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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于这是自己的力量,余风显得更加的谨慎,甚至,连每天派出去的斥候回营的数目,他都要过问。没有侦查卫星,没有电子地图,这些斥候就是大军的眼睛。若是哪一个方向派出去的斥候,在规定的时候没有返回,作为主帅的他,立刻就可以判定,是在哪一个方向出现的敌人,距离多远,然后相应的做出应对的举动。
营中除了风字营的士兵,还有崔阳浩抽调来帮助运送军需的民夫,这一点上,崔阳浩一点都没有食言,足足近千人的民夫,行军的时候,跟在风字营的后面,为他们提供军需;扎营的时候,虽然风字营的官兵,都能承担扎营的任务,但是如果能够节约自己士兵的体力,保持足够的战斗力,那么,这么多的免费民夫,余风又怎么会不用呢。所以,这些人又包揽了大部分的土木作业。甚至崔阳浩为了防止这些民夫逃跑,还特意派了百来人的朝鲜士兵来看守押送,当然,这些士兵也就只能干干这些活,真要是遇到什么战斗,指望他们上前杀敌,怕是指望不上的。
“这快到了平壤了吧!”余风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两天前,他们就经过了南浦,大约是这崔阳浩还是能影响到这南浦的地方官,向导们和这南浦的地方官一阵唠嗑,居然南浦城还送来了几十头猪羊和一些酒水,甚至还有一些女子来劳军。这吃食余风就留下了,至于女子,则是一个都没让进营,他可不相信像小日本那样,相信军中弄些军妓就能排解士卒的苦闷,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这不扯淡吗?有了女人,这些兵还怎么打仗,憋一憋他们,到时候一个个嗷嗷叫的才像狼崽子一样呢。
不过,这快到平壤了,估计,这待遇就不会再有了,根据崔阳浩说的,这平壤城里,现在聚集着差不多有两三万朝鲜军兵,整个平安道的六成军兵,估计都在这个地方了。崔阳浩的影响力,也就是在黄海道打止,出了黄海道,估计就没有什么人买他的帐的。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若是有人买账的话,有何必花大代价请余风率军北上,去援助他那尚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兄长,他接到他兄长的信函已经是余风率队出发十来天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信中就说在德川附近出现了敌踪,谁知道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子,甚至,那德川城还在不在朝鲜人的手里都还是难说的紧。
所有,这个时候别说指望来点免费的犒劳了,正经是,要防备那些草木皆兵的朝鲜军兵,拿自己当敌人来收拾,到时候自己鞑子还没见过,和这些朝鲜兵火拼上一场,那就真的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朝鲜的火枪兵再烂,那枪子儿也是会打死人的,而要是自己的手下,毫无意义的折损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个人,一个小旗,余风都是不想看到的。
“今天提早扎营,全军都要戒备,将领衣不解甲,士卒的武器,要保持随时都可以用,晚上的戒备,要加强!”余风对着身边的书记官吩咐道:“斥候对着平壤方面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平壤城里的情况,我不想了解,但是这城外一旦有了动静,我马上就要知道,哪怕我已经睡着了,也要叫我起来!”
书记官记下了余风的命令,然后走到门口,对着传令的亲兵发令道。
“还有,后应的辎重和那些民夫,也要分人去看着,叫赵莱去吧!莫要给人里应外合的机会,若是那些朝鲜人不听打招呼,叫赵莱不用客气,放手杀人就是!”
慈不掌兵,这一句话,余风是深深赞同的,和自己风字营的官兵相比,那些朝鲜人什么都不是,说句难听点的,就是拿十个朝鲜兵换自己一个兵,他都会嗤之以鼻。所以,这命令,他下的一点负担都没有,甚至,如果是在战事不利的时候,需要有人阻挡鞑子的追击的话,他会毫不犹疑的将这些朝鲜民夫送上战场,当做炮灰。
当天夜里,整个营地里安静得可怕,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都没有什么异常发生。这证明余风昨天的担忧,实在是毫无必要的。但是,当士卒们用过早饭,准备拔营开进的时候,姗姗来处的异常,虽然是迟了一点,终究还是来了!
