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接近时,她仍无法忆起,那里到底有什么,冥冥中如此牵动着她的心,宛如船头翻滚的白色浪花不断拍击着船壁,激动,甜蜜渴望,又酸涩无奈,更有些忐忑不安。
……
与此同时,船上的一间贵宾厢中。
乘务小姐送上旅程配餐时,殷情无比,末了还主动探问男客人的旅游意向,毛遂自荐想做岸上导游。
其中一位男客人好笑地看着乘务小姐,一边大口享用美食,一边顺势问了下去,言谈间风趣幽默,逗得姑娘巧笑连连,气氛愈发旖旎。
“那汪先生的朋友,是否也愿意加入?”
女孩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名男子身上,眼中的光芒更加热切。
比起亲切善谈的男子,这位从上船后,就一直静静坐在一边,埋首于平板电脑和厚厚资料堆中的男人,更加俊美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久居高位者独有的矜贵气质。一身纯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钻石玲珑袖扣彰显着低调的奢华,更为他不言不语时的冷漠疏离,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神秘魅力,愈发地勾人心魂。
此时,他似乎根本没听到女孩的殷切询问,仍然认真地研究着电脑里的图表。女孩尴尬地缩回身子,求助般地看向善谈男子。
男子一笑,秉持为美人服务乃人生一大乐事的宗旨,唤了声好友,“爵?”
男人微低的眉眼,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旁边的女孩,当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迎来时,女孩只觉得瞬间被人慑走了魂魄,无法动弹。
“抱歉,我们已经在港城居住了五年,暂时不需要您的服务,谢谢!”
黑眸中冷芒一闪而过,客气到有些刻板的语气中,透露出浓烈的冷淡疏离,教人再不敢造次。乘务小姐纵然芳心怦然,也不得不识趣地离开了。
善谈的男子不由讪讪然地说,“爵,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汪家豪,我们不是出来旅游。”
汪家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我们也不是出来公干,你就不能放松一下。”
“不行。要拿到港城的博一彩经营权,我必须再增加晟皇和珺月的营业额至少五个百分点。”
“顾西爵,你疯了!晟皇和珺月已经是港城酒店业的后起新秀,你要再争生意,非跟黑龙组的人又打起来不可。铁家的那个二小姐铁姝芹,可不是好应付的。”
男人终于放下手中的电脑和资料,微微舒展健硕的高大身躯,靠进身后的黯金色椅背中,单肘支在木质扶手上,一只金柄的派克签字笔,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着,双腿放松地交叠起来,看似颇为惬意。
“铁家若非靠着黑龙组大小姐的面子,早就被组里的老家伙灭了。对于一头末路之狮,何惧之有!今时不同往日,做生意靠的是头脑,不是打打杀杀的拳脚功夫。”
然而他吐出的话,却犀利得可怕。
汪家豪自知说不过好友,换了话题,“既然如此,今天你明明可以跟冬儿求婚,结下慕容家的这门亲事,就能帮你顺利拿下经营权,如此便宜省事的好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你跟冬儿已经交往五年了,她又那么爱你,娶她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你还在犹豫什么?”
顾西爵眉心微蹙,蔷薇色的薄唇一点点抿紧,透露出明显的不悦,墨黑的眼眸变得愈发深黯,似是被人触及了不可僭越的底线,怒意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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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你就是我妈妈
“博一彩经营权考察的是经营者的实力,不是这些不着边际的人情关系。况且,婚姻不是用来交换商业利益的工具!”
如此铿锵有力的立场表态,语气执拗得不容人辩驳,话里那一丝与其一惯严肃理智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的浪漫主义色彩,矛盾却也和谐如一,丝毫无损于顾西爵那慑服人心、成熟稳重的男性魅力,更令人印象深刻。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他微微敛下几分气势,淡声道,“家豪,冬儿的母亲刚刚亡故,并不适合谈婚事。”
汪家豪自知刚才问得也过于尖锐,触到了好友的底线,也缓下了口气,但仍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爵,慕容家在澳门赌城的实力地位,也排在前三甲,结成合作伙伴,在评审员面前还可以加分。我知道你不想靠人情关系牟利,但冬儿和你都五年了,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吧?”
