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胆大包天的风言风语也有人敢肆意谣传,他当然知道是谁的手段,只是奈何棠贺仪乃一国之母,他就算是再怎么样不喜欢,到底也要记得这是皇室,而非普通人家。
晚上就寝的时候棠茵茵一直没有说话,平日里极为吵闹的一个人,往往都要霸着他说上半宿的话,今天这么反常,倒叫他心里无端的害怕起来。于是伸手将她揽于怀内。
“茵茵……身子不'炫'舒'书'服'网'?”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是今日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
“小白。”她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贴于小腹之上“你也听到了吧。”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他无奈的笑了笑,果然害了喜的女人都这般多愁善感吧,想茵茵平日里是最最不在乎这些的,她只信人在做天在看,无论别人如何讲,但求无愧于心。她如若心里还放不下景瑞,还喜欢着景瑞的话,那么凭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九重深宫里来的。
她愿意回来,就是最优美的情话。
景玹低着头吻她的发顶,手极娴熟的握住她的发稍:“茵茵,你的孩子,就一定是我的孩子。”
“我们去太庙吧,和母后一起。就我们三个,一直等到孩子出世。”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小孩子在赌气:“要在那里待上至少半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可能……”
“大忙人怎么了?”景玹笑着抓她的痒“大忙人现在不也只顾着讨好自己的妻么。”
她最受不了别人抓她的痒,笑嘻嘻的拍开他的手:“别闹了!”
平时的时候这样的话他定然是不肯听的,今时念及她有身孕,自是不敢再闹,于是停下手,紧紧的抱着她:“愿意么?”
茵茵只觉暖暖的气息撩着她的鬓发,心里渐渐安定下来,终于舒了口气,将脸靠在他的胸口,应道:“我自然愿意……”
景玹因日日常朝,所以睡到卯时便自然而然地醒来,再也睡不着了。躺着想了一会儿事,朝内翻了个身,却见茵茵睁着双眼定定地瞧他。四目相对,两人都忍不住一笑。
“被我吵醒了么?”
茵茵往他怀里靠了靠,笑道:“是想着能出宫,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这句话本来就是极随意的说出口,景玹听着.却觉得心甲难受的紧。
“你在宫里受了许多罪,我都没法子护你周全。”
她抓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贴着他:“谁叫你是大忙人呢。”
“大忙人觉得很对不住你。”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该对你再好一点。”
茵茵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明明就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似的。
“再好一点?”
“封你做个贵妃。”
说罢,自己先窘迫的笑了起来:“我好像只能给你这些你不喜欢的。”
她凑过去亲他的脸:“小白……”
他一低头就衔住了她的唇,殿外冬日艳阳,殿内春光无限。
二.宠极爱还歇(2)皇上一走,整个后宫就冷清了下来,从前虽然皇上也不去别的宫,但是最起码还能在御花国或者某个宫道上“偶遇”一下。
现在是希望变成了奢望。
不过众人早巳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清,反正那皇上只是棠妃一个人的皇上,后宫也只是棠妃一个人的后宫。
“茵茵……”景玹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唤醒她“太医已经来了。”
有了身孕的人本来就十分嗜睡,她大概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伸出手来推了推景玹:“小白,你先吃吧,我再睡一会心…”
景玹哭笑不得,却偏偏没有办法,只得再度俯下身,双臂抱住她:“一会儿吃过了饭,召见了太医再睡也不迟。”
棠茵茵本来就没睡醒,此时被他一抱,整个人就靠在他的怀里,索性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佛门净地,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妖猜。”
“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他笑起来:“美人在怀,暗香盈袖,我又不是柳下惠……你叫我怎么正的了?”
棠茵茵听他这样说,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只好埋首于他的怀中:“看我做什么,快去叫太医来。”
景玹低着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摇摇头:“不要了,你昨夜都没有睡好,太医问话之后,你休息一下吧。”
昨夜好像是下了雨,他本来已经睡熟,却怕茵茵着了风寒,夜半三更起身来给她又寻了一床被子,还要彻夜盯着她不要蹬被子。
太庙不比皇宫,本来就是佛门净地,所以随行而来的人十分少,他又不想夜班里唤奴才的声音将她吵醒,是以总是事必躬亲,他白日里还有那么多的折子要看,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呢。
来太庙都已经半年有余,他真的就像是普通人家的相公,一心一意的对待这有了身孕的娘子,她想这一定是此生最好的时光了。
景玹招招手,守在门口的吴有才立即会意,引着候在门外的太医走了进来。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叩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一抬头就见棠妃面色嫣红的靠在皇上身上,皇上一手揽住棠妃的腰,一手还护着她的肚子,孙太医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从前也只是听宫里的人说过皇上极宠爱这位棠妃,那时候他还想,皇上到底是帝王,帝王宠爱妃子,也绝不会有多么的温情。
此时看来,是他想错了。
在棠妃的面前,皇上哪里还会是一个帝王呢。
孙太医几步走上前去,搭好了号脉的小枕,棠妃将手搭在上面.皓腕如斯,倒让孙太医想起了自己年少时读过的《洛神赋》。
世间纵有过无数的美人,但又有哪一个,有棠妃这样的福气呢。
“皇上,棠妃脉象平稳,并无不安,臣开的安胎药,三日服一剂便可。”
还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皇上您这样宠爱棠妃,她的身子又怎会有大碍呢。
正安四年,七月。
天气热的难耐,她恨不得在屋子里放上一桶一桶的冰块,偏偏景玹不准,怕她着了寒气。
太医说产期大抵就是这个月,现在她的身子笨重的很,腿和脚都肿了起来,肚子上还有一条一各深红色的纹路,乍然一看,吓人极了,只景玹不怕,每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贴着她的肚皮,听听里面的宝宝又发出什么声音。
肚子里的孩子也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往往景玹的耳朵刚刚贴到她的肚子上,宝宝就隔着肚皮踹她一脚,每每此时,他都笑的得意而满足,就好像什么样的喜悦都抵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狠狠的一脚。
“你说……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茵茵摸着他的头发,想了一会儿,道:“我倒觉得是个女孩儿。”
景玹抬起头来,笑道:“真的?”
“夜半里有时候孩子会踹我一脚,我就默默的说,宝宝不要闹。就真的不再闹了。
若不是女孩子,哪里会这样心疼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