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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鼬抱着他,他痛苦,鼬安慰着他。鼬怕他着凉,给他加了厚厚的被子,鼬怕他饿了,给他煮了好几次粥,鼬害怕他难过,将月读之眼重新穿好又要给他……而在这之后,他给鼬的是写了分手的纸条……鸣人心里有很深的负罪感,更有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但是他别无选择。尽管和鼬分手这个决定几乎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痛苦地死去,但是只要想到将来宁次很可能会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公布在鼬的面前,让鼬和他都无地自容,他就觉得与其那时候给鼬伤害,把自己的丑陋完全展现给他看,倒不如现在就分开,对他好。而且,他的查克拉穴道被封了,完全成了废人一个,又不能说话,几乎更是成了哑巴。身体时不时出毛病,连基本的杂活都干不了。一无是处,完全的拖累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地几乎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鸣人见鼬半晌不回答,心里的愧疚和痛苦越发深了起来,于是他又拿起一张纸,犹豫了几秒,写道:
【我是认真的。】
又看到这个字条,鼬更加沉默,鸣人见鼬一言不发,忍着心里的痛苦,颤抖着手还要写什么,可是他才写了两个字,鼬突然就开口了:“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鸣人听见鼬平静的语气,心里一愣,随后犹豫几秒,写到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鼬看着这些字,眼里神色微妙,随后过了好几秒后又问:“以前,你不是觉得很合适么,为什么现在突然觉得不合适了?”
鸣人听见鼬这样问自己,也想不出好的理由来。踌躇半晌,写道:
【没有为什么。】
写到这,鸣人突然觉得有点局促,他不自觉地看了鼬一眼,犹豫很久,颤抖地写道
【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些,喜欢什么的话,你就当做没有听过好了。在一起什么的都是我胡说的,房子,家,这些也都是我胡说的,我没有认真。鼬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值得的。我自己的事情以后自己处理,不会有问题。】
这话让鼬慢慢地闭起眼睛,也让鸣人心里痛起来。但是他很快地翻身,背对着他躺下,不再多说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很煎熬,房间再次安静下来。鸣人能感觉到背后那一直注视自己的视线,但是他在被窝里偷偷地抹去眼角的眼泪,只是干等着,等他的答复。
分开,其实他心里并没有想过。但是分开,又成了他唯一的解脱。
或许这不是解脱,但是那些噩梦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崩溃,也不想他再背着自己这样一个包袱。他决定至少只要自己背着这一切就好。
当然,这些是在鸣人心里所想的,鼬无法听到。但是他看着这几句深深击打着他的心的话,又看着鸣人的背影,一闭眼,随后站起身,将粥端起来,道:“我去热一下粥,刚才还煮了鸡汤,要是喝不了粥喝点鸡汤也好。”
话到这里,鸣人一怔,而鼬站起身,居然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就走向门口。鸣人看见,从被窝里出来,看着鼬的背影,嘴里不自觉地张开还要说什么,但是鼬却并没有理会他那还想说起刚才那事情的眼神,只是看着他,翘起嘴角道:“我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跑。把被子盖好。”
说完这句话,鼬出了门,鸣人坐在床上,怔怔地。他侧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月读之眼和戒指,眼里失落下去。
鼬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是默认还是拒绝?
鸣人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鼬避而不谈,不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大约就是拒绝了。
他一直如此含蓄。也许想到问题挑明白了说会更难处理,又或者想到这个问题现在不适合谈,更或者想到这个问题不管谈不谈都会伤害到两人,他选择了回避。
这是聪明的做法,也是鼬体贴鸣人爱护鸣人的一种方式,而鸣人感觉到,突然越发痛心起来。
鼬打算从此开始接受他一切可能出现的,这样伤人的举动了么?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在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万分之一的既能承受过去的一切,又能够爱鼬、安然地享受他的关心和爱护的办法,他就绝对不会想到和鼬分手,但是现在,他遭受到了那样一场浩劫,将他整个人几乎完全清空。他饱受了一顿屈辱,几乎被彻底击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因此丧失自己,发生可怕的变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不会再做偏激的举动,给人带来麻烦,所以这又让他怎么敢去继续爱鼬,怎么敢去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陪着他?
长痛不如短痛,想到这里,想到鼬的温柔,再想到自己很可能再也给不了鼬过去承诺中那样的未来,鸣人在被子里抽噎着,痛苦无比,可是却依旧无法舍弃分开的决定。
而鼬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回来得那么快。鸣人等待着鼬回来再次和他摊牌,说起分手的事情,但是鼬却比想象中迟了很久。沉沉的疲惫俘获了鸣人的身体,他不自觉地在泪水中沉沉睡去。
而又过了很久后,鼬回来了。
他额头边的刘海上还有一点湿,他的面上也依旧残留着冰冷的水迹。但是他看起来依旧很好,除去更深的黑眼圈和带了更多血丝的眼睛外,他依旧很好。
鼬走了有点久,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却端了一碗汤。汤看来十分诱人而滋补,他将汤放在床头,却发现鸣人已经入睡。
轻轻地将鸣人的身体扶好,把枕头垫取下一个,鼬把将鸣人的身体遮盖了好。看见鸣人面上残留的泪痕,鼬的眉头上也慢慢地凝结了化解不开的愁绪。他坐在床边看着鸣人很久,握起他的手,抵在自己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上,双眼慢慢地闭起。
见鸣人睡了,鼬纵然心头有千言万语,可是却无法说出来。他只能如此握着他,在睡着的时候望着他憔悴的脸,眼里露出痛苦和挣扎。
不知多久,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点雨,他依旧握着鸣人的手,小心地,慢慢地用自己的脸和吻温暖着那里,随后闭着眼睛,痛苦地皱着眉头,沉默地思考了很久。
***
多亏了紫菀临时从她叔叔那里学来的空间转移术,虽然不是很成熟,不能和她的叔叔一样同时转移四人甚至十几人,但是她能做到精确地转移两人,这已经很厉害了。
紫菀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区在鬼之国的管辖内,临近风之国,而离火之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同时鸣人还知道,跟着鼬一起来的佐助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因为各种原因紫菀无法立刻将他们送来,所以他们至少要七天后才能到。
当然,这些都是鸣人在和紫菀以及鬼鲛交流的时候知道的。他没有问过鼬,甚至很少再和他有什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