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莹宝珠(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直每日都在院子里拍皮球,红色的伯德哥橡胶皮球,他边拍边数数,郑直已经能从1数到100了。

郑乘风总在郑光明怀里睡着。战线吃紧,后方紧吃,蒋齐升官,蒋恕欧毕业回家,郑乘风既要忙军备,又要忙商会,回家还得再伺候这个不省心的大儿子,每天都累得脚软手软。

后来有一天郑乘风实在是受不住了,只求郑光明放了他。彼时他被扒得赤身裸体,端端躺在粉红色文章中,颤着身体任由郑光明亵玩,他父亲坚毅漂亮的脸上,时有时无闪过无助与茫然,在他艳丽的情史上,从未有一种性冲动能这样令他起鸡皮疙瘩。郑光明不由得想到郑乘风与姨太太做爱时那颠鸾倒凤的旖旎景象,那时他父亲开疆拓土,依然是最骄傲的。

他轻轻用手一拉扯,郑乘风的骄傲便粉碎了。

他长长的、认真的抽泣起来,因为郑光明已经这样逼迫他射了六次。他早上恶补枸杞花生糖,也没能逃过郑光明戏谑的手法。他儿子文文静静的,如同那圆底眼镜的教书先生一般文雅,怎么剐蹭起亲爹来下手这么狠?郑光明难耐的摇了摇头,恳切地对郑光明说道:“儿子,爹很累了,能休息吗?”郑光明明显有些不高兴,他直说道:

“每次都是爹舒服,我都没舒服过。”

郑乘风叹息道:“那你也脱了衣服来。”

郑光明顺从地照做了。他慢慢脱掉军绿色的外套与米白衬衫,露出比父亲白皙许多的肩肉。他身材匀称细长,甚至有些营养不良一般的消瘦,与他身材壮硕丰满的亲爹相比,他确实狼狈了许多。郑乘风有些呆滞的抚摸了一下儿子光滑的身体,似是想不到郑光明真是这么瘦了。他啪一下坐了起来,郑光明问:“爹要怎么让我舒服?”感觉郑乘风掀开了被子,“爹,你也要用手?”

郑乘风用专心致志的舔弄回答了他。郑光明霎时头皮发麻,他”嘶“的抽了一下,一把将父亲的脸闪开。郑乘风有些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怎么了?“他真像个不知死活的小马驹那样天真。郑光明阴沉的盯着父亲的脸看。

“你在做什么?”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乘风有些尴尬。

“你在舔我,爹?”郑光明的声音难耐极了。

“你不喜欢?”

郑光明与他对视。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舔,爹。”他说,“我喜欢,爹,快些舔舔我。”

郑乘风慢慢低下脑袋去。这个角度,郑光明可以看见他爹象牙色丰满的背部肌肉是如何紧绷的,他父亲的薄唇很快吸住了儿子的性器,那玩意儿的硕大程度几乎和他差不多。不过郑乘风并没有在意郑光明的反应,他正在疲于和嘴里边这个又硬又烫的东西作斗争,整个大脑中都仿佛徘徊着亲生儿子的体味。他没有注意郑光明的呼吸愈发急促,也没有发现儿子的一只手已经扣到他后脑勺上。真当郑乘风苦恼应该要怎么才能慢慢让儿子缴给自己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蛮力将他的嘴唇顶到了最深处,他白眼一翻,险些窒息,那嘴唇显然已经碰到了亲生儿子最脆弱的卵蛋,从未给人口过的军阀头子被这一记深顶弄得几乎昏过去。

郑光明却不是什么见好就收的人。他父亲口腔柔软,似是新开苞的藏红花,将他服侍得爽极。也不管郑乘风哼哼唧唧的表示抗议,郑光明直接上手操干起父亲的嘴巴,他直直跪起来,制住父亲强壮的脖颈,双手捧住郑乘风的脸颊就操弄起来,那白白的沫子也从郑乘风的嘴角溢出,郑光明顶操了至少六七十下,其中基本上都要深到郑乘风的喉咙里去,最后他猛地夹住郑乘风的脸颊,将浓精灌入父亲喉咙的最深处。

