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做个表面工夫。
苏木心中正烦,将路引还回去,正要离开,却听到一个手下喊:“这是什么?”
声音显示出一丝兴奋。
听到这一声喊,岸上另外个兵丁也同时抽出兵器跳了上去:“梅老爷,快来看!”
心中怪了一声“多事”苏木身为巡检,没办法,也得上了木排。
这个时候,先前跃上木排的那个兵丁已经用刀在木排上撬出一个缺口。苏木从缝隙看下去,就看到下面的河水中隐约有东西,好象是羊皮。
“这是什么?”一个兵丁大声呵斥着宗真:“取出来!”
苏木这才留了神,如果没猜错,下面的羊皮是用来防水的,里面肯定包裹着东西。看木排如此之长,这群家伙偷运的违禁品数量只怕不少。
听到兵丁喊,木排上的伙计同时将目光落到宗真的脸上,然后将手伸进怀里,好象要掏兵器的样子。
苏木心中一紧,看得出来这群人武艺不错,而巡检司兵丁是什么德性他自然清楚,都是一群战斗力五的渣。如果没猜错,宗真等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盐枭,而且势力不小。
对于传说中的盐枭他是闻名已久的了,这些亡命之徒心狠手辣,不是好相以的。
等下若是动手,只怕片刻就能见巡检司的五六号人马杀得干净。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事,苏木可不想干。作为穿越过一次的现代人,没有人比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偏偏苏木手下的兵丁还没发现形势危急,还在大叫:“是不是私盐?”
宗真突然微笑起来:“回官差的话,确实是盐!”
苏木心中叫一声“糟糕”冷汗顿时就偷偷地沁了出来。
“好大狗胆,跪下!”巡检司的两个兵丁也同时抽出了兵器。
宗真慢慢地捏紧拳头,身上发出炒黄豆一般的声音,看情形正在慢慢蓄势。
木排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眼见着就是一场大厮杀,这个时候,岸上突然跑过来一人,连声大喊:“梅巡检,梅老爷,找到人了找到人了!”
那人丝毫没有发现木排上的不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纵身跳上木排,眉宇之间全是喜色:“天见可怜,可找着人了。梅老爷不是要找一个京城口音的女子吗,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两个丫鬟。也合着小人运气,恰巧碰上了。”
苏木心中一阵狂喜,回头问:“什么情形,在哪里?”
那兵丁指着河中一条画舫:“在那里,在那里,先前小人在水西门盘查行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京城女子带着两个丫头本人用小船接了过去。说是那里正在办一个什么文会,来接那女子的人都是本州缙绅家的公子,有身份有地位,小人不敢冒失,就跟了一段路,隐约听那京城女子叫那两个丫鬟什么一饼、二饼的……老爷,现在过去抓人吗?”
苏木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众里寻她千百度,猛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呸,我苏木可不想去给正德小子当妹夫。
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还是让顾花少去干吧:“抓什么人,快快快,找条船,送本大人过去拜见!”
“是是是!”那兵丁就朝河中一条小渔船喊道:“过来,我家老爷要坐。”
这突然来的一幕叫木排上众人一呆,就有一个巡检司的兵丁指宗真普问:“老爷,这里怎么办?”
“没空,以后再说。”
众兵丁瞠目结舌,没空,这这这,这什么理由啊!
宗真本就是一个豪客,也不惧怕,反笑着问苏木:“大人,我这里的事情怎么说?”
苏木:“宗真是吧,本大人听说过你。本官在上任之前早就听说你义薄云天,急公好义,乃是我们河间府第一英雄,任何人听了你的名字,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汉子’,本官虽然身在庙堂,可对你也是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风,英雄了得。今日本官另外有要事,就不耽搁了。告辞!”
说完带着手下就跃上渔船,扬长而去。
宗真听到苏木没来由地一通恭维,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本以为今天免不得要大杀一场,搞不好将来还要亡命天涯,却不想此事竟然就这么了结。
糊涂了,彻底糊涂了!
在看木排上其他人的目光,都满是崇拜。
更有一个伙计朝他长长一揖:“宗大侠,久闻乃是这一片有名的好汉,却不想名声大到如此地步,就连官府听了你的名字也要给几分面子。服了,彻底地服了!没啥说的,我连山会的几百弟兄将来唯宗大哥你马首是瞻!”
宗真得意地大笑起来,连连回礼:“客气了客气了,大家都是兄弟,分什么彼此?”突然间,他有种喝醉了感觉,陶醉得就要飞上天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顾花少
这年头的大运河还不像后世枯水期那样又窄又细,正值下午四五点钟模样,夕阳西下,微风吹来,粼粼波光中,满河皆是金色,景色极美。
可惜苏木无心观赏美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却患得患失起来。
心中没由来的起了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这兵丁弄错了,又或者捕风捉影,害我白欢喜一场。”
这么一想,他只紧锁着眉头,一脸的焦急,只恨不得插着一双翅膀飞到那条画舫上去。
只是小渔船没有风帆,靠桨却行得极慢。
见梅大老爷如此急躁,船上的三个兵丁也大声地呵斥起了那渔民:“快点快点,别耽误了咱们老爷的正事。”
“别磨蹭,否则拿你回官署打板子!”
见兵丁们又凶又狠,那渔民心中慌乱,只胡乱地将桨朝水中划却。
所谓欲速却不达,小船的速度不但没提起来,反在河中转起了圈。
苏木这些再也忍不住了:“怎么搞的?”
三个士兵彻底地恼了,其中一人甚至提起刀鞘狠狠地拍在那渔民背上:“你是故意的吧,打不死你!”
渔民惊得跪在甲板上不住磕头:“饶命,大老爷饶命啊!”
苏木皱了一下眉头,“别打人。”
正要安慰那渔民,前方传来一阵冷哼。
“好好的怎么来了几条狗腿子?”
“是啊,今天乃是我沧州士子盛会,来的都是一时俊彦,怎么钻出来四只绿头苍蝇,晦气!”
苏木抬头看去,原来小渔船在这一通慌乱中,竟然飘到那条画舫边上,船头站着几个十六七岁的书生,正挥着扇子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听到有人将苏木等人比喻成绿头苍蝇,一个书生凑趣道:“还是头上插了鸡毛的苍蝇。”
几个书生低头看着苏木头上所戴的四方平定巾上的那根野鸡毛,都笑得前伏后仰。
以巡检司兵丁的霸道,自己长官被人侮辱,按说早就该发作了。可明朝读书人身份尊贵,三个小卒却不敢吱声,同时将头埋了下去。
苏木忍住气,拱手问:“沧州半壁店巡检司在此公干,还请放个梯子过来。”
船上几个书生却不理睬,其中一人还转头问同伴:“他在说什么?”
“苍蝇叫,人怎么听得懂?”
几个人又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
这几人中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