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了一会儿,在大街上又挑了些东西,康熙一路上也没了茶楼里的怒气,时不时的还会说些自己出来是遇到的趣事儿给我们听。溜达着走到马车跟前,康熙先进去坐好了,临上车的时候我问李德全:“李公公,今天抓的那几个什么时候放出来?”他和蔼一笑道:“这主子拿的人,一般的是出不来了。”
“为这个做一辈子的牢?那……”那不是等于终生监禁了?象这种罪过劳教一下也就够了,然后让他们重新做人,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改过自新回报社会,犯不着让人家一辈子都耗在里边儿呀。见我面上有疑问,李德全一笑:“留在牢里也是费粮食,这种人,不值。”听了我了然,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车里。
**********分割线?对,就是,那道彩虹般的华丽的分割线******
姑娘
康熙英雄救美的那天已过,事后我和小贾谈了谈才知道,萧默家的产业不论什么行当,每家铺子里都养着一群打手,倒不是为了欺良霸善,全权的是为了应付我遇到的那种情况,只是萧默上任走的急又远,还正赶上萧老爷子身子也有些不适,所以这挑护院的事儿才耽搁了。
眼下是年关将至,宫里面已经开始张罗着过年的事宜了,自然也多出了不少的喜气儿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笑意,手脚也都在忙个不停。自认为在宫里做事有一点好处,不用加班加点的,至少我的待遇是这样的。我一大早起来换了男装就往着八大胡同跑,看着一路上安顺儿和洛梅一直都皱青着的脸,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笑:“呵呵,你们看,这大白天的多冷清啊,呵呵……其实我也不想来,这不是家里有事儿,呵呵……”看着两个人越来越青的脸我干笑了两下急步朝着前边不远的一幢楼走。
要说这妓院还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比那“四季阁”还能传消息,虽然着皮肉生意在我眼里确实是缺德的一行,但一想起萧默所说的将来我也只得放下这一点的良心。进了楼门,一个粉头粉脑的龟公就迎了上来:“呦,是大小姐来了,怎么‘少夫人’没跟着来?这几天也没见着您,您都在哪儿啊?”看着阿贵谄笑的脸,心里挺可怜他这个人。他娘原是这“海棠红”的妓女,也不知道死心踏地的跟了哪个负心的东西把他硬是给生下来了,后来那个男的把阿贵的娘甩了,他娘一撅不起落下了月子病没几个月就去了,还是着楼里的老鸨有颗善心收留了他,可在这儿长大了……这人也就给毁了。微微一笑:“我去哪用不着打听。少夫人在家侍侯老爷子呢,这几天老爷子身子不大爽,要不今天这事儿早办完了。成了,带我看看人去吧,红嬷嬷呢?”
“呵呵,嬷嬷正教训一个刚逮回来的,是昨个晚上跑了的。小的还是带您先看其他的吧。”点了头跟着他朝后院走。
来到这后院的第三进,左乖进了一个月亮门,再走几步就看见两个大汉守着个带大铜锁的门。那两个大汉见是我过来了连忙掏了各自的钥匙开锁,见他们开完了我从身上的荷包里拿出最后一把递给他们示意开门。门被打开,我看了一眼深幽幽的地牢,先收了自己的钥匙,再而说:“阿贵,带几个人把里面的给带出来吧,太黑看不清楚。”阿贵点头,找了几个打手进地牢提人去了。
我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品着茶,人哩了歪斜的靠在椅背儿上,翘者着二狼腿,尽量的扮出后妈的姿态。正自己拿捏着姿势和表情就听旁边“哧!”的一声,回头看去,洛梅和安顺儿站在我后边正看着我偷笑呢。“笑,笑什么笑。我这心里难受着呢。说你俩呢,别笑了。”“呵……呵,姑娘您装的不象,您长的太面善了。”听了洛梅的话我捏了捏脸,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败类呢,一直都是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学生,这下倒好,跑这儿当恶人来了,都怨小贾没事儿把我支派到这儿……“呜……呜……”“快点!别让上边等急了!听见没有!快点!”呜咽声和叫骂声从地牢传出来,而且越来越近。我回头瞪了一眼洛梅和安顺儿然后摆好姿势等着人出来。
