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洗澡。」
阙无天冷哼一声,「洗澡?原来如此,原来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骯脏,所以迫不及 待想洗澡?」
「不是。」
「不是?」他又是一哼,又气又怒地看着她,头也不回道:「婆婆,烧池热水来, 既然周姑娘想洗澡,本王亲自奉陪!」
「不要,天哥,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阙无天不再说话,抱起周挽情便往浴池里跳,毫不温柔地帮她洗起来,大手搓洗着 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弄得原本就快昏倒的周挽情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阙无天怀中。
她伏在他怀中无力地说:「天哥,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阙无天搂着她,一手拨开她披散的长发,一语不发。
「我爱你,我怎么会觉得你……」她顿了顿,低低喘息着,似乎虚弱得连话都说不 出来,「我只是受不了你那样对我,那让我觉得自己好骯脏,就像娼妓一样,我受不了 ,受不了!」
她伸出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天哥,不要那样对我,求求你!我爱你,天哥,我 真的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把沈谷推下山谷,只要你肯相信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即 使要我去死,我都愿意。」
见她低言婉转,真情流露,无限娇弱的模样,阙无天语气不自觉地和缓许多,「既 然如此,把事实真相告诉我。」
「事实真相?」
「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师弟在一起?或者你要说那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和你 长得很像的人?」
周挽情身子微微一僵,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我……」
「说啊!告诉我,我所看到的女人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再不然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不得不和师弟在一起的理由。」
有那么一瞬间,周挽情几乎忍不住想将事实真相说出来,但一想到他可能受到的打 击时,她又说不出口。
她摇头,「那是我,你所看到的人确实是我。」
阙无天金色眸子一冷,「哦?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
「因为什么?」
「因为沈谷他……」
「因为他比我知道更多有关黑焰门的事,比我更亲近门主,所以当你一发现从我身 上套不出什么消息后,就把目标转到他身上,是不是?」
周挽情拼了命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你说啊!说你不是奉周紫焰的命令来刺探黑焰门的机密,说你不是为 了挑拨感情才接近我们两个的!」
「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三年前我或许不知道,但你以为三年后我还会不知道吗?」
「天哥,不是那样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倒是说啊!」
「我……」周挽情还是摇头,她实在说不出来,她是那么爱他,怎么忍心一再伤害 他呢?
阙无天静静地看着,期待着,但他终究还是失望了。他以为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 感情,也几乎想相信她的话了,但没想到最后她还是选择沉默,如同三年前她亲眼看着 自己中毒,看着沈谷掉下山谷时一样,她选择了沉默。
他一拳狠狠地击在池边,顿时池面翻滚,整个浴池为之震动,「该死!周挽情,你 该死!」
他毫无预警地分开她的双腿……周挽情几乎承受不住他的怒气,柔美的身子不住往 后仰,长发倾泻在腰际,飘浮在水面上,神智似乎已然离体,藉此逃避阙无天的羞辱。
「情儿,别想逃避,这是你欠我也是你答应我的。既然是你自己答应的,就没有逃 避的理由,况且,你不知道这辈子你注定逃不开我吗?三年前你是我的女人,即使你背 叛我和沈谷在一起,仍旧改变不了你是我女人的事实;三年后,老天又把你送回我怀中 ,证明了你天生就注定是我阙无天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 别想逃开!」
他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吸吮着她的小嘴,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唤醒她的感官与藏 在身体深处的热情。
周挽情极力压抑,不让自己对他的挑逗有所反应,但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阙无 天,彻底爱过她的人也只有阙无天,在他怀中,她根本无所遁形、无处逃脱,纵使她再 怎么克制、怎么压抑,终究在阙无天蓄意的挑逗下交出自己。
她禁不住随着他强劲有力的律动而摆动身子,她知道自己真如他所说,永远逃不开 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注定是他的女人。
如果她只能在这时候才能拥有他,那么她愿意;如果她只能在这时候找回以往热情 狂野的他,那么她无悔。所以她转而伸出手搂住阙无天的颈项,低低呻吟着,「天哥, 天哥……」
阙无天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将周挽情半压在浴池畔,重新退出,再重新占有她 ,以着丝毫不容拒绝的狂烈,彻底侵占周挽情的身心,让她一次次交出自己,一次次在 他怀中崩溃、哭泣、哀求,终至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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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挽情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西沉,一抹温暖金黄的阳光穿过天窗,洒进房里, 落在阙无天和周挽情身上。
周挽情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阙无天紧紧搂着她,他的手揽在她腰上,他的腿横 在她腿上,而他的下巴则轻轻抵在她头上,让她无法动弹,也舍不得动弹。
经过一回回的缠绵,从浴池到卧榻,从案桌到床铺,周挽情浑身上下布满阙无天所 留下的爱痕,各种复杂的情绪溢满她心怀。
她悄悄伸出手轻抚着他,从他的眉,到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和结实的身躯。
她一边摸索着,一边想着记忆中他好看的模样。
她记得他剑眉斜飞,一对金色眸子耀眼如骄阳,却带有几分冷漠,几分嘲弄和几分 的神秘,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教人摸不着、猜不透;他的鼻子较一般人更高更挺,紧 抿的嘴唇饱满丰润,但透着一丝无情。
可真正吸引周挽情注意的,不是他的俊美绝伦,也不是他那卓荦不羁、睥睨众人的 傲气,而是他眉宇间那拂不去的淡淡哀愁,加上那略显苍白的皮肤,使得他整个人笼罩 在一股说不出的忧郁气质中,就这抹忧郁气质,让她甘心为他付出,为他牺牲一切,只 求他好好的,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可能吗?那些人会放过他吗?姑姑肯放过他吗?如果姑姑肯放过他,就不会答 应让她来西泠宫了。
其实这次的刺杀行动,是她自己自动请缨的,因为在她听说黑焰门的冥王残酷无情 、杀人饮血的种种传说后,便怀疑冥王有可能是她的天哥。
她虽不会武功,也非武林中人,却明白阙无天的武功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惊世骇俗, 要当黑焰门的四王之一绝对绰绰有余,可是传说中冥王的种种残忍残暴行径,又让她不 愿意相信。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知道冥王练功走火入魔,每隔一段时间就需杀人饮血后,才 怀疑冥王应该就是阙无天。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杀人饮血,除了三年前因中毒导致全身血气大乱,不得不以 热血来温润体内冰寒之气的阙无天外,根本不会有人做这种事。所以她才会冒着生命危 险,才会冒着被天下人辱骂、歧视,甚至成为天下公敌的罪名来救阙无天。
是的!她是来救阙无天的,一方面警告他中原武林各派的行动,一方面希望他能改 邪归正,走回正道,不要再残害无辜的人命。
想着,周挽情伸手取下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环。……这个耳环是临走前姑姑交给她 的,她要她在阙无天没有防备下,把耳环中的毒药放入食物中,让阙无天吃下,但她一 直没有做,因为他是她这辈子惟一爱过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杀他?
所以她宁可把喂有剧毒的发簪刺入自己胸口,也不愿伤他;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 害他,更愿意牺牲自己,答应他的任何条件,为她所痛恨的沈谷生孩子,只要他回头。 可他明白吗?他愿意听她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