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数日里,文无忧头一回发出畅快的笑声。太可乐了,这个人也会有气急败坏的时候。太可乐了。她对着小郡主翘起大拇指:“玉成,拔得好。”
嗣哥儿伸出粘乎乎的小手,水汪汪大眼睛似乎能融化一切。
文无忧也对他翘翘大拇指:“嗣哥儿,你也拔得好。”
“给钱。”
“什么?”文无忧愕然,这是什么回答?
嗣哥儿笑嘻嘻:“三表哥说的,你笑了,就给钱。”转过脸儿对姐姐一瞥,就地把她出卖:“姐姐都收了好些。”
“是……吗?”文无忧有点儿回不来神。她的心让什么狠狠的撞上一下,有些地方原本冰寒,如浸春水般的软了下来。
春天,仿佛真正的来到这个房里。春草笑的见牙不见眼,对新姑爷的看法重新涨回去。下去的那一些,曾是因为旧姑爷来了以后,新姑爷干瞪眼不会哄。
现在春草重新高看他,原来他不会哄,他能想到雇人来哄,雇的还是位买一送一的小郡主,送的嗣哥儿虽然抹了满房的糖迹,但整个来说,这姐弟很管用,姑娘她终于有开心的笑容。
小郡主犯尴尬,对着弟弟大使眼色,大摇其手。嗣哥儿讨钱呢,哪有功夫看她。固执的小手伸的再高些:“给钱。”
文无忧含上笑容,起身去放钱的地方。
她都有苏州首饰名匠的好首饰,文家不是缺钱用的人。入长公主府的那天都搬了来。
长公主府大手笔,给文无忧备上一批首饰,和好些银钱。文无忧也没有小家子气的把钱收在衣柜暗处,抽屉上锁这种,随手,也放在妆台上。当然,她也有一些钱贴身收藏,以备不时之需。
进出她房间的除去春草,就是长公主给她的丫头,再就小郡主姐弟。这姐弟和丫头都不是私拿的人。小财迷,也取之有道。
她到妆台前,嗣哥儿后面跟着。抽一张自己家的钱给他,面额一百两。嗣哥儿噘起嘴儿不接。
“怎么了?”
玉成郡主从后面跟来,荷包里取一张给弟弟,解释道:“他喜欢新钱。”
无忧手里的那张,从家里带到京里,从宇文家到长公主府上,似乎没怎么动但也有些陈旧。
嗣哥儿接过姐姐的钱,还是对文无忧伸着手,泫然欲泣:“姐姐给的是姐姐的,你笑了,给我钱。”
玉成郡主拽他:“出来出来,你怎么能收双份儿钱?小财迷你过分了。”
“呜……”嗣哥儿放声大哭:“我帮忙了,我要新钱。”
玉成郡主火冒三丈:“回家去,不许你再跟着我,你爱新钱的病根儿,别人又不知道。”
“给你。”文无忧打开长公主府上的那装钱匣子,取出一张五两的银票送过去。
嗣哥儿破泣为笑,接过捧上大眼睛放光:“格格格……。”不用怎么扯,外间玩去了。
有片刻,文无忧对着匣子里崭新的一叠五两银票微微地勾出笑容。她难得的承认明三爷是个有心人。
他自家表弟的病根儿,他自家最清楚。
这钱,是三爷让人送来。
外间,玉成郡主还在教训弟弟:“你太气人了,丢了我的人。人家的银票爱折爱叠起,可就不旧了。谁跟你姐姐我似的知道你,我总是一卷一卷的放着,小财迷,回家去吧。”
文无忧走出来,见到嗣哥儿低头吃糖块,理也不理玉成郡主。文无忧扑哧又是一乐,嗣哥儿大眼睛亮晶晶,又奔着她过来:“你笑了的。”
文无忧老老实实地又取一张五两的给他,听了小郡主好半天的埋怨:“等他不在房里你再笑。”
接下来有一个钟点儿,小郡主对嗣哥儿说明,三嫂已经会笑了,不是前几天不会笑的石头人,以后再笑也不给钱。
嗣哥儿只反问一句:“几时给呢?”惹得文无忧又笑上几声,心甘情愿地又给几张。把他自家表哥的钱,送给自家表哥的小表弟。