一个个狼狈的女孩儿在打手的催促和漫骂下哭着鱼贯而出。等把她们都站好后呜咽声顿时汇成了一片,一个个都低着头抹眼泪。偶尔有几个抽咽的抬起头,我顺着张望过去,见那脸上也是脏乎乎的,再加上哭的梨花带雨更是让人觉着可怜。心里有些不落忍,就先动起了恻隐之心,想着是不是把她们都放了,顺便再给些银子让她们各回各家得了,可转念一想,不成,听小贾说这些个姑娘都是花了银子从人市上买来的,这要是放了,倒不是说她会把我怎么着了,恐怕这妓院是开不成了,那萧默的……哎,我就缺德吧!嗽嗽嗓子:“恩!”一嗓子下去安静了不少,一个个的都眼巴巴的抽咽着瞅着我,又鼓了鼓气准备着先给她们都镇住了再说:“都别哭了……”说完了,自己都觉得脸都红,这话说的没有分毫的气势和凛厉,出了嘴就软绵绵的。身后的两个人也憋不住了“哈哈”的笑出了声儿,一旁的虎子也直乐:“呵呵……呵呵,姑娘,小的以为,以为您能装多久呢。”一时间院子里充斥了不少饿闷笑和大笑声,最为安静的就属这些个姑娘们了,都红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没想到能收到这么一想不到的效果,虽然说丢了面子被笑红了脸,可这目的达到了就行。看来这做坏人不一定非得是冷面冷心的,向我这样没气势的也能当个恶人。不再装成不三不四的样,我端正好身子,叫了打手给姑娘们搬了长凳,“都坐吧,站着太累。”轻轻怯怯的十来个人扭捏的坐了下来看着我。
我冲着她们一笑,放了手中的茶杯摘了头顶上的帽,就听她们一阵唏嘘的抽气声,“没错,我也是女儿身。”刻意的顿了一下,清了轻嗓子“我也知道你们有多不愿意走进这个大门,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没几个是愿意来这儿的。可这人事间的事儿就是说不准,就象今天的我一样,从小到大没做过今天这么缺德的事儿,可又不得不做,所以我也就硬着头皮来了。我向来心就不狠,可这并不是说我没有下狠劲儿的心思,这地牢里的条条框框你们也都看见了,不是为别人备的,全都会用在各位身上,当然是冲了那些个不听话的。”停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扫了一眼她们,也就和我差不多的年纪,甚至更小,顿时心里鄙视自己正在做的事儿,“先不说这些个东西用上了会怎么样,这皮开肉绽就是免不了的,落下疤以后嫁人就更难。姑娘们既然进了这个门,除了拿出银子赎身否则就别想出了这个门儿。识时务者为具俊杰,意思就是说要看得清眼前的好坏给自己找条好路,在我这楼里做事的赏罚分明,姿色都有,谁能及早踏出这门槛儿的全靠自己。话我说的够明白,就看你们了。给你们半刻,要留下的坐着别动,要走的……自己回地牢。还有顺便说一句,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缺德。”
最后,事实证明我的话起了作用,最后所有的姑娘都没走回那黑漆漆的地牢,虽然她们的眼里都流露出了那一点点的不甘心。可我却从心里对她们产生了一种小小的厌恶,我的口舌决大部分是用在了使用刑法上边,并没有多说一些软话,眼下只是稍微的口述了一下折磨人的的法子,她们就从摇头变成了点头。这一点实在让我又高兴有失望,我竟然没碰到个有骨气的烈女,或许有几个够烈的条件又好的,我可以给她弄到“四季阁”去,总比在这儿强……
“呦!”一句拉长了声儿的呦尖利缠绵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典型的老鸨子召唤嫖客的声调,让人听了起了一层鸡皮,“呦!是大小姐来了!您看看这货色还成吧?各个都是黄花闺女。”我笑着点头,红嬷嬷的声音虽然难听,可这也不是她的过错,一个人若是干十多年的老鸨行当,就象唱戏的练嗓儿一样,再娇嫩的嗓子也得变个模样儿。“很好,我哥已经和我说过了,红嬷嬷做事要放心。”笑着回应她的话。我看着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心里想到,她以前也有过憧憬,有过奢望,到底一个正常的女人要经历什么才能练到她这个层次。“呵呵,大小姐今儿个来得巧,早上刚抓回来一个,正在柴房里锁着呢,去看看吧?是这群里头姿色最好的呢。”她不提我到忘了,这心里也出了一丝希望,也许到底有个烈性子的,“成,这就看看去。”