郑光明喘了一口气之后抽开,将已经瘫软的郑乘风抱住。他有些怜惜地将男人嘴角的精液擦去一些。

“父亲怎么今天这么开窍了?”他吻了吻郑乘风的嘴角。后者此时还沉浸在自己被儿子口射了的事实中难以回溯。

几分钟之后,赤裸的男人定了定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是有事相求。”郑乘风小声说,“只是你一直抱怨北平闷,又缠着我日日勾兑,我有些……我不晓得。”

“你只管说。”郑光明淡淡道。

“蒋齐司令要去哈尔滨,我下的令。”郑乘风道,“但是他儿子恕欧——你义弟,要做肠胃炎手术,现在还在洮南的医院里出不来,主帅缺副将,你要愿意,我让你跟着去。”

郑光明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郑乘风苦笑:“你可以去医院探望你义弟。”

“这么说,我又要与父亲分别了?去几日?”

“不会很久的。”郑乘风含糊着说,这会儿他软绵绵的性器又被郑光明捏在手里,“只是哈尔滨很冷,你去辛苦了。几周的时间,爹盼着你早日回来。蒋齐这次要去和刚逃回来的特务接头,你去帮衬着,到时候那位有赏,我想让你上上台面。”

郑光明只顾着亲吻他爹的额头。“谢谢爹。”他静静微笑道。“爹怎么不惹人爱呢。”

“胡说八道。”郑乘风脸非常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北平前一周,郑乘风未曾再与他见面。

为亲生儿子口交这件事仿佛是一件浅尝辄止的噩梦,话到口边便顺势咽下,更令郑乘风颇为惊悚的是,这件事并不是郑光明要求的,而是他老子郑乘风主动动手的!他不是被逼的,也不是被胁迫的,只是积年累月的把戏一般,他在那一瞬间中被什么情绪击中,慢慢挪移下身子,将双眼对齐儿子胯间那条他见过无数次的东西,紧促的呼吸着。

男人嘛。照理来说,军营里见得多了。

1899年盛夏,郑乘风在山东围炉澡堂内与投降的粤军洗澡。那个时候郑光明还是个小屁孩,被奶娘捧在心窝子旁边,郑乘风阴沉着脸举着教鞭,看着赤裸的一丛一丛男人们自动分开到两边,站在简陋的花洒下。他们大多数人都皱着眉,沉默不语,身上沾满血污和泥土,活像牲畜一般勉强遮盖自己最下贱的部位。郑乘风扫视着队伍,有学生模样的小孩,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最多的是比他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中年男人们,粤军远涉千里,此地早已不是故乡,他们被折磨得面黄肌瘦,平淡的展开着自己的身躯,栖身拥挤的花洒下,任凭腾升的水雾慢慢淹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们屁股挤着屁股,胸膛贴着胸膛,一言不发,郑乘风看见他们面无表情的冲洗着自己的性器与大腿,将又薄又滑的肥皂充盈起臀部,一股浓烈的香精味瞬间充斥整个澡堂。

郑乘风吃过打败仗的苦头,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奇怪的是,当他冷冷地扫视这帮麻木的粤军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似乎缺少人引以为傲的自制。他惊讶地看着一些男人缓慢的、自然的帮助同伴搓背,这些强壮的男人的双手刮过对方的胸肌与腰杆,那粗糙的、器具性的肢体互相碰撞,有的很黑,有的偏白。人们在沉重的哀痛中保持着井然有序,竟然为这绝望的一幕增添了几许色情。

郑乘风抚摸着姨太太光裸的背脊,若有所思。

那姓柳的名媛很快温柔的勾脑袋朝他微笑。

“前些日子是怎么了?”他听见柳太太问道,后者正在与那条怎么也穿不上的黑色蕾丝内裤作纠缠,郑乘风的嘴角齐平,他默默看着柳太太光洁细长的双腿与那条黑色的布料翻搅着、纠缠着。他喟叹一声,用手抹了一把脸。郑乘风也维持着裸露,恍惚想起,决议将郑光明送走之后的这一周,他裸露的时间比穿衣打扮的时间还要多。他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体态,方寸之间都是完好俊美的皮肉,这是一具任谁看了都会痴狂的身躯,郑乘风看着自己,却莫名其妙有些厌烦。