下午小青过来,见到的文无忧恢复精神许多。几个人做了胭脂,吃了点心,说了话。
玉成郡主不在,小青揭开嗣哥儿的小财迷病根:“瑞国公最喜爱郡主,不管吃的玩的,先问郡主要不要。嗣哥儿时常玩郡主玩过的东西,哪怕还是新的,他也争着要新的。后来就这样了,他都争着要新的。”
晚上,小青回去,小郡主又揭开小青的身世:“你要对小青好哦,不可以看轻她是个丫头。”
“我不会的,你放心吧。我看得出来她诚心诚意来陪我。”随着这一天过去,文无忧的嫣然越来越多。
有时候她还会电光火石般想到云浩然,心头剧烈的一痛。但身边有三个大小捣蛋包,心神一转也就放下。不放下也不行,不是上来讨钱的,就是上来取笑,小青虽温和,满面的安慰宁可让人不看。
好似自己走不出来一样。
嗣哥儿在床尾那头发出呼呼声,玉成郡主也压低嗓音:“小青是荣王舅父的女儿。”
……
月明如水,温柔的铺在床前,睁大眼睛还没有睡的文无忧神情也是几天里最温柔的一回。
她应不应该感激明三爷?她非常应该。
留芳园里骤然发难的红娟姑娘,相中云浩然的那一位。没有缘由的让小青撞上,让小青打了几下,最后让万安长公主撵出留芳园,成了京中不大不小的一个笑话。
小青的存在很是明显。
再想想,凡是小青存在的地方似乎都很明显。
难怪荣王送自己回家,一面受自己怀疑,一面殴打怀疑自己名声的七夫人等。
难怪还住在宇文家时,小青没有缘由的去看自己,一坐就是一天。
这当然都是明三爷的安排。
现在想想,他对自己的保护:称得上周全。
明天见到他客气一些,文无忧在这样的心思里进入梦乡。
……
文天回来的比各方预想的都快,收到打前站的回话,郭村眼皮子抽个不停。
“这就回来了,他女儿还在长公主手里呢。”
南关侯近前一步:“这样也好,公公正好试探他的真心。”
郭村懊恼的斜了眼角:“公公我试探不起。万一他相女婿相对了眼,咱们错失一个人也就罢了,长公主府上得一大助力,这可怎么好?”
他扳手指头:“咱们队里有能和他对抗的人吗?”
南关侯谨慎的道:“公公,您怎么随意长别人的威风?十大名公子已作鸟兽散,京里加上文天也就四个。荣王殿下心眼儿小,胆子小,他中不了大作用。凌朝,一介武夫,公公几回拉拢他只装看不到,心在练功上面。这个人看不到公公的长远大计,目光短浅之人。周英虎不是已在公公麾下,在他家里也安置的有监视之人,公公不用担心。区区一个文天,算不了什么。”
“你是不懂啊,你是不知道十大名公子为什么从京里走了一半儿,十个人原本都是京中呆的好好的不是吗?”郭村唉声叹气。
南关侯对着明亮表面的红木大家什望去,他的面容在四十岁上下,他比文天的年纪大,他也是京里土生土长的人。十位名公子由出来到确定,南关侯算见证的人。
“宇文家走了宇文天,这些人在京里呆的没有意思,除去不能离开的,如凌朝,如周英虎,如荣王,别的人都走了。”
郭村摆摆手:“你还是听我的吧,你这消息都是表面上的。”
南关侯面上微微一红。他在郭村麾下负责刺探,虽说他真正负责起来是宇文天离京以后,但南安侯也相信自己早就耳目聪敏。让郭村这么一说,好似他以前不称职。难免的讪讪上来。
郭村压根儿没留意:“京里的世家有好些,凭什么就出十个人。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