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了什么?”医生问我。
我说:“跟他住一起吃一样的啊,他都没事。”我手指胡子。
医生没辙了,说:“打吊针,先去痛,然后再彻底检查检查。”说完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处方签,“唰唰”几下,开好了药方,递给胡子,说:“快去交费划价拿药,我扶他去病房。”
胡子就“咚咚”的小跑着一溜烟去了交费的窗口。
胖医生把我扶到隔壁的病床上躺下,说:“先躺着,一会就不痛了。”语气想哄小娃娃。
我哭笑不得。我心里想:“要不是为了逃避一场劫难,我怎么会让你又捏又摸又问的,反倒掐得我肚子疼。”
胖医生出去了,一会儿胡子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摞票据,得意的向我扬了扬。我知道事情差不多已搞定,是想办法开溜的时候了。
我坐了起来,刚好一个护士近来了,手里拿着药瓶和挂勾,见我起身,赶忙阻止,说:“别动,马上打针,一会就不痛了。”
我假装在护士面前揉揉肚子,并装作一副奇怪的神情,然后自言自语,我说:“怎么不疼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疼了,怎么回事?”
胡子揍过来,异常高兴的样子,说:“是吗,真的不疼了?”
我说:“是啊,真的一点不疼了,真怪。”
护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子,然后不相信似的问我:“真的不疼了?”
我说:“是啊。”
“那针还打不打?”护士又问。
我说:“不打了。”
胡子就在一旁附和:“就是,不疼了当然就不打了,不疼了还打,没病也打出病来。”
我心里那个笑啊,真的没法形容,我保证,这是我几年来心里最畅快的一次笑容。
出了医院,我给公司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我得了急症,正在医院打吊针,下星期一来补假条,带上证明。
第四节
如果不是胡子打电话来问我关于前几天晚上在他家与那个叫什么陈娟的姑娘相亲后的发展情况的话,我还真记不起来曾经有过这么一回事。
胡子问我:“发展怎样?”
“什么发展怎样?”我莫名其妙。
“你小子跟我装傻啊,”胡子笑笑,继续说:“我是问你跟小惠的同事叫什么陈娟来着发展得怎样?”
我就笑,我说:“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胡子问。
我说:“还行就是还行呗,还能是什么?”
胡子急了:“你小子少跟我打马虎眼啊,哥问你话呢,装什么拽啊。”继儿他又问:“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其实有没有发展,除了我自己,只有天知道,因为那晚胡子让我送她回家,当时我是满口答应,可是下了楼我却就告诉她我有事,就不送她回家了。发展,是绝对没有可能,再说,我也不想再与任何女人有任何的发展,对我来说,那都是基于原有伤口之上的另一种伤痛。
听到胡子如此的问话,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说:“那晚我根本就没有送她回家,你说还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怪不得听小惠说这几天看见陈娟都闷闷不乐的。”胡子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对我说,随即问我:“那你那晚为什么不送她回家?”
我说:“我为什么要送她回家?”
胡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问,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答。
于是我告诉胡子,我说:“我现在还不想去想这些事,只想就一个人好好的生活。如果有一天实在寂寞了,那时候,不用你帮我,我也会很坚强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现在,或许是所谓缘分还没到吧。”
胡子依然沉默,最后他告诉我,他说他只是不想看到我整天这么无助而孤寂。
其实我是懂胡子的,也懂得一个人在情感的边沿近乎绝望的楚痛,更懂得一个人在现实生存中的举步艰难,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世界遗弃了我,我只能够坚强面对。
我说:“是的,我确实孤寂,我确实需要一份实实在在的爱和温情,可是生存却是现实的,别人不可能把自己一生幸福赌注在一个连生命都有可能随时消逝的人身上,疾病这东西无法预测,就像我们不知道我们明天是否依然能够活着。可爱情是不能够奢望和强求的,来则安之,不来也不能抱有任何的奢望,我们活着,不仅仅为了爱情。没有爱情,今天我依然活得很好,很快乐……”
最后我告诉胡子,我说:“我现在的心情很平和,没有初患病时的恐慌,没有遭遇爱情的愤恨,也没有被人嫌弃时的仇怒……我想,这世间的一切,该来的终究会来,不该来的强求无用,我只想让自己能够快乐……”
默默听完我的话,胡子说:“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好,不管做什么,快乐就行,真的。”说完,胡子便挂了电话。
听了我的话,我想胡子该是有所感悟吧,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平时一老爷们的胡子这么深沉过。
我给胡子发信息,我说:“谢谢你,胡子。”
胡子没有回任何信息,其实这也是我所期望的。理解了,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我以为我和陈娟相亲的故事,就是这么划上了一个完结的句号,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却是在给胡子发完信息后收到她的一个消失,她说:“都说女孩子需要矜持,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通那晚你竟然没有送我?以前恋爱的时候,男人都宝贝似的宠着,我觉得自己就是天使,可是为什么在你这儿,第一次送给女孩子的礼物却是如此冷漠?”
