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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这么上乘的作品,家父根本舍不得放手,我在母亲的恐怖威胁之下,只得将念头动到惟显身上,不知道能否寄放在他那边。”

持明院以啼笑皆非的语气潇洒地说道,将木箱推给鹰司。

“不是要惟显放在家中啦,万一鹰司家族有什么意外,我可承担不起。不过如果是大学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区区一两张面具,不至于会对帝大造成什么影响。

对于那些只知念书、欠缺滋润的木头学生而言,有幸能见到美女的嫣然一笑,多少也能培养风雅之情吧。因为日本的文化就是情感的文化嘛。”

“这么说来,你是要将面具推给我罗?”

鹰司浮现苦笑,用布将面具的眼睛遮住,放入箱中。

“好啊,那就交给我保管吧。我会谨遵叔美的忠告,直接带到学校而不要拿回家。”

“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一走一走要通知我。”

持明院用手拄着下巴,依依不舍地注视着收妥在箱中的女面。

尽管拥有丰富的艺术知识,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比起消灾解厄,持明院对于面具重枣后究竟会引发何种不幸的事件,反倒比较感兴趣。

“这么做很自私吧。”

不会啦,鹰司边笑边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对于我和家父而言,在这个家里面,母亲大人可比万媚什么的还要恐怖上一百倍哪。”

持明院对着仓桥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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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益浓,或许是接近晚秋之故,夜间凉气甚重,仓桥将一边外套前襟牢牢抓住,一边踏上归途。

从东京帝国大学法律系毕业、考取律师执照之后,仓桥便受聘为西新桥法律事务所的年轻律师,因为所长岩城骤逝,便依夫人所托接管事务所。

“我回来了。”

拉开玄关的格子纸门,正要踏人屋内之际看见身穿围裙的母亲,仓桥一如往常地低下头。

“你回来啦,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母亲照旧以沉静的声音回应,穿着草编拖鞋的脚,不断在水泥地和玄关间踩上踩下,仿佛确认手里某种物体般,跳望着鞋柜上方的墙面。

那里是平日摆放季节花卉、画框的地方。

“您要挂装饰品吗?交给我吧。”

仓桥在玄关口弯下腰,脱去鞋子,立直身子预备协助母亲时,赫然瞥见母亲手中的物品,不由得心头一震。

那是一张年轻公卿的男面。

仓桥几乎已经忘记,一个月前才在持明院家欣赏过万媚的女面。乍见和万媚配成对的“今若”,脑中赫然浮现这段记忆。

“那是能面吗?”

“嗯,你父亲的朋友今天要启程前往满州,这张面具就是他送的……机会难得,他便想挂起来,直到朋友平安返国为止。可是他觉得不适合挂在壁龛,虽然这张面具的做工相当精细……”

不过,在玄关放着这样一张面具似乎有点……母亲一脸为难地望着手中的男面。

或许主角是贵族王公吧,虽是男面,轮廓却十分高雅,整体的色调偏白,额间纵刻着两条代表苦恼的皱纹。

“这张是‘今若’吗?”

“这个嘛……通常这种公卿面具都称为‘中将’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可是千岁,你觉不觉得面具看起来像在笑?”

母亲反问,将面具的正面转向仓桥,仓桥凝视着母亲手中的公卿面具。

“不像在笑,感觉好像在悲叹着什么似地……”

“没错,你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母亲叹了一口气,要放在哪里呢。再度歪着头,将男面抱在胸前走进屋子。

后来一直到就寝的那一刻,仓桥都觉得母亲手中的公卿面具,那怨恨的神情不断在眼前浮现。

男面追逐女面而来,在周围现身……他不禁再三反刍着持明院说过的话。

“虽然是朋友送的,可是我父亲毕竟没有收藏物品的嗜好,也不想将这面具放在家里,要我想办法卖掉或送人。”仓桥边说边在鹰司面前打开白木盒。

仓桥的父亲是海军中将,最出名的便是他那果敢坚忍的性格。

平日的他绝非顾忌绘画或面具忌讳之辈,唯独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肯点头答应将面具装饰在家中,困惑的母亲只得委托仓桥处理面具。

“我不知道这个今若是否能和万媚配成对,不过从木箱的落款来看,的确和那天在持明院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仓桥回望被鹰司挂在大学研究室外走廊的万媚。

