尊,皆不得称王立帝。裴剑浔那时身上新伤旧患,虽然一直强撑着,却也已是强弩之末,为保得青山在,硬着身体与楚太祖作了些讨价还价后,便只好咬牙在血书立了誓言。
也正是因为这样,裴家的天下第一庄如今虽然有兵有民,占地辽阔,却一直以楚国诸侯封地自称,虽然后来也受了秦国的封号,巧妙的在两国间游走,获取许多外人看来十分令人眼红的利益,但是每次天下第一庄有所收获的时候,那张血书便时不时被数代楚帝拿出来作威胁警告一番,硬是要逼着裴家低头把到手的利益分出一半来给楚国。裴家世代对外一直号称以“诚信”为立庄之本。对此,虽心有不满,但是软肋被别人抓着,也只得打碎牙齿合血吞。故长久以来那封血书便一直是裴家的心头刺,扎在心脏上,若不拔掉,总令人寝食难安。
望着墙壁上的彩绘,裴晓蕾忽然想起客栈小儿哥说的八卦,莫非那个传说中,魅力大到令楚太宗-楚崴不惜废后以虚位以待的江湖女子,暗指就是自己的娘亲?
哼!她心里一冷,转身走开,莫说那个八卦十分荒唐,即便那是真的,也不过是楚太宗自作多情罢了。
顺着蜿蜒的小道走,小桥,楼阁,一道一道建筑物以及陪葬品被都他们检查看过,甚至连放在阁楼里的楚太宗的灵柩都打开仔细翻看过了,却依然没有找到他们要的解药和血书。
停停走走终于在石洞左内侧的一处茂密的繁花锦绣中,发现一条通向地底深入的地道。
行文点燃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拣到的火把,带着裴晓蕾走下去。
裴晓蕾拉着行文的手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沿着石阶梯往下走,与上面一层不同,这一层的楼梯全是由岩石构成,头顶的岩壁湿漉漉的偶尔还会嘀嘀嗒嗒往下滴水,一股阴冷的感觉围绕在周围。
这道石阶梯很长,弯斜度也很大,而且他们越是往里探入就越是觉得阴寒逼人,远远的还有股腥淡淡的骚味扑鼻而来。半晌后,行文也觉得周围的气息很不对劲,便松开裴晓蕾的手,让她拿出短剑躲在自己身后,他自己则是一手火把,一手长剑神色谨慎的走在前头。
等他们两个从石阶梯走到平地,发现这层都是由一整块,一整块的岩石堆砌而成了,潮湿的地底上一小堆,一小堆的铺着一些稀疏的干草,估计是干草放得太久了,发出浓重的潮霉味道,洞口的墙壁上有盏吊灯高高的悬挂着。行文从地上捡起几根干草捆作为一团,点了火,往上一抛,准确无误的丢在灯盘上。“轰”的一闪,岩洞周围立即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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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潮湿,沉默……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墙壁上高高低低从外到内的凹凸出许多洞,上面摆放着各种小东西,虽然轻巧,却看得出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品。
但是,裴晓蕾和行文细细的看了一圈,却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得顺着墙壁,继续向内走,墙壁上的吊灯月往内越少,慢慢的周围越来越暗,走到最后,他们只能依靠着手中的火把和腰间的夜明珠照明。
“晓蕾,你要跟着我,千万不要走丢了!”行文小声的对着身后的裴晓蕾说。
“恩!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裴晓蕾已经拔剑出鞘,紧紧的握在手里。
“在哪里!”裴晓蕾指着岩洞上方十来米处的几个凹进去的地方,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要小心些!”行文抬头望了望头顶上面左右两边各摆着的几个锦盒,对裴晓蕾小声的叮嘱了几句后,便把火把交给她,自己腾空跃起,向着高处飞去。
裴晓蕾手挥动着火把,向周围扫了扫,这层山洞越往内走,越显空旷,岩石错落成迭,火把只能照亮他们站立着的这一小块空间,更多的地方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片。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短剑,警惕的望着周围,忽然耳朵动了动,低低的似乎听见些动物低哑的嘶吼声,以及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的向自己这边靠过来。
汗,从她额间落下,凉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晓蕾,接着!”行文向她这边丢过来一个锦盒,便在黑暗中向另外一面岩壁飞去。
裴晓蕾一手接过,匆匆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果然放着两瓶药,其中一瓶,瓶盖已经被打开,里面是空的,她扭开剩下的一瓶子,往手上一倒下,两颗黑乎乎的药丸掉入她手中,拈了一点在手指上,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后,黛眉一喜,立即从腰中取出香囊,倒出装着里面的夜明珠,把两颗药丸放进去绑好,叫来“知路鸟”挂在它的脖子上,匆忙的说:“快把送这个去华清宫给夜贵妃!”
