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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1 / 2)

>  他只是吩咐他们将那宫女抬下去疗伤,却不想,他们竟然仗杀了她!

那两名太监愕然地看着他,表情像生吞了一只活苍蝇。

夜泉手指倏地一紧,放在左侧的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露出青白的皮肤下,偾张的血管,他忍了很久,才没有将面前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蠢驴推出去砍了,“滚。”夜泉咬牙,沉沉地说。

那两个小太监不太敢动,抬头探寻地看着他。

“滚!”夜泉将面前的奏章猛地扔在底下,站起身,喝叱了一声。

他们这才回神,吓得屁滚屁滚,四肢爬地落荒而逃。

留下夜泉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脸色煞白,目光似要噬人。

君澄舞暗暗地叹了口气。

……她不能怪那两个不懂事的太监,揣度圣意,本来就是难之又难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世人都把小树哥哥想成一个杀人狂魔,他们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能理解的。

君澄舞又叹了口气:可是小树哥哥,分明不是那种人。

不得已罢了。

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让被夜之航的一个扳指搅乱的局面,重新归于掌控?

“小树哥哥。”深吸了一口气,君澄舞尽可能轻快地走了过去,就当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她笑吟吟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夜泉见到她,神色也稍微缓和,他慢慢坐下来,继续翻阅奏章,口中漫不经心地应声道,“随便。”

“好消息就是,那天在黑暗中失踪的南司月,还没有找到。”君澄舞有点调皮地看着他,道,“坏消息也是这个。”

找不到,证明他没有脱险,可一直找不到,又不能确信他到底有没有死。

这可不是有好有坏的消息吗?

夜泉这半年来,几乎天天听这个消息,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他知道这不过是君澄舞来见他的一个理由,“说吧,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嗯,还有一件小事。”君澄舞点头,“许思思已经去江南了……现在,夜嘉的人头已经没有用了,我吩咐她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夜泉信口问。

“我让她——把云出姐的孩子带回来。”君澄舞仔细地望着夜泉,轻声道。

夜泉转过头,意义不明地望着她。

君澄舞只当没看见,又继续道:“当然啦,许思思未必就能成功,毕竟,上次——她已经暴露了,可是,如果她告诉夜嘉,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我们手里,夜嘉会帮我们做到的。”

夜泉却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去执行这个任务,只是盯着君澄舞,沉沉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澄舞咬着下唇,回望着夜泉,心疼而固执地回答道,“你知道为什么。”

小树哥哥,既然你从来不曾放下,现在,就努力去争取吧。

每次看到他越发形销骨立的仪容,君澄舞都在想:那天放云出走,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不知道。”夜泉的语气依旧很沉,他仍然深深地看着君澄舞,表情晦涩。

“看在孩子的份上,云出姐……会回来的。”君澄舞不敢再看夜泉的眼睛,低下头,嗫嚅地补充了一句,“南司月已经不在了,她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没了。”

“是我杀了南司月。”夜泉淡淡地将话接过去,神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涟漪,但也愈加让人心疼,“在我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她了。永远地……失去她了。”

夜泉不是白痴,他怎么还奢望,一个女人去接受杀死她丈夫的仇人。

正因为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无望,才更加无所顾忌,更加不珍惜自己。

看着他这样不顾后果地做事,君澄舞已经忍不住了,如果注定要在两人中选择负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云出姐。

或者这么说,为了夜泉,她可以负尽天下人。哪怕主动承担下轻哨队,出面杀掉所有对他不利的人,为夜泉担下了那么多恶毒的骂名,和他一起遗臭万年,那也是——她的选择!

“我已经让许思思出发了。”君澄舞缓缓地往后退一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然,“云出姐就要临产了,一个月内,如果许思思不能将那个孩子带回来,我就杀掉她的孩子。”

208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三十五)三年一梦(6)

君澄舞的声音刚一落,夜泉便‘霍’地站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君澄舞,目光从极怒,又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怅怅的寂寞,“何必。”他叹息般说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再也不看君澄舞,只径直地朝后堂走去。

君澄舞则留在原地,望着他单薄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御座后的屏风里,密密的睫毛轻轻地垂下,唇角勾着一缕凄楚的微笑,口中喃喃。

“是啊,何必。”

御珏从临平回到了曲阜,草植远远地看见他,立刻追了上去,仰起脸问,“喂,猪,告诉那个家伙没有?说我们找到南司月了……”

“他真的是南司月吗?”御珏反问。

草植挠头,“不知道,老师也没细说,老师这个人神神秘秘的。”

御珏默然片刻,摇头道:“我没告诉云出这件事,一来,现在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南司月,二来……就算他是南司月,你认为他想让云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草植不解地看着他,皱着脸想了半天,才郁闷地嘟哝道:“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你不说我去说,你是没看到,那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心里可难过了,她上次来我们这里,不知道怎么,对着两块破石头哭得那个凄惨啊。虽然我不喜欢她,可也讨厌见到女人哭得那么惨。”

御珏怔怔,“云出哭过?”

“你是猪,当然看不到。”草植瞪了他一眼,正要亲自叫人告诉云出这个消息,却被御珏及时地拉住,“我们还是先去请教一下老师吧,如果……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南司月,就不要再让她哭一次了。”

草植还是有点不解,不过,他偶尔还是愿意听御珏的话。

老师的住处离曲阜还有一定的距离,等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只见柴门紧闭,老师似乎出去采药了,草植在外面叫了几声,见没有人应,他索性自己将门撬开,带着还有点扭捏的御珏,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屋里是浓浓的药味。

“哎,趁着老师不在,赶紧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南司月。”草植说着,用手肘撞着御珏催促道。

御珏却在之前被老师三令五申中,不能碰这位病人,现在老师虽然不在,可御珏是乖宝宝,哪里会犯规?

草植撞了几下,见御珏一副八方风不动的样子,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个儿走上前。

是不是南司月呢?

他在深山老林里,被族人发现时全身都是创伤,简直是惨不忍睹,只因为在耳上一枚与神使一样的宝石耳钉,才被蛮族人快马加鞭地从遥远的夜都,一路送到了曲阜。

草植还记得,老师在看见那人的时候,脸色精彩缤纷的神色:又哀婉又赞叹,同时,亦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这种复杂的感觉,草植无法一一描述,不过,却大大地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和云出戴一样的耳环,又是在夜都附近的丛林被发现的,而且,还伤成这样。

他和御珏两人一碰头,一琢磨,不约而同地得出了:“这人是南司月”的惊天结论。

他们也曾向老师去求证过,可老师只是摇头,白头发白胡子翘得高高的,两眼望天,一副打死不说的模样。

在南司月被发现的第三天,御珏便快马加鞭地赶往江南,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云出。

未想,却看到了那片金灿油菜花里,温馨至极的一幕。

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御珏满心的热情,似突然被凉水浇头,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那个人不是南司月呢?

倘若他不是南司月,难道又让已经慢慢回到生活正规的云出,重新(炫)经(书)历(网)一次生离死别?

对于南司月的死,御珏一直是有歉意的,整个蛮族都欠着南司月这份情。

毕竟,在那些战火纷飞的时期,南王府确实照顾了他们许多。

他们本打算远走高飞,双宿双飞,多多少少,是为了他们留下来的。

所以,御珏希望云出能够重新幸福。

……其实,唐宫主也是一个极好的男人。

御珏正想着呢,已经缓步走到床边的草植突然“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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