眼前的人果然是一堆姑娘里最漂亮的。她叫莫晓棠,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无奈家道中落,田产被债主收了,爹娘死了留下个她给卖到这儿。现在她手脚被绑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也不太干净,一身衣服整整齐齐的就是有些许脏污,并没有被打过的痕迹……原来红嬷嬷也没下狠心。我回头向着红嬷嬷张望,她用了极低的声音说:“大小姐,我……昨天我特意留了门,只有她一个自己跑的,难得的丫头。”是啊,赶在那么都刑具面前跑是够难得的。我微微一笑,转回头问:“你叫莫晓棠?”
“哼!用你来问,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个倔强的姑娘,我笑着摇头,走过去解了她手脚的绳子,扶她起来。她诧异的望着我,随后嘴里又凛厉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又要玩…什么花样儿!”真是倔强,待会儿就知道我是好人了,我回身先给嬷嬷说:“红嬷嬷,人我从偏门带走了。谢过红嬷嬷。这楼里姑娘们的事儿还要多靠嬷嬷。”红嬷嬷没了平时那夸张的表情和煦的点头一笑:“嬷嬷明白,大小姐慢走。”我听后点头扫了一眼莫晓棠,只见她脸上充满了戒备与惊讶。
把惊惊略略的莫晓棠带回四季阁交给兰姨,吩咐了一番就连忙的赶到“聊斋”。刚刚进了门,虎子就凑过来说:“姑娘,上次和您一起来的那个爷又来了,在您房里呢。”我一惊,三两步的上了楼,心里还想着:康熙这两天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到闲起来了?我今天可是和他报备的要来茶楼的……还没想个所以然出来人已经到拉门口。留下安顺儿和洛梅在门外,自己进了门,李德全识趣儿的出去了,临了还带上了门。
康熙自顾自的喝着茶看着书,没有半点儿搭理我的迹象。我小心的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手里捧着热乎的茶杯发呆。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可心里还是不自主的猛然一阵打鼓,以往常的经验他这是生气了,有一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而康熙每每都是选择了后者。果然待了好一会儿,直到我手里的茶变凉了,在我换杯热茶的时候康熙出声了:“不是跟朕说来这茶楼的吗?干什么去了?”他这猛的一出声吓了我一跳,手也跟着抖了抖,抬头看他,才发现他根本就没看着我,而是盯着手里的书:“去‘八大胡同’了。”说完了顿时觉得一阵的舒心,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放松的端起茶杯来了一口,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没事儿了,这要是让他老沉默着事才大了呢,起码上次听十三说了一个大臣被斩了,死之前就是先经历了一番和康熙的生死沉默……
康熙抬眼扫了我一下,复又盯着手上的书,嘱咐到:“恩,你倒是诚实。以后不要去那种地儿了,让‘宫里的’听见了不好。这次要不是朕碰巧出来,还不知道你也会欺君呢。下次也别在蒙骗朕。”“哦。”我点头答应,利落又干脆。他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笑看着我问道:“这么干脆?那种地方很没趣儿吗?”我点头,是很没劲,在那里我就是恶魔的化身,那些姑娘眼里的坏蛋,毁了她们一声的人,估计除了莫晓棠以外的都这么想了吧……哎……心里叹着气嘴上也跟着叹,康熙饶有兴趣的问我:“出了什么事吧?说来给听听,朕也给你出出主意。”我把莫晓棠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却没想到收到了个一想不到的答案。
