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这几个人都是老板点的人?包括那个云谷镇
来的?”
“当然都是老板点的人……不对!等等,好像不全是……”黑老五搓了把脸,道,“云谷镇的那个老小子不是!一开始没有他!”
“他本来不是你们老板最初所定的五个人?”我有些激动地看着黑老五,那个考察队果然有问题!
“没错!那个什么地质考察队的人只是瞥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手里翻着一本我们整个矿工的资料,冲着老板嘀咕了两句,最后老板就让人叫来了云谷镇的那个老小子,把另外的一个兄弟给代替了。”黑老五憨笑了两声,“你们要是不问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柯霂临又笑了笑,捏着我的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他接着问道,“还记得,那个地质考察队的人张什么模样吗?”
“呦呵,这倒是记不太清楚了,那人一直戴着大墨镜,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地方。恩,对了,他手背上有一块大黑胎记,本来他一直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结果那天我们从山洞里出来了之后,他去看云谷镇那个老小子,把手套脱了下来,我才看见他手上有一块挺黑挺扎眼的胎记。”
“那,你还记得你们去的是云南的什么地方吗?”
“这个……俺们直接坐火车到了大理,然后就上了那边给提供的面包车,路上又赶着下雨泥石流,晕晕乎乎走了三天才到,我当时都晕乎了还以为我们开着车到了缅甸呢!”
“哦,这样啊……”柯霂临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突然问道,“老哥,不知道你听说过柳镇吗?”
“柳镇?……”黑老五满脸疑惑,“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
“哥。”黑老六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说话声,面带不善的看着我和柯霂临,沉声道,“该睡了,不早了。”
“我这还跟人说话呢!”黑老五瞪了两眼,又笑了笑问道,“还有啥要问的没有?”
“没了。”柯霂临八成也觉得黑老六看出来我俩合伙蒙黑老五,转念又想了想,问道,“对了,云谷镇的那个叫什么?”
“哦,那老小子姓柳,叫柳华。”
“哥,该睡了。明天到了还有要事要去做。”黑老六又沉着声道。
“好好……唉,你真是……”
黑老五闭上了眼睛,缩了缩身子。黑老六不冷不热的看了我们俩一眼,也闭上了眼。
──云谷镇上有姓柳的吗?
我往手机上打下这几个字,拍了拍柯霂临,递给了他。他快速的在键盘上摁了两下,又还给了我。
──不知道。我也不是云谷镇的。
──你不是郭老的亲戚吗?
“以后再说。”他把手机递了过来,又看了外面,轻声道,“咱们也该睡了,天黑了。”
我往窗户外面望过去。一片漆黑。列车在山与山之间
来回窜梭这。列车的窗户上反射着我们两个人的脸,柯霂临对着窗户笑了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不要在多说。
硬座真的不是人坐的,就算是坐,超过了二十个小时还要在上面睡一觉,真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不停地变着姿势,揉着自己被硌得生疼的屁股和酸了的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为沉,甚至火车的轰隆声,车厢里的声音,全都听不见了。
“叶清!”一双大手推着我,“吗的,别睡了!出事了!快起来!”
耳边柯霂临急促的吼着我。
我眯着眼睛,车厢里好像一片混乱。
接着是满鼻子的味道。不是那个怪味。
满鼻子,都是血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说是字数一上了3千审核时间就异常的长吗?。。。。。。
☆、裹脚布(九)列车悬案(4)
血腥的味道不停地钻进我的鼻子里,充斥着我整个的呼吸道。我一激灵,困劲儿全消了去,猛的睁开眼。
车厢里完全乱了套,一双双眼睛惊恐的盯着我们这个方向。柯霂临满脸惊诧的站在我的身边,他身边是黑老六。黑老六阴沉着脸,眼眶却是通红一片,死死地盯着我对面的那个座位。
我慌乱的往前看。黑老五坐在座位上。看着像是睡觉。看着还是一副很祥和的表情。看着还是像是活着的。
但是肢体的僵硬,冰冷,从对面发出的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我的感知,这些细节触感无一不告诉我,对面的那个人,昨天还和你在谈笑风生的人,已经死了。
我惊恐的嘭的站了起来,却差么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顺势低头看去,猩红一片。
“啊,啊!!”
“嘘,没事,别看。”柯霂临一只手捂上了我的眼睛。但是却怎么也忘不掉最后看见的那个场面。
地上猩红一片,全是血,黑老五的血。似乎是汇成了一条暗红的湖泊,我的鞋踩在那暗红的血水里,似乎是能穿过我的鞋,浸泡我的全身一般。黑老五的双脚没有了,被人砍了去了,齐刷刷的,两条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小腿暴露在我眼前。惨白的骨头,错乱的血管,神经……
啊—
我捂着脑袋,拼命地摇着头,想把那个令我窒息的场面毁抹掉,但股股飘来的血的铁锈味无时不刻的提醒我,你对面的那个人,在你睡着的时候被杀了,双脚被割了!就在你的对面!
“列车警来了!快点!都让开!”
我一把把柯霂临的手挥开,从座位边上挣脱了出去,跑到列车的过道上,不行,我不能再面对着黑老五!我不能再看着他那一副样子!
我往后退了三四步,突然胳膊被人狠狠的拽住,猛的往后一别。咔嚓一声。
“靠!……”撕心裂肺的疼,胳膊猛的一点儿劲也使不上,似乎从我的肩膀上掉了下来。
“放开他!”柯霂临厉声道,他快速的走了过来,沉声道,“松开!”
我身后的人哼了一声,紧接着拽着我的力道不见了。我一转身,一个男的半跪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柯大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走了过来,扳着我的胳膊看了两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男的,骂道,“你把他胳膊卸了?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一个穿着火车列车员制服的人把地上的那个男人扶了起来,那个男人喘了口气,看了看我们,轻蔑的笑道,“笑话!我想干什么?”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我们面前晃了一晃,“警察!抓的就是你们这些杀人犯!”
“谁杀人了!”我哑着嗓子,捂着胳膊瞪着对面的那个满脸阴险奸诈号称自己是警察的人。
他在过道走了两步,似乎还是嫌不够,掏出根中华点上,吐了两口烟,慢慢悠悠道,“这节车厢夜间被列车长锁上了,出不去进不来,杀人的就在你们这节车厢里。”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一阵嗡嗡的声音。议论声,阵阵惊悚的尖叫声。刺得我头疼得要命!血腥!都是血的味道!满视野里都是血,所有的嗅觉也都是血!
我伸手捂着头!好疼!
“叶清!你没事吧!”
“哼!”那个中华冷笑一声,他弯□看了看,又接着说道,“诶哟!真可怜啊,脚被活生生的切断了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你想说什么!”我盯着他,他也直视回来,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不放,如同鹰一样犀利。
“我想说。”他顿了顿,“你就坐在他对面,这样的动静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你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我看你就是那个杀人犯!”
“你他吗放屁!”
“叶清,叶清,你怎么了?冷静点。”柯霂临一把把我揽住,沉声道,“说他杀人了,那么证据呢?他不是还坐在被害人边上?条件总比我们有利吧?”说完之后看了看黑老六。
黑老六在原地站着,目光还是停留在黑老五身上。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黑老五的脸,等等!怎么回事!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黑老五的脸看着。为什么?为什么在刚才闭上眼的那一瞬间,黑老五的脸,是幽绿幽绿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