“之路鸟”听令,立即展翅而起,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后飞离她的视线。
裴晓蕾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有了这两颗解药,堰儿应是无碍了。
慢慢的动物的嘶吼声不见了,脚步声也没有了,只是入鼻的那股浓烈的腥臭味越发浓重,裴晓蕾立即捡起被自己刚才插在石壁上的火把,抿着唇,屏着气息,警惕的望着四周,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寂静,如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诺大的岩洞,只有火把“啪啪”的火苗声燃烧声和墙壁上偶尔落地的水珠声。
“嗷吼……”伴随着一声吼叫,一个巨大黑影忽然向裴晓蕾左后侧扑过来。一个侧身,裴晓蕾后退几步,火把却一挥,直直灼向黑影的头部,右手的短剑还没刺过去,眼前的黑影却忽然眼睛一瞪,跪了下来。一只长剑,直直的从它的脑门垂直插下,直通喉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庞然大物就这样轰然而倒。
“你怎样,没事吧?”行文有些紧张的问她,随即右手手一拔,长剑占着猩红的血利索而出。
“我没事!”裴晓蕾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安抚的回答道。便低头望着地上的这个如同狮子大小的陌生野兽,总觉得有些面善,脑子转了几圈,终于认出了这猛兽就是皇陵外那几座守卫的石兽的样子。只是,这头猛兽完全没有一点点外头那几座石雕那么凶猛威武,这头躺在地上的野兽,不但瘦得很,而且浑身恶臭无比。
带血的浓烈腥臭味,似乎刺激了剩下的那些藏在暗处的野兽,低低的嘶吼身四面八方的压过来,她背靠着行文,望着从岩石后面慢慢走过来的十来双闪着黄光的猫科动物眼睛,心脏紧张得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望着手中的火把,暗地里一惊,不妙啊,敌暗我明。
“你拿好!”没等她左思右想完,行文忽然塞给她一个锦盒。在另一个野兽扑过来时,一把揽起她的腰肢,跃起一脚踩在野兽的头上,借力腾空而起,把她高高的安置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过来坐!”裴晓蕾挪了挪屁股,给行文让了让位置,招呼他别站在旁边的石尖上,一起过来坐着。
行文笑了笑,依言靠过来坐下,拿过她手里的火把,看着她低头打开锦盒,拿出那封褐色的陈血血书,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嘴角轻轻的勾起来。然后拿着血书往火把上一凑,这封困扰了裴家几十年的东西,就这样在她手里慢慢的化为灰烬。烧到末端,她手一松,丝帛带着火苗轻轻往下飘落,星星点点的,很是美丽。
他们两人晃悠悠的坐了许久,裴晓蕾望了望下面,那群趴在地上完全没有动的野兽,支着下巴叹气道:“看来我们只能跟他们耗着,看谁更有耐性了!”
