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我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他赶走。突然冒出“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个念头,令我好想冲进去向他问问清楚,还有他要在这里住多久,才肯走。
可我又犯难了,我若是这会上前去问,刚才与他说的那些狠话,字字句句我自己都还记得清楚,更何况是他,此时去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嘴巴吗?不行,不行,多没面子的事,我才不干。可要是不去问个明白,我这心里又是痒痒的,真是痛苦难捱啊。老天,我该怎么做才好?
好半天也想不出个法子来,只能在心里憋屈,烦闷,纠结着,急得我在地上直跺脚。
这会儿清贤他们搬弄完物品,见我在院子里兜圈转,遂上前问我道:“姑娘,海兰姑娘”
“啊?”我被他这样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转身问他道:“清贤,有事吗?”
清贤不解的问我道:“姑娘很冷吗?看这天似要变天,可能是要下雪了,要不要给您也加个火盆子?”
我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冷了我自己去寻就是了。”
清贤听我如此说,便带着他们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王焱两个人,没人说话,死气沉沉的,和这阴沉沉的天气一样。
他坐在北屋正房内,暖暖的烤着火炉,惬意的喝着茶;而我则站在院子里发呆,受冻也不觉得冷,思绪不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朝他的房前走了两小步。
还没等我走上台阶,哪知他忽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嘭”的一声将我的视线连同我隔离在门外,吓得我差点没将脸盆丢在地上。
他突然的举动让我顿时醒悟过来,他这是在学我,在气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是气死我了。我恨恨的跺着脚,可又无能为力,只好转身赌气回房。
怒气冲冲的将脸盆放在架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猛的喝下去。
“啊,好冰啊”一口水咽下去我大叫道,因为我发现那水竟然出奇的凉,冰得我心口痛。我龇牙咧嘴的揉着胃,又气又恼的摸过椅子坐下,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专用房吗?我这里也是专用,反正玉佩我也还了,大不了下次出门的时候,小心着点不与他遇上就完了。”
我在房里大声的喊骂着:“混蛋,坏蛋,大坏蛋,谁要理你。”
喊够,疯够,骂够,这才定了定神,复想起去看韵兰的正事,因为这个王焱还真是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我看外面天色已然不早,心想,过会真要是下起雪来,路怕是不好走,得赶紧动身才行。
正要起身收拾衣物,清彬过来叫我道:“海兰姑娘,该用中饭了。”
经他一提醒,我方想起早上为了不被噶尔丹的人发现我偷偷溜走,出来的太过匆忙,自己竟连早饭都没吃,遂在屋内回他道:“哎,知道了。”
清彬又问我说:“是送过来,还是和我们一起吃?”
我想,若是果真代韵兰进了宫,再出来恐怕需要些日子,还得先找个靠谱的人帮我传话给如雪,一起吃了饭,到时寻人也方便,于是忙回说道:“不用麻烦,今天我过去和你们一起吃,谢谢你啊,清彬”
清彬回说道:“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先过去了。”
我回说:“好,我马上就来。”
等我来到前厅,道观众弟子早已围在几个桌子拼成的大长桌前,却是没人动筷子,见我来一概人等均是很高兴的神情看着我,却没有一个人和我打招呼,我疑惑的心想,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争着让我讲故事,和他们聊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于是我开玩笑的与他们说道:“怎么没人吃啊,等我呢?”
一群人向我点头,却又快速摇头,这就把我搞糊涂了,我笑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清一往旁边挪了挪对我小声说道:“海兰姑娘,这里有位置,您坐这里吧,我去给您拿碗筷。”
我笑说道:“好啊”然后挨边坐下。
清一他很快回来将碗筷递给我,而后又是安安静静的坐好,不再说话。看得我是更加的不解,遂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可是没有人回话,只是摇头。
见他们不答,我心想,莫非他们每天潜心修道,已经修至极境,都能猜到我的想法,这是在为我送别了?
我忙微笑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什么……”
哪知我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概人等均朝大堂侧门后面看,我迷惑的也随着看去,只见主持师傅走到堂前来,和他一并而行略为走在前面的,竟然是——王焱。
前路亦难行
怎么会是他,他来这大堂内做什么?
还没等我的思维转过来,却见主持师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与他双双落坐,二人并未分主次一并而坐,只是王焱他坐在了左侧,主持师傅坐在了右首。
清贤,清源,清彬和几个大弟子又忙进忙出的从后堂端来数样斋食,而后便立于一旁,桌上的弟子更是严肃得很,端坐如常,似乎吃这一顿中饭也是在清修,哪里还有往常主持师傅不在一起用膳时的欢快样子。
我在心中默念着,就算你王焱是至上的宾客也不必非搞得跟上级领导视察,大家汇报工作一样,气氛弄得这般沉重。这大冷天的,再这么等下去,热馒头都快变成冷石头了。
估计此时人人都是我这种心情,只是碍于主持师傅在,不能说出口罢了。
我更能早早的一把火烧到他头上去,顾不得那么多,上前去问问他不在自己房里面待着,非跑出来和大家一起吃什么饭嘛。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让清彬给我送到房里,也犯不着在这里遇上他,现在好了,想走也是不能走了。
我不满的瞪视了他一眼,哪知他收到我的目光竟然付之一笑,转而对主持师傅和众位弟子柔声说道:“大家都别拘着,跟你们平常时一样。”
我腹议着,你说这话也就是客套话,说白了,就是废话。这能一样吗?若不是因为你这什么贵客,主持师傅也不会一并而来同大家一起吃饭,他最是提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果然没错,众人谁也没动,依然敛声屏气的坐着。
还好主持师傅开口说道:“都是平常的斋饭,不知入不入得口。”
见主持师傅礼让,王焱他这才提筷夹了一口素菜吃,在口中慢慢的咀嚼后咽下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