他的腿也细长,粗糙,和他儿子很像,前些日子,郑光明还用自己的腿与他勾连,他儿子漂亮得似女孩儿的那张脸上浮现说不上的媚态,令郑乘风感到一阵呼吸紧促。

柳太太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郑乘风哎呦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些日子怎么啦?”她不依不饶,必须要等到一个答案。郑乘风对家眷谈不上温柔,但至少不凶残,姨太太跟随他多年,一个个长姐般烈脾气。郑乘风也不恼,只是挠了挠头,说:

“嗐,我没啥事……只是前几日和光明那小子商议好了,过一周把他送哈尔滨去。”

“你疯啦!”柳太太反应很干脆,“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不是还有长安吗!”郑乘风竭力为自己的选择正名。“光明他……他……他有些不正常,大概是黄埔回来,在北平待出病了吧!我和他说了,他似乎也很高兴,想来是我太残忍,二十九岁了,正是打拼的日子!每日在家看报听书,是我我也发牢骚!”

“光明少爷和您发牢骚么?”柳太太诧异的评论道,“我看他每天倒是淡定的很,您是不是嫌弃他和您走太近了?”

“是——不是。”郑乘风很尴尬。“总之过几日,他就走了!”

柳氏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郑乘风总是只讲现实的话,剩下的要让别人自己去猜。就比如说,他说是,是因为确实不喜欢郑光明日日夜夜对他施行的性骚扰;二他说不是,是因为想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郑乘风虽然不方便,但是他对郑光明之爱已经胜于一切,郑光明摆弄他这件事,在他的爱面前,已经算不得大事。所以也不是嫌弃郑光明和他走得太近。

情人离世,留下遗孤,取名光明,从小爱不释手。郑乘风早年腥风血雨,日日在马背上打拼,获得人送外号常山赵子龙,因为他也和那个话本上的人物一样,背着个小娃娃七进七出。他爱这块骨肉,爱他的微笑,爱他灿烂的手势。他爱他胜过一切。性欲和本源的血脉分开,郑乘风需要一个出口,他是完完整整的男人,因此他需要发泄完完整整的性欲,有时他合掌于身下娇柔女眷的身上,看着她们又哭又爽的脸色,郑乘风一瞬间恍惚,这样的屈尊他不想出现在郑光明脸上。

搞笑。他儿子不需要屈尊于任何人身下。

所以郑光明转头亲咬他、与他嬉戏,将樱桃塞进他嘴里时,郑乘风没有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是没有拒绝,而是镇住了。

郑光明为他搜寻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为他儿子屈尊,而非郑光明为任何人屈尊。

郑乘风脑子乱乱的。是儿子就没事了吧?唯一的亲人、唯一的骨肉,唯一的血脉,为这样的事情舍弃尊严,大概没问题吧?

凭空射出子弹,咚。纸板应声粉碎。孩子的啼哭划破傍晚的平静,郑乘风如梦初醒,只见郑直手里抱着皮球,俨然吓坏的模样,正抽搐着嚎啕大哭。

未等郑乘风作出反应,七八个女人瞬间涌上,七手八脚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有的拿着奶瓶,有的哄着拨浪鼓,还有的唱着歌,留出一个年长些的,对着郑乘风狠狠一瞪眼:

“射靶也不知道避着些孩子!”

