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军中的做法,给我做一只出来看看,不要怕花钱,一应用度直接到账房去支取,只要别比这个差就行!”余风说道。心中却是暗想,能做就行,我也看看,这大明朝的火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照老刘这么一说,这吴嫣然手中的,怕还是一个舶来品,代表不了大明的军工水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很是希望,在自己的下属中,多出一支火枪兵的军种出来。
“老爷这是??和吴小姐较上劲了?”刘生敏眨眨眼睛,退了下去,边走边想。不过,这似乎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老爷既然想要一只火铳玩玩,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得给老爷打出来不是。
三天后,两眼通红的刘生敏,带着一个狭长的包裹出现在了余风的书房。
火铳打造出来了?余风放下手中的事情,接过刘生敏递过来的包裹,心情还是有着几分激动的。
不过包裹中的火铳露出全貌之后,他反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了,在那里上下打量,他总觉得和自己的印象中有些不对,难道古代的火枪都是这样吗?
这支火铳的大体形状倒是和步枪差距不大,只是这枪管太细长了,枪口的口径连小指塞进去都很难,这能打什么出去,铁砂?
滑膛枪的枪膛口径大于子弹口径他是知道的,而且黑火药燃烧后会在枪管内留下残留物,在激烈的战斗中这种残留是没时间清除的,为了不妨碍射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使用较小的弹丸。这枪管都细的跟什么似的,你还指望他能打出多大的玩意来?这不整个就是一支打鸟的鸟铳吗?
看到余风脸上阴晴不定,刘生敏有点忐忑不安的问道:“老爷,这火铳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枪管是不是太细了?”
“不细,不细,在辽镇的时候都是这模样呢,小人也是打造过的,怎么会不知道。”
余风摇摇头,冲着外面喊道:“你们两个走出院子把院门关上,记得不要站在门边到墙后去。”
外面守卫的护卫答应了一声,听到院门关闭,余风这才走到院子里,刘生敏掏出个小袋子,从里面掏出铅子和火药,在那里给火铳装药,通条是一根细铁条,看来,该准备的物事他倒是一件都没有落下。
把火铳填装完毕,刘生敏用火石点燃了火绳,余风把火绳凑在火铳末端,点燃了药池中的引药,按照从前的射击姿势端了起来……
“轰”的一声,余风瞄准的是院子里面的厚木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自然是命中。可是余风放下火铳走近一看,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从火铳中打出的铅子儿,打在木门上,不过是深陷其中而已,并没有完全穿透,这是什么威力,简直比起吴嫣然的那种手铳来,威力都差了老远一截。那铅子还不到小指肚三分之一大,轻飘飘的,就算是人站在那里,打中了能怎样,这还是三十步以内呢,距离再远一点,怕是连鸟都打不下来。
边上的刘生敏看到他神色不对,连忙解释道:“老爷,我都说过,这玩意根本就不好用,远远比不得弓箭实在,要不小的回去,为老爷打造一副好弓!”
“不是这个问题!”余风怔了一怔,“枪管太细了!”
“老爷,您不知道,这火铳就是要又细又长才能打的远,要是有趁手的家伙,还能更细些呢。”
余风不置与否,努力回忆着后世步枪的长度,和眼前的火铳对比了一下,在枪管一半的位置那里,他狠狠的划了一下,“太长没用,就做这么长,这枪管的粗细,也给我扩大几倍,就按我说的再去打造!”
刘生敏还待再说,只见余风回过头来:“也不在于这一天两天的事情,老刘你得注意下身子,要是累倒了,我找谁给我打造火铳去!”
主家的关心是如此的亲切、自然,刘生敏本来还想强调一下这样打造和规矩不合,此刻也说不出口了,红着眼睛答应了一声,也不是熬夜了红眼的,还是感动得红眼的。
“就算是雇工,雇主能有这样关切,也是少有的;更别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奴仆,面前是自己的主人,就是有天大的难处,也得想办法克服不是”。他虽然不知道“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这样的话,但是,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于是,这崇祯六年的七月间,余风的庄子里,不分日夜的,时不时传出一声声的巨响,赵家村的村民,开始还颇为惊慌,后来,有好事者说,这余百户余先生本是星宿下凡,能与鬼神沟通,这轰隆隆如雷般巨响,那是余先生作法请来龙王爷爷,在和龙王爷爷喝茶聊天下棋呢!那时节鬼神之说盛行,乡人愚顽信以为真,遂大为放心,并以本乡本土能有这么一位能人颇感自豪,这就是后话不表了。
不过,余风余先生的名声,经过这一次以讹传讹,那就益发大了,现在灵山地面上,说起余百户,说不定还有人不甚清楚,但是,要是说起灵山的余先生,还有人不知道的话,那简直就和不知道关二爷和二郎真君一样稀罕了。
第三十二章 穷生奸计 富长良心
灵山城的布局是典型的“井”字型布局,知州衙门、盐运巡检衙门等重要建筑,恰好在几条街道交错而成的井字的那个小口里,在这附近的街道,也是整个灵山城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崇祯六年的八月,在热闹的南大街上,一家店铺不声不响的开张了。
店铺的名字叫做吴家商行,据说是福建来的商人,在这里开的店铺,卖点南北杂货什么的。店子开张的低调,甚至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再低调,又怎么逃得过那些在这市井中讨生活的泼皮的眼皮子,于是,有泼皮就开始打这店铺的主意,琢磨着是不是从这店铺每月弄点酒钱什么的,反正这外地客商,不欺负他一下,也显不出咱山东儿郎的手段不是。
张麻子就是这泼皮中的一个。
当他听到有人提议到这店铺里弄几文花花的时候,他就动了心。以前,街面上的泼皮,没有钱花了,跟着巡检司的盐丁出去几趟,总会弄得些进账,但是自从开始闹长毛了,这份收入算了断了来路,张麻子这段日子过得可真是苦。这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真要是每日好吃好喝着,谁愿意去干这敲诈勒索的勾当,不过要是大家都愿意,又不用他当出头鸟,他倒是也不反对从那店铺弄上几文,敢在这灵山城里做买卖,居然不知道拜会他们这群地头蛇,这掌柜的也的确不开眼了一点。
几杯廉价的烧刀子下了肚,一伙泼皮再也按捺不住,一哄而起,从某个破败的院落一拥而出,一路喧嚣的朝着南街走来,张麻子也红着张脸,跌跌撞撞的跟在人群之中。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为首的泼皮袒露着胸腹,气势汹汹的走进吴家商行的大门,手把柜台拍得震山响。如果余风在这里,他一定发现,这个叫嚣的家伙,还是自己的老相识。正是当初第一次贩卖私盐回去的时候,他就遇见过了的陈三,当初,他还在陈三的手里塞过几两买路银子。不过那时候,陈三穿的是盐丁的衣裳,现在却是一番百姓打扮。
“几位光临敝号,不知道有何见教!小姓吴,正是这家商行的掌柜!”掌柜的出来了,很年轻的一个人,除了皮肤有点黑,做派腔调倒也是一副生意人的样子,即便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群人来意不善,他脸上还是一脸很和煦的笑容。
“认识我吗?”陈三斜睨着眼,吐掉嘴里的竹签。
“没请教……?”
“我们大哥陈三,是这灵山城里出了名的急公好义的人物,你问问你旁边的这些做买卖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