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儿,四贝勒只是的喝着茶,我这边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做抉择。
“恩,也好。”终于,他还是开口了:“要不就先抱到我府上养着,等你想见的时候再接进宫来。”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平凡的象是这茶的香气,幽深的有些让人神清气爽,好象真的是在给人清除不需要的东西一样。
可……抱到他府上……那不就等于抱到了未来的皇宫,早晚,早晚他都是要做皇帝的,岚哥儿放在这儿和放在他府上不都是一样的作用……
他如此的精明算计,看来这皇位的争夺也是胜券必握了,不对,现在我在他眼里还是个局外人,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放软些,也许他会听我的。脸上微微带上笑意:“其实不用麻烦了,孩子嘛,还是自己的亲娘养着好。”
他放了茶杯,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象是在想着什么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居然抬头破天慌的一笑冲着我道:“算了!这孩子还是搁你这儿吧!”说到这儿他起身挥了挥手示意抱着孩子的太监把孩子抱到内间去。
那太监点头会意,一个躬身儿抱了已经睡熟的岚哥儿径直的往着里间去了。
我站起来刚要出声制止,想着要他把孩子送回去,不管成与不成,孩子留在我这儿终究还是个必定的死结。一个字还没出口,四贝勒却笑着一扬手,看了看外边儿难得的好天气,语气悠哉的说着:“放你这里谁都放心,你还是自己想折吧。”说着回过头看着我,“其实,你这种人呢还真的很适合这闷人的地方。不吵不闹的,还真是让人恨不得关你一辈子都不撒手。”
我知道眼前的人和富察家注定了要有纠缠不清的事儿,可这事儿总不能一直延至到下一辈,这样的纠缠不清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低头正想着,他那边又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家?”
想,真的想,可有家回不去,清朝的家又断了……
抬眼望着他,微微的一笑,带上些憧憬也看着门外的阳光,淡淡的说着:“想,可早就断了不是吗?”
“谁说你这儿的家了?你自己的世界,你自己原本的家你不想么?”
抬眼对上他的,总觉得他是若有所指,可……“对,这皇宫不是我的家,可萧家我也是回不去了。”
“哦,萧默说你还有一个家,一个象我这样的人也许永远无法触及到的新地方,你说对吗?那里有摩天的高楼,比马要快的坐骑,还有男女平等……还有很多,这些都是我经历不了的,你说这是不是也对?”
他的语气平坦,仿佛并不吃惊……
我惊愕的看着他,心里有些兴奋,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过以前的事了,感觉好熟悉好亲切,可是这熟悉来的多不是时候,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想着眼前发生的事,这都是什么!萧默他们……怎么能告诉他这件事情!难道所有的人因为这个皇位都疯了吗!