行文唇角微微微翘起,侧着脸看着裴晓蕾嘟着嘴巴烦恼的样子,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反而觉得和她这样安静的坐着很有趣。
一直低着头裴晓蕾,抬头望着行文原本想和他说些什么的,却忽然愣住了,脸色发青,瞪着一双美目一闪一闪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吐不出半个字。
“晓蕾?你怎么了?”行文见她有些奇怪,便伸手往她这边招了招,谁知道自己还没有碰到她,身边的女子已经向他扑过来,在他吃惊的当口,猛的一挥掌,侧侧的把他打了下去。
“晓蕾……”行文大喊,一个跳跃,安全落地,抬头往向空中的时候,却着着的吓了一大跳。一条巨大的蟒蛇缠在岩石上,张着血盆大口正向着裴晓蕾吐着血信子,刚才他们两个人坐着的那块岩石已经被大蟒蛇撞碎了,大大小小的碎石伴着巨响,直往下掉。晓蕾站在离它不远处的一块小小的岩石上,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提着火把,微喘着气和大蟒蛇对持着。
他心里一急。连忙提气向着裴晓蕾的方向跃去,谁知道眼前猛的一暗,一个巨大黑影高高跳起,向他飞扑过来,他一个翻转,险险的侧身避过,落地脚还没站稳,身后的黑影又是一扑……
“行文,你自己小心些,我这里没问题的,不用担心!”裴晓蕾居高临下的看了行文几眼,见他的情况也不太妙,便立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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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话还没喊完,那条大蟒蛇已经又向她扑了过来,它皮表上那些黏糊的液体经由它的挪动沾在岩壁和凸起的岩石上,让四处闪躲的裴晓蕾,几次差点摔了下来。她望着手里的火苗越来越小的火把,听着地下刀剑越发激烈打斗声,心里焦急万分。所幸的是,虽然裴晓蕾非常恶心蛇,但是经过了几次与蟒蛇近距离的擦身而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到极致而无惧了,倒让她对心里软体动物的恐惧之感褪去不少,很快便静下心来思索对策,不再惊慌的躲躲藏藏。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周围的环境略略的观察的一番,忽然黛眉一跳,从岩石后面出来,挥动着火苗微弱的火把,向着大蟒蛇挑绊的晃动几下。大蟒蛇裂开大嘴,朝着她“咝咝咝”的吐了几下信子后,猛的向她扑过来,裴晓蕾几个跳跃,保持距离的把它引入两块长方形岩石交叉之间,然后忽然站定,拿着火把有向它招了招,惹得得蟒蛇大怒,张着大口向她冲过来。在蛇信子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裴晓蕾一个回旋转身,跃到来到蛇尾部分,提气短剑往它蛇尾的鳞片上狠狠的一刺。
大蟒蛇受惊,一头向前冲过去,“啪咔”一下,这条如水桶大小的大蟒蛇就这样被卡在了两块岩石间,前后两截蛇身挣扎着摇摆了几下,依然不得自由。
裴晓蕾抹了一把冷汗,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便从岩壁上跃了下来。轻盈的落在一个离打斗声的较远的角落,动作快速的捆了几堆干草,绑成圆球,然后一个一个的点燃,如踢足球那样踢向向行文和野兽打斗的方向。
火球落地后迅速点燃了地上的干草,一下子,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因为地上潮湿加上很多干草已经发霉腐朽,所以火焰烧得并不大,不过已经足够让周围一片光明了。
这阴冷的山洞周围忽然见火光四溢,底下的野兽尚不见怯意,岩洞上的那条水桶大小的蟒蛇,倒像是被吓得不轻,这身体一缩一蠕的,竟然成功的从两块岩石间钻了出来。抬起尖圆的脑袋朝着裴晓蕾和行文这边,十分遗憾的吐了一把信子后,又绕着高低的岩石转了两圈,便忽然消失在他们眼前,正如刚才,它忽然出现的一样,令人十分惊吓。
待四处通明后,裴晓蕾周围看了一轮,这才发现,方才他们走进来的地道,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块巨石堵死,她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震惊一把,原本围困这行文的几头野兽,似乎是被这边的情况惊动了,已经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也不惊,腰一弯,把脚下还剩下的几个草团,点了火的对准它们的脑袋,一一的向这些野兽踢过去,却不想这些猛兽避也不避顶着火团直扑过来,这些猛兽身上本来就有些湿哒哒的,加上扑过来的速度极快,火团撞在它们脑袋上,立即就被弹开,灼热的火球竟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更加挑起的它们的斗志,两头野兽双脚一蹬,双双向裴晓蕾扑杀过来。
这意想不到的情况,一下子让裴晓蕾失了准头,险险避得了左边的攻击,却躲不过右边,肩膀猛的被侧面冲来的野兽撞了一下,整个人被冲力逼退了半米,跌坐在地上。
“吼……”见裴晓蕾坐在地上,叁头野兽立即过来围着她,血红大嘴,流淌着大量腥臭的唾液,个个神色兴奋,像是饿鬼看到了丰盛的佳肴。
她微微动了一下肩膀,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右边的手掌有些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石尖擦了一下,破了个口子,出了一些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晓蕾从衣袖上割下一块长布,迅速的缠捆住手掌,然后重新握紧短剑慢慢站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血的剑刃闪着冷光,直指着对面的几只畜生。
几只野兽没有再继续逼近,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围着她的周围,开始慢慢的走,像是在和猎物玩耍,又像是在寻找着更好的攻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