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霖!」
是赛克,她什么时候跟他熟到可以直呼她的名字?雅各喊她的名字她觉得理所当然,换成他,她却觉得不高兴。相较昨天的正式,他今天的穿着显得年轻许多。
「有什么事吗?你姑姑不在我家。」她蹙着眉说。
「我不是来找娜妲的。我知道你最近在忙社团的事,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有人会来载我。」话刚说完,宝宝的小绵羊就停到她跟前。为霖向他点点头,胯上后座,扬长而去,留下赛克呆怔的伫立在原地。
风从为霖的耳边呼啸而过,飞扬的头发带动心情的愉畅。坐机车就是有种追逐风的自由与刺激感,可惜台湾空气污染太严重,再加上下午太阳的酷热,有时为霖致谢不敏。
「为霖,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
风吹散了宝宝的声音,只听见嗡嗡声。
「我听不见你讲什么——在前面的超商停一下,我要买早餐。」
宝宝依言将车子靠边停,为霖走进店里拿了份报纸,宝宝尾随在后。
「那个外国佬是谁啊?长得挺帅的。」
「他是娜妲的侄子。」
「那么早就在你家站岗,可见你的魅力无远弗届,已经远传欧美!」宝宝亦步亦趋的跟在为霖的身后。谁教她只算得上可爱,若要让人一见锺情,恐怕要等下辈子了。
「你要的话送你,我听我爸说他是什么东东的执行总裁。你要不要牛奶?」为霖为自己拿瓶牛奶,还不忘询问宝宝。
「我要低脂的。」
为霖翻个白眼,「这有什么差别嘛!」嘴上是这么说,还是依照她的要求。接着又进攻面包、熟食区。
「为霖,你真有那么饿吗?」乖乖!她拿了总汇三明治、鲜肉包、热狗、海绵蛋糕……她是去学校还是去卢安达啊?
「你要不要?」见宝实敬谢不敏的摇头,为霖抱着食物往收银台一放,「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最近我胃口出奇的好,你说我是不是得了贪食症啊?」
「你少胡说八道。」实实送给她一个卫生眼。
「小姐,总共一百一十二元。」
为霖付了帐出了超商后,索性坐在机有上用起餐来,反正时间还很早。凌晨二点被咕噜噜叫的肚子吵醒,在遍寻不着贪物的情况下,只好猛灌白开水,现在她发誓绝不吃流质的东西填饱肚子。
「为霖,我要看娱乐版。」
为霖将娱乐版递给实宝,反正她向来只看艺文版。
「哇!日本广田财团二公子广田凌一跟宫本财团千金宫本流璃子文定,」宝宝还没念完,报纸就被抢走了。「喂喂!我还没看完啊!」宝宝叫嚣着想抢回报纸,无奈为霖手脚俐落的背对她,让她抢不到。
「真是的,我自己买一份!」
为霖根本没把宝宝的抱怨听进耳里,她看着报纸,雅各熟悉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廉,在他怀中是个小鸟依人、正仰头以无比娇媚的神态看他的女人。如果为霖不认识他,一定会称赞他们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是……她眼前的照片跟斗大的字开始变得模糊,脸颊上湿湿的,下雨了吗?抬头看看天空,是艳阳高照,那为什么她会觉得冷?
相信我,我绝不会是你父视的翻版……我好想抱抱你哦……为霖握紧了双手,原来这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全是在骗她这个小呆瓜!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哦,她不会傻得为他自杀,她会选择遗忘。当时她只是开玩笑,爱得刻骨铭心,怎能说忘就忘!
她的心好痛好痛,他怎么能在她毫无保留的付出真心后又……她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全的地方,离开这一切……为霖神思恍惚的走过马路,她不想面对任何人,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安慰……宝宝买了报纸,出来时就看见为霖表情怪异的横越马路,远远地,一辆车速极快的车子迅速逼近……「为霖,小心车——啊!」她话还没有说完,红色的车头已经无情的撞上为霖白色的身影,猛烈的撞击将为霖抛离地而后,再狠狠的落地,像破碎的洋娃娃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怵目惊心……亚历风尘仆仆的抵达台湾中正机场,搭了计程车直接赶往台北,想早点办好雅各交代的事,免得他一直心神不宁。
到了天母,亚历付了车资,对照着纸条上的门牌号码,终于找到了为霖的家。
他按了电钤,足足等了二分钟,青铜色的门才被打开,是一个欧巴桑。
「您好,请问李为霖小姐在吗?」亚历用不甚纯正的国语问。自从认识为霖后,雅各就逼他勤学国语。
王嫂狐疑的打量着这个外国男人。
亚历又补充道:「我是她在日本认识的朋友,特地来台湾拜访她的。」
王嫂听了他的话,再加上他的语气诚恳,放下戒心,「你来得很不巧!我们小姐今早发生了车祸。那个死不要命的小子,要让我看见绝对打死他!」
亚历一时不能消化这个消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太太,你说为霖出车祸?」
「嗯,现在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我要收拾小姐的东西去医院,你要不要一起去?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好,我跟你去医院。你电话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可以,你进来吧。」王嫂看他一脸仓皇,知道他是真心为小姐担心,多个人关心祈祷总是好的。
亚历入内,匆忙的拨了一长串号码。
「雅各?」
「亚历!你到台湾了吗?」
他捏捏鼻梁,「我刚到。很抱歉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是为霖?她怎么了?」
「她今天早上出车祸,现在人在手术室……」
「怎么会这样?昨晚她还跟我撒娇!我马上到!」雅各询问了为霖所住的医院,随即挂了电话。
等王嫂整理好东西,亚历和她一起来到台大医院。
手术室门外刺目的红灯教人看得胆战心惊,门外有几个人正在等待,其中有个女孩眼睛哭得红肿,不晓得为什么教亚历看了就心疼。她身旁一个中年男子则正在讲电话。
「黄董,很抱歉,我女儿出车祸……这生意改天再谈。」
那是为霖的父亲?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