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崔阳浩也是附和着说道:“云君这是不把我崔某当朋友了?”
云青山摇摇头,“该是麻烦两位的时候,云某自然会厚着脸皮开口,但是这次不同,这一次,不仅仅不需要两位一个子儿,反而,是送一桩泼天的富贵给两位!”
两人都是眼睛一亮,静静的等着云青山说下去。
“两位大人都有好处,那么,自然也少不了咱们的好处是不是!”赵登在旁边接话道,这一唱一和,倒好像是他事先和云青山排练过的一样,捧哏的角色扮演得相当不错。
“咱们自然也能落下一点,不过和两位大人相比的话,那就不值一哂了!”云青山微微瞟了一旁的两位,见他们都认真的在听自家说话,估摸着这胃口也吊他们吊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的说道:“云某说得直白一些,可能有些话,两位觉得有些难听,不过云某也就一个提议,两位若是不愿意,就当时咱们吃酒的时候,说的一个笑话,酒一醒自然忘记得干干净净,若是两位有意思,不妨咱们合计合计,看看这事情,能不能成?”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这北方三道,自平壤以北,系数在后金人的手中,局势靡乱成个什么样子,怕是不用我多说,两位都是非常清楚的。对于两位能够在国难当头,激流勇上的气概,云某自然是相当佩服的,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不是凭靠一腔热血,就是能够做成的,真要相信这个,那是那些个迂腐的书生罢了。”
“要做大事,自然就要有做大事的能力,恕我直言,崔大人目前最大的困扰,应该是手中军力不足,若无我军协防,别说是收复河山,就是固守平壤,怕也是力有未逮吧!至于池大人,虽然你有心一展胸中抱负,无奈擎肘太多,不能放手而为,是不是这样?”
两人缓缓的点点头,云青山一番话,的确是说中了他们的软肋,听起来云青山的这个合计合计的意思,是能够帮他们解决他们目前最为苦恼的问题,两人自然是心动不已。
“不知道云君有何良策?”崔阳浩也顾不得尊卑,急不可待的开口问道。
云青山没有看他,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灌下,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一下那一到火线从咽喉流下胸腹的感觉。
半晌,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口中缓慢却又清晰无比的吐出两个字:“南浦!”
“南浦?”
“南浦!?”
两人低呼了一声,旋即脸色剧变。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云青山这两个字一说出来,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但是这事情,云青山做得,他们却是做不得,那性质可是大不一样了。
“南浦如今聚拢溃兵万余,这些人都是从北方退下来的,算是老卒了,若是崔大人能够得到这样的力量,挥师北上,那将是何等的功业?而若是崔大人北上的话,这后勤补给,谁有能比池大人更合适做,而崔大人也后顾无忧了。取下了南浦,长渊,南浦,平壤连成一线,以此为屏障,拒后金于门外,于国于民,都是大有益处,两位说,这买卖做的做不得?”
“更别说,这战事一起,死些人很正常,也许留守金大人会主动请缨……”他瞟了瞟池长青,悠悠说道:“然后不幸战死呢!”
最后这一句,虽然赤裸裸了一点,但是绝对不是画蛇添足,甚至,整个一段说辞里,最能打动这两位的话的,还是这最后一句。
金壁辉的事情,崔阳浩自然知道,甚至金壁辉都派人和他联系过,请求他出兵戡乱,只不过,他尚在犹豫中,啥实惠没落下,就一场火拼,他没那么傻。可眼下对于崔阳浩来说,这金壁辉就是一个现成的背黑锅顶缸的好角色,到时候什么内斗,火拼友军的罪名,自然有这位金大人去背,好处却是自己实实在在的落下了,这样的毫无实权的留守,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背黑锅的好材料,他要是不会利用,他就真是笨蛋了。
而对于池长青来说,这更是一个更好的摆脱困境,稳固自己地位的好办法,不仅仅能够将这个跑来和自己争权夺利的金壁辉一脚踢开,而且,更可以让自己的声威权柄大涨,从这些天和天朝大军的接触来看,他发现这些人,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对于他如何管理这城里的百姓,甚至他自己捞到了多少的好处,并不是太关心,用后世的话来说,纯粹就是“粗放式”的管理。
大丈夫在世,岂能没有几分野心,他池家,他池长青被闲置这么多年,要说他对朝廷一点怨气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眼见昔日轻视自己甚至欺压自己的人,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脚下,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他很是享受,而只要听从这些天朝大军的话,他就可以一直将这感觉保持下去,这一合计,何去何从,选择就非常明显了,更何况,他将自己唯一的妹妹都嫁给了这天朝大军中的将领,就是他现在说不干,日后出事翻算旧账的时候,也少不了他那一笔。
“如何?谁同意,谁反对?”
“无利不早起,云君,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你们又能得到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 姐夫 你真阴险
十月初,平壤留守、加兵曹判书、平安道黄海道观察使金壁辉遣使进南浦,节制众军,众军不从,金壁辉率众前往,不料军中哗变,金壁辉及其从人部曲不幸遇难。长渊察访崔阳浩及前平壤代留守池长青,齐聚忠勇之士,得城中义民相助,趁夜率军入城,南浦遂平。
……
汉城,王宫。
朝鲜国主李倧看到手里的这份军报,脸上阴沉得好像快要滴得出水来,自从入冬以来,从北方三道,没有传来一个让值得兴奋不已的消息,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就算是唯一的好消息收复平壤,都还不全是他的士兵的功劳,还掺杂了一个他以前根本不怎么上心的“维拉斯科商团”在其中。
在他的面前,是一头花白头发,却是精神矍铄的老者,如果云青山在此处,他就会发现,这个老人的眉目和这些日子几乎日日和他厮混在一起的那崔阳浩依稀有些相似。没错,这个老者就是春秋阁大学士,议政府右议政崔谈崔大人。
“崔家后继有人啊,崔谈,如今崔阳浩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不赏是不成的,你说,该怎么个赏法?”李倧坐在大殿宽敞的暖椅中,对着下首的崔谈说道,口中说是赏,但是却是听不出一丝欢愉的语气。
“大王,崔阳浩虽是犬子,但是,老臣还是要说一说,为大王解忧,本是他份内之事,何谈有功?大王下旨褒扬几句,也就够了!”崔谈一脸正如,说得那叫义正言辞。
“他若是没有功劳,难道那些丢了本王千里江山的废物才有功劳不成?”李倧话里有些阴森,有些愤懑,但是听到崔谈的话语,语调微微缓和了一些,他摆摆手说道:“你不要说了,你崔家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有功的自然要赏的,要不然,岂不是叫忠勇之士寒心!本王还没有昏聩到那个程度!”
“加平壤府尹?不妥,这个池长青也要赏,加南浦府尹吧,还是算了,直接让他加黄海道兵马节制,观察使吧!”
“大王,三思啊!加南浦府尹,崔阳浩或许能够胜任,节制黄海道兵马,怕是太过于看重他了!”
李倧看了看面前的这个老臣,心里微微有些暖意:“你这老骨头,人家是巴不得望自己的后辈加官进爵,你倒是好,生怕自己的儿子官大!”
“老臣是为大王着想,为王国着想,这一道军政民政皆在一人之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