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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笑嫣的低吟让江无邪兴奋莫名。他如一个杀伐果决的武者，恣意驰骋。幽暗的烛火下，虞笑嫣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银牙紧咬着红唇，却咬不住断断续续的呜咽。
这就是琴瑟和鸣了！好痛苦的和鸣！虞笑嫣觉得自己如被撕碎的花瓣，一片片扔在巨浪之中。残片随波逐流，每一次的冲撞都痛彻心扉！她无助地想抓住点什么，触手是一具滚烫的躯体。
背部的疼痛让江无邪顿了顿，他反手将那双小手捉住举到她的头顶按实了，继续他的横征暴敛。空出的一只手惩罚性地搓揉着她胸前的美好。
痛！手腕被捏得痛，嘴唇被咬得痛，牙齿酸痛，胸前被揉得痛……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虞笑嫣如修行般承受着，隐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无邪终于心满意足地翻下身来。虞笑嫣睁开眼睛，幽幽地唤道：“夫君——”之后便晕了过去。
江无邪大骇！他知道女子的初夜会痛，会有种种不适，却不知道她会晕过去！他唤了两声也不见她醒过来，却见她呼吸绵长，略微放下心来。
房间里充盈着暧昧的气息。毯子上点点落红触目惊心，更别提她脖子上、胸口上、手腕上红红紫紫的伤痕了。江无邪羞愧难当。自己怎么就这么混呢？他飞快地穿好衣衫步出房门。南院的仆妇竟一个也唤不应！他又惊又怒，一定又是莫言搞的鬼！
幸而南院的小厨房里一直温着热水。江无邪亲自打来温水，为虞笑嫣擦着身子。每一处伤痕都让他心中的负罪感更深了一点。偏生虞笑嫣睡得并不踏实，江无邪略一动她，她便轻喃了声：“痛——”
颤颤的尾音颤到了江无邪的心尖尖上去了。他的动作越发温柔起来。
除了那件事，虞笑嫣堪称一个完美的女人了。她知书达礼，有良好的教养，且容貌不俗。江无邪叹了口气，那个莫言连他动用了江家好多人力都查不出来历来，何况她呢？他要来，她又岂能防得了？想到这里，江无邪心中有了算计。
虞笑嫣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浑身如被大石碾过一翻。她刚一睁开眼睛便对上小慧满含戏谑的目光。小娟是个迷迷糊糊的主，小慧却如她的名字般心思慧黠。江无邪与虞笑嫣半未同房的事她一直就知道，且颇为忧心。现在可算功德圆满了，她岂有不替自家主子高兴的理？
虞笑嫣难为情地别过脸，问：“什么时辰了？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闻声时来的小娟笑道：“还不是二爷心疼夫人不让我们叫来着？二爷还让人备下了沐浴的香汤。只等夫人醒了便让婆子抬进来！”
正说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一只大木桶进来了。放下桶后，一个婆子讨好地笑道：“二爷一大早吩咐奴婢们熬好的。汤里加了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最是轻身益气，活血解泛的。”
虞笑嫣摒退众人，自己一个人关起门一洗浴起来。有了香汤的浸润，身子略感舒畅。
还没等她洗浴妥当，便听见外间抱月来报，大夫人过府来找二夫人说话！虞笑嫣匆匆洗完，喝下一碗清粥便出去出了。
幸而已是深秋，虞笑嫣穿了一件领子较高的深衣，外面罩着一件橙红描金的对襟夹衫，脖子上的红痕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她将江无邪先前送来的三边掐丝虾须镯子套地腕上，也遮住了腕上的淤青。
只是无论她多么小心，走路也露出了马脚。兰慧君是过来人，一看虞笑嫣这样子，哪有不明白的理？她挤眉弄眼地笑道：“来了半天才见你出来。丫头说你身上不适。我看是夜里劳累了，没歇息好吧？”
虞笑嫣倏地红了脸，忙着将兰慧君让到花厅里坐下。
“二爷怎么就不多疼着你点子呢？”兰慧君并不想放过她，又道，“你说你们成婚也有两年多了，你从别院回来也有大半年了。就算新婚夫妻也不如他这般来劲吧？瞧把你折腾的，路都走不安生了！”
