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怕禁不住痛,咬到舌头,自己平白多找一份罪受。
风急雨骤,卷落残红海棠瘦。恨煞砖家,教科书不写痛为媾。
待石榴被她家男人搂在怀里小心擦拭抚慰,悠然转醒时,只含泪说了一句话:“遭天杀,我再也不要在上面也不要在下面了,痛,呜呜呜!”
罪魁祸首都尉大人忙忏悔:“石榴,我、我不知道你还没……”他疯狂完才发现褥上染了血,那个悔啊,早问清楚话打死也不先攻强攻了,至少要先偷偷化一丸益女丹给她服。
“再也不要了呜呜,你去纳妾吧,我不要了呜。”石榴哭得梨花带雨。
“不纳!”这个时候除了好好哄着,小槐子再不敢多动了。尽管他初尝滋味,正在亢奋之中,很想证实一下自己体力尚好年轻精力旺一夜几次几次之类。
“你不纳我给你纳,倒贴钱给你纳,呜呜。”石榴无力地去捶他胸膛。
被捶人反应过来了,好端端地怎么提起妾来。这不是要给他纳妾,是让他别纳妾反话啊……立刻指天发誓:“今生今世,只作你守宫槐,如有负心,天打雷劈。”
说完又吻她:“一辈子都会对你好,安心吧。”
“如果我无后呢?”石榴抬头问。
这是个很现实问题,从小槐子回到大明宫,到真正把自己交付给他,这些个时辰过得太混乱,有气也有恼有喜,乱到她没来得及想清楚,小槐子已经是有品阶武官了,律曰,良贱不能婚……还有什么七出啊乱七八糟东西,连正常妇人都有概率生不出儿子,谁能保证穿越来人一定顺利地身怀六甲呀。
她对小槐子有**成信心。但对罗公公可是连一成信心都没有。
坚决不能从宫斗火坑里跳出去以后又跳进了宅斗火坑。
“如果我命中无子,你爹要给你纳妾,你纳么?想清楚哦,我要立字据。”石榴闭着眼睛蹭了蹭小槐子,说:“我不着急要答案,什么时候有空了先问下罗尚工意见再回答。还有,要娶我呢,就正儿八经地娶。我会在宫里等你替我脱宫奴籍。睡吧,下雨天,最利好眠。要抱抱睡。”
小槐子侧身伸出胳膊让她枕着,笑道:“石榴姐姐总是比我想事情多。天一亮我就去问爹,然后签字画押把自己卖给你,囫囵,从身到心全卖给你,这总行了吧?”
“再叫姐姐我就戴上指环刀让你重新当太监去。人家明明还在花骨朵年纪,而都尉大人说他军籍上比我大五岁。”石榴威胁性地伸出右手,比划一下。
小槐子两眼放光,把自己枕头往上推了推,轻轻捏住石榴手,央她现在就付诸行动:“我难受,还想要……”
石榴点头应允,她现在明白练习刀工还有什么好处了。
只两三下,就听到耳畔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小槐子手落在她头上颈间慢慢抚,以示鼓励。厚厚茧子和有些开裂粗糙之处,像苍松树皮,游走在肌肤上,熨贴,厚实,微微硌得慌。这感觉唤醒了石榴。
颈间仍挂着琥珀未褪,松香幽幽。小火苗在石榴神经末梢兹啦啦燃起来。
“嗯……手别停,继续,就像刚才那样,一直往下……我觉得,我也想要了。”石榴忍不住发出这夜里第一声呢喃。
屋外霪雨霏霏,屋内一对人缠绵良久,终于尽欢。
第二天清早,石榴望着被小槐子撕扯不成样子衣裙,捂着脸直赖他:“这下没脸见师傅了,你叫我穿什么回去啊,都怪你!”