在敞开的门那头,妖魅的女面今天仍旧浮现着意有所指的笑容。

“如果两张面具重逢之际,当真会引发灾难,我打算今天就将它们带回家,倘若父亲反对放在家里的话,只好暂时先卖给旧货商,寄放在他们那里了。”

比起目黑的书房,鹰司在大学的研究室显然整洁许多,即便如此,墙壁还是悬挂着欧洲地图,无法塞进书架的书籍便堆到桌上,显得到处一片凌乱。

靠近窗边、采光最好的书架一角,摆放着鹰司和仓桥一同留洋之际,鹰司在伦教购买的圣母玛丽亚像。今天她也流露着慈悲的笑容,展开双臂俯视着两人。

虽然仅是简素的陶俑,非基督教徒的鹰司却觉得她的笑容足以洗涤人心,因此一眼便决定将她买下。

仓桥仰望着那尊圣母像,虽然同为笑容,但味道却和万媚截然不同。

“这面具是‘今若’没错。同样是公卿面具,比中将还要年轻一点的面具称做今若,通常眉骨的位置比较低,中将仅能窥见上排牙齿,今若的特征是上下排牙齿都会外露。比这个还要年轻的公卿面具,俗称十六中将……”说罢,鹰司审视着木盒,微微皱起头眉头。

然后他将今若拿在手中,采出身子和走廊墙上的万媚做比较。

“果然,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万媚的另一半。原以为放在大学,就算被卷人什么麻烦,也不至于太严重,没想到会出现在仓家……"

我的背脊有点发麻呢,鹰司低叹般地说,脸上浮现苦笑。

“真的是一张为爱所苦、游荡在理智和疯狂边缘的男性容颜呢。表情实在太逼真了,就好像散发着妖气似地……”

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上乘面具……鹰司也顶着无法释怀的神情,早早用布将面具包起来,收妥在箱子中。

“仓的父亲究竟为了什么缘故,才会收下这张面具?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我父亲有个老朋友,对能剧非常有研究。就在不久前,熟识的旧货商说进了一样好东西,要他务必过目。

父亲的朋友一看到那张隐约透着怨恨悲叹的男面,喜欢的不得了,遂将它买下挂在屋内。

从那以后,孙子每晚都会梦见这张面具,被恶梦惊醒。因为小孩子每晚哭闹不休,妻子便劝他将面具处理掉,刚好近期要到满州洽公,需要脱手几件物品,不过他就是舍不得卖掉这张面具,所以便送给家父。

不过,我父亲打从看到面具的第一眼起,似乎就不怎么喜欢。他不明白朋友为何执意将这张面具让给自己,他对能剧一窍不通,也没有足以衬托这面具的豪宅,尽管表明不想要,对方却说可以任凭处置,不得已只好带回家了。

不过,意志坚定的家父,居然也有糊里糊涂被说服的时候,说来便够令人觉得稀奇的了……”

仓桥一边说,一边回想父亲将手抵住满布胡子、陷入沉思的侧脸。

“鹰司,我知道现在才这么说很像在找碴,不过我真的觉得这张面具不太吉利。”

怎么会呢……暂时用手抚住额头、喃喃了几个字后,鹰司的视线飘向窗外。

“学生里面,也有几个人和仓说过同样的话。大部分的人在看到那张面具之后,不是称赞它漂亮就是说自己爱上它了,也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这张面具,一眼便爱上那种妖气逼人的气氛,希望我务必割爱呢。其中也有二日不发,光是看到面具便觉得异样疲倦的人,或者傍晚时分看到眼睛绽放青光啦,经常从背后呼唤之类的……

不管如何,一旦牵扯到这张面具,下场都不会太好。不过说这些话的,并非平日里喜欢恶作剧的学生,全是像仓一样正经八百的人,或许将万媚的眼睛遮住,像原先一样放在木盒中,才是最适当的方式吧……”

平日议论总是条理分明的鹰司,难得语意不清,还蹙起了眉头。

或许是日落西山之故,一丝不苟的端整发际,看起来仿佛多了一层阴影,这让仓桥的心情更加抑郁。

“当初听到叔美描述时,我只觉得这传说很有意思,没想到居然真的出现成对的面具,实在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啊。”

鹰司叹了一口气,起身踱步走向窗边。

“据说老面具会吸取工匠或人类的意念,就好像有生命似地……不晓得事实真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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