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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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运抿抿干涩的唇瓣,将托盘放在老红木八仙桌上,走到他身后,和他一起欣赏被雨水冲刷得分外干净,宛若一幅水墨画的老城景致,耳畔回荡着雨点打在阳台上方的钢化玻璃遮雨棚上,发出的叮叮咚咚声音,好不热闹。

“放手吧!她不会接受你的。”

半响,梅运垂下眼睑,轻声叹息:“你还是找个好女孩,过你想过的日子。我和她向往的生活,都离你的生活圈子太过遥远,即使你有心,但她若无意,你们俩亦不会有好的结果。更何况,在她的眼里你始终停留在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的程度,有时连她的病人都比不上。你再这样执意下去,到最后受伤的人始终都是你一人,而她的心不会有半点改变。”

“爱是双方的,单方面的爱情永远都只会是一杯自酿的苦酒!”

秦秘书掉转头,磁性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丝伤感。他双眼静静一眨不眨地注视立在身侧这些年沉寂不少的梅运,对她语重心长的劝说,很是感激。但爱情若是能用理智来注释的话,他当年就不会一投栽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内了。

“小命,你说当年我为什么没瞧中你呢?如果瞧中了你,现在大概不会有这么多无边的烦恼了吧。”他开玩笑似地说。

“得了吧!那时候你就把我当低年级的小妹妹,不,是小弟弟,是可以一起闯祸的同伴!你那眼睛,全盯着高年级的美人们呢?哪里瞧得见我这比男孩子还会闯祸的黄毛丫头。其实这样挺好的,朋友的保质期比情人可要长多了!”

梅运嘴角一瞥,眼光越过秦秘书呵呵笑的脸,投向底下推开的大门,意外发现白胡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浑身是水地拖着步子走进来。

“咦!这不是你的小情人吗?他从哪里回来啊?怎么像掉进前面的水潭子里刚爬出来的模样?”秦秘书讶异的惊呼。

“你先坐会,我下去给你弄碗馄饨上来。”

不知怎的,见惯了白胡干净清爽的样子,陡然见看见他一塌糊涂的可怜样,梅运心里十分不舒服,眉毛不自觉向中间靠拢,额头上爬上不满的纹理。

白胡是她饕餮居的伙计,作为最大债权人的她都没怎么欺负他?岂容其他人越过她的底线,将他欺辱了去!

梅运和白胡的第一次深入交谈

白胡耷拉着脑袋,浑身湿漉漉地穿过天井,右脚刚抬起想要跨入堂屋门槛,梅运从后面转出来,似笑不笑地瞅住他抬了一半的脚,脏兮兮的水滴不停地顺着鞋底和裤管掉在门口铺垫的深红色防滑地毯上,不一会儿工夫,上面就濡湿了一大片。

“小命,我没跟人打架。”

白胡面一红,忙不及地把脚收回原处,双手下意识地高举到耳朵旁,捏住耳垂,做出一副告罪求饶的姿态。他时不时地抬眼偷窥梅运脸部的表情变化,生怕她恼怒之下,跑进厨房,操起菜刀,把他赶到大门口去对墙反省。他可没忘记,梅运最恨的便是他们几个“小的”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成天跑到外面去给她惹是生非,然后弄得灰头灰脸的回家,让她好一通收拾。

为了这事,手脚片刻不停地周瑜民没少被她拿着笤帚满屋子追着打,夏沐恩也没少被牵连在内,一同挨训。就连他也惨遭了好几回的鱼池之殃。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来厨房帮忙,今天中午吃虾肉馄饨。楼上的秦秘书,你不要去招惹他。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一个弄得不好,就会暴露出你的真身。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待下去,就不要自不量力去招惹那些你惹不起的人。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它的规则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

