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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来了便好,问不问伤有什么大不了呢?反正死不了的。
秋羽却转身问道,“药呢?我的药吃完了。”
南宫诺一惊,“是我疏忽。你有没有如何?心疾可是犯了?晚些我便去拿了给你送去。”
“我没事。你若要往府里面来,另换借口罢。我的药我自己去取。”秋羽讥诮。
南宫诺一窒,半晌,“你静待会儿。用这温泉的热水泡泡足也是好的。我现在去取药给你。”
说毕,他转身走出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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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凉
南宫诺从母妃曾住的怡央宫步出的时候,天色暗意已浓。玄色长袍几欲掩映在黑色里,惟看见玉一般苍白的脸庞勾勒出俊美的轮廊。
他一只手扶住伤处,一手紧握住什么物什,缓缓地走出内宫。途经宁香殿时,见一簇灯火通明,摇曳流影,脂粉暖香窜入鼻尖。
那暖暖的香带着熟悉的味道,远远近近地飘散。
南宫诺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转眸变向那溢香亮光处望去。
灯火流光住却是一妙曼女子,淡黄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翻毛小斗篷,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金步明月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雪颈白腻不可逼视。
她手执一盏橘黄琉璃灯静静站在殿门前的玉阶上。看到南宫诺时眼里有一丝颤动,依旧是微笑盈盈。南宫诺在女子身前,一双冷目眸光不知何处。站了一站,并无言语,正欲离开,余光却见面前走来一袭明黄。
心下一凛,忙后退一步便欲拜下行礼。
“免了吧,你身上伤还没好。诺儿,见过你母妃月昭怡了吧,天色不早,你就早点回去吧。”承德帝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说着便向那美人月昭怡走去。
“是。”南宫诺躬身应到。
宁香殿灯火通明,芙蓉帐里春色旖旎,美人轻挪雪白玉体青丝滑泻在一身明黄中衣的天子肩膀,柔荑攀上天子的脖颈,朱唇轻喃,
“皇上,恒亲王看臣妾的眼光好怪,像是要吃了人家似的。。。”娇颜委屈欲泣。美人腰上的大手顿时一紧。
翌日清晨,朝堂上吏部侍郎照例提到了每年例行的巡督。
所谓巡督,是辰国新订不久的律例。
辰国,原分南北二辰,各有朝纲数百年。
后来南辰朝政被太甫赵炫架空篡权。辅政的三朝老太师李常,因抵死不愿说出南辰龙脉的秘密,竟被太甫赵炫灭门。南辰龙脉自此下落不知。
北辰承嘉帝继位后,立志完成父亲遗愿,用十年之久筹备等待良机,后举全北辰之力,终将南辰收复统一。
承嘉帝生性多疑,在统一大辰后,对南辰旧部血腥镇、压,表面招安,暗中却残忍杀害了一票归降的南辰官员。
巡督,便是在这时订下的律例。年末巡查,表面是查访民情,了解官员政绩,实是暗中寻访各地可有窝藏残留的南辰旧部,若有,斩草除根格杀勿论。
只是,巡督是苦差事。暗访,故不得招摇拉风,一路艰辛从简。苦寒在外,新春佳节,亲友不知。再者,手屠南辰旧部,暗中便树下多少对敌。
官员们心知肚明的苦差事,明面上还要笑着应和表现出积极的模样。亏得这差事次次均是承嘉帝钦点。钦点地便也只是那么一个两个,不会有假惺惺自动请缨却不幸中箭的案例。
当时殿下又是一片安静,等着皇帝宣布一名不幸人士,然后大家一起磕头大呼吾皇圣明完事下朝。
“父皇,儿臣箭伤未愈,且经此一役深感自身虚短不足,对朝廷内大小事宜见解浅薄。儿臣请求暂离帝都,一则巡视民情,落实我朝爱民督查皇恩;二来探查我国风土人情,为已补儿子近年久在边疆不识我朝天民生活见闻浅显之憾;三则寻访民间医手,为二哥寻求良方调理身子。恳请父皇应允。”南宫诺出列,竟躬身奏请出使巡督。
