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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1 / 2)

>  原来她为了复仇,做了这么多年的筹备。

她要他教她武功,是为了刺杀太子。

她说过的话,有那么多谎言。

但这一切加起来,都比不过她曾受到的伤害!

而现在的她,因为承受力到极限,不再哭笑,不再说话,就在他的面前傻傻的靠在沐沉音怀里。

一股剧透如剑插。进冀临霄的深心,他懊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夏舞雩的身世,懊悔自己没能早些开解她,更因她事先准备的休书,惭愧的想杀了自己。

这一刻,她曾经做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冀临霄红着眼冲向夏舞雩,俯身将她从沐沉音怀里夺过来,牢牢抱在怀里。

“艳艳!”

冀临霄被夏舞雩身上那些针扎得遍体刺痛,但他仿佛感觉不到那些疼痛,反是用更大的力气抱紧夏舞雩。

他吻着夏舞雩的耳垂、额角、面颊,近乎乞求的说:“艳艳,是我的错。你和我说句话,好吗?哪怕是骂我也好……艳艳,你不要动也不动……”

沐沉音亦眼底噙着泪光,沉痛道:“你求她又有什么用?失语症是连师父都无法医治的心病,雩儿她,很可能会这么一辈子呆呆傻傻,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沐沉音的话越到后面越歇斯底里,话音落时,眼角流出了眼泪,他竟颓然的低下头,悲痛的看着夏舞雩,亦感到茫然无力。

昔年,他为了学尽鬼医真传,治疗一母同胞的弟弟,放弃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法治好弟弟。

而今日,他的另一个重要的人,就在他怀里封闭了心灵。

他终究是改变不了他们,他沐沉音,又算什么妙手佛医?!

冀临霄抱着夏舞雩,牵着她的手,低低求道:“艳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回答我,别害怕,我说过会护你周全,就断不会食言。艳艳,求你响应我……”

“雩儿……”沐沉音苦笑,泪目潸然。

突然,远处黑暗的夜色里,传来大批人马疾行的声音。

冀临霄和沐沉音同时察觉,神色一僵,朝着巷子那头望去。

那头便是人马驶近之处,不需多加思考,便也能猜出那是东宫的卫队。

冀临霄眼神一沉,只思忖瞬间,便有了主意,忙对沐沉音道:“敬王,请你带艳艳去你下榻的行馆,本官留下应付他们。”

沐沉音用质疑的眼光扫了眼冀临霄,动作却极其迅速的将夏舞雩揽到怀里。

冀临霄道:“今日我会出现在东宫,是因收到匿名信,这其中究竟发生什么,我虽不知,但能肯定我和艳艳双双被人设计。此刻我冀府外只怕被埋下好些双眼睛,一旦看见我将艳艳带回冀府,我二人便都逃不掉了。敬王,你与艳艳的关系知道的人甚少,你先带艳艳去行馆安置,也好避开那些耳目。”

沐沉音微愣,没想到冀临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枝节,心里虽然怨恨他,但也稍微放心了点。

人在患难之时流露的感情都是真的,冀临霄为了夏舞雩,不惜徇私枉法,这份用情至深沐沉音看在眼里。

对冀临霄这种公正严明的人来说,如不是将夏舞雩摆在首位,又如何会放弃一直以来奉为天经地义的原则?这种选择对冀临霄而言太艰难痛苦,再多的正义、再多的原则,也败给了私情。

正因为他是这种人,沐沉音才敢信他。

“好,雩儿我带走了,过两日会送她回你身边。但作为条件,本王会暂留在冀府,照顾雩儿和她腹中的骨血!”