“呵呵,这事间的事就是有个缘法。朕前些天抄了个京官的家,判的是斩刑,家里老小一干人冲奴,你嘴里的莫晓棠是那京官家的闺女。听你这么说这个孩子倒是个和他阿玛不一样的,可惜有个贪国库银钱的阿玛,跟着也流落了。这是朕的过错,可国法难容,他阿玛动的是浙江赈灾的银子,刑律如此,不判刑,朕难服众。你哥哥就是顶了他父亲的官职。”现在回想起康熙给我的答案,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还真是戏剧性呢。翻个身还是睡不着,又觉有些口渴,就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打了火折子点上蜡,从暖珍子里倒了些水坐在凳子上喝着。想做个好人,做了,可却救回来个大小姐,还是被康熙给抄了家的,更巧的是萧默竟顶了她爹的差事,怎么就让我遇上了呢,不知道这回是不是救回了个不妙的麻烦来……真是没完的烦恼……“姑娘?怎么起来了?”隔间的洛梅推了门进来问。
“哦,没事儿,口渴了起来喝杯水。”我答道。洛梅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我床边整着散乱的被子说道:“姑娘还是快睡吧,明儿个还要当值呢。皇上前儿个也不是在茶楼嘱咐过了,您明天兴许能和富察大人先见上一面呢。”说完她过来拉了我塞进被子里,仔细的掖了掖被角儿再放了帐子帘儿,灭了蜡,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能给她把妓院在两天之内搞的象会事儿就已经很不错了,什么事儿都等萧默回来再说吧,我今天又偷偷的去了妓院还不知道康熙察觉到没有呢,不过院名我想好了,叫“花香楼”。
**********分割线?对,就是,那道彩虹般的华丽的分割线******
抛弃。惊遇
乾清宫内淡香缭绕,淡淡的檀香味缠绕在人的鼻子边儿上,凝神的同时反而让人更加的感觉到这座帝王平时理政的地方是那么的不同。康熙正坐在龙椅上认真的批改着奏折,时而皱眉时而舒眉,笔尖也是写写停停、停停写写,大殿里静的仿佛没了人一样。他这是在批改康熙四十六年的最后一批奏折,因为今天是腊月二十六,是封笔的日子,此后连歇五天。望着他那忙碌的身影我不禁想起他早上打好了的招呼,说是要在上午批完这些折子,下午要临写赐给各宫和大臣的福字儿。不过照这样的状况来看恐怕得要晚上才能写福字了,这一章一章的……我也要跟着加夜班……“皇上,户部员外郎富察。萧默殿外求见!”李德全的声音隔着门帘传了进来。我听了也猛的来了精神,从软塌上站起来等着萧默露面儿。康熙停下笔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摇头笑了笑,冲着门口说:“宣。”
等了一会儿,大殿的门帘一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低头走了进来,到了御案前不远下跪道:“臣,富察。萧默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是了,真的是萧默,走了快两个月终于回来了。
“恩,起吧。你一路上辛苦了。上茶,赐坐!”康熙说完看着我。我奇 怪{炫;书;网,随后明白过来,这殿里就三个人,当然是我这个做奴婢的上茶了。“臣谢主子恩典。”和萧默互相的笑眼对望了一下,我引了他在椅子上坐好,忙下去端茶。
端着沏好的茶返回大殿,康熙和萧默正在讨论着这次赈灾的好处与弊病,我上前给康熙奉茶。“回皇上,这次赈灾钱粮均以运到,受灾的百姓也得到了安置。带去的太医也帮上了大忙,解决了不少的病患,由于灾情、病情救助及时没有发生动乱和瘟疫。”萧默道。我听了心里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