“大人,平壤城四门大开,朝鲜军兵分成两路,朝着我处开来,先头距离我们这里不足二十里了!”斥候给余风带来了这样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多少人,骑兵还是步兵?”
“步卒,马匹极少,第一路的人数,不下去三千,后续的属下已经来不及看了,分来飞报大人,稍后想必有其他兄弟的消息!”
“嗯,你下去休息吧!”余风点点,勉励了对方一下。
不到一炷香的时候,第二批斥候的回报又来了,这次人数差不多可以估计出来了,以这些斥候的眼光,他们判断,这出城的军兵,大约在五千左右,除了领队的将官,基本全是步卒,不同的是,第二批的步卒里,很多都是拿着火枪的,似乎是朝鲜的火器营。
“布防!”余风的脸色有些郑重,从牙缝里冷冷蹦出两个字,在外一直等候命令的传令兵,迅速将他的命令散布了下去。
营地里顿时一片喧哗,原先被拖到一旁的拒马,木栅,又重新被拉了回来,堵住了大营的门口,而从营地四周的瞭望台下爬下来,准备随军出发的瞭望手们,又重新爬上了瞭望台。火枪兵在重新检查自己的火枪,弹丸,通条,持着老式火枪的少部分教习营的那些番人,则是开始检查自己的火石火绳。
在营地中间,“一窝蜂”从马车上,被卸了下来,摆放在栅栏四周不远的地方,这次行军,余风的军中没有火炮,威力最大的范围杀伤武器,就数这一窝蜂了,好在这一窝蜂虽然制作起来有些麻烦,成本却是不高,余风的直属辎重队里,足足有十多辆大马车,装的就是这个玩意。余风这是纯粹拿它当做一次性的使用武器了,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这些朝鲜人,脑子进水了吗?”余风可不相信,崔阳浩既然能说动自己北上,在必经之地的平壤,会没有给当地的军政官员知会一声,再怎么说,余风也是来帮他们抗敌的,你们不招待也就算了,居然还摆明车马气势汹汹过来,干什么,总不会来请客吃饭的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平壤的军兵的统领,和崔阳浩,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家管你崔家什么人,就是不尿你,那又如何。这种情况,在政治斗争中,简直是太常见了,双方处于不同的派系,不买账很是正常。激烈的一点的,直接阴你一把,或者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怪事。而眼下,估计就是大打出手的那种了。
不过,凭着对方四五千人就来对方自己,不是对方太强,就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拿自己当一盘菜?还是只是这些人过来摆摆架势,充充场面,从来在气势上压住自己,来为他们谋取到一些好处?
这些都有可能,但是,余风不想猜,也不敢去猜,猜错了的后果,他根本承受不住,他现在就像是一直浑身长着刺的刺猬,虽然平时小心谨慎,但是,一遇到威胁,就会把他全身的刺都张开来,至于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会不会因此刺得血流满地,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既然你表露出了敌意,我自然不会客气,一句“布防”就将余风的心思表露无遗,他这是把来犯的朝鲜人,当做大敌来看了。
狮子搏兔,必尽全力!
第一百九十一章 当余钏遇上土棍
“大人,前面就是了!”一个骑在马上,明显落后为首的将官一个马身的朝鲜将官,拍马上前几步,对着前面那个貌似首领的将军说道。和朝鲜的那些文官不同,文官们戴着的都是宽宽的大檐帽,而武将们头上的帽子,却是扁平的铜帽,中间一束长缨,看起来颇为古怪,而身上的穿着,倒是有几分大明的明光铠的味道,只是原本穿在身上,威武雄壮的铠甲,此刻和这帽盔一搭配,让人看了,总是感觉有几分别扭。
于此同时,在他们前方那整整齐齐的营盘里,两边高处的瞭望哨,都大声的朝下面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发出了信号:“敌至!!!”
其实已经不用他们发出警报了,不仅仅营寨前面的木栅栏后的士兵,看见了蜂拥而来的敌人,就连站在营地中间的余风,也已经看到了。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有些惊讶,这种惊讶,倒是冲淡了战场上不少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