沐沉音说罢,抱起夏舞雩,脚下一纵,踏上枝头远去。

冀临霄目光黏着在夏舞雩身上,一颗心痛的已然麻木。

他听着身后靠近的脚步声,拳头紧握,又松开,又一紧,翻身上了旁边屋顶。

☆、第80章 娇养

东宫的卫队一路骋近,接着便“恰好”遇到从屋顶下来的冀临霄。

冀临霄说; 他一路追那两个刺客至此; 竟被对方甩掉了。他给侍卫们指了个方向,让他们继续搜查; 并建议分头来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胆大包天的给抓住。

冀临霄身为从一品朝廷命官; 无需干这种替太子捉刺客的事; 方才自己一番举动,被他解释成是帮忙。

现在有东宫卫队来了; 他便不用再帮忙,让侍卫长帮他对高弘解释下刺客追丢了; 便转道回府。

回到冀府门口,管家出来迎接; 冀临霄委实有些不适应; 心里狠狠疼了下。

他用眼神示意管家什么都别问,主仆二个直接无言进府,直到进得深了; 冀临霄才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眼大门外。

冀府大门眼下被家丁慢慢的关起来; 门外的漆黑世界渐渐变成一条窄缝,渐渐消失。

冀临霄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那黑暗中潜藏着人,就盯着冀府大门,怕是小门和四周院墙也都有人看着。

他所料不错; 果然自己和艳艳被人双双设计了,一旦他将艳艳带回来,就会被那些人逮个正着,落他个包庇重犯之罪,连带着艳艳刺杀太子之罪一并发落。

冀临霄心中愤怒,又如万蚁啃噬般灼痛。

他身为御史,纠察弹劾,必得罪人的很,此番有人与太子合谋,想借着艳艳刺杀太子的事,把他也打到不能翻身之地。

只稍稍回忆下夏舞雩在东宫时惊愕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被太子以身作饵,引过去的。

那么,那个和太子合谋的人是谁?

王小阮?

不是她。

艳艳会卡在那个时间段出手,定然是得到风声,如果是王小阮传递的风声,艳艳不会信她。

究竟是谁?

一旁的管家看冀临霄眉头深锁,眼底的神色不太好,便问道:“大人……?”

冀临霄垂眼问道:“这段时间,夫人有没有去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这……”

夏舞雩行踪不定,都是冀临霄默许过的,管家自然不知道。

但管家心细,同冀临霄一样都是观察入微的人,此刻还真冷不丁想起一事,说道:“大人,我想起来,前些日子夫人在整理账册的时候,曾从衣服里拿出一块令牌样的东西端详。我瞥了一眼,没看仔细,但隐隐觉得是宫里用得通行令。”

冀临霄微抽一口气,“你有多少把握?”

管家说:“我是觉得那令牌眼熟,之前总见冀祥公公带着个相似的,所以在看到夫人拿出那东西后,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宫中的通行令。”

冀临霄沉吟片刻,道:“本官知道了。”

“大人。”管家想了想,又说:“夫人她……我在府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大人你看……”

冀临霄忙抬手,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神情严肃道:“不论有谁问起,都说夫人身体不适,在房中养病。所有丫鬟下人禁止进入我们的房间。你务必将此事守口如瓶,除你与本官之外,不得让任何人以为夫人出府未归。冀府对外只称夫人养病,若是有外人调查得紧了,你就按照这休书上的内容提上一两句,打发了便是。”

听到“休书”二字,管家愣了一愣,不明白如胶似漆的大人和夫人之间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休书,只听说过这是夫人前些日子故意跟东宫那边提起的。

冀临霄将休书给管家一瞅,管家失语,这休书上写着夫人一直无所出,又不许大人纳妾,是以被休弃。若是结合大人刚才的嘱托,说要谎称夫人在养病,那么在外人看来,很可能夫人养病是假,失宠是真,如此倒还真能将外人搪塞过去。

但管家始终不敢相信,冀临霄会给夏舞雩写休书,他谨慎问:“大人,这休书……”可是真的?

冀临霄心里痛,苦笑一声道:“今日不得已,只好用这休书挡一挡。我欠艳艳的,来日定要加倍补偿给她。”

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应道:“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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