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大爷是锦衣卫,不是番子!”退出客栈的一个锦衣卫,在地下淬了一口,恨恨的骂道,一扭头,看见刘广浩,铁青着脸站在自己身后,急忙连不迭的参见。
“百户大人!”
“贼人有几人有火器,小王怎么样了!?”刘广浩见过这个家伙,知道他是王龙手下的一个校尉,至于叫什么,他可没有那闲工夫去记,他此刻最关系的,还是客栈里面的情况。
“那个首领没看见,不过,这站在楼道上的几人,都有火器,半臂长的火铳,看起来,很犀利的样子!”
“小王呢?”
“暂时没事,在贼人手里呢?”
刘广浩放心下来,人没事,那就有得转寰:“有没有套出贼人的底细?”
“先前那几个人说他们是漕帮的,大爷的,漕帮什么时候都有这么犀利的火器了,属下看,他们只是在胡掐呢,对了,那个首领说,他们和布巡按是旧识,从来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
“良民!?”刘广浩哼了一声,“良民会携带火器,良民会挟持锦衣卫吗?”
“贼人说的布巡按是哪位?”蔡公公有些不明白,怎么又扯出一个巡按来了,要说这巡按虽然品衔不高,但是,却是却是实打实的实权任务,能做到巡按的,毫无疑问,都是有着背景和政绩的。当然,他关心这个,并不是对贼人的话的真假有了判别,而是这巡按的职位,基本上就是由六部给事中外放的阶梯,如无与意外,这位巡按大人,十成中有九成就是从给事中的位置下来的。
这个位置下来的人,必定有两个特点:第一,绝对百分百的是东林党人无疑,第二,他们遇见宫里的宦官们,鼻孔都是朝天的,是的,他们从不买宦官们的仗,即使是有什么政治妥协的事情,他们都是直接和几个大宦官头子对话的,蔡公公,怕是真的难以入人家的法眼。
“怕是燕平巡按布大人!”尤远小心翼翼的接话道,这燕平巡按,说穿了就是在保定府,河间府,还有京师附近转悠的观风使,看起来什么都管不了,但是,什么都能插上一档子事情。当然,这个巡按,是俗称的说法,严格来说,应该是叫做巡行按察御史。
明朝时期,正式确立御史巡按制度,设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百一十人,再从他们中选派巡按御史。从十三道监察御史中选派巡按御史十分严格,每名巡按御史的产生,都是先由都察院选出两名候选人,引至皇帝面前,请皇帝钦点一名。十三道监察御史平时归中央都察院管理,但在履行职能时又不受都察院控制,直接对皇帝负责。巡按御史职责是代天子出巡,“大事奏裁,小事立断”。巡按御史代表皇帝巡视地方,又叫“巡方御史”,俗称“八府巡按”,专门负责监察,一般不理其他事务,权力极大。他们代表皇帝行使监察权,能够“以小监大”、“以卑督尊”。
问题是,这巡按一职,并不是常设的职位,也许三五年看不到一位,但是也许连续几年都有,这燕平巡按,更是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了,京师附近,又什么好巡按的,管的了的,不用你巡按,一样管的了,关不了的,就是你上达天听又如何,这世界上,一个七品巡按得罪不起的人,海了去了。
“蔡公公!?”刘广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进不得退不得,十分的尴尬,不由得转过身来,直接问道蔡公公的意思,等待他的决断。
蔡公公又有什么决断了,他大名叫蔡狗儿,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出身了,进了宫,也没学到什么东西,一直到后来拜了王承恩做了干爷爷,因为其机灵有眼色,才从众多的小太监中脱颖而出,这才上了几天的内书堂,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一个小小的小旗的生死,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让他真的面对一个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巡按大人,他可还是有几分心虚。
“要不,怎么就等等,派人请布巡按来,不就真假立辨了吗?这些贼人被围在这里,谅他们也走不到哪里去?若是那些贼子信口雌黄,哼哼,老刘,你那锦衣卫的手段,可不是摆着好看的是不是?”
“那就依蔡公公所言,暂时再让这些贼子逍遥半天!”
“大家商量着办,光听我的意思可不成!”蔡公公不是傻子,若是这贼人使出的是缓兵之计,到时候走脱了几人,刘广浩此刻有这么一句话在这里,肯定责任全是自己的。再说了真的是找错了人,拿到布巡按的家人什么的,人家巡按大人的怒火,还不是直接冲着自己来啊!
这个时候,陆家老店的楼上房间里,小五有些紧张的看着楼下的人群,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些官兵不管不顾的这么一冲,他们几个人就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火枪再厉害,又能撂倒几个人,他不得已使出这样的缓兵之计,果然不如他所料,这个巡按的名头报出去,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在短时间里,他是不用担心这些官兵们冲上来了。
“你到底是谁?”甄大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你怎么就能肯定,你报出了那个官儿的名头,这些官兵们,就不会动手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当年的三万两
不仅仅是客栈外面的这几个头头脑脑们一头雾水,拿不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到底和那布巡按是什么关系,就连匆匆赶来的这位巡按大人,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说这等事情,贼人随便攀诬是常有的事情,远远不能劳动他的大驾亲自光临,堂堂的巡按御史可不能掉价到这个份儿上去,随便几个小蟊贼攀诬一下,就干巴巴的跑来澄清。若是这样的蟊贼再多上那么几拨,那他也别巡按地方了,就直接四处去澄清真伪好了。
但是,前来请他的是一个锦衣卫的小旗,身后还有一个小宦官,这就让他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了,他有权直接上奏天听,这权利,人家也有啊,别说锦衣卫本来就是天家鹰犬了。还有那些宦官,更是直接就是宫里的人,这事情,被人奏上一个懈怠职守,尸位素餐,那对他的前途来说,可就有些不妙了。他若是不去,这锦衣卫这些平时他看不起的宦官们会不会告的黑状,这还用怀疑吗?要知道文官们可是一直都和这些家伙不对盘,有这样的好机会打击对方,傻子才不做呢?
“贼人还盘踞在楼上?”,来到客栈前,布润有些不悦的问道,若是眼前的这些人,如果是他的直属属下,怕是他直接就沉下脸来呵斥了,这些武人就是糊涂,不管这些贼人们说的是真是假,都应该先控制起来,再一一甄别嘛!
他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锦衣卫们退出客栈,足足有两个时辰,这个时候,天色有些蒙蒙黑了,而不远处,已经有军门们在准备火把了,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家搂着自己的小妾,喝几杯小酒乐呵乐呵了,换谁在这个时候,被拎到这里,都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很开心的事情。
“布大人,咱也是为了求个稳妥,这要是攻进去,肯定有些死伤,若是真的贼人,倒是无所谓,万一弄错了……”刘广浩飘飘布润,淡淡的说道:“那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荒谬,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布润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这等凶徒,有怎么可能和我布某拉扯上关系!”
“布大人祖籍是山东吧?”刘广浩冷不防的说道,两个时辰,锦衣卫已经能够很轻松的了解到布润的履历了。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布润有些警惕,和太监,和锦衣卫打交道,那是一点马虎都不成的。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客栈里的那几个贼人,都是山东口音,布大人还是见一见吧,放心,布大人,贼人是伤不了你的!”
在客栈上,小五看着下面的发生的一切,虽然已经不是很清晰,但是,从动静上看来,应该是那位巡按大人到了。他整了整衣襟,对着看着自己不说话的甄大说道:“甄兄,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吗?出去,咱们不就知道了,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