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躺在床上的漂亮美人则哭喊着:“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我想开口问问这些人有没有看见沈无言,一张口发出的却是只有“咿咿呀呀”。我这才发现,我海兰竟然重生了,而且是个女婴孩。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沈无言,你跑哪去了,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正郁闷,只听第一个脑袋硬生生的说“夫人还是别看了,免得伤心,咦,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于是屁股上一痛……
我反抗不得,又说不出话,想起沈无言把我弄成这样,一肚子的苦水倾刻间像开了闸,“哇”的大哭起来。
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沈无言你把我害得好惨,快让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再次的开始用婴儿的语言哭诉,虽然有个和那高盘头的女人穿着一样的人一直在哄我。
我的“生母”哭着求立在一旁的一个穿长褂的男子:“求求你,让我看看我的孩子,就一眼”可那个男人他不允。他从抱着我的女人手里接过了我,逗我笑,任由母亲的哀求。
母亲挣扎着要下床,虚弱的身体却从床上掉了下来,顿时房间里乱成一团。
男人心疼的说:“青格儿,别闹了”
母亲说:“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待我?求求你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男人说:“那怎么行?她又不是我们的孩子。我说过,我定会娶你。我要你等,可你为什么不等我呢,偏要跟了他,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好啊,人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这不能怪我,现在,我只能把她们送走,好过我们俩的小日子”
我撇了撇嘴停止了哭泣,猜测这个人是谁,听他的语气他肯定不是我“亲爹”,心肠如此的狠毒,一定是个心理变态,超级无敌大变态,我张牙舞爪的骂着。
可是他听不懂,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哎,我这可怜的母亲。不行,不能让他好过。我忘了找沈无言,回头便给了男子一口。只不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的是一小滩浅浅的口水印子。
我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完了,我现在的攻势充其量就是蚂蚁撼大树——不自量力。我心中叫苦,他却不怒反哈哈大笑起来:“哟,小家伙不爱听了,青格儿,她和你一个样,果然都是烈性子,可惜了”。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在母亲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看着母亲惊异的眼神,然后系在了我的小手上,对我说道“丫头,你我也算有缘,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还记得今天这一幕,就来找我吧”
我瞧了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挥舞着短小的四肢,不要他抱。
他也不含糊,大手一挥,便对上来的两个人道:“抱走吧”
于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叫着“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而我的反抗最后也只能是和她一起哭罢了。
母亲的抵抗最后是触了柱,那句话一直绕耳:“孩子,好好活着,去找你阿玛……你……你混蛋,我真的是看错了你了……我后悔爱过你……”
再后面我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听到那男人像疯了一样大哭大叫:“青格儿,你果真如此恨我,我只想和你一起走完后半生……”
我躺在木桶里郁闷的任由两个女人给我洗“桑拿”,忽的我发现对面有一个婴孩,那眉眼像极了沈无言,我眼前一亮,想冲过去问她个明白。可糟糕的是,有个高盘头的女人把她包在一个充满香气的小锦被里,然后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抱走了。
沈无言,你要去哪,你们放开她。
我的挣扎是无谓的,纵然我有一颗不一样的心,一个婴儿又能做什么,两个女人还是把我按得死死的。
我的眼神是失望而空洞的。
沈无言,你给我回来,你还没有讲清楚,我为什么要陪你来这里。老天,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没有再见到沈无言。我猜我们短时间内是不会相见了,因为噩梦已经来到我的身上。
那两个女人一定是嫌我太吵,给我吃了安眠的药物,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糊里糊涂的进了一个牧民的家庭。
我理智的思前想后,却想不通那是怎样一种情愫,他爱她,却又生生的逼死了她,还把我和沈无言分别送去了不同的地方,还有我那“亲爸”是谁?
顶着无数的问题肚子开始唱空城,好像从我来到这里就没吃过一口东西,这些狠心的人啊!沈无言你把我害得好惨,不过此事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这个“仇”我先记着了,我得先找点吃的。
我嚎啕大哭:“有没有人啊?我饿了”
一个善良年轻的女人抱起了我,她让我叫她阿妈。阿妈对阿爸说:“孩子太小,经不住饿,是不是该给她换点奶喝”
阿爸一听,操起马鞭子就要打,他大吓:“你敢,你换一个试试,我不剥了你的皮”
阿妈不敢出声,只能抱着我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不小心被他见着又打阿妈:“一个扫把星也就够了,现在又多一个小扫把星,你们俩是要把我哭穷,要把我哭死才甘心啊”
起先我被他突然的气势吓了一跳,后来便挑衅的哭得更大声了,哭着哭着就没力气,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还是老样子,于是我开始审视这个家。
这个家很窘迫,只有一匹瘦马和几只老山羊。阿爸是个十足的酒鬼,家里除了马奶酒,什么也没有。阿妈饿的时候还能挖些野菜充饥,我没有奶喝,肚子又饿,连继几天就这样哭了醒,醒了哭。也不想着给我点吃的,他还觉得烦,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赔钱货,又骂阿妈不能生养所以才要捡我来养。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心里憋屈,想起我的爸爸妈妈和姥姥,他们那么痛我,以前是我不懂事了,如果好好的在家里,听她们的安排,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哭得更凶了,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爱哭,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舒服。
他往我的嘴里灌了几口他的马奶酒。“给你吃,给你喝,别再哭了”
那酒又腥又膻,后劲极大,我人小不胜酒力,他给我喝的又多,远远超过了我身体所能承受的量,没多久就头晕眼花,思维跟不上大脑。从医学角度讲,我这是酒精中毒,如果不快些医治,八成小命就要报销在这了。可他怎么会给我治,巴不得我现在就死掉,可怜的阿妈一直在哭,也没有办法。
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不过,在长时间的晕睡后我又奇迹般的醒来了。眼前依然是老样子,破旧的毡房和阿妈转悲而喜的神情。
后来,只要阿爸一见到我就给我喝他的马奶酒,在无数次的“醉生梦死”后,我一次一次的失望认了栽……
在阿爸的培养下,我越来越能接受这种草原烈酒,由最初的晕死三天,到最后比我那酒鬼阿爸的酒量还大,人送外号“小八两”。
因为我很能吃,这不能怪我,我是把那“奶酒”直接当成“奶”喝了。我发誓,我要把他的酒全部都喝光光,看他还喝什么,看他再如何醉,还要打阿妈。我这叫用彼之道还彼之身。
这个小镇叫阿尔泰,是因为远处有一阿尔泰山而得名的。那山很美,在我看来却是遥不可及的。小镇里新来的一位善良的老者,他牵了一只小母羊跟阿妈说要换我家的那两只老山羊,阿妈感激的说不出话来。也终于解决了我的基本问题。阿爸知道了又是打骂了一翻,好在这只小母羊提气,来时就带了崽子,没多久就生了小羊,我又有了奶吃,不哭不闹,阿爸不再说什么,我和阿妈在这个家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奶”,真是个好东西,它是生命的源泉。
我有了力气学会爬,又学会了走路,又由于我的“特殊”,说话比新邻居麻婶家的狗蛋儿还要早,他比我大一岁多呢。我心中暗叹,也未必都是坏事了,起码无形中我又会了一种语言。
在人们夸赞我聪明的时候,我在怀念从前的自己,那时的我只有等闹钟闹到快没电了我才懒洋洋的爬起来,用我妈的话说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