郑乘风有点无奈。他安分的将手枪别进兜里。

腕被按下。一个身影迅速贴上来,朝着他的脖子喷气。郑乘风一哆嗦,反擒拿本事不错,还没等他下手,郑光明的声音就从脑后传来。他的舌头粘腻的舔了舔郑乘风的脖子,他听见他那个亲生儿子说:

“爹,别动。”他满足的吸了吸气。“让儿子抱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乘风又僵在原地了。

“我来看看父亲的枪来。”他颇为怜惜的说,用手拨弄了一下郑乘风的刘海。“我来帮父亲别回去。”郑乘风感觉有人在偷他手腕子里的武器,那原本上万阵中也脱手不了的宝贝,他一愣神,已经到了郑光明手心里。他冷汗涔涔,那边郑直的哭声嘹亮,一群人居然无一注意到这里。冰冷的枪口划过郑乘风的腰部,一路向下,下流的贴在他的臀上。郑光明抚摸他亲生父亲的身体,从乳尖到后穴无一放过,郑光明又在叹息。“爹的枪杆子真硬啊,都顶得难受了?”啪嗒。郑乘风的皮带扣子也落下了,发出了清脆的、金属质地的噪音,这噪音像是逼迫他清醒一般被放大了无数倍,致使郑乘风浑身一哆嗦。

啪!

郑直的哭声戛然而止。

郑乘风只能听见自己几乎像是要断气那样喘着气,他那坚强的身躯正在瑟瑟发抖,大脑一片模糊,他从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有那么剧烈、那么炽热,仿佛有一团发热的虫子在他的胃里几乎要翻涌上来,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郑光明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他看见他的双手紧贴裤缝,站成了一道军姿。

郑乘风打了他。不,准确的来说,是他扇了他一巴掌,用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力气扇了他一巴掌,郑乘风看向他的眼神绝对惊慌,那之中还有许久未见的绝望,他的父亲流露出他这辈子能看见的最脆弱的眼神,站得笔直却在瑟瑟发抖。那个打过他的手是郑乘风的右手,他父亲赤手空拳抡臂,那一下郑光明几乎感觉口腔里的牙都全酸了。

郑光明被打得倒在地上,不光他懵了,这个房间里的男女老少都懵了,他那个不懂事的小弟弟也吓坏了,连哭声都打落到肚子里去。

“滚。”郑乘风听见自己说,“收拾行李,明天就滚到哈尔滨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疾风狂啸。

二十四军连夜跋涉,郑光明正了正帽子,这个动作在六个小时内无限趋近于强迫症。他往自己冻疮的手上默默哈了一口白气,微小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暖意,好歹缓解了军衣内部极不安分的寒冷。

他们全连从北平出发时全队一共一百五十九人,其中除了他和蒋司令员之外,都是一伙儿忐忑不安的新兵们,火车在浙赣停运,大雪封路,距离哈尔滨还有四个小时的路程,干粮富裕,倒是没有到发愁的地步,只是雨水加重,霜露冻土,队伍歪歪扭扭,各人都冻得不轻。

通讯员扛着电报机走在最前面,第二个才是蒋齐蒋司令员,从郑光明的角度来看,蒋齐的摇杆挺直,军大衣如草皮一般服帖,稳稳立在他身上。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路上来也没有多说几句话,他一直在看自己手里的书,郑光明不由得觉得他有些扭捏。

书,大概是红楼岳史、小家碧玉之类的。蒋齐一个年过五十的铁人,在火车上勉强戴着圆片眼睛费劲瞧着那字儿的模样着实有点好笑。

蒋齐倒不是不愿意和他说话,少东家是——少东家是前几日被郑总管打了,他心里觉得难受:蒋齐的妹妹,蒋润怜是郑乘风死去的妻子,郑光明生物上的亲娘。从小到大,蒋齐害怕那个吆五喝六的妹夫,但是却很喜欢郑光明这个与他妹妹一般漂亮纤细的少年。郑光明坐在他对面,黑色军服穿得体面,脸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左脸上还缠着早上新换的纱布,正一脸严肃的将新茶倒入保温瓶里。

蒋齐合上书,小心翼翼地问:“你爹真的把你打得很疼吗?”

