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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2 / 2)

他是睚眦必报的人,银陵城无人不知,也无人敢惹他。

霍蘩祁识时务地摇头,“没不愿……啊,但是、但是你得跟我说清楚啊……”

“说清楚什么?”

霍蘩祁一见他便心里没底,颤巍巍地将那张字条取了出来,那八个字太晃眼了,霍蘩祁亮给他看,“就、就这个,说清楚。”

某人冷笑了一声,无视了她手中的筹码,“撕了,或者扔水里,随便。”

霍蘩祁疑惑地瞟了眼他的脸,太子殿下侧过了身,嘴唇轻轻抖动。

这就算说清楚了?

霍蘩祁又问,“那、那一个月之后,我恢复自由身了,是不是就可以下船了?”

步微行紧敛着唇,恼羞成怒地将她手中的字条一把抢了,“去哪?”

霍蘩祁摇摇头,叹了一声,“言诤还说你身份高贵,从来不会逼女人的……”

“……”

他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动人的,霍蘩祁忍俊不禁,面对如此生动的太子殿下,她就矜持不下去了,想着云娘和渔夫大哥每晚晒着日落甜蜜相拥的时候,想着云娘的话,她轻轻笑了一声,“我能不能让你帮个忙啊。”

步微行心知没什么好事,不悦地背过身,“说。”

霍蘩祁偷偷捂住了嘴唇,吃吃地笑了几声,“我有一只小狼崽子,跟我走散了,你能不能让言诤他们帮我找找啊。”

步微行道:“你喂狼?”

霍蘩祁奇怪,“难道不可以吗?”

“……好。”

步微行又不说话了。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他竟然不知,还于酒醉时犹豫不决,梦回时,想到她还又爱又恨。幸得他不愿矫情着一直放纵蹉跎下去,否则如今结局不堪设想。

霍蘩祁诧异地等了会儿,他转身将她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他的人那么冷,可是胸膛却是滚烫灼热的,捂得人心里暖烘烘的,霍蘩祁的小脸飞了一朵红霞,眼光到处瞟,谁敢偷看她就瞪谁,这帮护卫果然齐刷刷听话地背过了身。

隔了会,才听到他低沉的警告的声音:“你给孤老实待在船上,哪都不许去。”

霍蘩祁悄悄吐舌头,“一个月之内,我能保证,一个月后,便不好说了。”

步微行冷笑了一声,一个月?

太小看他了。

他可以有无数种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她虽不说,可心跳得这么快,怎么藏得住自己的情意?果然还是笨。

船果然又停了。

步微行说去提审山贼,去了近一个时辰,霍蘩祁闲得无聊,船上除了可以看看风景之外,没别的事好做。

她只得偷偷跟着步微行去看他,到得黄昏时,岸上杂花生树,翩翩的红粉落在山头,船上四处都是袅袅松香,霍蘩祁猫着腰悄然地钻进了舱房,在漆黑无光的甲板夹层底下,听到了铁链摩挲在地上刺啦的清脆的响声。

她心中一奇,甲板下只有幽弱的烛火,没点太多,到了黄昏漆黑无比,霍蘩祁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跟着皮鞭破风的声音、打在肉体上皮开肉绽的惨呼声传来,霍蘩祁忽觉全身血液仿佛都僵住了一般。

阿大的声音在人惨呼哀痛的声音之中间杂着清晰传来:“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在里边?

霍蘩祁犹豫不决,正踟蹰着不知是进是退,隔着厚重的木板门墙,里头传来了男人冷漠的嘲讽,“膑。”

“不……不要啊……我真的不知道……”

有骨气的在破口大骂,但求一死,哀求的在苦苦挣扎,但不过瞬息功夫,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跪着的双膝底下血涌如注,一个瘦弱点儿的撑不住,霎时便晕厥了过去。

阴暗的底舱里,烛火惨淡地擎着几朵幽花,明灭之中,男人阴冷沉俊的脸犹如沉浸水底的石刻。

晕厥过去一个之后,转眼刀斧又落到了一个人面前。

他牙关颤抖,抖如筛糠,死活蹦不出半个字儿,先前说了无数个“不知道”,但是掌握生杀权力的男人仿佛听不到,他只得惊恐地往后躲。

刀斧即将落下时,船舱忽地被拉开了。

外头淡黄的光抛撒而入。

步微行拧着眉宇从椅背上起身,没想到她会来。

霍蘩祁惊恐地捂住了嘴,里头已经一片血染,腥膻的浓味刺鼻得令人作呕,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待得下去的,惨叫哀嚎的人,晕头倒地的人,还有冰冷的锁链、滚烫的烙铁,壁灯下挂着阴森森的人骨状的黑色长刀、摞在一旁生锈的铁锯,霍蘩祁能想到的事件所有最残暴、最冷血的酷刑刑具,此刻都一一罗在眼前。