“嫂嫂——”虞笑嫣哀柔地唤到。遇到心直口快的兰慧君，她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兰慧君若有所思地道：“对了，北院那位吴姨娘身子重了，自是不能侍候了。香雪香婵和秋夕也是过了新鲜劲儿的了。难怪他会这么贪着你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到了我这年岁了，便是一身病了！”
虞笑嫣让她惹笑了：“你才比我大几岁呢？没有搬出个老人的样子，也不害臊！”
“别笑，我说真的呢！”兰慧君压低了声音道，“男子身子强健，那事闹腾便闹腾了。女子若是过了，将来会落下病根儿的。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的，哪见一女多夫的？就是这个理！你别嫌嫂子话说得不中听，赶着房里新鲜的懂事的丫头给二爷收一个。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扛得下来？你既落了个贤惠的名，二爷也不会因此而冷落了你。隔三差五地让他称心一回，他还越记挂着你！”
虞笑嫣想到自己今天的惨状，已是觉得兰慧君说得在理了，嘴上却道：“你白白地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么没用的么？还不说正事！”
原来兰慧君是赶着来报喜的。八月初江无邪送给江无忧的玉花肚子倒争气，昨日已诊出怀孕两个月了。兰慧君喜不自胜：“如果能添个男丁就好了！只要她生下儿子，我扶她做大姨娘！”
虞笑嫣对于孩子还没有这么热切的企盼过。陈婉如肚子里的孩子她也鲜少过问。她觉得孩子还是得自己生的更亲，便试着问兰慧君：“你怎么不想法自己生一个呢。我听说明香寺的送子观音灵念得紧……”
兰慧君颓然道：“不是我不想生，是肚子不争气。该想的法子都想过了。幸而大爷也没说闲话。不过，大爷身边的人都是我亲自挑的，将来就算有了儿子，也不会反了我去。倒是你，听说地个吴欢是个喜欢折腾的主。这回不说了，下回往二爷身边送人可得选个靠得住的。那种狐媚子千万不能让他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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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疼痛
兰慧君来报喜，在她离去之后虞笑嫣自是少不了准备一份厚礼送去江无忧的府上。这些东西自然得去帐房里去支了。管帐的是江崇德以前的通房丫头，后来晋升为妾室的杜姨娘。而管着库房钥匙的却是一名姓于的姨娘。
府中但凡有大笔支出，都得由家主江无邪发话。可是江无邪自从虞笑嫣醒来便没见人影，想到昨夜，虞笑嫣有些脸红。看在杜于两个姨娘眼里便是她小媳妇的窘迫了。虞笑嫣作为江家二夫人，是真正的当家主母。只要江无邪愿意，杜姨娘和于姨娘手中的实权完全可能落到她手里。所以两个对虞笑嫣都相当客气，再加上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娇羞，让两人心生好感。特别是那位于姓姨娘，陪笑道：“虞、于两姓，千百年前指不定是一家呢。我们二人能在府中掌管帐务，不过是二爷念在我们侍奉老太爷一场。二夫人只管进去挑便是。”
虞笑嫣当下恭敬地谢过了。江家府房里的各色奇珍不少。都由杜姨娘分门别类地登记在册。虞笑嫣翻看了以往送礼的记录，却没有找到江无忧妾室有喜时送礼的记录。
杜姨娘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笑道：“大爷的两位姨娘有喜时，还没有搬出府去呢。所以没有先例。”之后，杜于两人又试着向虞笑嫣提出了这次送礼的规格。虞笑嫣觉得可行，又外加了一匹上好的织锦额外送给玉花。
杜于二人本是姨娘出身，对于同是妾室的人自是有几分惺惺相惜。她们见虞笑嫣对姨娘并无轻慢，越发敬她几分了。虞笑嫣却不知此举为她以后掌管府中大权赢得了两个有力的后盾。
虞笑嫣着人送贺礼送出后便命人搬了个大椅子搁在院中，倚在一个绣花软垫上晒太阳。昨夜的暴风骤雨让她还没有缓过劲来。岂不知人越是想清闲的时候，越不得清闲。刚眯不到一会儿，下人来报：高密侯府二小姐来访。
月成华倒底是个闺阁小姐，不如兰慧君那般眼毒，竟没有发现虞笑嫣的异样。她此行的目的是邀虞笑嫣参加十月中的芙蓉花社的。照样是一张请柬。虞笑嫣心领神会地一笑，命小慧好生收起。
月成华嗔道：“这可不是让你送给他的。到时候姐姐得让江家家主陪着来……他那份，我已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