郑光明抬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温温柔柔的大舅,不由得笑了笑。

“我爹打人哪有不疼的时候?好歹没拿鞭子打我,不然我也得和恕欧一样躺进医院里。”

蒋齐看着他。这个已经和他肩膀差不多高的小伙子,依然不动声色的干着他自己的事情。郑光明去黄埔之前没有和蒋齐打过招呼,蒋齐当时有要务在身,根本没有去送过他。心底里的小外甥,应当还是几十年前那个刚死了娘、爹又管不上的小奶团子,郑光明小时候眉眼五官就和润怜极像。润怜死时,她心狠的丈夫依然出差在外,郑光明根本不懂什么是病、什么是死,蒋齐这个做叔叔的将他拉到自己屁股后面,郑光明依然要一个劲的伸头看家仆们为妈妈裹上白布。

“回归热。”戴着口罩的医生对蒋齐摇了摇头。“快些烧了吧。”

美丽女人一张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齐叹了口气,郑光明倒满茶水,就盯着窗外发呆。他亲切的叫他小外甥过来:“光明,让舅舅好好看看你。”郑光明自然的站起来坐下,他依然是快速的看了蒋齐一眼,安分的笑着说:

“在外面我要叫你司令员,舅舅。”

蒋齐用手指拨弄着郑光明脸上那块纱布。“还疼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碘伏。郑光明摇了摇头,“又不是拿枪打的!”他好笑的看着蒋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贴条掀开,仿佛郑光明的脸蛋是一条脆嫩的豆腐。“您对恕欧有那么好么?”郑光明感觉着舅舅温热的手指在他肿胀的脸上消磨着。这回轮到蒋齐摇头了,他撤开身子,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那混小子!”

蒋恕欧从小就是逃兵的典范。他脾气好,耳根软,吃不了苦,整天宅家里看读书写字,那是真真大家闺秀的典范。蒋齐口中烂泥扶不上墙,上个生日蒋恕欧从黄埔回来,口是心非的父亲依然给他这个软骨头儿子买了一个收音机玩。飞鹰牌的,银针又亮又长,能接到上千个不同波频的台听。蒋恕欧爱不释手。

郑光明说:“要是我爹和您一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蒋齐有些脸红:“是吗?”

他不说“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或者“我哪能和你亲爹比啊!”,而是单单问了一句“是吗?”颇有几分害羞的意思。郑光明死死的盯着他,看着这个父亲压根瞧不上的笨拙舅舅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他比郑乘风的体格大,弯腰的模样似一头寻找蜂蜜的棕熊,郑光明见过他在校场赤着膀子挥舞教棍的模样,那衣服里面是棕黑、闪着亮光的皮肉,蒋齐的薄薄的皮面一年四季滚动着豆大的汗水,它们将这个男人包裹在一种华丽的润衣下,郑光明觉得那身形帅极了,郑乘风却是完全不以为意。

“花花架子。”他爹如此评价道。

郑光明听见自己打了个喷嚏,回忆得太入神,想到他父亲郑乘风面不改色的模样他就一阵心慌。这一慌,依然是在马背上,冷风毫不客气地顺着袖子管往下钻,郑光明感觉好似有个冰人掀开他衣服钻进去,不由得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哆嗦。

“光明。”他听见一个很柔和的声音。“到这儿来。”一个手把他拉过去,一股脑地,郑光明钻到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里。他亲舅舅蒋齐原来是勒慢了马,听到他咳嗽,两条马并列着让他把郑光明塞进怀里。“舅舅,不是很冷。”郑光明解释着,试图不在列队面前让人以为自己在耍小孩子脾气。蒋齐却不给他一点讲道理的时间,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茶缸拧开来,霎时间一股热气冲天照面,将郑光明整个人给融化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凝结的水蒸气,甜丝丝的,是舅舅爱喝的龙井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齐揉揉他脑袋。“拿我的喝去吧。”他用那毛茸茸手套中探出的两根手指蘸了一下热茶,接着慢慢涂到郑光明干裂的嘴唇上,郑光明感激得又是一阵哆嗦,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可以看见蒋齐那威严又柔软的面部棱角。他与父亲不一样,蒋齐是一块发酵的软馒头,他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好欺负的那种人。郑光明感受着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的哥哥,此时他握枪的手指正在他嘴唇上游走。

“舅舅。”郑光明不由自主地说,“舅舅?”