承嘉帝坐上方,扫了眼端正站在下方的月白锦袍男子。浓眉舒展,剑目冷峻,点了点头,“准。你即日便着手准备吧。”威严的声音掷地有声。
“儿臣,谢主隆恩。”长身跪倒,姿影斜指金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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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小火炉
南辰虞域
下雪了,天色是暗红的。鹅羽般的雪花落落洒将下来。天地间最是苍茫淡然,不过风霜雨雪,凝神屏息间唯有片片叠落,白了岁月。
朱门红墙,流光绿瓦,雕楣镂窗。
虞域镇榭,向来小而细致。天降瑞雪,虽无苍山一点,雪映大漠的气势,却另有白雪琉璃红梅娇艳的触感。
南宫诺信步走至庭院,已数年没有感受到江南的雪了。
他微微眯着眼,凤眸斜飞入鬓,目光清朗,剑眉斜飞,偩斧削般的侧脸苍白细腻,薄唇微敛,俊美绝伦,金色发带束起黑发,耳边垂着几许发丝,更添随性清逸,一袭略显简单的素银长衣,翻边滚金,同色的腰佩修饰着精细的腰身,箭袖口轻轻翻起,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
修然而立,列翠青松,积石如玉。
南宫诺深吸一口微寒的空气,推门抬步走出小院。还在正月,家家户户灯笼明明点点的亮着。
因为下雪怕潮,灯盏都移到了门楣里,照的各家各户更显喜庆温暖。家家户户团圆欢聚,喜色可见,南宫诺的眼里划过一丝动容,接着消失不见。
自他赴边关镇守,便很少与有什么团聚。
那深深宫闱里的亲情,从来都遥不可及。
远远看见一家院门前隐隐有人。待走得近了,忽听一脆生生的笑声传来。
声音不大,而街道寂静,南宫诺耳力又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人所及。
却听那声音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降雪,能饮一杯无?”
声音娇美,却又清清点点,既无乍见惊喜,又无挽留不舍,就那么缓缓道来,便不似邀请,并非询问,不过淡淡一诉,不过相知相遇相逢。偏偏动人情意却都盛在几句话中,淡远清香。
南宫诺转眸凝视,隔着落雪看过去,女子的容貌看不真切,只看见那女子绯色夹袄流云长裙,藕色斗篷曳地,两手抱腰,婷婷站在一座府邸门前。
花灯明黄,斯人非**。
女子面前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黑色锦袍,乌发轻束,斜倚在朱漆红柱上,看不见相貌,也看不清表情。男子抬手抚上女孩额前的垂发,笑道,“不了,绾婳,我得走了。”
“绾婳?”
南宫诺眸中一亮。却见男子已松放下抬起的手,回身几个起落,人已无踪影。
诺眼角略带笑意,朝着姑娘走去。
绾婳听得声音,抬首看去,只觉突然间,世界便静了。
就看着他那么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穿过飘飞落雪,昂扬的气息,清逸的脸庞映着雪的白色,眼角,是温润的笑意。翩翩气度,婉若谛神般的风姿。
“绾婳姑娘好兴致,不知小生可否有幸与姑娘把酒,话这,风花、雪月?”南宫诺边走边道,说着微微眯起双眸,透过飘飞的雪,看对面的人。
绾婳不禁莞尔,抬眸看他,
“公子,醅酒凉薄,红炉未暖。恐无法衬合这风雪花月,公子的兴致怕是要辜负了。”说完话,侧了身子便准备离开。
“适才的公子难不成也是嫌醅酒凉薄,才不悦离开的?”南宫诺笑言。
绾婳见南宫诺气度清逸翩翩,自有贵气,不似一般书生,也不似商贾之人。本无意与他交谊,此时见他有意调侃自己,不禁站定。
“这醅酒虽是凉薄,但用来与朋友叙叨倒还是够了分量。只是与公子素昧平生,才觉薄情寡淡。”说着抬起螓首,水眸流出一丝暧昧。嘴角勾勒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淡淡不可闻。
明明是媚眼如丝,却是一脸单纯。
“哦?可是小生我恰恰觉得正是炉暖酒酣之时,可否借光与姑娘一叙风月?”南宫诺几分笑,邪气盎然,兼有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