司膳坊门口,哑师傅正撑着一柄油纸伞翘首等石榴。她手里有份寅时才递到宫官手中旨意。安西四镇攻下来了,帝设安西大都护府,辖葱岭以东,天山以南。
帝拟今夏于明堂受吐蕃贺,诏长安与番贡相关留守宫官前往洛阳,以备明堂大宴所需。
颜宫人名列其中。她焦急地等着石榴,去了一夜,怎么还不见回来。
洛阳途中
护送留守宫人去洛阳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都尉大人暂住小黑屋里。
“石榴,等着我,很快就能从洛阳回来。”小槐子披挂停当,坐在桌边给罗公公写信。石榴穿上他拿来小号禁卫服,挨过去瞧信件内容。
“这是什么?”石榴眼尖,一下子就从纸堆中认出了司膳坊三个字。挑出来细读,原来哑师傅也在随行名单中。石榴放下单子,嘱咐他一路上多多照顾颜宫人。“我师傅要茶要水不便利,你记得每天帮她在车里备好。”
“遵命。”封好信口,半蹲下来,拍拍肩膀说:“昨夜辛苦,你是伤员,我背你回去。”
石榴戴好沉甸甸头盔,笑着伸出胳膊扑过去,伏在宽厚肩头,一手揽着脖子,小心避开了他肩上有伤地方。另一手甩开油伞,撑在头顶:“走吧,背媳妇都尉大人。”
院中半宿没睡好禁卫们顶着大黑眼圈目送二人离去,其中一个还不忘冲着姜都尉背上小禁卫挥手道别:“妞,有空常来坐坐。”
“他们叫我常来这院里玩儿呢,你说,我要不要替你关心下属送点糕饼来?”石榴蹭了蹭小槐子半边脸。
“不行!我走以后,你哪里都不许去,安生待在老地方。”小槐子边走边说:“要不然,你跟我一起上路?这样我才能放心。”
石榴立刻否决了。她宁愿冒着禁卫再次减少后被抢劫偷盗危险在长安宫里隐居,也不要到洛阳去招惹麻烦。
“那好吧,照顾好自己,养得胖胖等着我。”靴子踏在湿漉漉石板上,稳稳前行。
“知道啦,半辈子幸福全都指望你了,路上小心。”撑伞胳膊举酸了,未曾偏斜。
“为何是半辈子,不是一辈子?”走路人耿耿于怀。
“剩下另一半时间用来给你幸福呀,合在一起是一辈子。我会烤蛋糕,会蒸馍馍,会制蜜饯,会缝补衣服,只要你别嫌针脚太粗。会在下雨天给你打伞,在下雪天替你暖床,在春天陪你郊游,在秋天支个架子烧烤。满意否?”举伞人没说她不会炒菜这个致命缺点。
“不满意。”
“为什么?我都这么乖巧了,还不够贤妻标准?”亮出虎牙冲他示威,喂,别太贪心。
走路人停下步子,扭头吻住背上人,缠着舌尖戏了许久,才回答:“石榴,你没说在白天让我随便亲,在夜里让我随便……你懂,没有这一样,为夫怎么会满意呢?”
“这个很好解决,多纳几房美妾嘛。”石榴抬手捏住他脸,没好气地说:“我说呢,没有几房美妾,威武都尉大人怎么会满意。你放心吧,包管个个如花似玉。”
“……都写在信里说不纳了,你还踢我……小心踢到铁片上戳痛脚趾头。”小槐子把她往上托一托,拐过路口,继续前行。
宫路两侧植着守宫槐,被雨水滋润得郁郁葱葱。
小槐子背着石榴走到司膳坊门前时,守在那里人已经从哑师傅一人增加到三个了。
“石榴,你这身打扮挺精神啊!”宫装女子笑着对身边另一位宫装女子说:“姐姐,要不然我们也女扮男装吧,瞧石榴扮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窦氏和刘氏笑盈盈看着她。
石榴不明白眼前这两位妃子加公主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她先按了一把小槐子肩膀,示意同样认出了二妃小槐子不要声张。
从小槐子背上滑下来,石榴还是尊重了两位娘娘宫女装扮,先行礼喊了声:“莲姐”,然后扶住满眼担忧哑师傅,跟她轻声解释:“师傅,昨夜雨大,泥水弄脏衣裙崴了脚,就留在小槐子屋里歇了一晚叙旧,他……他现在是都尉了,您别往坏处想,徒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