“嗯?”蒋齐回应了一声,依然专注的在涂着郑光明湿润的嘴唇。

太暧昧了。郑光明说不出口,于是便沉默着。蒋齐丝毫未发觉小外甥的情绪,他心疼这个从小没有妈妈关爱的孩子,虽然怕他父亲郑乘风就好像老鼠怕猫,但是他对郑光明的喜爱不偏不倚。郑乘风毫不留情的打了郑光明一巴掌,蒋齐却无立场指责郑乘风的残忍。自己这个妹夫自结婚起的那一天就心怀天下,他孤高冷血,性生活混乱,统领北平之后又日日没个正形。他心里嘀咕着郑光明对父亲的感情,觉得那有点像爱,又有点像依赖。不过他是万万猜不到郑光明对他亲爹的异样情感的,就像他现在也察觉不到郑光明看着他的眼睛中纯粹的黑色已经有了一丝松动。

巴山夜雨,哈尔滨西,庙堂老街。子时入夜,他们一行人才勉强进城。哈尔滨首府酒店的经理姓徐,笼着袖子站在客房外等他们。一百多号人身穿黑衣服,肩上还都扛着两把枪,徐经理有些担忧的左看右看,直到蒋齐扬起马鞭,他倒是没有打徐总管,只是放在手上轻拍了两下。

“郑总管有吩咐,后五日在哈尔滨下榻。”蒋齐的声音是好听的男中音。“每人步枪两挺,手枪一把,子弹三盒,入室熄火;马匹六十只,在马厩歇着,账本送到我房间核对,两两入住。”他对着身边的通讯员又是轻轻一拍:“你去通知!”通讯员很快点点头,回马往队伍末尾走去。

徐经理说着,一副上手要牵蒋齐的马的样子:蒋司令员,久仰大名。您的房间在三楼,这边儿有我员工安排张罗着,您先行进屋?

蒋齐粗声粗气道:“且慢!这位是郑总管的宝贝儿子郑光明,你眼睛丢哪去了,都没看见?你先让他进屋了,我再说。”

哈尔滨那年没造什么高楼,瓦房结实,倒是很防风。屋里就一扇窗,家具都是北平上边儿运来的,红木金箔,有凤凰鸟和金龟子似的小摆设。床头放着一副仿宋的山水图,绿金色,纸质绵软,是纯羊皮造的,一张大床两边摆着红蜡烛和四角茶几,茶几上方还有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黑色的派克钢笔。郑光明四下看了一样,将行李随处一丢,他们住在这七层高酒店的顶楼,窗外就是漫天大雪,红灯笼围着墙壁绕了三圈。郑光明虽然一直心里有数,但是想到他父亲远隔千里之外的影响力,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叹气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他不由得哀哀叫了一声。郑乘风自从打了他,再到蒋齐上门接他去哈尔滨,再也没有和他多说过一句话。郑光明面色阴沉的揭下纱布,里面被打烂的死肉正缓缓脱落,新的血痂正慢慢结出来。郑乘风的后悔蜻蜓点水,他留他儿子一人在阵痛中昏昏睡去时,依然在郑光明楼上孜孜不倦的和小情人们做爱,他听见他父亲充满力量和激情的怒吼,以及高潮结束时父亲绵长的呻吟,郑光明愣愣的、被迫的听着,仿佛被郑乘风的声音强奸一般。郑乘风势必要以这样的形式向他儿子耀武扬威,以这样的形式劈头盖脸的告诉郑光明,你老子是个男人,男人中的男人,你想搞老子,没门!

