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2 / 2)

我知道他眸底闪动着怒意,现在的他总象受伤的野兽,动不动便以发怒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就如现在这般,他慢慢地将我逼近洞壁,至到我再无法退让,然后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我鼻端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三弟,你要干嘛!”我倒吸一口气,用三弟拉开我们间的身份距离。

“三弟,”果然他眸子更加深沉阴冷,比那次我叫他南院大王更为不满。他仰天大笑,那笑声令我毛骨悚然,然后他转过身来,身子向我逼近。

“求你不要这样,綦枫,”闭上眼,叫出这个熟悉的名字,却在瞬间使两个人忽然惊谔。

是的,我知道他便是綦枫。不管他用怎样的方法,将他现在的身份与綦枫划割开去,但我知道他便是綦枫了。在与他落崖的那一刻,那衣襟翻飞时我看到了他腰间的那块坠玉,于是一切便都了然。

“呵呵,”他轻笑道,却是那般凄楚,“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綦枫——一个可怜虫,一个可怜虫!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他使劲摇晃着我的肩,痛苦地道,“你对不起我,你记住了,你对不起我!”

“我们说好要在一起,你说好要等我回来,为何为何要离开,为何要嫁给耶律楚。”

“这一切再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不觉得吗?”用手拭去眼角泛滥的泪水,只因痛苦着他此时的痛苦。可是,这一切已经注定,我已经有了耶律楚,再提及往事又有何意义呢?

“没有意义了?”他的眸子如冰射向我,直看得我头皮发麻,然后嘴角挂起怪异的笑意,“的确没有意义了,你是我的皇嫂呢。”

“你记得就好,”他这怪异的笑,让我心底很是不安。我还记得那次偷听到他的义父说的报仇两个字,然后再回想到三年前他们企图阻止两国和亲的事,我不难想出他这次的入宫亦是为着这一个目的。

原本,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的恨意何来。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在恨,恨他的父皇逼死了他的母妃。

“皇嫂,再想什么呢?”他阴侧侧地道,“对了,即使提及往事再无意义,我亦要告诉你。我这手臂是为你所断,记住了,我这手臂是为你而断的。”

第207章 内疚

“我……”先前为他断了条臂而感到心酸,可如今他竟然说这臂断却与我有关,心里的内疚又浮了出来。

“你的左臂到底是如何……如何断的?”很想知道他臂断的经过,但我知道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他不会回答的,他只是想让我心里不安与自责罢了。

他冷冷一笑道,拒绝回答,转过身,拿起火把四处寻着出路。

就以为他不会解释时,冷漠的声音又从前方传了过来。

“那年劫亲的时候,我原本就中了巨毒,然后又枉动了真气,最后差点毒发身亡。是义父将毒逼至我的左臂,然后才脱过一劫。我晕迷了近半年,慕容吉,我差点失去性命的时候,你呢?你在做什么?”

没有抑扬顿挫,没有指责,只是冷冷平缓地叙述。

我差点失去性命的时候,你呢?你在做什么?如一把把匕首刺准我的心窝而来。

是的,我在做什么?那时我以为你死了, 那时我也为你伤心。只是后来这些都变成了过去,因为我爱上耶律楚,他让我干涸的心又重新润泽了起来,他让我的世界又重新有了色彩。

“为什么你会忘记一切,好好地生活?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冷漠的声音回响在四壁间,那般惊心。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曾经的相濡以沫、曾经的两两相忘,到如今两人又相聚在一起,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一人已经重新开始了她的旅程,而另一个人却还在原地痛苦地徘徊。

我脑中一片混乱,心念着为什么要出来这趟,为什么又会遇到危难,为什么他又会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救我,而又让我知道他这一臂是因着我的缘故而断……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此时的心情,但我却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因此乱了。虽然我也想找出理由,说服自己无须不安,是因为他自己图谋不轨,想了阻止两国和亲,想引起两国战争才使得我对他心冷。

可是,这一切已经变得没有说服力了,他以断臂、以生命织就的网,已经将我的薄情昭示于天下,已经令我苟延残喘的自责。

回顾往事,以及这次的舍身相救,我几乎不再怀疑,我那时的被刺,是他义父和安平悦共同筹划的误会。而那时的我,却选择了不相信他,选择了一味的逃避,而后造成了今天的这般局面。

他不幸福,而我却独自幸福着,这仿佛是一种天大的罪过。如山如海,压得我难受之至。

“哈,你不高兴了,是吗?”耶律枫怪笑道,“你就忏悔,你就自责吧!我在地狱里,我要你也来陪我,我要你也来陪我!”

