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的洛梅赶紧笑着对雪儿说道:“雪儿乖,你额娘今天真累了。你还是快些去吧,这雪天马车从畅春园到紫禁城走的可是比平时慢了,到时候皇阿玛生气了可不给你寿礼了。”
雪儿听了瞪大了眼睛,恍然领悟似的立刻头也不回的朝我挥挥手,拉上一旁的四阿哥大声说着:“四哥咱们快点儿,洛梅嫂子说的对,皇阿玛说今年要给雪儿一匹宝马教雪儿骑射呢!”直到出了屋门,声音渐远也能知道是她在叨唠着宝马的事情。
雪儿的声音渐远,屋内只剩下我和洛梅,屋内的气氛不约而同的回到了舒心的沉静。我则淡淡的皱着眉看着雪儿远去的道路,想着她与四阿哥走的如此亲近。“雪儿格格真漂亮,又有这么多人宠着,姑娘还用愁些什么呢?”兴许是我的淡愁表露的太凸显,洛梅开口问着。
收淡淡的愁丝,叹口气看着她摇摇头道:“这世界上也许多事儿是说不清的,也是不能说清的。雪儿现在是众人捧着,可日后呢……总有那么一天真能护着她的人还是会离去,到时又怎么样呢?何况……瑞儿并不在我身边,我担心……”
我落寞自伤的说完,洛梅象是没听明我说的话,询问似的看着我,见我不做声了也就不问了只是自己坐在那儿闷头想着我所说的话。
我的话对她来说可能是隐晦的,也只有我能明白了……自己心中的苦闷与担心可是与日俱增的,真怕今朝睡醒到明昭已经是天翻地覆,改朝换代了,那时候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神情和下场。
其实我口中说的真正护着雪儿的人正是康熙,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雪儿有着在德妃那儿正式的格格名分,总比我这个没名分的来得光彩可见得人。康熙更可以对雪儿和瑞儿宠爱有加,可毕竟康熙现在年纪大了;就算能一再的袒护又能袒护到几时。
不是我的想法龌龊,十三宠着雪儿、瑞儿我是从心里认同的,那是搀不得半点儿的假;十三人就是那个热心的样子。可是到了四阿哥这儿……他对雪儿的好是为了更好的讨好康熙,能让康熙从心里对他放心,认为他是个良臣、好儿子……那么到头来不我和孩子不过是他在康熙面前的一颗棋子。
我知道康熙一直钟情于把瑞儿作为以后的储君,现在日子久了我也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真的疼爱瑞儿,还有一方面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弥补自己当初教导太子时的溺爱和娇纵,导致了几十年的工夫一朝全费,他是想在从新培养一个太子,一个经受了多重失败教子经验后自小培养的帝国未来的优秀皇帝。
还好的是随着日子的逝去,这么些年来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不管中间的曲折如何难以解释,可还是按着历史上的线路走着,那瑞儿注定了是做不成太子的也做不成皇上。最后能登上那个位子的还是四阿哥,现在四阿哥和瑞儿、雪儿走的如此近,是真情还好,若是真到天崩地裂的时候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了。往好了说即使等四阿哥登基后能用强硬的手腕留住我,可孩子呢?他会留么?不用再多说什么,到了那时候,瑞儿正是他的亲兄弟,还是被受康熙宠爱的一个,而无疑的现在在他眼中热烙的瑞儿就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不亚于往后的八、九、十、十四和太子……
我这边苦的无处说,洛梅一旁皱眉苦想,末了惶悟似的突然对我轻声说道:“姑娘是怕日后没了靠山么?洛梅到觉得,觉得……”说到了这里她看我眼神和对我说的言语上犹豫着就断了声音。
这自然是她遇到了不知道当不当说的时候了,转念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将来的处境如此渺茫无边,光是自己在这里忧愁有什么用呢?自己也许能幸福到死,也可能痛苦到死,总归是逃不过有个“结果”。
现在洛梅主动的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倒不如听听,虽然她到现在也不了解我的身世来历,可她能猜测出我正在为什么烦恼也是有心人了。我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刻意不对你说什么,只是这世上的事儿并不是当说就能说的,倒是我说了反给你加了烦恼和危险。如今你猜到了其中一些原由倒是帮我说说,就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
洛梅领悟的笑着,和煦的象春日的风,缓缓的轻声说道:“不知道姑娘还记得不记得康熙五十一年太子再废。”
洛梅的声音很小但是却象根针一样,轻轻得可是还是能让人察觉的留出些痛觉。我点点头示意我还是记得的,毕竟事情还算是近,没有能让人立刻忘掉的地步。康熙五十一年,那个让康熙从疼爱到无奈再到憎恨的太子,终于还是在自己日益□的时候让康熙给彻底的踢出了太子的位子,以至于到了现在皇家的诸子都为了皇位儿各自表现而卖力的在康熙面前表演,不过八阿哥是极不成功的,他的表演到了现在已经是让康熙有所警觉了,倒是四阿哥表现的孝顺近人,朝政上拿捏的准确让康熙很是满意。不知道洛梅现在又提起被费的太子干什么。洛梅柔和的一笑,顿下来想了想,最后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大松口气的继续小声说道:“姑娘可知道太子被废了和瑞儿阿哥有关系?”
微微颔首,端起茶碗习惯的抹抹茶叶泡出的沫子,动做如此平静可心里还是微微不安。
说回来说到底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康熙不是一直想让瑞儿取太子位。这我并不惊奇,和瑞儿自然是有了干系的。
“那您可知道,到底是和小阿哥有什么关联?您可知道,小阿哥那年的今日差点因为太子送了命?”
手中的朝碗在这话说完后自觉的僵住,反映了一会儿猛的手上哆嗦的厉害,杯子也跟着打翻,热烫的茶水翻在身上,连续的我站起来掸着衣服,任凭心里跳的不停。说实话,我真的只知道那么一个原因还是个次要的原因,可不曾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我不知道的事情。洛梅看我手忙脚乱的模样赶着过来收拾着,道:“算了,看来还是洛梅多嘴了,不过姑娘放心现下已经过去了。”
稳着心神坐下,我恳切的望着她,“洛梅,你知道,瑞儿也是我的孩子啊,他自小就由德妃带着,几年来我对他的了消息知之甚少,真的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儿。”洛梅张了张嘴,脸上明显的观察着我的神色,不用照镜子,她这样的扫看着我现在的脸色定是吓人。强自笑了,对她说:“你今天既然说了这话总不能只说这一点,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太子还是要至瑞儿于死地么?到底是怎样是情况?我知道我这个娘做的不好,不称职,可洛梅,这并不是我的过错,实在是……”
““洛梅;你说的太多了。”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边门外的声音淡然的插进来其中还夹杂了些本来少有的蕴怒。
我听得先是一惊,妄是我自己太大意了竟堂而惶之的在这里谈论不该说的话,现在好了,原本不可宣言的事儿还是被听了去。
再回味这声音立刻就放下了警惕,心里不断的默念着,还好,还好,来人并非对头,嘴角儿的笑意也露了出来。
忧深思(二)