早上吃饭他吃得也极快,没几下一瓷缸肉粥见底,他连看都不敢看郑光明的脸一眼,甩了筷子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光明的筷子悬在空中,话到嘴边咽回肚子里。

他脱了贴身衣物上床,在被窝里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又看了一眼,约莫十分钟,郑光明突然跳起来,发了疯一般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他深深陷在床榻里,一天一夜下来的困倦和疲惫,以及刚离开父亲的不安与恼怒正在侵蚀他的神经。他不知道为什么郑乘风狠心这样对他,蒋齐的话却给了他新的思路。自己这个便宜舅舅向他指出郑光明一直刻意忽略的一点:郑乘风道德底线极低,几乎不存在会令他羞愧的事情;他爱郑光明不假,但是在郑乘风眼里,郑光明就是一只听话的长尾巴小猫儿,小猫儿怎么能把爪子放到主人的脸上?

郑光明恨极了,他感觉自己肿胀的左脸正在迅速发红发热,一跳一跳的,似是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碰。门边一声响。啪。灯光被摁亮。郑光明没有力气起身查看,他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只觉得身上一凉。啪,灯光又熄灭了。

掀开被子的正是那个安慰了他一路的亲舅舅蒋齐。

“叔——”郑光明虽然冷面,但是今日实在是苦寂已久,也不想为什么蒋齐这会儿能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亲舅舅这温柔和蔼的脸上闪烁着的担忧就禁不住眼红了起来。他伸出的那只手被眼疾手快的军人接住,蒋齐摸了摸,又小心放在床上,郑光明看见他红着脸开始托自己的衣服,那个皮质的大衣,霜寒正慢慢往下抖落,接着是蒋齐的衣领,毛衣,皮带和军裤,皮带发出噼啪清脆的响声,令郑光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前些日子有类似的声音,下一秒便是亲生父亲头晕目眩的一巴掌。

郑光明紧紧闭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在他睁开眼睛之前,一只手先覆了上来,那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舅舅?”郑光明不喜欢这样被人遮着,这令他感到万分恐惧,不由得喊出身来。

他感觉一个比他沉重许多的、高大的身躯慢慢在他旁边躺了下来。蒋齐的气味很熟悉,那是郑光明从小就熟悉的气味,那气味抱起他很多次,从未重重敲击过他任何一次。他听见蒋齐那温润宽厚的声音,他遮住他的眼睛那只手的大拇指,正在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

”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东家。”蒋齐没有叫他光明,而是叫了称谓。那房间中的空气冷冽又温馨,令郑光明非常疑惑。他听见蒋齐的沉默,后来又变成几声叹息,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舅舅,怎么不把手拿开?”郑光明又问。

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赤裸的脖子。男孩儿变成了男人,男人依然是男孩儿。蒋齐觉得,自己当年确实该读写书,确实该背点古诗,这会儿情到深处却一个字也绷不出来,他简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听上去“合理”。

郑光明只觉得又温热的东西送到他嘴里,他知道,这是蒋齐的手指,紧接着更软和的东西贴上来,郑光明猛地一僵。

“舅舅!”他大吼道,想要把蒋齐推开。推了没几下却觉得男人死死不动,只碰到平时那副他艳羡不已的身躯,戳弄着朝思暮想的肌肉,郑光明却觉得分外焦虑。“舅舅,你这是干什么?你亲我——”

比嘴唇更柔软的东西又落到他面上了。那只手终于撤开,郑光明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和他一样赤裸涨红的蒋齐。他所敬爱的那个舅舅,人生的导师,此时正可怜的、探究的看着他。“少东家。“他听见他诱人的嗓音,”少东家……对不起,你长得真漂亮,像我那妹妹似的……遮住眼睛,更像了。“他痴迷的盯着他,在郑光明身上看见亡人的身影。

郑光明哑口无言。他的眼睛确实极为像他父亲,其余都像那蒋润怜。他母亲的画像早被父亲撤下了,他在乳娘的口口相传中深性自己那娇俏的女性气质全部来源于他的母亲。

原来刚刚滴到他脸上的是泪啊。

郑光明冷冷盯着瑟瑟发抖的蒋齐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下。这笑给了蒋齐希望,最后又令他如坠冰窟。

“舅舅。”他疼爱的小外甥如是说,“脸朝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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