我没有回复陈娟的这个消息,只是轻轻笑笑,想这个傻傻的女孩儿,天下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以回答。
我以为我的不予理会会更增加她对我的怨恨,会让她像别的女孩一样潇洒的挥挥手,然后在心里暗然想道:“拽什么拽,不就一破男人么,一无所有,有什么好拽的,你不回我还不想再发了呢……”
可是我却错了,快下班的时候,她的短信却又飘然而至,她写道:“本以为你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因为你连对女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更别说责任。试想,如果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予女人,那么这个男人,还能不能算作男人?”
我被她的这个信息逗得窃笑起来,同事都睁大眼睛看着我,不以何解。
我心想:“这小女孩也蛮可爱的,虽有点蛮横无理,可是那晚在胡子的家,为什么她还会脸红,也不主动跟我说一句话?”
于是我回复她的短信说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值得男人尊重,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尊重女人,反之也一样。如果恰巧你碰上了那个不会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那么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算作是你自己倒霉罢了。”
信息刚发出去,却不想回复却立即回来:“这么说,那你是承认你就是那个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了?”
我说:“我没这么说。”
她说:“你的回答就是这样。”
我无可奈何,继而回复说:“随便你吧,把我想像成什么男人都行,只要不是那种被女人唾骂的就好,我想我还不至于把自己作贱到那种地步。”
可是,陈娟的回复却又让我无地自容,她问我:“你是不是每次第一次和女孩见面,送给女孩的礼物都是小惠姐夫妇帮你选购的?”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个陈娟,真是阴魂不散,老问这些足可以让人颜面无存的问题。不过确如她所说,以往的每第一次和女孩见面,都是胡子和夏小惠为我准备好的礼物。我一个大男人,一来不知道第一次该送什么好,二来也没有送女孩礼物的习惯,这不,胡子他们都替我一手操办。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少在和陈娟的那次见面,虽然胡子和夏小惠一再强调这次要我自己去买来送,可后来我依然什么都没有送。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当真过,既然没有当真,那我还送什么礼物,当然什么也不用送。
我对陈娟说:“是又怎样,大老爷们不拘小节,也只有你们小女人,才会去斤斤计较。”
陈娟显然不满我的说法,发来一张用符号拼揍起来委屈的样子,说:“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礼物,要不是小惠姐第二天一味的替你说好话,我才懒得要你的东西,再说那东西,原本就不是你买的,因为像你这种冷漠的男人,根本不可能送人礼物,更别说买礼物送女人了,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就这么简单。”
我差点晕厥过去,试问这世间,哪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女子倒是蛮可爱的,郁闷的时候,是个不错的调剂节。
我没有再回复陈娟的消息,只是打电话给夏小惠,以印证陈娟的话。
夏小惠接到我的电话,便说第二天没有征得我同意就自作主张代我补送陈捐的礼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我道歉,她说:“本来以为你和陈娟有戏的,这丫头不错,对你倒蛮感兴趣的,可是第二天却见她闷闷不乐的不说一句话,我就知道有些不对头,于是便自作主张替你送了她一份礼物,并代你向她道歉,说是你昨晚忘记了给她而让我代其转交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有,就是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谢谢你了啊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