顾西爵眉心一蹙,没有回答,指间翻转的金笔化成一片金影。
良久才道,“加分不代表稳拿。”
汪家豪一愣,身子不自觉地前倾,“你嫌慕容家的底子还不够硬?”
那漂亮的剑眉轻轻一挑,黑眸中绽出一抹锐利的光芒,“你敢肯定,可以百分之百击败我们最大的两家竞争者?”
汪家豪立即缩回了身,瘪了下嘴,“铁家,正宗的老字号;霍家,绝对的财大气粗。这场仗,可不好打!”
飞速旋转的金柄蓦地停落在掌心,轻轻在桌面上一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为一个半调子押上自己的婚姻。投资收益率根本不成正比,那不是一个聪明的商人该做的决策。”
说着,将金笔叉回左上衣口袋,起身收拾资料,动作干净利落,又不失优雅从容。
恰时,广播里响起已经到港的通知。
顾西爵一手挽着西装外套,一手提着从不离身的黑色公文包,缓步走出包厢,朝并立在旁的乘务小姐点头致谢,完美地绅士礼仪,疏离却很受用,令人难忘。
汪家豪愣了一愣,才追了出来。看着前方总是引人注目的挺拨身影,心下暗叹,这被港城的上流名媛们戏称为最温柔绅士、专一痴情的“酒店王子”,其实根本就是个狡诈市侩、利字当头的偏执狂。
……
“欢迎来到港城!”
听着广播里甜美的女音,妙然不禁加快了脚步,朝出口处走去,将姨妈和表哥远远落在了后方。
站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环顾四方,随处可见港城标志,漂亮的紫荆花以各种形式出现在灯箱广告甚至是小小的旅游广告单上。
妙然深深吸了口气,抑不住浑身的兴奋激动,秀美的小脸上都染上动人的绯色。
正在这时,一声娇呼,带着一串杂沓的脚步声,从侧方飙来。
“妈妈——”
妙然下意识地转向声源处,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行礼箱都被撞翻了,低头一看,一团乌漆抹黑的小肉球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
小肉团仰起小脸看着她,响亮亮地又叫了她一声,“妈妈,小月月好想你哦!”
娇嫩童稚的嗓音,仿佛一记重锤,敲得妙然毫无防备的心,顿时一片酸软,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单纯的喜悦望着她,一股说不出的心疼难舍,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朋友,我……你……”
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一句打击小肉团的话来。
港口工作人员喘着气询问,“小姐,这女娃娃是你走失的孩子吗?她一直叫着要在这找爸爸妈妈,四处乱跑。还这副模样,我们……”
众人都捏着鼻子一脸难受状,实在是因为小肉团一身脏污仿佛数月没洗过澡而散发出来的气味,难闻得可怕。
但妙然,却一点不觉得恶心,反是耐心地蹲下来,拉着小家伙的手,温柔地问,“小月月,我不是你妈妈。你告诉阿姨,你家在哪里,阿姨送你回家,好吗?”
哪知这一说,小肉团小脸一垮,抱着妙然的手臂急道,“妈妈,你就是我妈妈。我们没有家了,我们被坏巫婆赶出大房子了,回不去了。妈妈,小月月好笨,找不到爸爸来救我们。妈妈,我们不能回去,坏巫师会把我们变成石头人,再也醒不过来,就像外祖爷爷一样。”
说着,小家伙一脸恐惧地朝四下张望,突然看到了刚从出口走来的华女士及其宝贝独子,吓得猛拖妙然地手臂,叫道,“不好了,妈妈,坏巫婆来了,我们快跑,快跑!”
“小月月,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
妙然转头看到姨妈和表哥已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