“呵呵。”干笑两声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慌乱,小心的应对着,“四贝勒可真会讲故事,您说的那是天上神仙住的地方,我哥哥也真是会编。”
“呵呵……哼,原来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难道萧默他们真的疯了吗?这就是几天来一直困扰我事情,也不知道四贝勒到底是信我的多些还是信萧默的多些。如果他信了萧默的又到底信到什么程度,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也将这事情告诉康熙……要说现在的四贝勒还不至于惧怕必竟他还没有做皇帝,权势还在康熙之下并且有着野心也是隐蔽的。可康熙就不一样了,他在位的时间起码还有十多年,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这十多年的时间他又会怎么处理我,确实是让我头疼的问题以至于几天的时间牙床子都肿了,还要喝闷苦的中药汤子。
艰难的咽下洛梅端来的药赶紧塞了块糖在嘴里,脑子还是在为这恼人的事情上火。“姑姑,姑姑,玩风筝。”低头一看,奶声奶气的岚哥儿正拿着小方子他们几个人给扎的风筝在跟前闹着。要说这孩子还真实乖巧,还没断奶的岁数来到我这儿也不哭也不闹的,见到我就好像见过面儿似的让叫姑姑就叫了,我倒是真怀疑他是不是一岁的早熟幼儿,还是真的以小卖小,再而就是也是穿过来的“大小孩”……不过试过几次以后我发现这孩子就是天生的不认生。
看着眼前充满希望的小笑脸,心上也宽慰了几分,这孩子对我来说是来对了至少填补了我对瑞儿和雪儿的念想也让我这里枯燥的生活添色不少。还子这么懂事是难得的,只好也带上笑宠腻的说:“好啊,姑姑这就和岚哥儿去放风筝。”说完拉上肉乎乎的小手步出廊子。
秋高气爽是我最为喜 欢'炫。书。网'的天气了,见方的蓝天上也飘着朵朵的白云。许是院子太小了,院里的风也不大,这个京燕儿风筝刚刚飞起来没一会儿就象个偏重的笨燕子一头扎了下来。这来来回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弄得小岚哥儿有些失望,一点的眼泪花儿也在他眼睛里开始转着。
见着了他要哭的模样顿时想到了这全是自己的过失,一个平白的自由人还是个小孩子正是撒欢满地跑的时候,却不情愿的给送到了我这里,活象是在坐“高级牢房”似的,不怪我还怪谁。先去捡了风筝再回到他身边,蹲下来微笑着,温和的对他说:“姑姑的岚哥儿乖乖,是姑姑不好,咱们再来好不好?”
小孩子紧含着眼泪点点头可又立马摇摇头,这摇头的功夫眼泪还是掉下来了,还抽咽的小声说着:“姑姑,姑姑……不哭,阿玛,阿玛说了,再哭,再哭不要岚哥儿了!呜……想额娘……”
听了这话心里酸痛的要命,我就说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再懂事也不能这样子,原来是萧默……可他也是没办法啊……把岚哥儿搂在怀里,自己先松松气。这孩子待在我这也是憋屈了,哪天还是对了机会让他回去吧。给他稍稍的擦擦眼泪,小声劝着:“岚哥儿乖,阿玛怎么不要你呢?不哭了,来让姑姑再看看,男子汉怎么也流眼泪了,羞不羞呀。”使劲扳着他这低着的小脸,原来已经是个小花猫了,拿了身上的干净帕子,想着还是再擦擦吧。“哗啦!哗啦!”“砰砰!姑娘。”接连的声音让我放了手中的帕子,轮到我不明白了。要说现在我这院子里的人出不去,每次进来的人即使放了锁也没有敲过门,都是撂了东西打个千儿就走了,倒是今天又是怎么了,难道改规矩了不成……
风筝。风争
敲门的声音很大,正巧来送水的洛梅刚到,她听了敲门的声儿赶着放下手上的盘子去开门。岚哥儿这边也不哭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门看,几天的功夫已经是把这个孩子对家人和外界的渴望磨练到了极点,真是难为他了。
“德柱公公?”应声而开的门也惊呆了洛梅。
我虽然好奇门外的人是谁可没料到是李德全身边儿的德柱儿,到底也算个意外之人。他几步走到我跟前,先请了个安:“姑娘您吉祥!”
点着头,淡笑着让他先起身,又说道:“哦,是德柱儿吧,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他那头也不含糊,麻利儿的起了身一脸的笑意,躬着身子微抬头的说着:“哪能呢,奴才还等着您照应呢,是奴才长的走形了。”我嘴角儿一提,自然知道他这是在奉承我,凭我现在的处境就算是真的巴解上了我也是白费的,不过,这德柱儿也就这样一个人,兴许就是凭了嘴甜才上了李德全的眼。见我笑了,德柱儿更是笑的欢,紧接着对我说:“姑娘一看就是满面的春风!这不,谙达叫奴才来传个话,说是皇上刚看见您手里的风筝了,皇上说了怕是这院子小让您到西角楼去放,一定能飞得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