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大毒,天生便可以互相克制,所以在鸩族在左近的时候,白头蛇族便无法修炼,而涂蟾在有东方天籁的地方,也同样极受克制,修炼举步维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白头蛇血这一特别的“药物”作用之下,云知处体内蟾蜍族的毒素被压制,收伏,而之后,白头蛇的毒素也被鸩丹汲取,自然更加强大。
花漫天随即道:“你伸出手来。”
云知处便伸出手,左手手心微微刺痛,似乎是刻上了什么符咒。
法器前,花似锦仍在低头刻符,终于刻完,站起来走到花漫天面前,将刻满了阵法的玉符轻轻贴在了花漫天胸前,玉符竟像水波一样瞬间隐在了他衣内,花似锦随即回头,将另一枚轻轻贴在了东方天籁胸前。
花漫天道:“锦儿?”她走回来,仰面看他,花漫天叹了口气,温言道:“小花儿,对不起……”
他手儿轻轻抚过,花似锦一声都没吭,就软软的昏厥在他怀中,随即,站在几步外的云知处只觉得一个柔软的身体轻轻撞了过来,他急伸手挽住,一边掩住了她的口,她随即一个激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缘手向上,一直摸到了他的脸,指尖竟有些颤抖。
云知处急拥紧了她,安慰的用脸颊轻蹭她的头发,一边仍是注目那边,花漫天将“花似锦”横抱在手,气息面容无不肖似,当真神乎其技。
随即,花漫天的声音在耳边再度响起,道:“我在你右手以碧眼蟾蜍血为引,画了一个寻踪印,身边有碧眼蟾蜍接近便会发热,锦儿身上有个珠串,可以与我联系。咱们分头行事。”云知处不知自己点头他能不能看到,便只能静静听着,隔了片刻,花漫天不再说话,他拉了拉花似锦的手,示意离开。
花似锦早明其意,却向他摆了摆手,试着把手放在珠串上,她体内曾经有谛听血莺,所以蟾蜍族才能藉此对她施法,她要把气息尽掩容易,但花漫天所做出的傀儡,却必须要有花似锦的鲜血为引,否则蟾蜍族立刻就知道有假。
一番无声的沟通之后,花漫天以秘法引血度入傀儡之身,花似锦这才拉了拉云知处的手,两人直走出里许,看左右无人,也无活水,不虞讯息泄露,云知处这才轻声道:“锦儿?”
花似锦用力握了他手,手儿轻抬,将刻好的玉符贴在他胸前,一边道:“云哥哥。”
他微笑:“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一边说,一边拉过她手儿,在自己身上摸了几下:“摸摸看,一根头发都没伤着,连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是不是?”一边说着,他又有些奇怪:“我也没有来的及问问,花漫天和大师哥,究竟是用什么法子驱除了我身上的蟾蜍毒?”
花似锦沉默的点头,又猛醒他看不到,低低的道:“云哥哥,我很难过很难过,看你这样子,我真恨不得杀死我自己……”
他习惯的屈指,轻弹她的掌心:“傻话,我就算死一百次,也不会让我的小锦儿伤到半点。”
她好生难过:“我,我也是……我宁可死一百次,也不想你伤到半点,却只能眼睁睁看你伤到体无完肤,我觉得,我是害你的凶手……”
云知处有些无奈,晓得小丫头在钻牛角尖,沉默的揽了她腰,他含笑道:“锦儿,我小时候听我爹讲过很多故事,听说异域所修的术法,与我们颇有不同,他们每每作战,经常几人一起,组成一个团队,每个人都在其中承担不同的职责,例如巫师,或者战士,巫师靠巫术取胜,战士靠体术取胜,但其中,有一个叫做治疗师的人,完全没有攻击能力,却会被所有人围在中间,不管在多么惨烈的战斗中,也必须要保证治疗师的安全,因为只有治疗师才能令他们生命延续……你觉得这个治疗师重不重要?”看不到她的神情,他随手揉揉她的头发:“不会打架,未必就不重要,懂了没。”
“不是的,”她抱住他的手臂,“是我在偷懒,我明明可以用天师符咒取胜自保,甚至护着你们,可是我总是在等着身边的人为我安排一切……”
“样样事你都做了,还要我做甚么?”云知处一笑,又道:“不过既然女天师发话了,那以后能用天师符录做的,我们就统统不做了,全都交给你,怎样?”他捏她的小脸儿:“满意了没,那小锦儿,好生笑一个。”
他逗她开心,她却仍是不能不难过,可明知他看不到,她仍旧仰起小脸,展颜微笑,他点了点头:“乖!其实我的小锦儿什么也不用做,只乖乖的,我便会更有力气。”
她看不到他,却可以借他含笑的声音,看到他宠溺的凤瞳……花似锦不出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振做了一下精神:“云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做甚么?”
云知处道:“现如今我们与花漫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们先把这周围转上一圈,看有没有蟾蜍族的踪迹,然后再看花漫天的行动,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
花似锦点了点头,两人便展开身法,在这周围转了一圈,并未察觉蟾蜍族的踪迹,再回到之前那处时,花漫天和东方天籁已经离开了那方潭水,不知去了哪儿。云知处道:“花漫天在你腕上放了一个珠串,说是可以借此与他传讯。”一边说着,本来握着她的手指微微一长,伸指去摸。
花似锦却抬手挡住他,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这是大花花的狐灵,只是他将它隐在了珠串之内。我曾经见过一次……”
云知处微微一怔,急移开手指,想花漫天如此绝色且精彩的人物,不知曾在人间经历过怎样的情事,可是看他如今狐灵尚在,显然漫长岁月并没有遇到深爱的人……一时竟有些感慨。花似锦伸手握了他手,道:“云哥哥,你别生气……”
“怎会?”云知处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没关系,我明白的。”
他很明白花似锦不许他碰触的心情,当其时,花漫天将狐灵放在花似锦身上,不管是一时权宜,还是心之所向借此而为,但狐灵极通灵,他不可能喜欢云知处的碰触,却在情在理不能拒……而在花似锦,她对花漫天的心意,未必完全了然,亦不能以同样的深情来回报,可是,她仍是会去尊重他,尊重他的感情和心意。
花似锦把珠串拿在手上,细细摩挲了一番,才重新戴回手上,一边道:“大花花往西北方向去了,说是那边有一个玉山,出产一种冰玉,可以暂时收藏人的神魂。”
云知处点了点头,现在花漫天显然是要做出云知处已死,花漫天为了怕花似锦伤心,所以令她沉睡的假象……云知处的情形本来是必死无疑,这并不奇怪,可是现摆着一个学纵天人的花漫天,如果一点事情都不做也会让人怀疑,于是他便假作留下了云知处一缕神魂,现在要以冰玉收藏起来,徐图后计。
于是两人跟着转道西北,云知处一路思忖,道:“锦儿,如果说蟾蜍族是为了寻仇,涂蟾神魂未灭,只不过是肉身死去,当不至于如此……而且即使涂蟾神魂俱灭,他们要找的也应该是我才对。可是我‘死’只是个意外,他们并未刻意对付我,反而看上去,真正要对付的人似乎是你,且不想伤你性命,只是想要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