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奴才的贱命。
或许有人很贱,但是命都不贱。
她坐在南宫耘的腿上,自是高出他些许,低头看他。南宫耘的目光却始终在她身后,想来是在那夜凌烜身上罢。
其实,婳婳,这才是南宫耘。他并不是那么,温润善良。他,既从众皇子中站到最高一位,既能但凡经手之处总有出色政绩,他,必然自有狠辣之处。
南宫耘避开绾婳的眸光,他,怕在她的眼里看见质问、否定和怀疑。他害怕她自此,便厌恶了他。毕竟,感情的建立小心翼翼,但崩塌只要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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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约缱绻(二)
“爷,”倒是茗安甚是识体,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车前,他身手不错,却架不住对方一拥而上将他拿下——他这会儿也必不会动手。
“你小子真没出息。”南宫耘似有些薄嗔,话毕,却猛地浑身一震。
一双小手轻轻环上了他精实的背,慢慢地,收紧,然后安安静静地停在肩背处。
是安慰,是理解,是她懂。
南宫耘一瞬间心下狂喜,她不怪我!
圈着绾婳的手着实又紧了几分,绾婳报复似的扣紧他的背部肌肉。他的背部有很好的线条,绾婳可以感到手下紧绷的肌肉和性感的蝴蝶骨。
那厮却仍未有放宽对她的钳制的意向,直到绾婳低低喊出一声痛,他才低笑着松手。微微侧过脸对着车外干看着的众人懒懒一笑,“不好意思,身子有些困倦,便不逗留了。夜公子,来日再见。”示意茗安放下车帘驾车离开,隔断了所有视线。倒是未看夜凌烜一眼。
从外果然传来一阵哗然之声,绾婳捶了南宫耘一下,“你这个样子,真不怕外面的人知道你堂堂安亲王竟是龙阳之癖啊?况且大家又都知你身体单薄,想来是只能做。。。。。”绾婳吐了吐舌头,没好意思接着说下去。她是学医出身,于此自是比一般姑娘家懂得要多。
南宫耘失笑,“我身体但不单薄,婳婳不知吗?不若今晚回宫你我二人试试可好?看能否胜任婳婳心中所想的那角色?”
“。。。。。。。。”
“夜凌烜怎么会泄露我的身份?这一行,他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南宫耘冷笑,“婳,刚掀了一路的帘子,可记得路了吗?”
绾婳一囧,扭头又去看外面,“我没有在认路啊,欣赏风景。不过,安陵城内,建筑多的是神似。”
“笨蛋。”南宫耘使劲揉了一下绾婳的发,“这里也很热闹了,我们下车走走。”抓了绾婳的手腕,将半推半就的绾婳拽下了车。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星辉光芒沁染,一袭暗蓝色夜幕粼光楚楚。
而喧嚣处十里半街灯火流淌,烛光曳曳。恰接天上星河乘兴而来,披霓羽,衣华裳,舞缭绕,伴笑靥的脸庞,歌尽一岁春秋。
城中河流花灯朵朵,烛灯橘红,瓣笺轻系红绳,摇摇摆摆簇成一船心愿,在合十的掌中倾诉。
翩翩佳公子,难得出游娇羞女儿,你来我往,皆是美丽的笑脸。
年轻的生命,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罢。
虽往日虞域逢年初十五也有灯会,但毕竟是小地方,与这帝都安陵是无法相提的。绾婳从未见到如此热闹的灯会,甚是喜悦。眼前却又,忽的划过年初时,在虞域,灯会遇险,彼时还隐瞒着身份的南宫诺的突然出现,救了她和景离。那其实是他在虞域的最后一天,她却因为戒心没有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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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约缱绻(三)
南宫耘拉住她,指着水流的方向温柔笑道,“你不是看了一路的方向么?只消逆着水流,便能至安陵城门,不过过了戌时城门便会关,你出不去的。”
绾婳只觉得他的笑那么阴损,反问,“那就是说,顺着水流的方向就可以回皇宫咯?”
她看过安陵地图,知道这水会途经安陵帝宫,宫内荷花池的水便是引这条河流的水而蓄。
南宫耘点头称是。
一路绾婳表现的很是兴奋,似是忘了出宫的初衷。
南宫耘带着绾婳一路逛去,街边摊铺吆喝五花八门的糕点干果蜜饯,绾婳不懂,但他却熟谙各地小吃特色。
街角哪家店铺的栗子糕香甜,街头哪家酸梅果子入味,这货似乎都很熟悉。绾婳左手托着荷叶鸡右手举着蟹黄鱼糕,口中冰糖杏脯还未化,这着实让绾婳甚是满意,惊喜含糊道“爷,我以为你只知道些宫廷盛宴大餐,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
“爷若不知,怎么有胆子带你这只小吃货出来饕餮一番呢?”
“吃货?”绾婳并不满意这个称呼,直言“我吃的很少哎!”
“是啊,很少。”南宫耘含笑,“倒是近日晨间的糕点已从原来的三两精麦粉加到了半斤,婳婳进宫倒是比原先丰腴了些。”
“。。。。。。”绾婳囧。
“那。。。餐食味道甚是独特,香甜宜人,妾身自然会实用得多些。”于是低头做娇羞状,她确实,那些好吃的,餐餐都会吃得很干净。
南宫耘见她模样娇憨,心下不由一动。
却见女子站着未动,眼光落在某处,看得甚是认真。
是孔明灯。
一对恋人,男子从后将女子圈在怀中,两人一起将事先准备好的孔明灯放开。那灯摇摇晃晃升起。烛光将灯壁上的小字映得清晰。
“婳,”南宫耘唤她。
“嗯,走吗?这就来。”绾婳应着转身而来,咽下喉头的一声涩。她放过两次孔明灯。一次是母亲带着自己,一次是和景离。
却看见了南宫耘,夜色微凉,他一身月色,站在那里,凤眸深邃如湖。箭袖微微挽起,手中,有一只孔明灯。
绾婳微微愣了。这花灯孔明灯讲究亲手所扎,故街上并没见有卖的。
管它呢!
也未问他,绾婳急步上前,将手中食物拣干净的地方放了。也未问他,只是想,和他放一盏灯吧,这可以许愿。
南宫耘却也微微愣了一下,微窘,“没有火。”
绾婳手一顿,满脸黑线。
南宫耘将孔明灯交到绾婳手上,“你等一下,我去找这店子老板借个火折。”说着温柔地摸摸绾婳的额前碎发,转身走了。
绾婳拿着灯站在人流中,看他远去,手终于蓦地一僵。
天赐良机!借个火折,这种事明明可以茗安去做的,他偏偏要自己去!
南宫耘不在,这是自己逃走的大好机会,这会儿不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