是她从未见过,但听人提及都会不寒而栗的东西,但是,这堆害人性命的阴损工具之中,他安稳地、冰凉地,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站在那儿,不曾动容过半分。

华服上没有一点血污,但霍蘩祁怎么觉得他浑身是血了。

她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捂着嘴冲了出去。

她受不了了,扶着船舷坐倒在一旁朝河里干呕。眼底一股股酸涩冒了出来,滚烫的泪花一朵朵落入了滔滔东逝去的河水里。

到现在她还完全无法想象方才看到了什么。

不管他是谁,不管因为什么,滥用私刑,依照大齐律都是重罪。他是太子,难道能知法犯法么?

霍蘩祁无法思考,手掩盖下的唇紧紧咬着,执拗地颤动着。

虽然他在她心里一直是这样的,有点儿冷,不好说话,也不近人情,但是、但是……

“霍小姑。”

霍蘩祁听着一愣,扶着船杆回头,胸脯大起大伏地喘着,只见言诤如立在风中,她从未见过如此正色、如此严肃的言诤。

她吓了一跳,“我、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要、要被灭口了?”

言诤轻笑,“霍小姑说笑,灭口?殿下舍不得。”

霍蘩祁慢慢地垂下了目光。

言诤缓步跟来,坐在了她的身旁,长风斜掠而来,吹乱了言诤的鬓发,他将腰间的弯刀放在了地上,以一种极为闲适的姿态,散漫地微笑,“其实,你要和太子在一处,有些事是肯定要知道的,殿下……这种事他不可能主动同人说起,所以,还是属下来说比较合适。”

霍蘩祁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犹如霜打的花苞般,沁出了几道淡红的血丝。

言诤眺望着澹澹的暮色长天,这个疏阔不羁的男儿蓦地一声悠长的叹息,“这事,说来话有点长了。我是两年多前调到东宫的。那时候,太子病得很重。”

霍蘩祁的心狠狠地一抖,像被打了一棍般,晕眩着问:“病?”

蓦然觉得心抽痛得厉害,纵然言诤此刻不说,她也明白当时的情况该有多凶险了。

“对。”言诤回以一笑,现在说起来显得轻松多了,但当年——

“极其凶恶的病。当年宫中的太医均束手无策,旁人也不敢靠近太子,非得七八个禁卫军上前用武力摁住他,才能让他平复下来。御医的汤药强迫着灌了很多,但都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宫中伺候的内监被太子重伤了不少,伤的伤,残的残。

“当时,银陵城禁墙之下,所有得知此事之人,都在心中默默诅咒他。民怨这种东西,一旦起来了就很难平复下去。尤其那些无辜受害的内监,他们心中更是巴不得陛下废了太子,将皇子与庶民同罪论处。

“于是宫中替陛下求仙问道的一个方士便谏言,恳请陛下将太子殿下锁进兽笼里……”

第31章 贴心

胸口的不适感变成了堵闷; 霍蘩祁怔怔地问:“陛下听了?”

言诤苦涩一笑,“没听,但也差不离可以算是听了。”

说罢; 言诤悠悠地叹了一声; 侧过脸观摩霍蘩祁的反应,这些不堪的往事让女人听见了; 她们对殿下只有鄙夷与敬而远之,殿下本就不喜女人近身; 从那场病恢复了之后; 更是变本加厉; 甚至连看一眼她们都嫌多余了。

但说到底,是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男女之事,更不知该如何放任这样的自己去喜欢一个女人。

但霍蘩祁丝毫未露嫌弃之色; 紧紧合着唇,额头隐露出青筋来,分明是担忧和心疼,言诤便放下了心; “他被关在了东宫,可以算是画地为牢,与囚徒没有二致。除了有人每日从暗格里递水和食物; 定期更换被褥、打扫,没有人再同他说话。太医说,殿下是狂躁之症,得等他静下来; 静个十天半月说不准能好。”

霍蘩祁抱住了双膝,杏眸噙着水,泪盈盈地问:“后来就好了?”

言诤叹道:“说是十天半个月,但是过了两个月毫无成效,反倒让太子殿下沉默寡言,再也不与人说话了。后来夜里东宫又死了一个人,死因不明,但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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