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那么现在我们来玩一个假装医生与患者的游戏,我扮演医生,你扮演患者,现在身为医生的我需要亲眼确认病患的伤情,我需要你乖乖听话配合。”何千舟俯身将缠绕在阿行手掌的纱布一圈一圈拆掉,那人手背上露出好几条动物犬齿刮蹭所致的血痕以及一道横贯手背的伤口。

“我猜这几处一定是那条恶犬留下的痕迹,那么这条长长的伤口是怎样留下的呢?”何千舟言语间从口袋里拎出一枚装在透明自封袋里的钥匙,她在写下题目的同时也揭开了谜底。

阿行洗澡时琴姨过来收衣服发现她口袋中有一把染血的钥匙,便擅自收起来交给何千舟,何千舟一见这钥匙就想到阿行那道贯穿手背的伤口。

浅唐医院的大夫说阿行手上最长这道伤口看起来不大像是狗咬所致,何千舟便以为那道伤口一定是阿行在制服恶犬时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或是树枝划伤,直到她看到琴姨带过来这把钥匙锯齿尖凝结的血迹。

“为什么呢,阿行,为什么要故意弄伤自己?”何千舟把手上那枚染血的钥匙重新交还给阿行。

阿行好似被警察抓到的小偷一样低垂着头从何千舟手中摸走钥匙,何千舟用眼神逼问她,她便将渗出一层细汗的脸颊悄无声息地埋入膝头。

阿行不知该如何向何千舟解释自己山野莽夫一样的行为,如果此刻冒然告诉何千舟她只不过是想通过令自己受伤这种行为来换取何千舟多一眼的注视,多一分的怜悯,来换取一个或许不会发生的拥抱,何千舟会理解她内心晦涩潮湿的渴望吗?

何家老六出殡的前一天何老五去找阿行顶替师傅去吹唢呐,阿行本想拒绝,魏老太却在一旁念叨,听人说何老大的女儿长得好似画报上的仙女,你好歹去看上一眼,阿行便听从外婆的话翻出一袭黑衣准备明天参加何老六的送葬。

白鹿镇世世代代传下来一条不许女人进入墓园的规矩,阿行虽然平日里已经和师傅老肖学习了六年唢呐,平时却从来没有机会真正在葬礼上吹奏,镇上仅有的一支服务于白事的乐队里成员清一色都是男性,她只能做看客。

阿行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师傅老肖的乐队被邀请去外地参加送葬,何家才不会看得上她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唢呐匠,所以卯足力气想让那帮人见识一下女子也可以吹得好唢呐。

阴阳先生喊一声“起”阿行的唢呐声便如飞鸟一般从浩瀚天际俯冲大地,它穿透他们的心脏,缝补他们的破碎,洗涤他们的欲念,宣泄他们的苦楚,阿行手中的唢呐便是她灵魂的化身。

何老五果然在送葬队伍进入墓园时傲慢地伸开胳膊拦住了阿行,他高扬的下巴透露出对阿行性别的鄙夷,他试图用鼻孔代替嘴巴说轻蔑的话,那个一口烂牙的老家伙此刻心底正在为自己的男性身份洋洋自得,即便阿行是这场葬礼唯一的乐队成员也没有进入何家墓园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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