梅运控制心口欲爆发出来的怒意,勉强自己拉开胶着在白胡嘴角淤青的视线,落到堂屋门口专门用来放雨具的荷花水缸上,看着色彩淡雅柔和的水墨荷花,语调看似平静却包含深意的嘱咐一通。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知白胡不是人类是妖怪的?反正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晓得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梅运从不把非我族类必是异端的那种极端言论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人和妖怪没什么不同?区别只在于埋在血肉之下的那颗心罢了!何况白胡的脑袋比她身边的很多人类都要来得“单纯”可爱。

有时候,梅运也想,妖怪没什么不好?他们的世界或许得凭自身的实力才能活下去,但是却少了很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如果有一天,解决掉了身上的麻烦事,她还真不介意去妖怪世界来个几日游。

现在的梅运还不晓得,这个愿望,她很快就能达成,并因此得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在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她太弱了,弱得那些强者都不屑动手指头捏死她。只因为嫌麻烦。

“我没有去闯祸,我只是去找‘小鳖’了。”白胡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将事情倾吐了出来,他并不希望梅运误解他,使得两人间本就薄弱的联系,愈加脆弱。

“你疯了?真的把心头的精血给他了。”

梅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上次详细审问过白胡要让“小鳖”清醒过来需要什么样的方法后,她便立马放弃了心中原本打算让白胡出手救治的念头。心头精血相当于一个妖怪的性命力所在,即使只少一滴,对大部分力量被封印起来的白胡来讲,也是一种致命的威胁。梅运再冷心无情,也不会用以命换命的法子救治“小鳖”。这对于性格“单纯”的白胡而言,不公平。她不能因为他是妖怪,就可以认为他的命不重要。

“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胡的眼睛明亮得扎眼,干净的脸庞上露出难以掩饰地快乐表情。忽然间,他觉得这一滴心头精血花得很值,起码梅运冷冰冰的态度改变了,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他的影子,而非像从前一样,空荡荡的,看着明净清透,却什么都照不出来。

“废话!我不关心你,关心谁来着。别忘了,你可欠了我大笔的债没还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找谁要那笔债那。”

梅运透过浅茶色的镜片,眼神极其凶恶地瞪视喜不自胜的白胡,对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很是不满,感觉自己刚才白白浪费了一份关切。然而眼光一对上白胡痴迷的,泛着碧绿色美丽光泽的眸子,心上一窘,白皙的脸颊立马飞起一抹红晕,随即别开眼,用一付恶形恶状的态度来掩饰内心骤然涌上的一股心慌意乱。

白胡到底是活了N年的老妖怪了,眼尖心明,对梅运一霎时表现出来的口是心非,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愈发耀眼夺目。

“‘炼心诀’是我们家给儿媳妇的聘礼。你收了我们家的聘礼,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既然是一家人,还谈什么你我之分,债务什么的呢?”

他厚厚脸皮,鞋底在防滑地摊上蹭了几下,屁颠地挪到梅运身旁,瞅瞅她的衣服,再看看自己湿乎乎的衣服,蠢蠢欲动的双手飞快地藏到身后。

“胡说!那玩意是我花五块钱买的,货款两清的。还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你我。我跟你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休想从我口袋里掏出半分钱。今后家里的花销,都得由我做主。”

涉及到金钱问题,梅运的脸孔一板,振振有词地驳回了白胡的上诉,一点都没觉察到自己无意中把白胡划分到家人的行列。

“好,好,我们家的事当然由你做主了。”

白胡占便宜占得欢畅,一脸如遇春风,高中状元的得意样。爷爷给选的老婆果然精明能干,还没嫁呢,就已经开始为他们家的日常开支筹谋划策了。他似乎看到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爷爷被自己看中的孙媳妇从头管到脚,畏首畏尾的可怜委屈样了!

老不修!自找的。白胡心里暗爽,他打小可是吃了不少自家爷爷的暗亏。

“给我滚回你屋子去洗澡!限你在十分钟之内滚来厨房,不然明后两天我们家都吃鱼圆,鱼糕。”意识到因自己的一时口误,反倒让白胡得寸进尺了,梅运的俏脸黑了大半,镜片后的眼眸里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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