他的话,字字扣在我的心间,生扯活拉着我这颗已经疲倦的心,但也却让我更加清醒,“你若恨,便恨我,可是我不会让你伤害耶律楚,不会让你伤害我身边的人。”

“你还真是不自量力呢,”怪笑又不绝于耳,“既然我会将这些告诉于你,你以为我会放你回耶律楚身边吗?”

第208章 逃离

“你……你想干什么?”我心里一沉,不祥的预感升起。

“我想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找到我们了。”耶律枫阴冷地道。

我心里一惊,他一定是发出了讯号,他的人马上就到了,他的人一到,我便会被他们带走。

不、不行,我一定得想法子甩掉他,我不要再次与耶律楚相分离。可是,怎样甩开掉呢,他的功夫如此高,而我打自与耶律楚和好之后,便不再随身携带毒粉了。如此,要在他面前逃走,就不可能。可是,无论怎样,我都要找机会逃离他。

火把轻移,原来洞口很不单一,前面有很多分岔。若是趁他不备,逃入其他岔洞中亦不是不可能。

“想留在洞里等邬天齐来救吗?我怕到时候他找到的是你的尸体。如果不想死在洞里的话,跟着我走。”他冷冷地道。

我惊谔地抬头,他甚至不用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想从这里脱身的想法。何时,他变得如此高深莫测了。

不过他也说得对,这洞里地势复杂,我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不知转了多少个圈,所以现在的我不光找不到出口、也回不到原地等救援。不过,我等不到救援,是不是也表示他的人马亦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找到我们?如此想来,心底倒也有了些平衡,有了些窃喜,毕竟一对一的形势对我有利点。

他看了看我,许知道我心里的算计,冷冷一笑。然后,举起火把在每个岔洞口小站了一会儿。我知道他在用火把试风口,只要有风口便会有出路。但是很遗憾,每个洞口前火苗都向上窜动着,并无什么异象。

“没出口,”我有些遗憾,走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寻到,真是白费了功夫。但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想想如何从他手底逃开。

“没有出口么?”他冷声道,然后又仔细地观察起地形来。然后只见得他唇角勾笑,侧过身,阴恻恻地道,“跟我来。”

跟着他还有走出去的可能,我不敢怠慢跟了上去。

洞里潮湿且有浅水,越向里走,水愈深。而且我似乎还听到了水流的声音,那般细微,却如此清晰地敲响在我的心间。

在没膝的水里行走,终于看见一丝光晕。那般淡,却又那般耀眼。

洞口在望,看着耶律枫冷硬的背影,我却高兴不起来了。回过头?洞的那端漆黑无光。知道了那条路是出口,趁他在前面走,我便跑回洞里已待时机再出洞?摇了摇头,好象不是一个好办法?

“你走前面,”蓦的他转过身,眸子里泛起讽刺。好似在对我说,瞧,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打算在我眼皮底下溜走。

“磨蹭什么?”他眼底有了些不耐烦,“如果不嫌拉拉扯扯难看的话,便自己走过来。”

唉,长叹一口气,只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光点愈来愈大,愈来愈亮,终是要将这无尽的黑敌退。

突然,我脚底一踩空,整个人没入了水中。原来临近这洞口的地方是一个深潭,先前所踩到的积水,便是这潭中水漫上去的。

身子一沉,冷冽的泉水便排山倒海向我袭来。感觉身子被人接住托了起来,向洞口那边游去。幸好潭不大,没多大一会儿,我便被他带着游向了洞口。

抓起洞口的蔓藤,我出了深潭。转过身,耶律枫的右臂也已经搭在了岸边的石岩上。

此时不逃,便待何时。提起湿裙,转身便跑,却听得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扭过头,岸边已经不见了耶律枫的影子,难道他体力不支,又掉入潭里去了。

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没多想便跑了过去。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呢?我怎么可以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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